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梧咳嗽:“嗨,兩位妹妹,真巧啊。”
沈湘雲與孟甜聞言淡淡一笑,笑容帶着九分九的禮貌,與半分恰到好處的鄙夷,衛梧的身份簡直連她們的腳尖都夠不上,她們不過是因爲教養才忍住。
喲,表情都同步啊。衛梧摸着下巴贊歎。
陳卿放開她,虛虛地作禮招呼:“孟家姐姐,沈家姐姐。”
“原來陳公子在這裏,”孟甜微笑還禮,意味深長地道,“想不到威武妹妹與陳公子相識。”
沈湘雲笑着接上:“威武妹妹是來找陳公子訴委屈吧。”
孟甜皺眉:“螣蛇鞭通常是白家用作懲罰的,雲表哥脾氣最好,并不輕易罰人的,威武妹妹做什麽惹惱了他?”
沈湘雲同情地安慰:“聽說那鞭子打起來有些疼痛,妹妹沒事吧?”
目睹這場*似的比賽,兩人縱是保持着世家女的修養,也禁不住醋意翻湧了,這麽一唱一和,無非是嘲笑衛梧品行不好,與陳卿暗通款曲。
衛梧碰碰陳卿:“她們什麽意思?”
“我聽不懂,”陳卿純潔地搖頭,突然想起什麽,“哎,我有事先走了,空了再來找你啊。”
“能不能不來?”衛梧在心裏罵。惹出誤會就跑,這貨是故意的。
漂亮的大眼睛黑亮黑亮的,陳卿歉意地看着她,聲音不大不小:“不能的,老頭子們叫我看着你呢。”
明騷易躲,暗賤難防。衛梧顧及實力差距,郁悶地揮手:“滾。”
等陳卿離開,孟甜淡淡地道:“妹妹做事當三思,莫要被人利用。”
沈湘雲就直接多了:“妹妹與陳公子要好,讓賦哥知道了總是不妥。”
衛梧二話不說,轉身就走。
“威武妹妹?”孟甜奇怪地叫住她。
衛梧站住,回頭看兩人:“我認識你們?”
“妹妹别誤會,”沈湘雲似笑非笑地勸,“我們是好意才提醒你,你放心,方才之事,我們不會告訴賦哥的。”
衛梧不解:“剛才發生什麽事了?”
孟甜纖指微握,眼底閃過淩厲之色:“陳家與白氏是什麽關系,妹妹想必也明白,還是聽我一句勸爲好。”
“白家豈容來曆不清白的人進門?”沈湘雲道,“妹妹總該爲自己考慮。”
這兩隻大老婆架勢十足啊。衛梧瞧了兩人半晌,點頭歎氣:“可不是,說來說去都是爲賦哥好嘛,你們兩個也聽姐姐我一句勸,離賦哥遠點吧。”
兩人聞言都一愣,随即冷笑。
沈湘雲慢悠悠地揉着絲巾:“離賦哥遠點,這話可真不是妹妹說了算的。”
衛梧誠懇地道:“我是好意,兩位千萬别誤會。”
“哦?”孟甜擡眉,“我卻聽不懂妹妹的好意。”
衛梧别有深意地一笑,慢吞吞地道:“想想賦哥也真不容易,大夥兒一個個都争着進白家,我怕他雙修忙不過來啊,畢竟,上面那個是天下第一鞭,下面那個可不一定,我也是爲他的身體着想,萬一害得他力不從心,大家就都完蛋了,你們要體諒。”
……
幾個侍女面紅耳赤,低頭。
從沒在公共場合聽過這種級别的葷話,孟甜與沈湘雲兩人都怔在原地,臉皮抽搐,咬唇咬個不住。
衛梧笑嘻嘻地看着兩人。
半晌,孟甜收起羞怒之色,淡定地道:“我聽不懂。”說完帶着侍女走了。
沈湘雲擡起下巴:“我也聽不懂。”然後也跟着走了。
衛梧默默地望着她們的背影,咳嗽兩聲,若無其事地轉過身作禮:“幾位前輩好,真巧啊。”
陳卿居然又回來了,身邊還站着晉升與白雲賦兩人,三雙眼睛都看着衛梧。
衛梧冷靜地hold住場面:“你們……懂還是不懂?”
“我也聽不懂,”陳卿天真地朝衛梧眨眼,随即對晉升兩人拱手,“時候不早,不打擾晉大修與白大哥了,請。”說完,他淡定地從衛梧身旁走過。
一把年紀裝個屁的天真,衛梧摸鼻子。
“時候的确不早了,”晉升朝白雲賦點點頭,慢步走到衛梧身旁,沖她一笑,“我聽懂了。”
“……”衛梧肅然起敬。這不是修真界是裝逼界吧?個個都把裝逼寶典修煉到頂了,我輩不能及。
“稍後記得來找我,我們讨論一下這些問題,順便讨論你的下一場比試。”晉升長輩似地拍着她的肩,然後揚長而去。
擦,調戲得這麽明目張膽,你就騷!衛梧揉臉,淡定地看着白雲賦,幸好這塊世家玉是要臉的:“你肯定聽不懂吧,要不要……走?”
白雲賦“嗯”了聲,走到她面前:“沒人的時候,我能聽懂。”
“……”衛梧堅強地頂住,“這事兒,真對不起。”
白雲賦緩緩朝她傾身。
衛梧後仰四十五度,一隻手用力揉着着他的胸口替他順氣:“淡定,淡定!我承認不該破壞你的形象,可那不是她們先挑起的麽,我真不是故意的……哎,咱還要合作不是?我都快變成陳家的靶子了,你也該平衡吧,我相信你沒那麽小氣。”
“我當然沒那麽小氣,”白雲賦盯着她的眼睛,唇角一彎,“我是想問你,下面的第一,要不要試一試?”
