“時間不早了,他們估計已經等久了,我們回去吧。”
白天假裝沒有看見小娜,輕輕的将她推開,轉過身去說道。
裴依娜眼神快速的黯淡下去,像個小媳婦一樣委屈的跟在白天的身後,沒有再深入的去逼迫白天,她也知道在白天心中一直都停留着另外一個女人,可是知道又怎樣,她就不信了,長時間的相處還無法走進他的内心,哼,你一個下落不明的人拿什麽跟我比?
“回去後我要怎麽跟沈夢雪說啊。”裴依娜不高興的問道。
白天淡淡說道:“看你的意思了,有什麽問題我都替你擔着,但我還是希望你委婉一點,先不要說的太絕,沈夢雪是一個很不錯的男人。”
“我知道了。”裴依娜臉色稍緩,左飄飄右瞧瞧的,顯然心情好很多了。
很快的,兩人就回到了王夙天他們那裏。
高離,火神,王夙天三人都是玩味的将白天打量着,火神更是直接笑出了聲,用手指指了指白天的胸前。
白天低頭看了下,臉色立馬變得有些尴尬起來,那裏還沾着一些裴依娜的口水,淚水之類的,反正是浸濕了一大片,很顯眼。
“小娜,我們——”沈夢雪幾乎已經絕望了,就隻是抱着最後的一絲奢求。
裴依娜輕輕的搖頭,充滿愧疚的說道:“對不起,其實我一直把你當哥哥的,這些天裏多謝你的照顧,可是我不喜歡你,對不起。”
沈夢雪徹底心死,痛苦的捂住胸口後退,整個人直接頹廢了幾十歲,顯然這讓他受到了巨大的打擊,很難接受。
難以置信啊,前幾天還是意氣風發處于志得意滿時期,這才多久,一切就都變了,變得那麽快那麽無情。
“你不要這樣,我——”
裴依娜也很難受,但還是沒有上前,而是緊緊的跟在白天的身旁,咬着牙說道。
“我沒事,我沒事,真的,祝你幸福,我還有些事情需要解決,我先走了。”沈夢雪強顔歡笑,顫抖着手指将失去平日裏的光澤的銀發夾住,任它在指尖滑過,随即轉身快速的離開。
“唉。”裴依娜輕輕的歎息一聲,她知道她算是徹底傷透了沈夢雪的心,可是感情的事本來就無法強求,但是知道又歸知道,明知無果都還要飛蛾撲火,真算起來,她也是一樣,隻不過啊情況要比沈夢雪好很多呢。
“就在這裏告别吧,我們去海航區了。”白天對着高離三人說道。
“小心。”高離重重的點頭,道:“我們會照顧清雨的,這點請你放心。”
“嗯。”
白天最後又看向白清雨,笑道:“記住我說的話了嗎?”
“記住了。”白清雨重重的點頭,不是很開心。
“等我回來。”
說完,白天就帶着裴依娜朝着海航區的方向飛去。
本以爲會十分緩慢艱難的一天也就這樣的過去了。真稱得上是世事難料,每一分一秒都是一個嶄新的變數,自己還是有很多無法掌控的住啊。
這條路還很長,很長。
但是白天堅信着,終有一天他會走上去,跟她齊平。
那一天,也不會太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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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白天,裴依娜,劉磊,張鑫,韓李五人就朝着烏龍滿族自治縣的方向出發去了。
烏龍滿族自治縣雖然也處于龍皇島中,可卻跟其他地方都完全不同,走進這裏不會給人一種現代城市的感覺,而是陰森可怖的遠古時期。
到處都是荒蕪廢墟,地上随處可見殘缺的骨骼,空氣中彌漫着腐蝕的臭氣,有時候還能看見鬼魂飄過。
當然了,這肯定不會是真的鬼魂,而是由于這裏陰氣過于濃重,再加上這裏的空氣的變質
扭曲而誕生出來的影子,并沒有攻擊力量。
但是,一眼望去滿世界都是這樣飄來飄去,張着大嘴巴發出哀嚎聲的鬼魂,沒多少人能夠坦然面對。
越到深處這種氣氛就更加的沉重,恍惚之中,五人看見了一座鬼堡坐落在最中央的一處地方,而那裏的四周則是生長着參天巨樹,一切的現代建築都被抹除殆盡。
那些大樹很不尋常,生長出了無數的枝幹,有意識的晃動着,大樹上面竟然還有着人類的嘴巴,時而發出嚎叫的聲音。
這一切的一切都顯得那麽恐怖!
