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之前的将進酒!玉梅玉唇輕啓念了兩句,饒是她一直比較鎮定,也面色一變,她不擔心文清寫不出佳作來,别的不說,隻要把将進酒整篇寫下來,就足以鎮住當場,沒想到,那傻夫君另寫了一首!
念到一半時,她雙唇輕啓的度慢了下來,目光中的眼神卻是逐漸的複雜起來,終于定了一定,又望了呆若木雞的王介甫和趙廷宜一眼,才返回來繼續默念那紙上的詩詞,前方無數才子,都意識到,文清寫的這首詩詞,恐怕是不簡單了——
“玉梅以爲如何?”過了好一陣子,勇慶王子深吸一口氣問道。
“這首詞乃是我夫君所做,玉梅不便點評,還是請二位尚書點評吧——”玉梅美目一閃,看向王介甫和趙廷宜。
院落内燭火燈籠搖曳中,所有人的眼神都看向了王介甫和趙廷宜,等待着他們的第一句評語,那邊的王青棟和趙銘科已經是一臉頹喪了。
“我來吧。”王介甫調整了一下情緒,片刻之後,開始念那詩詞:“這是一首水調歌頭,這詞……便念給大家聽吧: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
不知天上宮阙,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水調歌頭的詞文響起在庭院當中,上半阙還未念完,在座的衆人當中已經沒了任何的交談之聲。王介甫本是文壇大儒,此時按照韻律認真地誦念着手上詩詞,念得雖不快,但貼合着詞句的意境,卻是一氣呵成。
在座衆人本就是文辭功底深厚之人,隻是聽到這裏,便已然察覺到這詞意境的空靈、大氣、悠遠。最初的問看似簡單,此時的文壇興盛,各種詩詞不免追求繁複,窮盡變化,有的論調裏還提倡,若是詠月詩,那便是連一個月字都不出現才爲上佳。然而這詞句一開始便是明月幾時有這樣的提問,但配合着下一句,卻已經自然地将意境展開,再到得天上宮阙時,那詩詞意境便自然、毫不突兀地從淙淙溪流化爲了高山流水,而再接下來的“我欲乘風歸去——”幾句,便直接将整個上半阙的意境化爲長江大河奔流入海一般的大氣,同時竟又能空靈如許,不帶半點煙火氣息,寥寥幾句,便是令人心曠神怡的仙宮氣象。
自漢初以來,詩文發展數百年,意境深遠大氣的作品也有許多,然而到得這時,諸多詩詞作品往往是走到窮盡辭工繁複變化的道路上,若能走回來,返璞歸真的大家自然也有,或簡或繁,自然各有特點。但意境能到眼前這個程度的卻是寥寥無幾,這意境随詩詞的變化一路擴展,偏又舉重若輕,自然之至,天馬行空、不羁豪放卻又能絲毫不離主題,僅是區區上阙,這水調歌頭的大家之氣已展露無遺。
王介甫頓了一頓,擡頭望了望下方的一衆才子,方才繼續讀出下阕。
“轉朱閣,低绮戶,照無眠。
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别時圓——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
此事古難全——
但願人長久,千裏共婵娟。”
“……但願人長久,千裏共婵娟。”詞句朗朗上口,念完之後,王介甫又喃喃地重複了最後一句,望着衆人,不斷小幅度地點着頭,好半晌之後,方才歎了口氣,“好詞啊!”
此時莊園當中的衆人對望幾眼,有人喃喃重複着詞句,安靜異常。其實若是其它的詞句也就罷了,但這水調歌頭卻的确有着流傳上千年都毫不褪色的魅力,在詩人詞人眼中,後世甚至有“中秋詞,自水調歌頭一出,餘詞皆廢”的評語,此時在座衆人便是以此爲生,他們研究詩文幾十年,有的甚至一輩子,這時候聽了,陡然感受到的,或許就是類似這樣的氣勢。
此時的文清,已經趴在了莊園内一張大床上,睡意濃濃間,陡然間打了個大噴嚏,差點被嗆到。他迷迷糊糊地睡回去,把被子拉緊。
院落中。
“此事真是讓人難以置信……”
“莫不是那家夥想要揚名,臨時買來的詞作吧?”
