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疾風從耳邊閃過,馬蹄疾踏而來,李黃蓉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幾乎已經貼在了草地上,正要摔實的一刹那,斜刺裏,猛地伸出一隻強壯有力的手臂,如鐵鉗般挽緊了她腰肢。那人仿佛在叼羊,雙腿蹬在馬上,身子疾掠至地,單手橫向一摟,順勢将她的柳腰抄起。
“啊!”李黃蓉一聲驚呼,身體已輕輕飄了起來,仿佛升上了雲端。就見文清單手摟住她腰肢,輕輕一提,李黃蓉便穩穩當當的坐在了他身前的鞍上,不知不覺貼入他懷中,一如當年的青草節。二人同鞍并辔,疾駛而過白蓮花隊的大門。
從李黃蓉落馬,到文清飛身相救,這一連串動作都在石電火光之間,觀衆們的驚呼還來不及發出,那奔騰如飛的白馬卻收不住式子,“嗖”的一聲,橫空跨起,仿佛飛天的神馬般,越過所有人,直朝北面營地奔去。
巨大的落日緩緩臨降草原,血紅的夕陽中,那兩人合在一起的身影,漸漸化爲飄浮閃動的黑點,仿佛嵌入了蒼穹中。
這一陣疾行,連續奔出了幾裏地,已經到了北面營地邊緣,白馬這才漸漸減緩了步伐,今日是叼羊大賽決賽,人們都去看熱鬧去了,這裏雖然是營地,卻沒有什麽人。
大哥哥救起自己的這一幕,跟青草節上賽馬大賽中的那一幕有些相似,大哥哥這是又救了自己一命!
大哥哥強壯有力的臂膀,真瓷實啊,寬闊的胸膛,真安全啊,要是能永遠這樣該多好——
呸呸呸!誰讓他戴着别人的黃布條,這都是他應該做的!李黃蓉正在胡思亂想的腦子一下子清醒過來。
“下去!!!”李黃蓉甫一坐穩,心跳平息,俏臉即刻變冷,回身一記重拳,狠狠擊在了文清肚子上。她是西夏的公主,他胳膊上還戴着别的女人給的黃布條,她決不允許他再碰自己,即便是這個救了自己性命,自己又非常喜愛的大哥哥也不行!
“哦!”文清喉嚨裏痛哼一聲,身子不自覺的彎了下去,急劇喘着粗氣,汗如雨下。
李黃蓉雖是女子,但她内力修爲也過了4級高階,力道豈容小視?這一下突然出手,猝不及防之下,文清毫無疑問挨了一記狠的,五髒六腑血氣翻滾。
難道這就是戴着哲别絲黃布條的報應?!文清喘着粗氣苦笑。
聞他一聲痛哼,李黃蓉心中一痛,呆呆望着他,眼神迷惑而又茫然,他剛剛救了自己,自己下手是不是太重了些?關心問道:“疼嗎?”
“不疼——”文清牙關緊咬,隻能楞沖好漢了。
“誰給你的黃布條?!”李黃蓉見他沒事,看着他左臂上的黃布條,嬌聲質問道。
“這——”文清心中一驚,真是怕什麽來什麽,這小丫頭片子一上來就問這個,嘿嘿應道:“我若是說地上揀的,你信嗎?”
“哼!”李黃蓉撇撇小嘴,哪會相信?“還有什麽更好的理由嗎?”
“我真的有不得以的苦衷——”文清苦着臉應道。
“不說是吧,那你就回你的東北吧——”李黃蓉惱怒着,擡腿就要下馬。
“别别别啊——”文清一把抱住她的小蠻腰,死死不肯撒手。
“那你說,到底是誰的黃布條——”李黃蓉掙紮了一下,沒法脫出他的魔爪,再次追問道。
“我若說是哲别絲的,你信嗎?”文清隻好說出實情。
“哲别絲的?”李黃蓉微微有些詫異,之前她無論如何,也想不倒竟然是哲别絲的:“她不是跟你有仇嗎?”
