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沉默了好一會兒,隻聽太平公主歎一口氣,悠悠說道:“你真的象你我那過世的郎君......”
“啊……”文清驚叫一聲,差點沒蹦起來,好在知道這塔高,掉下去會出人命的:“不會吧,這麽晦氣?”
他不知道,太平公主死去的未婚夫---元慶王子,曾答應帶她到雷鋒塔上看月亮。太平公主在秦淮河大街上初見文清,仿如隔世,以爲元慶王子尚在人間......
在斷橋上再次見到那文清,恰好又勾起傷心往事,這斷橋,正是和元慶王子指婚後的第一次約會之地。
那一日下過雨,剛剛雨過天晴,元慶王子也是夾着一把油紙傘,在斷橋邊等她---
往事曆曆在目,而那郎君,卻已遠去,一晃已經快三年了......
太平公主又沉默了一會兒,似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低聲道:“你,你能吻我一下嗎?”說罷輕輕閉上雙眸......
文清看着那撲扇撲扇的長睫毛,瞪大眼睛,心道:公主将軍,你,你這是在“勾”引我啊......
嘴上讪讪說道:“公主将軍,我,我可沒經驗,我可是爲我将來的老婆守身如玉,還沒親過女孩子呢......”
太平公主睜開眼,俏臉微紅,眼中似有淚光閃動,怒道:“你這膽小鬼......”說罷,也不理文清,兩個起跳,飄身下塔。
“你---”文清愣在那裏:這公主将軍可夠大膽,這種事都做的出來......不過這飄身下去的身姿,當真是白衣飄飄,曼妙無比啊......
“唉,唉,唉~~~”被塔上夜風一吹,文清突然清醒過來:“大......大姐,你不能扔下我不管啊,我可恐高啊......”
不管怎麽說,被公主将軍給甩了,自己還是得想辦法下塔......
其實文清的輕功也不是那麽不濟,跟着逍遙子,别的功夫練的不咋地,這輕功嘛,還是可以炫耀一番的,雖說常羽春和多睿衮的内力修爲都到了5級,在輕功上,卻還是不及文清。
因爲文清奉行的宗旨就是: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跑......
所以這些年的輕功倒是練的有模有樣,一跳越不上三丈,一兩丈還是很輕松的,隻是今日遇到的這公主将軍,這輕功真是賊他娘的好,确是比文清高出太多,架着文清一個大男人就能一下越高兩三丈,估計這天下間,也沒多少人能做得到!
況且,之前文清也沒到過這雷峰塔,不知道如何借力而上。這下塔,自然比上塔容易,文清學着太平公主的方法,好不容易,磕磕絆絆,下得塔來,比那公主将軍的飄逸身姿,自是沒法比拟。
到塔下,文清心中恨恨道:早晚有一日,我把你這雷峰塔給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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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雖然被那公主将軍劫了個小色,好在并未吃多大虧,下次再遇到這種無禮要求,我是親呢,是親呢,還是親呢?
頭痛,頭痛......
還是先去找帝都第一美吧,被那公主将軍耽誤了半天,不知道那帝都第一美,是不是已經走了。
剛才文清在雷鋒塔上,居高臨下,已經大概看清楚那秦淮河南北兩岸,東西十裏的大概情形,自己和太平公主一路向東行來,看來這秦淮河東面這一側,是不可能找到那帝都第一美了,應該到西面一側再去尋尋......
所以文清下得雷鋒塔後,沒有在東側停留,直接往秦淮河西側擠去......
過了同福客棧再往西,就看見常羽春、多睿衮、秦瓊、張飛、趙雲等人,嘻嘻哈哈,邊走邊聊,王伯當、樊虎、連明估計都回客棧了,文清少不得被衆人一頓調侃。
張飛:“怎麽,是不是沒找到帝都第一美啊?”
秦瓊:“剛才被哪個美女給“勾”引走了吧?你不是說,不會被女孩勾走的嗎?”
多睿衮:“嗯......回去得好好審審,當時是怎麽嚴刑拷問我的來着......”
常羽春:“還好,沒被劫了色,回來就好......”
“本公子那是給你們探路去了好不好?”文清哪敢跟他們說和那公主将軍去雷峰塔上看燈火了,隻好含糊答道:“我已然确定,那帝都第一美肯定就在前面不遠處......”
