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耶律雲的兒子吧?”文清低頭愛憐摸摸那個8歲小男孩的腦袋。
“你是文清?”那小男孩已經站起身形,眼神中還含着仇恨:“你殺了我爹爹?”
“不錯,你父親算是死在我手上。”文清輕輕點點頭,剛要安慰幾句,見那小男孩眼中厲芒一閃,心中一驚,接着感覺寒風及體,多年來的生死考驗讓他本能一彎腰,同時左手向下一按,右手凝聚掌力瞬間拍出。
“大帥!”文清身後的荊轲、智深等人盡皆大驚失色,他們雖然離的遠,夜裏視線也有些模糊,但他們都是高手,一眼就看出那小男孩手中現出一把半尺長的短刃,寒光閃爍就刺向文清小腹,荊轲、智深、朱剛烈、張清四人一閃身,便護在了文清左右,手中兵刃“倉啷啷”就拔了出來。
如此近的距離,即使那小男孩沒有武功,尋常人也躲不過,況且誰會想到此時此地會有人行刺文清?!
“支——”趙雲見突然出現了意外狀況,文清明顯是遭到對方刺殺,彎弓搭箭,一箭就射向天空,飛鳴镝帶着凄厲的嘯聲就竄入了夜空。
“啊——”而耶律阮已經吓得差點坐到地上,就是邊上的耶律雲母親、媳婦還有兩個嫂子都目瞪口呆,一時傻愣在那裏,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那可是東北大帥文清啊,手握十幾萬如狼似虎的八旗鐵騎,本身更是個6級強者!居然有人敢刺殺他,而且還是個僅僅8歲的孩子。
“别大動幹戈!”文清彎着身子,停在那8歲小男孩額頭僅僅三寸的右手,緩緩擡起,沉聲吩咐道,眼睛仍然定定看着那小男孩。
“你受傷了?!”月牙兒奔過來,見文清左手緊握着一把短刀的鋒刃,鮮血滴滴答答順着刀刃流下來,刀尖頂在文清腹部,黑夜中也看不清,不知道是不是刺了進去,刀把還攥在那小男孩的手中,他一時間也吓傻了,不知該撇下短刀,還是繼續攥在手中,繼續往前捅是不可能了,文清現在是6級強者,哪是他一個8歲男孩的力氣所能抗衡的?
“不礙事!”文清還是盯着那小男孩,語氣堅決搖搖頭。
文清此時,心中不是個滋味,他這一生,經曆過無數刺殺,最開始是黑龍衛和契丹蕭敵魯、哲别絲的長街刺殺,後來是白馬寺喇嘛二、耶律喇嘛、蕭遠成的出手,再後來是白蓮教教主鐵木陀出面,接着是金州城外的朝鮮王太後耶律巫,阿爾濱小山村的哲别絲,天津街的耶律喇嘛、歐陽不群,十字坡的黑龍衛、白蓮教和5國高手聯合刺殺,赤青雲大戰後,更是招來魔宗、白蓮教、廣慶皇帝的近百高手萬裏追殺,每一個刺客拿出來,都是九州大陸響當當的人物,甚至有喇嘛二這樣的九級強者,鐵木陀這樣的一教之主,蕭遠山、耶律喇嘛、歐陽不群這樣的一方霸主,但從來也沒有經曆過今日這樣的刺殺。
對方僅僅是個8歲的孩子,一個失去了父親的孩子!
如果對方是個3級以上高手,他會毫不猶豫實施反擊,将其格殺當場,甚至會追查他幕後的指使者,将其天涯海角追殺的無處遁形,但現在他該如何做?
殺了這個男孩?
殺了這個男孩的全家,斬草除根?
還是殺了整個營地周圍的契丹百姓,讓整個契丹部落今後都不敢對自己有反抗之心?