“這裏,真的是二十一世紀的華夏境内嗎?我怎麽感覺回到了童話故事裏的惡魔王國中去了。”裴依娜驚訝的張大了嘴巴。
“你們跟緊了,這裏處處都充滿了驚險陷阱,雖然問題不大,但總的來說還是小心一點爲好,這群人可不好打交道。”
韓李提醒道。
“怕是我們剛進來就被他們發現了吧。”白天笑道。
“這是自然的,不過知道歸知道,他們難免不會做些小動作出來,還是得小心點,我怕會故意刁難我們。”韓李皺眉道。
“不用想了,我怕是麻煩就已經來了。”
忽然,張鑫擡起了頭看向高空,在那層層氤氲濃霧的深處,有一大群的身影正在飛速朝着他們襲來。
“是被感染了的鳥類喪屍?”劉磊臉色微微一變,喝道:“這些鳥類很弱小,隻是第二次,第三次進化的層次,可是它們在這裏将會發揮出巨大的力量來,充滿了強大的腐蝕力量,如果不注意的話,我們很難從它們的圍殺下面逃脫!”
“有這麽厲害麽?”裴依娜以爲他是小題大做故意這樣說吓唬她的,便是放出了神識穿透表面的濃霧,将上面的狀況反映到腦海中去。
但是很快,裴依娜就發出了驚恐的尖叫聲音,捂住腦袋不斷的後退。那些飛下來的鳥形喪屍徑直的撞開了她的神識,就好像沖入了湖面中一樣,帶着巨大的撕扯力量将她的神識攪亂,她受到難以抗拒的反噬,拆彈被沖擊成了傻子。
白天将她扶住,臉色也跟着變化了,緊張的問道:“感覺怎麽樣,有沒有問題?”
“我沒事,我沒事。”深呼吸幾次後,裴依娜慢慢穩住了驚魂未定的情緒,心有餘悸的拍拍胸口,後怕的說道:“這些家夥太可怕了,居然就連精神力都能洞穿,反正我是拿它們沒有辦法了。”
“沒有兩把刷子他們那裏來的底氣敢于王如來叫闆呢?”韓李說道:“這裏的天氣環境孕育出來了這種怪鳥,使得它們生而就具有異常可怕的洞穿分解力量,外加上這裏具有源之不斷的後背能源更加讓得它們厲害無比,如果不認真對待的話,我們甚至有可能全部留在這裏!”
很快的,在韓李說話的時間中,天空中已經出現了成百上千隻的小鳥,形成一股風暴朝着白天五人席卷而來,帶動了上空的濃霧,死亡的腐蝕氣息在不斷的加重,五人腳下面的土地迅速的腐蝕崩潰,一個巨大無比的氣流漩渦将五人包括了進入,而那些怪鳥則是圍繞着那個氣流漩渦而飛行,将五人困在當中。
“現在怎麽辦?”這很不妙,不動手顯然是不行的,可一旦要動手怕是事情就會變了性質,白天也拿捏不準主意,就去詢問劉磊。
劉磊看向韓李,眼神示意他。
韓李向前走出幾步,無懼吹打而來的黑色風暴,大笑道:“老朋友相見,就是這樣的見面禮嗎?”
“你知道的,這裏拒絕外人踏入。”
上空中傳來一道聲音,一道身影雙開舒展着,像是一片落葉,或者說一隻小鳥,乘風飄來,沒有散發出一絲一毫的氣息與動靜。
劉元!
白天眼睛微微虛迷,瞬間就認出了這個人的身份。
跟上次分開,他變強了好多,在他的身上白天感受到了若有若無的壓迫感,思緒回飛,又好像回到了那天那夜的那一戰當中,最後以兩敗俱傷的形式而告别。
他在不斷的變強,可同樣的劉元也在進步,而且速度一點都不比他緩慢!
當然了,如果白天沒有受過那一次重傷而耽誤了一個月的話,現在他會如此就是未知之數了。
“無論怎麽說我們都已經來了,帶着正事,說什麽都不好直接拒之門外吧。”
韓李繼續說道。
劉元默不作聲,身影輕悄悄的落在空中的一片枯葉上,随着那片枯葉一起定在半空中,隻是将思索的目光投到白天的身上。
“這位朋友,好像有些眼熟,以前見過?”