“這還用你說,我們早就打聽到了......”趙雲不屑道。于是大夥一同向西面最熱鬧處擠去。
正往前擠,前面似乎不動了,人山人海,怕有上千号人,熱鬧非凡,“真好玩兒---”一個10歲上下的小姑娘,腦袋上紮了一堆小辮子,騎在大人的肩膀上,正興高采烈地邊看邊叫着。
前方聚着一處燈火輝煌處,文清等人在後面踮着腳,卻被那小孩子的身子擋住,也看不清前面的情況,隻好往秦淮河河道這一側靠。
靠近河道,好嘛,遠遠是看清楚了一點,原來不遠處大概十丈遠的秦淮河裏,建有一個巨大的石舫,也就是通常所說的石船,石舫有三層樓高,已然被各種燈籠裝扮的異彩紛呈,最下面一層,已經擠滿了人,上面兩層,似乎人倒是沒有那麽多。
再一看這河裏,文清不禁啞然失笑,原來已然被擠下去不少人,好在進入夏天,河水也沒有那麽涼,離河岸邊的河水也不深,幾個年輕遊客渾身濕漉漉的正往岸上爬,還有一些剛被擠下去的,冒出頭,正往岸邊遊呢......
還真有幾個船工架着帶棚子的小船,正拿着船篙救水中不會遊泳的人......
河裏還飄着年輕男女們剛剛許願留下的花燈,和那些被擠下水的黑色人頭相映,搖曳成輝,顯得更加滑稽有趣。
文清正看着,就感覺身後人群一陣喧嘩,接着往前一擁,腳下站立不穩,他本來就靠在河岸最前面:“唉,唉,唉......”身子往前一傾,就控制不住重心,直往河裏掉去......
文清心中這個恨啊:今日這運氣真是差到家了,先是差點給公主将軍劫了色,這看燈真是不幸被那孔孟嘗說中了,自己真就被擠下河了,這回去,不得讓衆兄弟笑上半個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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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文清反應快,雙腳尚未沾水,空中提真氣硬是平移了半尺,恰好下面有個落水的倒黴蛋,剛從水裏站起身,正準備往岸上走,文清也顧不了那麽多了,左腳一點那人的肩膀,身形向上拔起,向前飛出兩丈多遠......
接着,再次用腳借力一個剛從水裏冒出頭來的倒黴蛋的腦袋,又向前飛出了兩丈多,空中漂移間,還不忘對後面兩個罵罵咧咧的倒黴蛋賠不是:“對不起了,哈......”
連着兩腳借力,文清在空中已然将周圍環境大緻看清,離那石舫,已經接近6丈了,文清索性再次一腳踏上一隻小船的船篷,身形借力拔起,往前又飛出三丈多遠......
正當氣結之時,正好下面另一艘小船駛過,船工正用兩丈長的船篙,豎着撐船前行,文清左腳在那高高的船篙頭上一點,右腳借勢一蹬船篙把,身形再次拔起,口中一聲長嘯,直向那石舫的二層飛去......
這兔起鵲落的幾下,就是電光火石的幾息之間,岸邊衆人已是一片驚呼,連石舫二樓、三樓的人,都紛紛聞聲向河中望去......
在數千人的驚呼聲中,隻見一個布衣白袍公子,蜻蜓點水,踏波而來,端得是身形飄逸,灑脫無比,就那麽自然輕松落到石舫一層和二層的樓梯中間,倒是樓梯上的幾個人差點被撞到,吓了一跳,惹得那些岸上、船上的懷春少女,一片歡呼雀躍,紛紛用**的眼光,看向文清的身影......
其中人群中,一個梳着兩個小辮,12-13歲左右的小女孩,拉着哥哥的手跳得最歡實,小臉興奮的通紅,央求哥哥道:“哥哥,咱們也上去看看吧?”
“明日還有正事,今日就别再出頭了......”哥哥面色凝重,搖搖頭說道。
文清這腳踏上石舫樓梯,一顆心才落了實地,故作潇灑的拍拍手,其實心裏還是有些心有餘悸,嘴上卻說道:“幸虧這幾年的輕功沒白練,本公子這浪裏小白龍的名号,那也不是白叫的......”
還真是的,文清内力雖然隻有4級初階,但輕功卻足以和5級初階強者媲美,看熱鬧的人不明就裏,還真能唬住不少人,以爲文清是個5級強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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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舫之上。
文清擡腿正要上樓,見二樓樓梯門口,兩個丫鬟模樣的俊俏姑娘攔住去路,一個穿紅衣服,一個穿藍衣服,15-16歲的樣子,一個比一個好看,一臉笑意:“這位公子,請問如何稱呼?”