他下不去手,至少對這個男孩他下不去手。
此時,整個營地已經炸了鍋,飛鳴镝箭鋒所指,就是東北八旗兵鋒所向,飛鳴镝發出後,僅僅一閃念的時間,整個石頭城周圍驟然響起急促的馬蹄聲,鑲藍旗、正黑旗、正黃旗等數萬八旗鐵騎蜂擁而至,就是鐵闊台、鐵爾博率領的蒙古鐵騎也趕了過來。
悶雷般的馬蹄聲敲打在營地内近10萬契丹百姓的心田,至少10萬鐵騎将整個營地團團包圍,大多數契丹百姓還不知發生了什麽事,營帳就被逐一包圍起來,八旗将士箭上弓,刀出鞘,殺氣騰騰對準了他們。
圍在耶律雲棺木周圍的那1000多契丹百姓更是驚恐萬狀,劉志哙親自帶着鑲藍旗鐵三師4000将士馬不停蹄狂掃而來,“倉啷啷”刀劍出鞘,兩個士兵對一個,一身殺氣,刀劍就架在了那些契丹百姓的脖子上。
整個營地上空,都彌漫着濃烈的殺氣,10萬鐵騎從聽到飛鳴镝響,到将刀劍架到這些契丹百姓脖子上,前後沒有超過數十息的時間,而且,沒有一個士兵說話,連那些徘徊在生死邊緣的契丹百姓,都在一開始的驚恐之後,吓的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紛紛絕望的看向場地中央那還在彎着身子的東北大帥文清。
這是怎樣一支鐵血軍隊啊!
這是一支多麽可怕的天下雄兵啊!
這麽短的時間内,就能集結到位,天下間還有誰能阻擋他們前進的腳步!
難怪7萬耶律氏鐵騎,在他們面前如紙屑一般被擊成粉碎!
現在,他們的主帥文清遭到了刺殺,而且受了傷,隻要文清微微一點頭,契丹營地内的10萬百姓就要人頭落地!
八旗鐵騎隻聽命于文清一人,隻要文清點頭,他們會毫不猶豫執行他的命令!
整個營地内寂靜無聲,10萬契丹百姓和10萬八旗鐵騎都保持着沉默,隻不過那些契丹百姓是吓的不敢出聲,而八旗鐵騎則選擇了靜默。
殺氣畢現的靜默!
“末将劉志哙救援來遲,請大帥責罰!”靜默之中,劉志哙翻身下馬,盔甲铿锵聲中,龍行虎步而來,在文清身後單膝跪地。
“起來吧。”文清沉聲說道,“先把兵刃都撤了,别吓到孩子!”
“諾!”劉志哙和身後的4000鑲藍旗鐵三團将士,這才轟然應道,收起手中的兵刃。
“大帥饒命啊,他還隻是個孩子——”耶律雲的母親和媳婦這才反應過來,踉跄着沖過來,噗通一聲跪倒在文清面前,哀求不已。
“大帥,是耶律阮無能,請大帥責罰耶律阮一人,放過我耶律氏一族吧。”耶律阮也噗通一聲跪倒,惶恐磕頭不止,作爲契丹大汗,他當然知道這件事的後果。
那是讓契丹耶律氏滅族的後果啊!
“大帥饒命啊!”周圍上千名契丹婦孺、老人哭喊着跟着跪了下來。
“你很勇敢,替父報仇,我能理解。”文清臉上現出一絲微笑,緩緩松開左手,上面現出兩道深深的刀傷,他哪想到會在這裏遭到暗殺,毫無防備之下,那刀尖确實刺破了他的外衣,但卻被裏面的金蠶寶甲擋住了,隻是左手受了傷。
“當啷”一聲,那小男孩的右手一松,短刀就掉到了地上,他畢竟還小,隻是骨子中的殺父之仇一時蒙蔽了眼睛,現在知道害怕了,哪知道自己小小的舉動,會引起驚濤駭浪一般的反應?
他還不知道,他這個舉動,會讓營地内的10萬契丹百姓人頭落地,甚至會讓整個契丹草原上的契丹耶律氏部落百姓遭到滅族之災!
“我一人做事一人當,你别爲難契丹百姓。”那小男孩驚吓之後,還是挺有骨氣,一挺單薄的小胸脯。
“你當的了嗎!”他母親一把就把他拽着跪到文清身前。
“他殺了我們那麽多族人,還有爹爹——”那小男孩人是跪下了,嘴中還有些倔強回應道。
“啪——”的一聲脆響,他母親就狠狠扇了那小男孩一個耳光,“你這個逆子,你要害死我耶律氏了,你讓娘到九泉之下,如何面對你爹爹啊!”