“一兩句話也說不清楚,反正她昨日識破了我的身份,如果我不戴着黃布條,她就要公開我的身份,我也是被逼無奈——”文清語無倫次解釋。
“她怎麽會識破你的身份?她怎麽肯放過你?你們在青草節上,最後一晚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李黃蓉何等聰明,一連串問題就問了下來。
“我跟她仇深似海,如何會有什麽事?她就是因爲時時刻刻要殺我,所以對我的情況比較熟悉罷了,至于爲何她放過我,是因爲昨日比賽,我沒有對她痛下殺手——”文清急忙解釋,哪敢說是因爲面罩的印記被哲别絲識破了身份?那追問下去,那次青草節占哲别絲便宜的事也得露餡了?昨夜又占她一次便宜,就更不能說了!
“真的?”李黃蓉大眼睛忽閃忽閃的,半信半疑。說他跟哲别絲沒有一點瓜葛,打死她也不信,哲别絲會因爲昨日他手下留情,就輕易放過他?怎麽可能,這不是哲别絲的性格!
“真的,真的!”這小丫頭片子聰明勁跟大老婆有一拼,這麽問下去,隻能漏洞越來越多,防線早晚守不住——文清怕她繼續沒完沒了問下去,趕緊轉移話題,嘻嘻笑道:“不管怎麽說,我們梅花隊赢了,你先在其它幾個兄弟中,随便選一個,如果不滿意,回頭我再幫你找一個更好的如何?”
“其它人本公主都看不上!”李黃蓉執拗搖搖頭。關系到自己的終身大事,她一時把哲别絲的事就放到了一邊。
“啊——”文清驚叫一聲,不會真要在本公子這棵歪脖樹上吊死吧?大老婆的命令中,可沒有明說啊,趕忙賠笑道:“總得先離開此地吧,你師姐可是給我下了死命令的——”
“是師姐讓你來,還是你自己要來?”李黃蓉歪頭盯着他的眼睛問道。這個問題很關鍵,她必須整明白他是在意自己,還是在意玉梅師姐的命令!
“是我,是我自己要來的,你師姐支持的——”文清趕緊應道,生怕她不相信,這話倒是不假,一開始确實是他主動要求來的,不過不是非要來娶她,做她驸馬的。
“可我現在,不想走了——”李黃蓉賭氣搖搖頭,不過,聽說是他自己要來,心中還是舒服了很多。
“别啊——這三拜九叩都過了,就差一哆嗦了,你别賭氣了好不好,我跟你賠不是還不成嗎?”文清懇求道。
“事情出了點狀況,現在我就是想走,也走不了了——”李黃蓉黯然道。
“爲何啊?咱們現在的計劃,不是挺順利的嗎?”文清不解道。
“順利是順利,可承道還陷在銀川,我不能丢下他不管!”李黃蓉解釋道。這次營救承道失敗,自己也不能一走了之,他現在在銀川,就自己這麽一個親人,自己若是走了,營救承道就徹底沒機會了,二哥肯定會再次轉移承道的軟禁地點,沒有自己從内部接應,到時吐蕃再來救承道,損失恐怕比這次要大多了——
“一時半會兒,承道可能救不出來了——”文清遂把昨夜救承道的事,和她簡單描述了一遍。
“原來耶律喇嘛和歐陽不群也來了,還驚動了姑奶奶——”李黃蓉聽罷,眉頭緊鎖。
“要不,你先跟我去東北,救承道的事,咱們從長計議——”文清再次建議道。
“不成!”李黃蓉堅決搖頭,“東北離西夏,萬裏迢迢,我若去了東北,就再也沒機會救承道了——”
“那咋辦——”文清苦起了臉,這次難道真的要前功盡棄了?
“現在已經不是救我的問題了,而是救你們梅花隊!”李黃蓉焦急道。
“怎麽了?”文清還沒反應過來。
“你們剛才打白蓮花隊時,鋒芒畢露,恐怕已經有人懷疑你們的真實身份了,我剛才讓你們走,你不肯,現在想走,恐怕也走不了了!”李黃蓉急道。
“爲何啊?”文清撓撓頭。
“你想啊,你們梅花隊衆目睽睽之下,将我搶走,名正言順拿了冠軍,我必須遵守承諾,選你們一個人做驸馬,你們總不能天黑前就離開吧?至少要在這裏多呆三天,三天裏,什麽事情都可能發生!”李黃蓉一臉緊張解釋道。
“是啊——”文清也有些擔心起來,思索片刻:“有沒有辦法讓我們明日離開?”