“難道是玉梅小姐幫他寫的?!”
下面有幾個才子竊竊私語,這個聲音并不大,說話那人也隻是試探性的語氣,但衆人都能夠聽得到,每年詩會,想要買詩揚名,并不是什麽稀奇的事情,其中内幕大家都知道,隻是就算是買,大抵也不可能買到這種質量的詩詞,除非是帝都第一才女玉梅的手筆,文清之前并沒有精彩絕倫的詩句問世,讓人懷疑,自然是無可厚非。
沉默片刻之後,趙銘科跟抓到稻草一般,明确表示同意:“這種事情倒也……”
“銘科,閉嘴!”也在這個時候,嚴厲的聲音,陡然從涼亭内傳出!
趙銘科吓了一跳,擡眼看,正是爺爺趙廷宜,立時不敢支聲了,他心中也明白,文清是昨日才收到的請帖,今日就有這篇力作,不可能是買來的,看玉梅的表情也不是她寫的。
“這篇詩詞,玉梅也是第一次見到,”玉梅輕搖玉首,“而且剛才我家夫君念得那兩句詞,也是一篇完整的将軍令,且念給大家聽: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複回。
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發,朝如青絲暮成雪。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複來。
烹羊宰牛且爲樂,會須一飲三百杯。
岑夫子、丹丘生,将進酒,杯莫停。
與君歌一曲,請君爲我傾耳聽。
鍾鼓馔玉不足貴,但願長醉不複醒。
古來聖賢皆寂寞,唯有飲者留其名。
陳王昔時宴平樂,鬥酒十千恣歡谑。
主人何爲言少錢,徑須沽取對君酌。
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将出換美酒,與爾同銷萬古愁。”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複來!”趙廷宜微微歎口氣,感慨道:“文無第一,武無第二,這文清将軍武舉拿了個武狀元,今日這詩會,再次技壓洛陽啊!”
玉梅不用再證明什麽了,兩首詞,前面一首玉梅還有可能寫的出來,後面這首,完全是粗放豪氣的風格,是溫婉詞風的玉梅斷寫不出來的!
公子,你就不能給人洛陽人留點面子啊,這還讓不讓人活了!趙雲心中歎道。
一場中秋賞月品詩會,就這樣在文清的兩首詞中結束了,第二天一早,文清護衛着玉梅回到了洛陽城,很快洛陽城就傳開了,飛天将軍文清,在品詩會上,再次一鳴驚人,留下了兩首足以傳唱千古的名句。
接下來的日子,繼續歸于平淡,白天上班,文清的性格本來就是自來熟,很快就和楊延興等一營弟兄混熟了,還帶着楊延興、徐士慶、獨孤去震等幾個骨幹,請上彭梁越,到同福客棧喝了一頓酒,借着酒勁,大夥的關系更融洽了。
彭梁越,也基本上放棄了給文清穿小鞋的想法了——
太平公主偶爾能見到一面,但都是愛搭不理、公事公辦的樣子,人多時問兩句一營訓練的事,人少時還沒忘叮囑文清勤加練功。
晚上,文清通常把逍遙子教的武功,加上太平公主給的武功秘籍,拿出來練一會兒,兩個月下來,身體不但恢複了,武功也有了長進。
孔莺莺還是每日晚上,讓小貞把煮好的藥膳送來。
安樂公主則隔三差五,借到宮裏看***機會,見了文清兩面。
張良和孔孟嘗已經商量好,安排可靠的人,從桃園和孔府,同時對挖一個秘道,由于要秘密進行,所以,通常都是夜裏進行,進展并不是很快。
張良也已經設計出一套三合陣法,先讓秦叔寶、張飛、多睿衮、趙雲幾個先試煉了一下,效果驚人,威力比三個人各自爲戰,要至少大出一倍,這幾日,已然讓侯君集、尤俊達、謝映登等兄弟,都加入了進來,文清有時候,也參與合練一下。
大舅哥朱玉宏,則帶着一批工程人員,進駐桃園,把桃園裏裏外外,都整修了一番,同時,把文清用來做洞房的屋子,給豪華裝修了一遍。
于是,成親的工作,在諸葛和朱玉宏的兩方努力下,也準備的差不多了,萬事俱備,隻欠把大老婆迎進門了!