“大帥,養虎爲患,後患無窮啊!”荊轲在文清身後低聲提醒,如果文清這次輕易放過這事,那将來文清統治下的九州各族,恐怕就沒有任何敬畏之心,反正連刺殺文清都不會追究,那他們還有什麽可怕的。
今日放過他們,就會讓世人覺得文清可欺,八旗軍不過如此!對八旗将士的士氣也會有打擊!
文清将來還要收複西夏、西域、吐蕃,統一整個九州大陸,如果解決不好契丹的問題,又如何能震懾住其他區域的百姓?!
“國有國法,家有家規,不處理你們,我無法向八旗将士交代,這樣吧,咱們讓長生天來決定你們的生死吧。”文清稍一猶豫,蹲下身子,對那小男孩說道。
“怎麽讓長生天決定生死?”那小男孩小手捂着腮幫子諾諾問道,已經知道自己闖了多大的禍了。
“你身上有錢嗎?”文清和藹問道。
“我沒有多少錢,身上隻有一個銀元。”那小男孩以爲文清要他用錢贖命,面色一紅,從懷中掏出一個銀元,正是東北制造的銀元,他一個小孩子,身上能有一個銀元就不錯了,這個銀元還是耶律雲出征前,特意留給他的。
“好!”文清把那銀元接過來,用大手摩挲摩挲,招手讓趙雲過來,然後對周圍的契丹百姓揚聲說道,“今日就讓長生天來決定你們的生死,如果銀元抛出去,落下來不是背面,我就放過你們,否則這銀元我要收走,你們的性命我也保不住了,爲公平起見,我讓趙雲和這個小男孩一起抛。”
“趙雲?!”契丹草原上,誰不知道在青雲關契丹連營中殺了個七進七出的常山趙子龍?那些契丹百姓都紛紛看向一身男裝的趙雲,眼中現出崇拜之色。
“真的?”那小男孩不可置信看看文清。
“我是東北大帥,說話一言九鼎!”文清鄭重說道。
“來吧。”趙雲心領神會接過銀元,也蹲下身子,把那小男孩有些發抖的小手壓在自己拿銀元的手上,輕輕晃了晃,然後向上一抛—
“咕噜噜——”銀元抛出一尺多高,在半空中翻滾了兩下,就直直向草地上落下去,上千契丹百姓大氣都不敢喘一下,這可不是一個普通的銀元,也不是過家家一般随便一抛,那可是關系到他們的身家性命啊,不但關系到眼前這1000百姓的身家性命,還關系到整個營地周圍近10萬契丹百姓的性命,甚至關系到整個契丹耶律氏全族的命運。
“啪——”銀元終于落到地上,空氣瞬間凝固,銀元從抛出到落下雖然隻是一息之間,但卻仿佛過了很久,命運的殘酷選擇實在難熬,周圍契丹百姓中很多人都不敢看最後的結果,生怕一看到結果,就宣判了他們的死刑。
“是正面!”過了好久,那小男孩的小眼睛終于落到銀元之上,邊上他的母親睜開雙眼看過來,淚流滿面驚喜叫道:“真的是正面,感謝長生天,感謝大帥!”
“感謝長生天,感謝大帥!”
那些契丹百姓從鬼門關走了一遭,早就吓得渾身冷汗直流,趕緊跪地謝恩。
那些鑲藍旗将士也是心中一松,讓他們對這些手無寸鐵的婦孺老人動手,他們也有些下不去手。
對手無寸鐵的婦孺、老人動手,還叫什麽正義之師?
“都起來吧,看來我今日,是赢不回這個銀元了。”文清輕輕歎口氣,他打賭可是很少輸過的,不過這次,他卻甯願選擇輸掉這場賭局,緩緩站起身形,虎目掃過衆人,威嚴說道:“我文清是殺了你們不少族人,但他們也殺了不少我東北八旗的将士,殺了更多我大漢帝國的百姓!”大手接着沖周圍的鑲藍旗士兵一指,“我還收複過台灣,平定過朝鮮,但我并沒有濫殺無辜,我八旗軍中,還有我征服過這些地方後自願參軍的士兵!”
“我是東北靺鞨族的!”
“我是東北女真族的!”
“我是台灣高山族的!”
“我是台灣倭人!”
“我是朝鮮族的!”
“——”
不少鑲藍旗士兵紛紛應道,都用崇敬的目光看向文清,那是他們的大帥,那是他們心目中的英雄,如果有人膽敢傷害他,作爲大帥禦林軍的他們會第一個沖上去,将對手斬成肉醬。
不管是誰!