“唉!隻能盡力了——”李黃蓉躊躇道,一時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這樣吧,反正你也要選我們中的一個做驸馬,索性就選一個,明日一早咱們就走,我保證盡快設法把承道救出來就是!”文清鄭重承諾道。
“那好吧——”李黃蓉見他說的一臉正色,知道他言出必踐,猶豫片刻,這才點點頭。大哥哥手中高手如雲,又有逍遙宮的背景,比之吐蕃的力量要強大的多,如果策劃周密,順利救出承道也不是沒有可能。
“這就對了嘛——”文清見她點頭,心中一塊石頭落了地,下面的主要任務,就是如何能設法明早離開,越早越好,免得夜長夢多!
“你爲什麽要朝小馬臉上灑水?”這事就算是定下來了,想起最後剛才叼羊的情形,李黃蓉皺了皺眉問道。
“我大概聞出來,你抹在缰繩和馬頭上的藥草味道——”文清洋洋得意解釋道。
“你往馬臉和鼻上潑水,就是爲了融化藥粉,讓小黃馬擺脫對藥味的恐懼?”李黃蓉恍然大悟。
“正是!”文清點點頭。
“那你爲什麽會想到我是把藥草抹到了小黃馬的鼻子上,而非其他地方呢?!”李黃蓉再次問道。
“馬和我們一樣,都是有生命的!”文清微微一笑,“你可能不知道,我精通馬語,馬匹和我們人一樣,它要感知草原和天空,也要靠眼睛、鼻子、嘴還有腿!你的小黃馬之所以不走,無非是其中幾點之一,所以,我才會從馬腿開始看起、然後再看五官——”
“哦——”李黃蓉想起來了,在青草節上,他就展示過馬語。
“怎麽樣,聰明吧?”文清得意道。
“那你是不是往我的馬身上,偷偷塗擦什麽下三濫的藥粉了?!”李黃蓉秀眉上揚,有些惱怒道。
“我那也是沒辦法啊——”文清老臉一紅,解釋道。他知道唐13手中有各種各樣的藥,也是抱着試試看的想法讓趙雲去找他,沒想到還真有。其實唐13這藥,隻是對牛、馬、羊、狗有效,對人沒用。
“這次你是爲了救我,我可以理解。但僅此一次,下不爲例。如果再讓我看見你使用這些下作手段,我就告訴師姐——”李黃蓉咬了咬牙,威脅道。
“是是是,就這一次,下次不敢了,不敢了——”文清趕緊點頭哈腰,這事要是讓大老婆知道了,還不罰自己跪三天搓衣闆?
看到他驚怕的樣子,李黃蓉心中也不知是怎麽了,忽然有些酸楚的感覺,若是能跟他永遠這麽呆在一起該多好啊!
可這次他戴了哲别絲的黃布條,自己肯定不能選他做驸馬了——
李黃蓉正沉浸在無限痛苦的矛盾之中,忽聞遠處傳來嘈雜的呼聲:“公主,公主——”
李黃蓉微微一愣,隻見幾十丈外,上千匹戰馬飛奔而來,沖在最前的正是四哥李元霸和五哥李元景,還有那個西夏33号,正快馬加鞭,如風般席卷草原,疾速奔了過來。他們身後,還有梅花隊的其他成員和1000名沒有帶着兵刃的羌騎兵。
李元霸等人瞬間就沖到眼前,李黃蓉有些不情願默默從白馬上下來,眼中有一絲淡淡的失落。
“小妹,你沒事吧?!”馬才掠到,那個李元景已經從馬背上飛身而下,沖到李黃蓉跟前,關心問道。
“小妹,傷到沒有?”西夏33号抓住李黃蓉的玉手,也是上下打量。
“小妹?!”文清驚異異常,連後面趕來的柴進都是震驚當場,這個西夏33号,不會是李黃蓉的嫂子吧?
“小妹沒事——”李黃蓉勉強擠出一抹微笑,默默搖頭。
“那就好!”李元景這才放下一顆心,目光落在文清身上,猶豫道:“小妹,他戴着黃布條,你總不能選他做驸馬吧?!”