文清不知道,若不是剛才被文清的潇灑身形震撼,這兩個小姑娘就會直接轟人了,哪會這麽客氣?!
“在下東北軍大清關一營長,名叫---文清!”文清見兩個漂亮的小姑娘,說話又溫柔又客氣,嘻嘻一笑。
“你這小子,懂不懂規矩?!”兩個小姑娘還未搭話,就聽邊上一個人不滿嚷嚷道:“本公子還以爲是什麽王子,或是誰家公子呢,原來隻是一個布衣營長......”
文清看去,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人,一臉傲慢,身穿寶藍色緞袍,衣服甚是華麗,一看就是個王公貴族家的子弟,停在自己身後,記得剛才差點撞到他,對方一開始不知道文清身份,未好發作,見文清隻是個布衣營長,語氣立刻不滿刻薄起來。
“趙公子,不好意思,請您稍等---”穿藍衣的小姑娘趕緊打圓場,“我們和這位文清公子,把條件介紹清楚,這就幫您拿燈籠。”
“哼!”文清心中氣惱:當官家的孩子了不起啊,我還是女真少主呢!不過,這兩個小丫頭倒是挺有教養,回頭要好好感謝感謝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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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清公子,我們這裏确實有規矩,上二樓是要有條件的......”紅衣服的小姑娘對文清低聲說道。
“哦,二位姐姐,這石舫是你們家開的?”文清好奇問道。
“也差不多吧。”紅衣小姑娘微笑答道。
“噢---”文清一想,也對,人家私人開的,當然不能随便讓人進來了。難怪下面圍着那麽多人,卻沒幾個人能上來:“那......上樓有什麽條件啊?”
“說難也難,說簡單也簡單---”紅衣小姑娘指着樓上、樓下的燈籠介紹道:
“就是這石舫樓梯有兩層,一樓到二樓的樓梯有15級,每隔3級,左右各有一個燈籠,燈籠的顔色爲藍色,每個燈籠裏有幾個字謎,猜對一個,就可上3級,猜對五個才能上二樓......
二樓到三樓之間的樓梯口,有一段距離,挂着一排大的紅色燈籠,每個燈籠裏有一個字,可以自取一個燈籠,需要在這段距離之内,根據這個字,做一首詩,才能從二樓樓梯往三樓走---”
“原來是這樣---”文清微微點點頭,心道:這麽多講究啊,這就是難爲人嘛,難怪一樓一大堆人,拿着字條,在那裏絞盡腦汁想問題,一樓到二樓的樓梯上,站着十幾個人,正拿着字條對着自己怒目而視,仇人似的看着自己,想是自己插了人家的隊,這二樓倒是有不到十個人,正在搖頭晃腦吟詩呢......
邊上聽那紅衣小姑娘又繼續介紹:
“二樓到三樓,也有15級樓梯,每隔3級,左右也有各一個燈籠,燈籠的顔色爲粉色,每個燈籠裏隻有一個字謎,猜對一個,就可上五級,猜對三個才能上三樓......
三樓燈謎一共十個,前面若是有人猜完了,就不準後面的人再上三樓了......”
“那,有沒有人已然上三樓了?”文清聞言急問,若是已經有人在上面把燈謎都猜完了,自己在底下還猜個啥勁啊?
“我家小姐的謎底,哪是那麽容易猜的?”藍衣小姑娘掩嘴笑道:“到現在爲止,隻有兩位書生剛剛合力猜出5個謎語,我家小姐覺得已屬不易,遂請上三樓了---”
“那就好!”那就是還有5個,看來還來得及......文清心中狂喜。
文清看着二樓到三樓的樓梯,這二樓到三樓的十個粉色燈籠,估計應該就是那玉梅小姐挂的燈謎。
前面上去的兩個書生,也不知是從哪裏,竟然敢跟老子搶着看帝都第一美,回頭要好好教訓教訓才是......不行,我得快點,不然一會兒别沒機會了!
其實他不知道,這玉梅每年燈會,從來都是十題,取的---“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的吉祥彩頭。
雖隻有十題,但每年都是最難猜透的,中者寥寥無幾,幾年下來,大家都已形成了心理恐慌,所以每年能登上那石舫三樓的人,加起來也沒幾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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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功好了不起啊?!”邊上那個趙公子,已然上了9級,想是猜對了3個謎底,見文清插隊,正好落在自己身前第10級台階上,擋在前面,惱怒道:“你要是不敢猜,趕緊讓路......我趙銘科還要上去呢。”
這有何難?!文清到了這時候,也不能認熊:“那咱們就看看誰先上去!”