那些契丹百姓紛紛側目,沒想到文清的禦林軍中,居然九州大陸各族的人都有,那文清大帥的胸襟可見一斑。
“在我文清心中,四海之内皆兄弟!九州大陸上的各族,生而平等,從來也沒把征服過的百姓當做下等民族,你們的軍隊雖然戰敗了,但依然會将象九州大陸上其他民族一樣,享受到平等的待遇,享受到和平,共享太平盛世!如果将來文清違背了這些話,你們可以繼續去刺殺我,反抗我,推翻我!但如果文清真心待你們,你們仍有反抗之心,就别怪文清無情!”文清擲地有聲說道。
好一句四海之内皆兄弟!好一句九州各族生而平等!
“大帥仁慈!”
“大帥仁慈!”
“大帥仁慈!”
那些契丹百姓在耶律阮的帶領下,再次紛紛跪倒,心悅誠服。
“追随大帥,統一九州!”
“追随大帥,統一九州!”
“追随大帥,統一九州!”
10萬八旗鐵騎,振臂高呼。
這才是他們心中的英雄!
這才是他們心目中的統帥!
頂天立地,鐵血無敵,心系百姓,胸懷寬廣,天地無私!
“好了,天色不早了,大夥都散了吧。”文清最後說道。
“公子今日之事,處理的恰到好處。”趙雲過來一邊給文清包紮傷口,一邊低聲說道,她哪會不明白文清的心思,從接過銀元那一刻開始,就知道了。
“罪婦會教育好這些孫兒,從此不與大帥爲敵!”文清走後,耶律雲的母親長跪不起。
經此一事,契丹數十萬耶律氏徹底歸心,那小男孩的那枚銀元,後來耶律雲的母親發現,背面光滑平整,已經被文清暗中磨平了,不管怎麽扔,也是扔不出背面的,而且趙雲的手法天下無雙,扔出個正面小菜一碟。
這個銀元,後來成爲了契丹耶律氏世代供奉的寶物,契丹耶律氏百姓再沒有對文清生出叛逆之心。
後來那個小男孩成長爲魔宗的第一高手,當然這都是幾十年後的事情了。
處理完契丹耶律氏百姓的事,文清和月牙兒回到自己大帳,趙雲知道他們很長時間沒在一起了,知趣離開。
“老公今日真是太帥了!”月牙兒張開一雙玉臂,勾住文清的脖子,一臉崇敬道。
誰不喜歡這樣的老公?就算她是蒙古大汗,但她同樣也是個女人,有着仁慈之心,今日換做她,不見得比文清做的更好。
“想老公了嗎?”文清嘿嘿笑問。他還清楚記得——‘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老公,我開始想你了’,那是月牙兒去年除夕時給自己的字條。一轉眼,二人已經分開半年多了,能不想嗎?!
“想了……”月牙兒羞澀道,再不是什麽叱咤風雲的蒙古大汗了。
“哪裏想了?”文清大手開始不老實了。
“哪裏都想……”月牙兒嬌軀還是扭動起來。
“那,就讓你好好想想!”文清大嘴,封住月牙兒的櫻唇。
“嗯……”月牙兒嬌哼一聲,俏臉上一片潮紅……
此處省略3000字——
經過此戰,文清的第76個穴道打開了,離開雪山後,他沖擊穴道的難度似乎又加大了,這一次,中間間隔了大半年,而趙雲的内力修爲再次突破,達到了5級巅峰。
第二天,在汗庭内,文清重新立耶律阮爲契丹大汗,但與朝鮮一樣,不再掌握軍權,契丹剩下的1萬5千耶律氏鐵騎,編入了八旗軍序列。
“進攻契丹西部草原,誰願做先鋒?”帥帳内,文清沉聲問道。
“俺鑲黑旗願做先鋒!”
“我鑲藍旗願做先鋒!”