趙雲和荊轲早已一左一右沖到文清身邊,兩個人還沒來得及說上句話,李元景的聲音就傳過來了。衆目睽睽之下,都一臉期待看向李黃蓉,不知道她會如何回答。
李元景一語既出,四周頓時一片寂靜。李黃蓉選誰做驸馬,便是今日叼羊大賽最後的疑問,也是所有人都想知道的答案。就連虛竹、武松諸人也忍不住秉住呼吸,聽李黃蓉如何說話。
就見李黃蓉沉默了半晌,忽然腳步輕動,不疾不緩的向文清走去,荊轲嘿的一聲,緊緊拉住了文清的衣袖,兄弟,有門啊——
李黃蓉的腳步踏在草地上,沙沙的輕響回蕩在所有人心頭。看着她一步步向文清走去,空氣中緊張的就像要爆炸,連掉落一根針都清晰可聞,難道,她還是要選這個梅花23号做驸馬?
他可是戴着别人的黃布條啊!
一步,兩步,三步,李黃蓉臉含微笑,身形越來越近,正當所有人都以爲她要選文清做驸馬之時,卻見李黃蓉停下腳步,盯着文清的眼睛,微聲輕道:“本公主自然不會選他了,本公主要選——”說罷,将大眼睛一轉,玉手輕擡,就想指趙雲,見趙雲右臂上幫着一個藍布條,無奈之下,隻好指向荊轲:“就他吧,本公主選他做西夏驸馬!”
隻有文清看到了,李黃蓉纖細的手腕攥的緊緊,隐隐凸起一層薄薄的青色筋脈
“他?!”李元景和李元霸互相看看,雖然有些意外,但小妹在10萬人面前承諾過,也不能反悔啊。
“那就他吧——”李元霸無奈點點頭,“梅花33号,你可願意做我西夏的驸馬?”
“我——”荊轲身形一震,看看文清,意思是,兄弟,我可是有老婆啊,你鬧的哪一出啊,今日非要戴個黃布條,你把我害慘了知不知道,回家阿麗要打斷我手的你知不知道?可見文清非常鄭重點點頭,現在也不是掰扯的時候,先把李黃蓉弄回東北再說,你們二人的恩怨,還是你們自己解決吧。
“我願意!”荊轲隻能點頭。
“好!那今晚,就爲你們舉行訂婚儀式!”李元霸高聲宣布。
“恭喜公主,賀喜驸馬!”1000西夏羌騎兵和數萬西夏百姓嘩啦跪倒,一齊興奮起來——
李黃蓉果然沒有選梅花23号!!!周圍的數萬觀衆紛紛搖頭歎息,滿面的惋惜之色。這梅花23号昨日對陣紫羅蘭隊、蘭花隊,都是得到了關鍵一分,今日又生搶公主,無論武力還是智謀都是上上之選,奈何今日卻偏偏戴上了一個不知什麽女人給他的黃布條,自然無法得到李黃蓉的青睐,實在可惜!
不過,甯可不做驸馬,也要終于自己的心愛之人,這樣的男人也是世間難找!
這才是真正的男人!
那個給她黃布條的女人,真幸福!
可那個女人看不到這一幕了,她已經在返回契丹汗庭的路上了!
“夢姑,我們走!”李黃蓉指完,接過夢姑遞過來的馬缰,翻身上馬,用力揮動馬鞭,向賀蘭城東門疾馳而去,落日餘輝中,誰也沒有注意道,她的大眼睛中,漸漸蒙上了一層霧水。
“晚上,我會安排人來接你們——”李元景沖荊轲說了一句,撥轉馬頭,和李元霸帶着1000名羌騎兵,跟在李黃蓉身後而去——
“哼!”那個西夏33号走時,沖柴進重重一哼,吓得柴進趕緊扭過身去,好在兄弟們的目光都去看李黃蓉了,沒有關注到這個細節。
天色近暮,李黃蓉的背影,在騎兵的護衛下漸行漸遠,消失在金色的餘晖裏。
“走吧——”圍觀的人群見李黃蓉等人離開,這才紛紛散去,兩天比賽下來,最後李黃蓉還是名花有主了,也不知這梅花隊是什麽背景,居然在不聲不響中,拿到了叼羊大賽的冠軍——
一些蒙面的勇士,早已被少女們團團圍住,莺歌燕語,無數的黃布條獻了上去。還有幾個美麗些的,羞羞怯怯的往梅花隊他們這邊打量,想要沖過來送上黃布條,卻又缺乏膽量。
畢竟,梅花33号已經被李黃蓉選爲了驸馬,她們自然不敢奢望,可剩下的幾個,也非常勇敢啊,可惜,那個梅花23号帶着一個刺眼的黃布條。
“文清兄弟,你瞧,這些西夏少女盯着你,眼都不眨一下!”唐13嘿嘿笑道:“隻要你叫一聲‘我要暖床的’,今晚這草地上躺下的美女立馬就會堆成山,嘿嘿!”