魏直成最後,任命在了刑部,也已經開始上班,不過,以魏直成的耿直脾氣,相信若要升遷,也是難上加難——
常羽春已然通過孔燕青,把隐宗的通信方式,聯絡方式,人員情況,摸的差不多了。
給東王的信,也是通過密宗飛鴿傳書,給到了孔雲亮手裏,再轉交的東王,東王欣然應允。諸葛算計時間,想等文清成親後,就動身去東北——
這段時間,孔孟嘗又親自帶着孔家車隊,到各地置辦貨物,見面的機會也少。
文清也見過皇帝幾面,皇帝見文清在禁軍盡職盡責,也是頗爲贊許,太子那邊和南王、文清的關系也緩和下來,大漢帝國又恢複了往日的歌舞升平,但歌舞升平背後,卻是暗流湧動——
文清趙家莊園品詩會後,讓常羽春安排隐宗的人查了一下那趙家的18名護衛,發現他們的骨幹其實是南方一群草寇,之前在南方爲非作歹犯了命案無數,最後走投無路投靠了趙家,目前在河北組建了長樂幫。
随後,常羽春再次單槍匹馬,半日内挑了長樂幫,這次文清一再叮囑不要大開殺戒,常羽春隻殺了包括幫主在内的不到10個人,長樂幫近800幫衆,一哄而散,不少人按照常羽春的要求,到東北從軍去了。
趙廷宜也不敢肯定長樂幫的消散是與文清有關,但多多少少還是把這筆賬算在了文清頭上,文清到洛陽沒多久,已經和太子一系的仇,越結越深了,對他來說,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有時候你不招惹人家,人家偏偏來招惹你啊。
不過,這段時間,諸葛已然設計出一套能連發的弩箭,每次能連發五支箭,雖說影響了弩箭的射程和準頭,但若是多人同時發射,就會于短時間内,在方圓幾丈内,形成一道可怖的箭!
這日大夥休息,衆兄弟在花園中觀看過演示後,都贊不絕口。
文清看着那個弩箭樣品,對諸葛提議道:“這連發弩箭,應該給起個名字,就定名爲“諸葛弩”吧。”
“好!”衆兄弟齊聲說好。
“不過,這隻是普通鐵匠店鋪打造出來的,威力和準頭有限,若是想制成精良的弩箭,而且能保證消息不外洩,需要信得過的專業店鋪打造才行——”諸葛建議道。
“那恐怕要唐家的店鋪打造才能威力更大!”張良沉思道:“爲了保密,還要分零件打造——”
唐家在朝中做官的人不多,但在洛陽周圍,開了至少8家店鋪,專門定做兵刃、暗器,質量上确實是其他店鋪無法比拟的,保密的信譽也是一流!
“文清兄弟不是和那安樂公主認識嗎,她就是唐家的人,你去找找她呗?”張飛叫嚷道。
“爲何又是我去找?你們就不能去找?”文清怒道。這都要成親了,大老婆盯得緊,他可不想再去惹麻煩。
“我們都不熟啊——”多睿衮邊上眨眼說道。
“這也都是爲兄弟們辦事,你就犧牲一下嘛——”秦叔寶正色說道。
“就是嘛——”常羽春随聲附和。
感覺衆兄弟看自己的目光,都帶着“暧”昧。文清厚臉一紅:“我可說好了,這可是公事,你們可不能到處亂說!”