張飛和劉志哙首先站出來争搶。
“大帥,我鑲白旗之前一直鎮守白城、黑城,這次能不能讓我們上——”白武起見張飛和劉志哙先站出來,他們兩個旗本來就是東北八旗中機動性最強的,自己有些不好意思争,但鑲白旗上下的兄弟們可都等着自己呢。
“這——”文清看看月牙兒,他知道,因爲鑲白旗第一師師長獨孤玉翠陣亡在野狐嶺,鑲白旗上下的求戰熱情空前高漲,倒不好打擊他們的積極性。
“這樣吧,此次進攻契丹西部草原,關鍵是要纏住對方,對前鋒的機動性要求不高,可以讓我蒙古第一軍第一師和白将軍一同做先鋒,由白将軍統一指揮調度。”月牙兒思索片刻,低聲建議道。
“好!”文清贊同點點頭,“那就以鑲白旗和鐵爾木的5000蒙古鐵騎兵做先鋒!”
“謝大帥!”白武起和鐵爾木喜滋滋領命。
鐵爾木之前和鐵爾翰、耶律無敵留守蒙古汗庭,野狐嶺之戰都沒撈到打,後來因爲蒙古鐵騎傷亡了8000人,其中兩個師傷亡較大,月牙兒這才把他和第一軍第一師調了過來,讓鐵爾拔率部分傷兵回呼倫貝爾休整養傷,鐵爾木聽說讓自己做先鋒,早就眉開眼笑了。
“二哥,這契丹東部草原,就交給二哥鎮守!”文清扭頭對秦叔寶說道。
“大帥放心!”秦叔寶躬身應道。
“那好,除了正黃旗,我把尤俊達的鑲黃旗瓦崗師也留給二哥,你們在石頭城,好好把歸順的那1萬5千契丹耶律氏士兵訓練訓練。”文清進一步吩咐道。
“諾!”秦叔寶和尤俊達躬身領命。
“嶽雲鵬!”文清再次喝道。
“在!”嶽雲鵬應聲出列。
“你帶着這次出征的正藍旗,護送我6000陣亡将士屍骨回去,妥善安置在烈士陵園,同時把徐士績在大清關、青雲關的虎嘯師和留守部隊調上來,咱們虎嘯師不能關在大清關,适當也出來轉轉!”文清再次命令道。
“諾!”嶽雲鵬躬身領命,雖然還有些不過瘾,但大帥既然有令,他隻能服從,況且,護送在野狐嶺陣亡獨孤玉翠、金德格等6000将士屍骨回家,也是非常重要的任務。
至少在文清眼中,那是極爲重要的!
文清說的沒錯,任何一支部隊,都是在戰火中錘煉出來的,正藍旗和鑲白旗以前主要任務是駐守大清關、青雲關、白城、黑城一線,對外野戰較少,所以他才會痛快答應,讓白武起這次做先鋒,同時,把徐士績的正藍旗虎嘯師從大清關調了出來。
另外,對陣亡将士的尊重,也是對活着的東北八旗将士的尊重!
“各部還有問題嗎?”一一布置完,文清虎目一掃。
“沒有問題!”張飛、白武起等人高聲應道。
“那好,兵進橫斷山西麓!”文清大手一揮,讓衆将下去安排。
就這樣,在擊破契丹7萬耶律氏主力後,文清豪氣萬千,大軍在石頭城稍作休整,除留下秦叔寶、尤俊達率部分正黃旗、鑲黃旗将士留守東部契丹和蒙古草原外,東北八旗軍和蒙古鐵騎共10萬大軍,在文清、月牙兒、張良的率領下,揮師西進。
這一次,之前很少參戰的1萬1千鑲白旗将士,和5000蒙古鐵騎,在鑲白旗旗主白武起和鐵爾木的帶領下,成爲了急先鋒。
這次,自己可能真的要再次面對哲别絲了——文清率東北八旗主力離開石頭城時,暗地裏搖搖頭。
契丹西部草原,就剩下4萬多契丹西方軍團鐵騎,根本無險可守,在10萬東北八旗和蒙古鐵騎的打擊下,隻要被纏住,斷無逃脫甚至取勝的可能,但如果順利擊破契丹西方軍團,他該如何面對哲别絲呢?