“要找暖床的?唐13你還是自己去吧!我這個人一向清心寡欲、視美色如糞土,大家都知道的——不過,話又說回來了,”他四周打量了幾眼,遺憾歎道:“要從這些西夏少女裏找些糞土,那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文清搖了搖頭。
張清深有同感的點點頭,哈哈笑道:“也不要緊,把燈熄掉,大家就都一樣了!睜眼一看,哇,好多糞土啊!”
“哈哈哈——”圍在文清周圍的其他幾個兄弟放聲大笑,氣氛無比的輕松。
這叼羊大賽本是西夏人的傳統賽事,強手如林、勇士雲集,每一次都會打的難解難分。隻是今年最意外,誰都不會想到,西夏人引以爲傲的叼羊大賽,竟會讓一支從來也沒有聽說過的梅花隊奪了魁首,還招來這麽多西夏少女的青睐,還有比這更有意思的事情嗎?!
不僅如此,就連實力非常強大的白蓮花隊,也折戟在梅花隊手下。雖然那戰術上有些粗糙,但上陣拼命這樣的事情,本來就和光明正大沾不着邊,赢了就是英雄,白蓮花隊敗得無話可說!總而言之,今天這場仗是赢了!
“不用這麽叫暖床,你隻要把左臂上的黃布條摘下來,她們肯定跟餓虎撲食一般撲上來——”武松打趣道。
“餓虎撲食?虧你想的出來,那我不得被她們給生吃活剝了啊——”文清不滿道。
“你現在本來就是她們眼中的肉,隻不過有個護身符罷了——”趙雲面無表情說道。
“哈哈哈——”兄弟們聽得再次大樂。
張清正肆無忌憚笑着,感覺有雙眼睛在盯着自己看,扭頭一見,那人自己認識,正是那個蒙古蘭花隊的24号,邊上并騎而立的,還有那個蒙古23号,二人顯得很親密的樣子,那蒙古24号見張清看過來,惱怒瞪了他一眼,張清吓得趕緊将目光移開,不管怎麽說,人家有對象了——
他沒注意到,那蒙古23号,剛才怔怔盯着文清看了半天,似是咬咬牙下定決心,催馬來到文清馬前,拱手沉聲道:“兄台他日得閑,能否到蒙古一叙?”
“蒙古啊?”文清微微有些詫異,他當然知道蘭花隊就是蒙古隊,但蒙古和東北現在可是死敵啊,自己若去,那還不進了狼窩啊?看來這個蒙古23号是想與自己結交,不便拒絕,拱手客氣道:“好,他日有空,我一定去蒙古草原騎騎馬,兜兜風!”
“那就一言爲定!”蒙古23号伸出帶着手套的右掌。
“一言爲定!”文清跟着伸出右掌,和那蒙古23号重重擊了一掌,算是擊掌爲誓。
“兄台能告訴我,你叫什麽名字嗎?”那蒙古23号好奇問道。
“嗯,将來見了面,你自會知道——”文清婉言拒絕。
“那好,你去蒙古草原,就說找鐵蒙哥,自然會有人帶你去找我!”那蒙古23号豪氣沖天說道,拱拱手,這才帶着蒙古24号打馬而去。
“鐵蒙哥?!”文清看着他們離開的背影,喃喃念叨,這名字很陌生,但卻是一個非常霸氣的名字!
“這鐵蒙哥一身霸氣,是個人物!”荊轲由衷贊道,能得荊轲誇獎的人,九州大陸上可不多。
“嗯!現在這家夥的名字還不出名,再過兩年,恐怕鐵蒙哥的大名,就會響徹九州大陸!”武松也贊同點點頭。
“是啊,”張清也感歎道,“咱們東北的力量在增強,契丹、蒙古、西夏、西域也是人才輩出,将來八旗軍進攻蒙古,這鐵蒙哥恐怕就是一個巨大的阻力!”