“放心吧,弟妹那裏,我們肯定不說就是!”魏直成承諾道。
“那好吧,公子我就勉爲其難,再去找她一次吧——”文清見大哥說話,隻好點頭答應。
唉!少不得,隻好再去找一次那野蠻公主了。
下午,文清還是帶着多睿衮,到南王府,不敢對門口的家人說找安樂公主,隻是說找唐元儉,那家人早就聽說過文清,一邊畢恭畢敬接待着,一邊安排人火速入内通知唐元儉,南王已然回西蜀了,唐元儉被南王留下來,護衛安樂公主安全。
唐元儉聽說文清來了,趕緊親自迎出府外,拉着文清和多睿衮,就進了府,還是和上次一樣,唐元儉陪多睿衮說話,讓安樂公主的貼身丫鬟阿麗,帶着文清到後院找安樂公主。
聽阿師說文清來了,安樂公主象紅蝴蝶一樣,就飛出了後院門,滿臉興奮:“你這壞蛋,終于有時間主動來看本公主了?”
阿師、阿麗一見,趕忙知趣退走。
“那個,我今日有事,公主能否幫我個小忙,小忙?”有事求人,文清當然要低聲下氣一些,況且,上次雖說是被迫,但人家的清白之身,可是給了自己!
“哦——什麽事?”安樂公主小眉毛一挑,你這壞蛋,還有求到本公主的時候?“進屋說吧——”
“公主閨房,我就不進去了——”文清上次吃了大虧,裏面還不知有什麽陷阱,這次說什麽也不能再進去了!
“怎麽,不敢進?還怕本公主吃了你?”安樂公主咯咯笑道。
還說不吃了我,上次就被你給吃了,吃的連骨頭都不剩文清趕緊搖手:“大白天的,男女授受不親,我還是在外面說吧——”
一邊說,一邊随手從懷中拿出一疊圖紙,遞給安樂公主。
“還說授受不親,那晚”安樂公主俏臉一紅,不說了。伸出那好看的小手,接過圖紙,疑惑道:“這是什麽?”
“嗯,我兄弟設計的幾個小玩意兒,想讓唐家的店鋪幫忙給打造一下——”文清盡量說得輕描淡寫。
“本公主看,是個厲害的武器吧?”安樂公主兩隻黑漆漆的小眼睛瞄過來。
“沒什麽大不了的,就是覺得好玩,你可要讓他們提我保密,銀子方面,我照付就是!”文清生怕安樂公主拒絕。
“好吧,本公主讓他們去做就是,銀子嘛,就算了,我南王府和唐家,這點錢還出得起,就當是對你上次長街,替本公主挨打的回報吧——”安樂公主輕輕點點頭,把圖紙小心翼翼放入袖口中。
“那就謝謝公主了——”文清見安樂公主答應,心中高興,知道這安樂公主性格豪爽,說不收銀子,就不會收銀子,自己矯情,反倒惹她生氣,“那我走了哈”轉身就要走。
就感覺衣袖被安樂公主拽住:“屋裏也不進,這麽就想走?”說罷,伸出小臉。
文清無奈,低下頭,在那小臉上,輕輕親了一下。
“記住了,你與那玉梅成了親,不能把本公主給忘了!”安樂公主威脅道。
“啊——”文清心裏跟壓了塊大石頭一般,這野蠻公主,不會真要有什麽驚人舉動吧。
之後幾日,唐家的效率很高,諸葛弩的各零件很快分批打造完工,安樂公主讓阿師和阿麗,帶着人,送到了桃園,諸葛最後組裝了15隻,首先裝備給侯君集等兄弟。
尤俊達、謝映登、史大奈幾個兄弟,拿到這新式武器,自然樂得合不攏嘴。
兄弟們在後院花園中,又試驗了一下,威力果然比之前的那個樣品,大出許多,特别是15隻諸葛弩齊發,75支羽箭瞬間激射而出,氣勢端得驚人,50步内,恐怕6級初階強者也很難全身而退!
“不錯!”文清滿意點點頭,沖諸葛一豎大指說道:“老八,牛!”