這是比踏平契丹草原更讓他頭疼的問題,不過,該來的終歸要來,他隻能設法面對了——
月牙兒也似乎看出他的心思,連着兩日話不多,更從未在文清耳邊提起哲别絲的事,兩個人都有些心照不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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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丹西部草原,巴彥卓爾,蕭遠山帥帳。
“爹,您這藥不能斷了。”哲别絲進到帥帳,見蕭遠山身子倚在病榻上,桌子上的藥碗一點沒動,嗔怒道。
“爹沒說不吃啊——”蕭遠山正在怔怔出神,聽哲别絲一說,勉強擠出一抹笑意,解釋道:“剛才不是燙嘛,就讓阿紫先放下了。”在這個寶貝女兒面前,他現在幾乎都變成小孩子了,還真不敢拂了她的意,否則那小脾氣一上來,這段日子本來就心情不好,又得好幾天看不到笑模樣了。
“我看那,你就是不想吃,”哲别絲端起藥碗,遞到蕭遠山面前,嗔道:“現在就喝,女兒看着你喝。”
“好吧,好吧——”蕭遠山無奈點點頭,伸手接過藥碗,苦着臉大口喝下去。
“這還差不多。”哲别絲見蕭遠山喝的一滴不剩,這才滿意點點頭,掏出一個絲帕,替他輕輕擦擦嘴角。
“你二叔回來了嗎?”蕭遠山擡眼問道,蕭遠成率3萬西方軍團鐵騎越過橫斷山,增援耶律氏鐵騎,已經半個多月了,現在還沒回來,别是出什麽事了吧?
“沒有——”哲别絲黯然搖搖頭,二叔此時還沒回來,也許是已經解救了耶律霸,正合兵一處,抵擋文清的進攻,若是很快回來,反倒意味着救援失敗。文清一口氣吃下契丹東西兩大軍團和西域鐵騎的可能性不大,因爲他沒有那麽多兵力,除非二叔自不量力往前沖。
“族長,吃點東西吧——”這時,阿紫行了進來,手上托着一個托盤,上面有4碟清淡的小菜,還有一個砂鍋。
“先放下吧,沒有胃口。”蕭遠山心情沉重擺擺手。
“這怎麽成?!”哲别絲眉頭一皺,接過托盤,不依道:“我來喂您,至少先把湯喝了。”
“行吧——”蕭遠山無奈張開嘴。
哲别絲正在一口一口喂着蕭遠山,突然聽到外面人揚馬嘶,蕭遠山精神一振,忙對阿紫吩咐道:“你去看看,是不是遠成回來了?”
“是,族長!”阿紫趕忙沖了出去。
不多時,蕭遠成風塵仆仆,一臉愁容行進大帳,翻身跪倒:“大哥——”
“你先起來,”蕭遠山看他的神情就猜到了**不離十,用探詢的眼光問道:“沒救下耶律霸?”
“耶律氏完了,契丹東部草原淪陷了——”蕭遠成滿眼是淚禀報道。
“什麽?!”哲别震驚問道,那淫賊居然這麽快就拿下契丹東部草原?二叔率部離開西部草原也沒幾日,也就将将一來一回的時間,這麽說,雙方就接觸了一戰,7萬耶律氏兒郎就折戟沉沙?!
“真的?!”蕭遠山喉嚨一鹹,“噗——”一口鮮血就噴了出來。
“大哥!”
“爹爹!”
蕭遠成和哲别絲大驚失色,趕緊過來攙扶。
“我沒事——”蕭遠山微微擺擺手,痛呼道:“這個耶律霸,真乃我契丹的千古罪人啊!”
“大哥身體要緊,别急壞了身子。”蕭遠成連忙安慰道,如果蕭遠山内力修爲能夠恢複,7級中階修爲,足以對東北八旗形成威懾。
“耶律霸人呢?不會也陣亡了吧?”蕭遠山平複一下心情,咬牙切齒問道。
“聽說耶律霸就帶着5000鐵騎殺出重圍,最後還是被12萬東北八旗和蒙古鐵騎圍住,耶律霸最後自殺身亡——”蕭遠成一一介紹道,他之所以晚回來兩日,就是在橫斷山北口,探聽野狐嶺之戰最後的戰況,個别逃到那裏的耶律氏士兵帶來了這個消息,而後他留下蕭敵朝率領部分鐵騎監視東北八旗下一步的動向,自己就率主力匆匆趕了回來,想和蕭遠山盡快商量一個對策。
“那耶律霸那麽怕疼,還會自殺?!”哲别絲不信撇撇嘴。
“你們的情況如何?”蕭遠山關心問道。
“我們在野狐嶺的小山谷,遭到了正黃旗和正白旗的阻擊,損失了5000兒郎,”蕭遠成有些沮喪道:“敵朝率5000兒郎,被我留在橫斷山以西,監視東北八旗下一步的動向。”
“又折5000兒郎——”蕭遠山輕輕歎口氣,這在以前,損失5000兒郎他都心疼,更别說現在這個時候了,整個蕭氏和拓跋氏部落,還能湊出幾個5000青壯啊!