白天微微一笑,向前一步拱手道:“劉兄是貴人多忘事,不記得了我也是正常的,嗯——劉兄還記得望星路嗎?那一夜黑帝國留給了我很深刻的印象呢。”
劉元眼中閃過詫異的神色,驚道:“是你?”
似乎有些不相信,道:“想不到你也變得如此強大了,看樣當初我并沒有看走人,那麽這也就是說是你找我們有事了?”
白天點頭道:“可以這樣說,那麽感興趣嗎?”
劉元又陷入深思中。
韓李趕緊趁熱打鐵更進一步的說道:“元兒,這件事情很重要,甚至是關系到了你們與我們的生死存亡,其他的先不說,至少你們可以談一談,随後我想我們兄弟幾人也該好好的談一談了,過去了這麽久,其中的誤會也時時候解開,我實在不忍心眼睜睜的看着我們反目成仇,形同陌路的那一天。”
“你說的我明白,可是你了解他的脾氣。”
劉元負手而立,轉過身去留衆人留下一道背影,輕聲道:“這件事上他一直不願意松口,我也勸不住他了,若隻是你來還好,可是磊子也來了,所發生什麽事情你應該能料想的到,這就不需要我多說了吧,兄弟一場走到這一步我也不想,正如你所說的那樣,我也不想有那一天,所以你們離去吧。”
“元兒。”
這時,一直沉默的劉磊開口了,他慎重其事的說道:“我這次來,隻想贖罪,哪怕是讓我去死,我也無怨無悔。”
“你還不明白嗎?”
劉元冷笑道:“我們已經走到了這一步已經斷絕了所有的回頭路,還妄想回到原點嗎?你難道還不清楚我們之間的路不同,理念價值觀都不符合,是注定隻能分道揚镳,你拿什麽去修複?”
“我沒有奢望讓你們放棄現在的一切,隻想爲我的過錯做些什麽,可以的話,我想以我的死換取和你們的一個合作機會!”
劉元沉默了下去,許久都沒有說話,這裏安靜的隻剩下怪鳥飛舞的聲音以及周圍風暴肆虐大地空間的沉悶之聲。
劉磊繼續說道:“我知道你們在等待着什麽,所想要的會是什麽,但在這裏我可以很負責任的告訴你們,所想的一切都必須建立在龍皇島的允許範圍之内,如果再不表态的話等待你們的隻會是在異形和龍皇島開戰之前将你們鎮壓下去,這點你們自然會明白,想必也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但是這裏我也可以非常的負責的告訴你們,龍皇島中有很多的強者,無論是沈夢雪,陳江陽還是王如來都遠遠不是你們可以對付的,我并不是來敲打你們更不是說威脅,隻是轉達給你們一個消息。”
“什麽?”
“龍皇島快要堅持不住了,王如來決定主動反擊,破釜沉舟尋求一絲機緣,同樣也是給你們的一個機緣,希望你們可以把握住。”劉磊道。
“要合作嗎?”
劉元問道。
劉磊輕輕應了一聲。
“這事我一個人說了不算,既然你一再的堅持,那就随我來吧。”
劉元的身體一陣恍惚,在白鳥驚飛的同時消失在了空中。
劉磊表情并沒有因爲他的同意而輕松,反而變得更加凝重,對着大家說道:“走吧。”
五人跟上了劉元的腳步,朝着那個鬼堡飛去。
鬼堡中,劉元将五人安置在了一客房中後就轉身離開,說是去找其他人去了。
說是客房,可卻沒有房間的感覺,而是一個大廳,牆壁上全都是藤蔓,地上也是植被,房間的中央有着一張石桌,然後整個大廳就再無其他一物。
等待了莫約一個小時之後,劉元三人這才相續走進大廳當中。
何橋岸,孔德成!
白天認真的看着這兩人,距離上次的一别,他們的變化簡直可以用上天翻地覆來形容,那個擁有着操控喪屍思維能力的何橋岸的張狂桀骜之氣已經完全不加以任何的掩蓋,特别是一進來就是拿着目中無人的神态蔑視着房中所有人,連看都沒去看劉磊一眼。
而那個孔德成,始終保持着萬年不變的冷漠表情,一雙足以凍死人的眸子射出兩道精光,在劉磊五人身上來回掃蕩。
劉元則是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無聊的把玩着一把***。
“聽說你來送死了,我很開心,到底是什麽事情讓你鼓起了勇氣踏足這裏!”