“這裏面,也有唐家的功勞嘛,特别是那安樂公主……”諸葛手搖羽扇,悠悠說道。
“老八,我看你最近,也沒啥别的事,我還有個别的想法,哈……”文清趕緊轉移話題,“你能不能設計出一種重盔甲,盔上隻留一雙眼睛,能防得住弩箭的攻擊!再設計一種輕便的盔甲,能比現有大漢帝國的盔甲,防護能力更強,又比現有的盔甲更輕便——”
“嗯,我試試!”諸葛聽明白後,回去研究去了。
“以前是老指使我,現在,又天天指使諸葛幹這個,幹那個——”張良在文清身後歎道……
8月初,從契丹傳來消息,契丹大汗耶律德方,親自率3萬鐵騎,迎回了大兒子耶律雄的遺體,發誓要報複,大漢和契丹邊境,雖說暫時風平浪靜,但卻隐藏着更大的危機!
8月底,從”朝”鮮傳來消息,”朝”鮮南北局勢更加緊張,其間,”朝”鮮水師分裂成南北兩支艦隊,各自效忠金喜陽和金太陽,随後雙方水師,還進行了小規模的接觸,各有傷亡,南北分裂隻是早晚的事——
此事對東北軍,倒是個利好的消息,暫時少了南面的威脅。
9月初,從西夏傳來消息,西夏王去世,大王子李元成繼任,成爲新的西夏王,仍拜李輔國爲相。文清總算弄明白,當時花燈節後,李元成爲何帶着李黃蓉匆匆趕回銀川城,原來是得到西夏王病重的消息,急着回去繼承大統。
不過,那李元成看着還挺仁厚,又是剛繼承王位,估計短時間内,不會對大漢帝國西北邊境,形成威脅——
還有那裴元慶也是個人物,如果不是因爲國内有事趕回去,無法參加武舉,否則武舉前10名,恐怕要給他預留一個名額了。
這一日。
皇宮西面一處不起眼的日用品雜貨店,店鋪後身有個平房。
平房内,一身白衣的王麗華正在裏面踱着步,她今日出來買日用品,掌櫃是個大姐,見四下無人,塞給她一個紙條,紙條上有句話:“請到後院一叙,我能幫你保住單雄信的孩子!”
王麗華心中一驚,對方不但知道自己和單雄信的關系,還知道自己懷了孩子!
自己和單雄信的關系一直非常隐秘,家裏人更别說了,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懷孕了,不過最近幾日她正在發愁,未婚先孕,而且單雄信還戰死了,如果讓爺爺王介甫和父親王行滿知道,肯定會讓自己處理掉這個孩子,以維護王家的名聲——
可現在,随着日子一天天過去,這事肯定是瞞不住了——
她其實可以找魏直成和秦叔寶等人幫忙,但又擔心王家王青棟、王青書等人和桃園兄弟本來就有芥蒂,文清他們剛剛在洛陽立足,别因爲這事,又連累他們和王家翻臉。
所以,她雖說有些躊躇,還是報着試試看的想法,來到了雜貨店後面這個平房内。
“麗華小姐——”王麗華正焦急間,房門被無聲推開,傳來一個尖細的聲音。
“怎麽是您?!”王麗華認識該人,驚呼一聲。
“是不是有些奇怪?”對方善意笑道,是一個白面無須之人,“怎麽樣,麗華小姐相信我能保護你和單雄信的孩子了吧?”
“嗯!”王麗華微微點頭,“您有什麽條件嗎?”
“條件很簡單——”那白面無須之人壓低聲音說了幾句,然後說道:“隻要王家之人不作出出格之事,絕不會危及他們的性命,而且,主上答應,其仙去之後,定還小姐自由——”
“這——”王麗華猶豫半天,最後下定決心點點頭:“好,我相信你!”爲了保住孩子,她願意作出妥協,況且對方提出的條件并不苛刻。
“那好,10月1日之後,我會安排麗華小姐到一個隐蔽的地方,生下孩子後,再返回王家,若王家有人刁難,我和主上自會暗中幫忙!”那白面無須之人滿意笑道。
“那就謝謝您了——”王麗華深深一福。
“你今後有事,可以通過這個店鋪傳遞紙條給我,正常情況一下,一個月一次即可,署名可以爲飛108号!”那白面無須之人最後叮囑道。
“好的——”王麗華和對方又讨論了一些聯系的細節,這才轉身離去。
王麗華走後不久,一個50歲左右的中年人閃身進來,躬身道:“飛14号,參見大人!”