随手拿過一個藍色燈籠請藍衣小姑娘打開,隻見裏面有一個字條,紅衣小姑娘打開一看,念道:“人無信不立。請猜一個字!”
文清心中暗笑,就這麽一個簡單的謎語,我十歲時都會猜!
“如此看來,倒是我選了個最簡單的了,”文清看着那趙銘科,微微笑道:“這是個---‘言’字!”
“嗯!”紅衣小姑娘點頭表示猜對了,穿藍衣的丫鬟接着又摘下一個蘭穗的燈籠,紅衣小姑娘拆開,謎面卻是——“一口咬掉牛尾巴!”
這個題似乎有點難度,那趙家公子想了半天,正愁眉苦臉間,邊上文清走上一級台階,扭頭笑着道:“真笨,不就是個告示的---‘告’字麽?”
那趙家公子一臉愕然,進而恍然大悟,果真是個告字。
長話短說,接着,那穿藍衣的丫鬟連摘三個燈籠,紅衣小姑娘則連讀了三個謎面:
“字謎:拱豬入門......”
文清低頭上一級台階,立刻答道:“——閡字。”
“字謎:格外大方......”
文清低頭再上一級台階,立刻答道:“——回字。”
“字謎:走出深閨人結識......”
文清低頭再上一級台階,立刻答道:“——佳字。”
就這樣,文清低着頭,腳不停頓,連上四級台階,後面那個趙公子,下巴都快掉地上了......
到第五個台階,文清腦袋差點頂到那紅衣小姑娘的下巴了,發現紅衣小姑娘沒念謎面,文清詫異擡起頭,就見兩個小姑娘,一臉崇拜的看着自己......
文清心中歎道:你們哪裏知道,本公子5歲開始,就被那文師傅鬼谷子,天天逼着背詩詞、對對子、猜謎語,整整13年,這種事,對你們來說很難,對本公子來說,就跟家常便飯一樣。
嘴上嘻嘻笑問道:“二位姐姐,還有一個,怎麽不念了?”
“公子答的太快,蘭兒還沒來的及拿燈籠呢---”兩個小姑娘這才反過勁了,藍衣小姑娘俏臉一紅,微微笑道。
說罷,飛快又拿來最上邊的一個蘭燈籠,打開沖那紅衣小姑娘道:“霞兒,你念念吧---”
那個叫霞兒的小姑娘,打開謎面再次念道:
“字謎:床前明月光......”
文清稍加思索,微微一笑:“——曠字。”
如此,每摘一個蘭燈籠,文清幾乎不假思忖,就能想出答案,步行五級台階之間,竟連破五題......
回頭再看,那個趙家公子,還在拿着一個字謎,原地未動,一個也沒猜出來。
“啊…….這是什麽人啊?!”周圍之人,已是一片詫異之聲,下巴把地砸了一片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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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清邊走便答,舉步已上二樓。
那穿紅衣的霞兒姑娘,又從二樓的一個紅燈籠裏,抽出一張紙團,大聲念道:
“這是一個字,要求二樓到三樓樓梯口之間,做一首詩,這是一個---“梅”字!”
文清負手,一邊走向三樓一邊思考,這次蘭兒和霞兒知道他的本事,不再攔他,滿眼期待,随着文清一同向三樓樓梯口緩步行去。
文清心中琢磨:這題出的看似簡單,實則很難,要跟現在的情景相結合才行。自己知道的寫梅花的詩有好幾首,不知那首更合适---
這帝都第一美,名字中就是帶一個“梅”字,估計這個題,也是那玉梅出的,若是一般的詩句,斷入不得她的耳朵......
心中念叨:帝都第一美,百花......走到了第七步,突然眼前一亮,随口吟道:
“梅花開盡百花開,過盡行人君不來。不趁青梅嘗煮酒,要看細雨熟黃梅!”
“好……”就聽三樓傳來幾人驚愕之聲,隔着樓闆,也看不見上面的情形。文清心中暗喜:看來這關算是過了......
轉頭笑問霞兒:“霞兒姐姐,可還能通過?”
“公子七步成詩,好詩!公子請上三樓---”霞兒點頭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