“公子,你還真去蒙古草原見這個什麽鐵蒙哥啊?”趙雲低聲問道。
“見!當然要見!”文清嘻嘻笑道:“等咱們東北八旗踏平蒙古草原,自然就見到了——”
“你這家夥,每個正形——”柴進幾個兄弟一齊笑罵道。
說笑了幾句,文清向四周打量着。夕陽西下,暮色降臨,還有無數頭戴面罩的年輕勇士,在草原上來回奔跑,盡情放歌,吸引異性的注意力。而更多的人們則開始準備晚上的篝火晚會了,叼羊節跟青草節一樣,最後一夜的晚會非常壯觀,很多沒找到意中人的青年男女,會借這個時機,找到自己的另一半。
草原上的駿馬長長嘶鳴着,來來往往的不停歇,随着人聲漸漸落下,喧嚣了一整天的草原,暫時平靜了下來,但文清知道,晚上篝火晚會的喧嚣和熱鬧,又要開始了。
“文清兄弟,咱可說好了,等出了西夏,你們兩個愛怎麽鬧怎麽鬧,跟我可沒關系啊——!”周圍沒别人了,荊轲趕緊沖文清說道。傻子也看出來了,李黃蓉這是因爲文清左臂上的黃布條,在跟他制氣呢,自己就是李黃蓉和文清之間的肉盾——
“她哪裏配不上你了?正好回去跟阿麗做個伴——”文清嘿嘿一笑。
“就是,就是——”武松、唐13、虛竹、柴進一齊起哄。
“你們可饒了我吧——”那麽殺人不眨眼的當世第一殺手荊轲,吓得腿肚子都轉筋了,“阿麗什麽脾氣,你們又不是不知道。”上次青草節回到付家莊,自己就被阿麗一頓審問加數落。
“看來,這解鈴還需系鈴人啊——”趙雲微微一歎。
“她都選荊轲了——”文清一臉委屈道。
“那還不是因爲你!”柴進等衆兄弟異口同聲罵道。
“兄弟們,多謝,多謝!”荊轲感激沖兄弟們拱拱手,“回家見到你阿麗嫂子,千萬别提這事啊!”
“荊轲大哥放心吧——”唐13嘿嘿一笑,和其他幾個兄弟一齊戰到了荊轲這邊,迅速形成了統一戰線。
“要不,咱們舉手表決吧?”荊轲見這麽多人支持自己,立時來了精神:“贊同23号兄弟娶李黃蓉的舉手!”
“我贊同!”柴進第一個舉起了右手,接着,是武松、唐13、虛竹、張清——
“我棄權吧——”不用再舉了,8個兄弟,已經有7票了,趙雲就沒有舉手。
“還有張翠山、時遷、孔雲明他們呢!”文清不瞞道。
“就是他們反對,你也隻有4票!”荊轲得意道。
“那,那還有喬大哥和魯長老呢!”文清接着辯解道。
“他們啊,雖然不算外人,但加起來,你也隻有6票,估計真拉過來參與,你的票數會更難看——”趙雲小聲提醒。
“你呀,就認命吧——”武松嘿嘿笑道。
“你們是沒事了,我回去可如何向大老婆交代啊——”見事已至此,文清苦着臉道。
“你以前在外面沾花惹草,不是也順利通過弟妹的審訊嗎?”武松安慰道。
“我——”文清無言以對,總不能把自己在玉梅面前低三下四、阿谀奉承的情節跟兄弟們說吧。
“走喽——回去休息一會兒,晚宴有烤羊腿吃啦——”唐13拉着張清就走。
“對了,翠山一個人被仍在營帳中,咱們趕緊回去看看——”虛竹拉着柴進跟着走了。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們可走了啊——”武松、荊轲嘿嘿一笑,跟着跑了。
這些煩心事,讓文清兄弟一個人想去吧。
“作出事來了吧——”文清身邊,就剩下趙雲,趙雲埋怨道。
“那個,子龍啊,要不你把她接手了吧——”文清滿臉堆笑求道。
“你以爲是你那些黃布條啊,說讓我接手就接手,說讓我保管就保管?”趙雲不理他,打馬而去。
“這子龍——”文清被一個人扔下,一句話噎在那裏,半天沒緩過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