卧槽,什麽運氣,明騷暗騷都遇到了!衛梧被震了個外焦裏嫩,自認倒黴:“大哥,後院滿了會起火的,不能見誰都收啊,何況我們一個水一個火,命格相沖,雙修都占不了多少好處,這種事要謹慎再謹慎。”
白雲賦搖頭:“無妨,水火大戰就好,我雙修可以再找别人。”
卧再槽,渣出了境界!衛梧看着面前這塊渣玉,咬牙再次頂住:“我隻雙修,不大戰,我怕被人拿鞭子虐待。”
“鞭子?”白雲賦愣了下,笑着點頭,“你若有興趣,我們也可以試試。”
果然天生是抖s的料。衛梧無奈地轉到重要話題:“大哥,陪你作戲太危險了,搞不好就會要命,我真不想玩了,回去我就跟别人定個婚,你自己再想别的理由上桐山吧。”
白雲賦直起身:“找你妹妹如何?”
衛梧跟着站直,聞言眼神一冷:“你敢?”
“我敢。”白雲賦摸摸她的腦袋,微笑的俊臉上仿佛明明白白地寫着幾個字——威脅沒用。
“行行,我陪你演。”智商武力都居于弱勢的時候,衛梧很識相地選擇認輸,内心冷笑。
媽的,等姐修煉到丹神境,把你個渣渣也圈圈叉叉一百遍。
衛梧談條件:“小白的事,你必須給我解決了。”
“可以。”白雲賦到底是聰明人,該讓步的時候就讓步。
有這句保證,小白從此就可以公開現身,不怕白家人找麻煩了。衛梧點頭,半晌突然問:“白家到底出了什麽事?”
“哦?”白雲賦面不改色,“我聽不懂。”
“我不信你費這麽大工夫纏上桐山派,隻是爲了救區區一個白慕生,”衛梧嘿嘿一笑,“誰叫這個答案太簡單呢,陳卿那小子盯上我,陳家已經在懷疑了,我也懷疑你找桐山其實隻是個幌子,你們想借此掩蓋别的事……别殺我滅口,大家都能猜到的。”
白雲賦眉毛也揚得恰到好處:“倘若我說,就是這個答案呢?”
“喔——”衛梧指着他,賤笑。
白雲賦莞爾,捉住她那隻手,将一個玉瓶放到她手裏:“不想挨鞭子的話,就别想太多。”
身上被螣蛇鞭抽過的地方仍疼痛不止,衛梧也知道今日是自己找抽了,千門會關系到世家的排名與地位,就算他肯賣人情,他家那些老頭子也不會肯,他必須拿第一,就不可能輸掉任何一場,他已經手下留情了,若非自己不肯認輸,也不會挨這頓鞭子。
衛梧道:“多謝,怎麽用?”
“内服一粒。”
衛梧搖搖藥瓶:“怎麽這麽多?”
“準備着,将來用。”
……
“我先回去了,”白雲賦停了停,“哪天想假戲真做,來找我吧。”
知道此人的暗騷屬性,衛梧這次冷靜多了:“估計沒有那天。”
“那也未必,”白雲賦道,“對了,陳卿那小子有一百多歲。”
衛梧點頭:“那你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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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家這種老牌世家不可能輕易被撼動,強人輩出,桐山派在他們面前就是隻螞蟻,目前怎麽看都不适合與他們對上,既然鬥不過又推不掉,那還不如合作,賣個人情,有第一世家當靠山,未來好處不少
白雲賦離去後,衛梧立即跑去找晉升,老妖人騷了點,指點還是很有用,就算不指點,自己能去撿點垃圾也不錯,這可是他主動邀請的。
廣寒舟的守衛弟子認得衛梧,很客氣地放她上去了。
房間還是雪白一片,晉升一身白袍站在屏風前,從頭上取下發巾,順手丢給她:“沒見過吧?看看。”
被當成鄉巴佬,衛梧咳嗽,真的接過來觀察。
倘若參照她的身高,這發巾長得可以拖到地上,隐隐雜着銀紋,銀紋微微反光,有些晃眼。剛入手,體内木力就猛然暴增了近一倍,由此推斷,這件寶貝應該是副五行木力下的風屬性,絕對珍品級别。
衛梧羨慕嫉妒恨,不屑地将發巾放到桌上,吐槽:“大男人還披這玩意。”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晉升坐下來。
打扮成觀音姐姐,這貨審美有問題。衛梧好心道:“前輩,我輕易不做好事,今天就做一件吧,說句實話,你這打扮太……特别了,放眼修真界絕對找不出第二個。”
晉升看看她:“這也未必。”
他擊掌三下,一名弟子立刻走進來恭敬地作禮:“晉大修有何吩咐?”
晉升不知從哪裏取出件款式相似的藍色發巾,丢給他:“我看你近日辛苦,這條上品南海巾賞你吧。”
無端獲得件上品靈飾,那弟子亮眼放光,捧着發巾激動地拜謝:“多謝晉大修!”
晉升示意:“我記得你是水格命,戴上看看,可合用?”
“合用,合用。”那弟子忙不疊披上。
晉升揮手讓他下去,轉臉對衛梧道:“看,如今不隻我一個了。”
衛梧默默地站了片刻,豎起大拇指:“前輩,霸氣。”
“過獎。”
“能不能給我一件?”
“也不是不可以,”晉升拉過她,“我們先說天下第一鞭的事。”
騷氣無時不在!衛梧鎮定地道:“前輩,我是說螣蛇鞭名不虛傳。”
晉升笑道:“我是說下面那個。”
衛梧:“……”
晉升道:“其實我們屬性相生,更合适。”
衛梧看看他,鄭重其事地搖頭:“我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