“大哥,咱們該如何應對?”蕭遠成六神無主問道。
“還能怎麽辦?!”哲别絲恨聲道:“咱們和那淫賊拼了,戰至一兵一卒,絕不投降!”
“思思,不能意氣用事!”蕭遠成肅然阻止:“咱們西部草原,無論如何,也湊不出7萬兒郎,況且,就是湊出7萬兒郎,也不是那文清的對手。”
“那怎麽辦?”蕭遠成急道,眼前這幾個人,手上都沾滿了文清兄弟的血,投降是不可能的,就算他們肯投降,文清會幹嗎?
“咱們現在必須做最壞的打算了,”蕭遠山思索片刻,無奈說道,“爲今之計,隻有避其鋒芒,撤離巴彥卓爾了——”
“離開這裏?”哲别絲美目含淚道:“咱們在這裏生活了200年,就這麽說離開就離開?”
“嗯!”蕭遠山重重點點頭,“當斷則斷,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此時不走,若被對方纏住,我們将死無葬身之地,我們幾個死了沒什麽,我契丹蕭氏、拓跋氏全族,恐怕就要滅族了!”
“那——就聽大哥的,我這就下去安排!”蕭遠成轉身就要下去,他知道此時已經沒有時間再商量了,大哥蕭遠山的決定是對的,契丹西部草原,已經沒有本錢和文清叫闆了,留在巴彥卓爾隻能跟耶律氏一樣,更快被擊敗和消亡!
“跟蕭氏族内和拓跋珪說,壇壇罐罐就别要了,人和糧食能帶走就成!”蕭遠山在後面叮囑道。
“知道了——”蕭遠成應了聲,就要出去。
正在此時,外面又跟頭把式沖進來一人,和蕭遠成撞了個滿懷。
“敵朝,怎麽如此慌張?!”蕭遠成定睛一看,正是自己的兒子——蕭敵朝,心中不由一沉,他不是留下監視東北八旗嗎?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難道東北八旗已經打過來了?
“爹,族長——”蕭敵朝滿頭是汗禀報道:“文清那厮以白武起的鑲白旗和蒙古第一軍第一師爲先鋒,已經越過橫斷山北端,一路殺向巴彥卓爾了!”
“這麽快?!”蕭遠山、蕭遠成和哲别絲都大吃一驚。
“說說到底怎麽回事?”蕭遠山沉聲問道。
“我帶着5000兒郎,在橫斷山以西,與白武起和鐵爾木接觸了一下,怕被對方包圍,就留下3000兒郎阻擊,估計現在兇多吉少,他們進攻的勢頭很猛,推進的速度也很快,估計不久就會殺到這裏了。”蕭敵朝慌慌張張說道。
“又折3000兒郎——”蕭遠山喃喃自語。
“大哥,咱們趕緊撤吧。”蕭遠成催促道。
“對方大概有多少人?”哲别絲眉頭緊鎖問蕭敵朝。
“大概1萬5千人吧。”蕭敵朝想了想答道。
“你是說,他們推進的很快,有可能是輕騎冒進,孤軍深入?”哲别絲再次問道。
“應該是。”蕭敵朝微微點點頭,雖然有些莫名所以,但大概想到哲别絲要幹什麽了。
“爹爹,咱們不能一戰都不打,不戰而退,”哲别絲建議道:“女兒建議,給文清那淫賊一個教訓,殺他個措手不及,然後再隐入草原深處——”
“也是個辦法!”蕭遠成此時也冷靜下來,進言道:“對方人數不多,三戰下來,連戰連勝,必然輕敵,再說,殺他一個回馬槍,也避免他們在後面緊追不舍。”
哲别絲這個建議雖然大膽,但也是迫不得已的自保行爲,若是讓對方這個1萬5千鐵騎墜在屁股後面,确是個麻煩,而且,蕭氏和拓跋氏部落尚有數十萬百姓要随軍轉移,一是要有個準備時間,二是行動也不快,很有可能被對方輕騎追上,那想擺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