“你來了——”那白面無須之人微微點頭,“你那邊最近情況如何?”
“沒什麽特别的事,在準備成親事宜——”那中年人低聲禀報道。
“好,今後的聯絡地點調整到這裏,原來的聯絡方式不變,你回去吧——”那白面無須之人又問了些别的問題,擺手示意對方離開。
“那屬下告退!”那中年人轉身離去——
9月上旬,早就進入秋天,天已經涼了,文清傷好了之後,遊泳的瘾就上來了,這日休息,趁大夥不注意,把衣服一脫,仍在一棵桃樹上,“撲通”一聲,就跳下池水遊泳。沒想到這池水還真挺涼,估計下面有自動的泉眼。
遊着遊着,文清想試試下面水到底有多深,泉眼在哪裏,一個猛子紮下去,還真是挺深,足有近10丈,越到下面,光線越暗,也就是文清這水性,換做别人,早淹死了——
估摸着快到底了,因爲已然看到下面有黑黑的淤泥了,水草足有三尺長。
就在這時,突見池水正當中,樹立着一根明晃晃的棍子,插在水中淤泥裏,如青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定海神針一般,又如一朵含苞待放的白蓮花一樣。
正要過去查看,眼角再一瞥,靠近假山一側的池壁上,有兩條金色的物體,随水飄忽不定,而且兩眼放光,冒着森森寒意,難道是兩條龍?!
文清一驚,差點嗆口水,趕緊向上遊。等浮出水面,就見趙雲一臉焦急,蹲在池邊。
原來趙雲見文清不見了,一路尋來,才發現桃樹上挂着的衣服,不用問,公子是下水遊泳了,這大秋天的,他也不怕涼着——
可在池邊等了半天,都不見文清上來,趙雲心中焦慮,差點就要張口喊人了,此時突見水花翻滾,文清腦袋從水裏露出來,一臉驚恐,臉色鐵青,隻穿“短”褲,光着身子,一下子就竄上岸:“可憋死我了!”
“怎麽了,公子?嗆到水了?”趙雲關切問道。
“公子可是浪裏小白龍,哪會這麽不濟?!”文清上了岸,見沒什麽東西追來,心中大定,厚着臉皮吹噓。
一想,若下面真有兩條金龍,不可能不見池水攪動啊,而且,也沒追上來,難道是?文清心中一動。
“子龍,你去把魏大哥和諸葛喊來,順便把公子我的軒轅刀拿來——”文清沉聲吩咐道。不管下面是什麽,若是有了軒轅刀在手,自己就不怕了。
不多時,趙雲拎着軒轅刀,帶着魏直成和諸葛匆匆趕過來,二人見文清光着膀子,心中已然明白,這家夥是下去遊泳了。
“出什麽事了?”魏直成疑惑問道,文清沒事,是不會驚動自己的。
“沒什麽——”文清指着那池水,問道:“你們有沒有什麽辦法,把這池水的水位,給降下來一半?”
“嗯……”諸葛左右轉了轉,說道:“可以在下面挖一個地道,把水引出來一部分,但若是下面有泉眼,咱們這院子裏,又沒有别的低窪處,隻能暫時引出來——”
“好!這幾日,老八安排人,先别挖秘道了,就先設法把這個水引走一部分——”文清叮囑道,“記住,也要晚上操作,别驚動了外面的人!”
“文清,你可是發現水下有什麽了?”魏直成好奇問道。
“我還不敢确定……”文清微微搖頭,一臉凝重道,“不過,下面肯定有什麽東西!”
“真的?!”魏直成看看諸葛,都從對方眼中,看出驚喜,魏直成若有所思道:“這水下,若是埋着東西,确是不易發現,難道八王真留下來什麽寶藏?”
“不管它,先把池水引走一部分再說!”文清沖二人說道。
“行!”魏直成和諸葛贊同點點頭。
忙活了8日。
諸葛帶人,總算把水引走了一半,那水池上面5丈,池壁還是個斜坡,下面幾丈,則全是直上直下的陡峭池壁,水性若是不好,連個借力的地方都沒有,上面,還有刀削斧鑿的痕迹,明顯是有人刻意而爲之!
