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留下來了,他又後悔了。
和懷人待在一個房間,他真不知道自己能幹點什麽。
難道真刀實搶的“幹”,幹出點火花幹出點水?顯然這不現實。
他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真是痛苦至極。
懷人也很是善解人衣,道:“公子,您坐,我給你倒點酒。”
趙安隻好依言坐下,懷人倒好酒後,用她那楚楚動人的眸子盯着趙安,道:“公子我都還不知道你尊姓大名,可您卻曉得我的名字,奴家真是虧大了。”
趙安抓了抓後腦勾,道:“在下趙安,這回我們扯平。”
懷人聽了趙安名字後,眼色閃過異彩,激動道:“公子就是力挫諸國馬賊的趙安,趙将軍是也!”
趙安一怔,愕然道:“我有這麽出名?”
懷人激動點頭,“将軍可是我們趙國的英雄,更是我們紅塵女子的偶像,誰要是能招待将軍,那可是萬等榮幸。”
趙安訝然道:“我有這麽受歡迎,那是不是我來這兒可以不用錢?”
趙安一聽大喜,自己的銀子又可以節約一大筆了,以後有時間還能免費逛一逛,尼瑪這也太爽了。
可是他立馬被潑了盆冷水,懷人癡癡笑道:“将軍,這可不能,不然我們紅袖閣就要關門了,不過妾身這份錢你可以不給。”
趙安大囧,道:“原來還是要錢的,下次我不來了,我很窮的,要是多來幾次,我隻能在這兒當面首了,要是姐姐們看上給點飯吃還好,不然我還要餓死。”
懷人輕松笑道:“和公子說話真有趣,如果公子真來紅袖閣當面首,奴家就包了你。”
趙安一臉川字,尼瑪,這是要被包養的節奏麽。
隻見懷人一臉秀紅,動人心脾,他忍不住道:“到時還忘姐姐憐惜。”
“噗呵!”
懷人嫣然一笑,如夏日花開,明豔極了。她輕輕啓動雙唇,嬌羞道:“你……不正經。”
趙安無語!
哥好像是逛的青樓,我要是還正經,那我不是比柳兄柳下惠,還君子了。
懷人知道自己語言有錯,隻好道:“讓公子留下,真是爲難公子了。”
趙安搖頭,道:“我真不喜歡這種地方。”
見懷人黯然傷神,趙安連忙解釋道:“懷人姑娘,我并沒有看不起你的意思,隻是我自己受不了良心的譴責。你們也隻是爲了生計,才無奈踏上這條路,如果有其他選擇,你們絕對不會走這條路的,是嗎?”
懷人幽幽一歎,站起來望向窗戶外的一輪彎月,道:“唉,我們女子生來就是命苦的。我一出生就給許了人家,我連對方長什麽樣都不知,可這也算了,他……他竟然早早就給死了,還害得我全家也被連累了。”
趙安吸了口氣,道:“能和我說說嘛!”
懷人看了眼趙安,點了點頭,她早就想找個人傾述,隻是一直沒有遇到,今天不知怎麽的,她就想對自己眼前這個男子說出自己心中的苦。
“父親他本來是趙國的官員,他姓薛。他将我許給了他好兄弟的兒子,本來是想借此更進一步,誰知帶來的是滅頂之災,自己不僅丢了性命,我和我母親也淪爲了官妓。”
趙安聽得是淚流滿面,有種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的感覺!
問道:“這究竟是何事!”
懷人幽幽道:“長平之戰,我那未見過面的夫婿,戰死沙場,我本來以爲等到的會是榮華富貴,然後跟他過上美滿生活,卻不知是這般結果。”
趙安愕然,心中很不是滋味,爲何自己遇到的女子幾乎都喝長平之戰有關,自己這是造的什麽孽。
他沉重的問道:“他是誰?”
懷人很不願意提,可是還是說了出來,“他叫李益,本是馬服君府上的家将,這次要是有功回來也可以榮升爲将軍了。哎,隻可惜他給趙括害了。”
李益!
趙安頭完全蒙了,心中難以平靜,想不到他會是李益,是自己害了他們啊!更是無法面對懷人,本來她是可以過上幸福生活的,卻因爲自己淪落道了這種境地。
不知不覺中,趙安開始完全接受趙括,接受他所犯下的錯,因爲他越來越像古代認了。想到這他不由歉意道:“懷人姑娘是我對不起你!”
懷人怔住了,訝然道:“這不關将軍你的事。”
趙安自是知道自己一不小心說露了嘴,還好懷人并沒有懷疑有他。趙安不再出聲,靜靜聽着懷人述說着她的悲慘人生,趙安越聽越待不下去,越聽越覺得自己罪惡重大。
最後,他還是沒有留下來,她可是自己兄弟女人啊!
走前不忘道:“懷人姑娘,你放心我一定會讓你走出這裏,過上你理想的生活。以後如果遇到困難,或是有人爲難你,你就捎人給帶個信,我會盡其所能幫助你的。”
這算是一個承若,也算是一個彌補。
自己對不起他們,不管懷人再怎麽挽留,他還是忍心走了。
可是懷人聽他話後卻誤解了,以爲是趙安要還她清白,取她回家。
看着趙安的背影慢慢遠去,她眼中不覺留下了淚水。
她沒有傷心,而是一種解脫,仿佛集壓在她胸前的一塊大石頭掉下,整個人輕松了不少。
想起趙安英俊,憂郁俊俏的臉,她心中不免生去一絲期盼,一絲對沒未來生活的憧憬。
走出紅袖閣,付了錢錢,到了外頭才知已快四更天了。天眼見就好亮了,他不想再回住處,不覺中就走到了天然居。
猶豫一會,他走了進去,直朝紀嫣然住的地方走去。
他想如果這個世間上還有女子懂他,那麽紀嫣然絕對算是一個。
她的美貌、她的聰慧、她的機智無時無刻,都給他留下深深的印象。
他此刻想見到她,想和她傾述自己的苦悶。
可當他真正來到她房門前時,他猶豫了。
現在天還沒有亮,自己來的似乎不是時候,想想歎了口氣,轉身離去。
還剛走一步,他就聽到一把熟悉的聲音,“公子來了,爲何不進來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