三人很快就走到劉磊的近前,何橋岸冷笑道,眼中帶着深深的仇恨。
“私人恩怨我們先放到一旁待會兒再談,現在先說正事行嗎?”劉磊直視着他,不卑不吭的說道,并沒有因爲他的眼神就此退步。
“我、沒、興、趣!”何橋岸冷笑回應。
“這件事你聽也得聽,不聽也得聽,由不得你!”劉磊沉聲道。
何橋岸扭動了扭脖子,一股戾氣爬上臉龐,表情顯得有些猙獰,看也不看隻是用手指着白天,道:“你叫白天是吧,我還記得你,當初放你一馬怎麽,現在還想找上我的麻煩了?那好,我倒是要看看你想要做什麽,我給你五分鍾的時間,如果五分鍾美能打動我的話,别怪我翻臉沒說給機會!”
狂!真是狂的可以!
但是,也的确擁有狂妄的資本。
“我此行目的有兩個,一是和你們取得合作将龍皇島守護下去作爲北河省的最後一塊疆土,其二則是想讓你與我們跟屍皇中間牽線取得聯系,我想去見它,跟它面對面談一談。”
白天道。
“我還聽對我有好處的,至于其他廢話,我沒興趣。”何橋岸冷笑。
“那好,既然你要眼睛能看見的,那我就直白的告訴你好了。”
時間不多,白天也懶得再繞彎子,直接說道:“和屍皇合作這是目前唯一可以共存下去的機會,一旦異形被擊退,整個北河省都将會是我們的囊中物,現在北河省的面目情況你也清楚,除去龍皇島以外,其他地方都已經不再适合我們休養生息,所以說,那些地區都可以規劃到你們的賬下,任由你們調息繁衍,而我們隻有一個條件。”
“什麽?”何橋岸不在乎的神情有了一些變化,白天畫的這張餅太大了,給予了他無法拒絕的誘惑力。
“在異形危機還未徹底解決之前,你們不得再對人類方下手,必要時期還要響應我方的召集,共同抗擊異形,除此之外,别無他求,你考慮一下,答應的話就簽下協約,盡快和屍皇取得聯系,我即刻起身趕往廊坊。”白天道。
“這是誰的決定?”劉元質問道。
白天正了正身子,淡淡道:“我說說的,便能代表一切!”
這個條件看似很喪心病狂,好似以前的割地賠款沒什麽區别,可仔細一想如果喪屍方面不出手幫助的話北河省就連最後的龍皇島都守護不住了。況且其他的城市早已經化爲了廢墟,人類文明正在飛速的湮滅,沒有幾十年的努力是回複不了的,他們要之又有何用?還不如給它們折騰去,有了這張餅誘惑着它們,它們豈會不拼命?如果這能将整個北河省的異形都殺死了,那對他們來說隻會是好不會壞的。
“看樣子是真的講你們逼到絕路了,呵呵,真是有意思啊!”何橋岸笑的無比放蕩,毫不顧忌什麽。
劉元卻沒有笑,反而微微皺動着眉頭看向韓李。
韓李對他輕搖搖頭,好像在表明自己也不清楚這件事一樣。
劉元就更加的疑惑了。
“如果是這樣,那合作也不是不可以,好,我給你個面子,答應跟你們合作!”何橋岸說道。
白天含蓄的會笑了下,問道:“争取今日之内和屍皇取得聯系,與它說上一聲,明日我便動身前往廊坊。”
“這個不着急,随時都可以。”
何橋岸臉上的笑意快速的消失,果敢的輝了揮手,重新将目光放到劉磊的身上,沉着臉坐在了石墩子上,語氣冰冷無比的說道:“現在,該談談我們之間的事情了吧?如果不介意的話,兩位朋友可以先回避一下。”
張鑫韓李兩人微微的閉上了眼睛,不去看誰。
孔德成抱着手臂默默的靠在牆壁上的藤蔓上,冷冷的看着劉磊。
劉元倒是無所謂的坐在那裏,視線沒有從手上的***離開過一秒,好像這一切都與他無關一樣。
劉磊面色慢慢歸于平靜,用平和的目光跟他對視。
白天看着這劍拔弩張的局面,好像也意識到了再待下去怕是回莫名其妙的中刀了,便是帶着裴依娜出去了客房,在外面靜候,等待着他們的消息。
自然,他不可能去偷聽什麽,而是和裴依娜有說有笑的談論着這鬼堡中的建築風格。(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