文清帶着軒轅刀,心裏踏實很多,就是真有金龍,自己也有信心,将其一刀兩斷!
“兄弟你可要當心,若是發現什麽不妥,趕緊上來,别逞能!”魏直成、諸葛、趙雲在岸邊,都緊張盯着池水,一邊看文清脫衣服,魏直成一邊叮囑道。
“放心吧!”文清點點頭,手握軒轅刀,再次一個猛子,紮了下去——
下了水,這次光線比上次好多了,下面那兩個金黃的物體,清晰可見,原來,是兩條刻在池壁上的金龍,每條金龍兩眼之上,還有兩顆夜明珠,閃閃發光,若不是細看,還真以爲是兩條活着的金龍。
兩條金龍中間,上面還刻了兩個字——“龍宮”,因爲年代久遠,若是不細看,還真看不清楚。仔細一摸,在龍宮的“宮”字中間,還有一個小孔。
文清沿着池壁,轉了一圈,刻着金龍那一側,全是石壁,而且好像是兩個整塊巨石,明顯是有人刻意砌的。石壁對面那側,在池壁中間處,有一個小的泉眼,也許是和秦淮河水一條水系,其他也沒發現有什麽入口。
那池子中間淤泥中插着的,用手一抓,原來是一杆亮銀長槍!
文清拿着軒轅刀,在水裏又憋了挺長時間,就趕緊先遊到水面,喘了口氣。
見文清露出頭來,諸葛在岸邊叫道:“發現什麽了沒有?”
“一會兒再說!”文清點點頭,沖趙雲說道:“子龍,你先把軒轅刀收了——”
說罷,把軒轅刀,用力扔給趙雲。
“公子還要下去?”趙雲伸手接過軒轅刀,好奇問道。
“嗯,下面有件兵刃,我給拽上來!”文清點點頭,深吸一口氣,再次潛了下去。
到了下面,文清把那亮銀槍,使勁拔出來,入手很沉,有丈八長,槍頭一尺,雖然在水中插了很多年,卻光亮如新,寒光閃閃。
文清見其他什麽也沒發現,能找到一杆亮銀槍,也是不虛此行,隻好盡力滑水,把那亮銀槍給拖了上來,趙雲見狀,趕緊和諸葛手忙腳亂,把那亮銀槍先拽上來,文清這才氣喘籲籲上了岸。
“這是什麽?!”諸葛看着亮銀槍,驚問。
“這亮銀槍插在池水淤泥中,估計是什麽人不小心掉下去,池水太深,又取不上來——”文清一邊擦着臉上的水,一邊解釋道,這家夥,出了水,更沉了,若不是自己力氣大,水性好,還真不一定能拽得上來。
“嗯,這亮銀槍,應該不是俗物!”魏直成摸摸那亮銀槍,點頭贊道。
“呐——子龍,正好你沒有趁手的兵刃,這亮銀槍,就歸你了!”文清把亮銀槍遞給子龍。
“真的?!”趙雲兩眼登時放光,自己一直就缺一個趁手的兵刃,之前找了幾杆槍,要麽分量太輕,要麽不結實,這亮銀槍,一看就是一把好槍,立刻伸手接了過去,入手稍微有些沉,嗯,自己現在正在長身體,過個一年半載,這槍的分量,正合适!
“謝謝公子!”趙雲俊臉上喜滋滋的。
“看把你美的……”文清笑罵道。
“咿,這上面還刻着字呢!”趙雲一摸槍杆,感覺槍把處,有幾個人爲刻畫的痕迹,仔細一看,就看到那亮銀槍的槍杆上,刻着四個字,其實是四個數字:“一三四二”!
“這是什麽意思?”魏直成沉思道。
“不知道——”文清看看諸葛,也很納悶,“也許是槍的名字?怎麽感覺怪怪的,算了,回頭再說吧——”
“文清在下面,還發現什麽了?”魏直成趕緊問道,先把這亮銀槍的事放到一邊。
“嗯,有兩條金龍刻在池壁上,似乎裏面藏有密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