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鶴樓。
23日中午,吃過午飯,文清想着和黃蓉約了在黃鶴樓見面,就帶着趙雲,武松趕往黃鶴樓,這事自然沒法帶着長今,好在這兩日,長今正在冥思苦想做蛋糕的事。
到了黃鶴樓樓下的道觀,文清很自然看向那道觀中的涼亭,發現空無一人,一想,司馬貂蟬已然入宮做了皇帝的妃子,當然不會在這道觀中了。
文清倒是一眼看到了虛竹,虛竹裝作遊方的和尚,正磨磨蹭蹭,上了黃鶴樓。
文清閑庭信步,上了黃鶴樓的4樓,李黃蓉那個侍女,正好攔住了之前上樓的虛竹。
“爲何不讓貧僧上5樓啊?”虛竹本來就有些木呐,見對方一個俏侍女攔住去路,臉紅脖子粗問道。
“今日上面,我家公主包下了!”那侍女扳着俏臉說道。
“沒聽說這黃鶴樓還能包的啊——”虛竹有些不滿道,他其實從聲音,就認出了對方。
“說包下來了,就是包下來了!你這呆和尚在4樓,不也一樣看嗎?”那侍女蠻橫道。
其實他們兩個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這個侍女就是夢姑,二人在青草節上曾經打過交道,當時都穿着小虎頭18号衣服,隻不過一件是白色的,一件是黑色的。
“你……”虛竹被噎在那裏,見文清上了4樓,虛竹隻好挪到一邊,假裝看風景。
最近幾日,文清自從在太後壽宴上,出了點風頭,荊轲擔心文清樹大招風,暗地裏自動加強了平日裏的警戒。劉成溫也借口有事,和張翠山、張清,也沒有離開洛陽。
“這位姐姐,不知如何稱呼啊?”文清沖那侍女客氣道。
“奴婢夢姑。”那侍女見文清來了,客氣讓開通路,“我家公主,已然在上面等公子了——”
“好!”文清轉身對趙雲和武松說道:“你們兩個就到樓下喝一會兒茶吧,我去去就回。”
文清說罷,擡腿上了黃鶴樓的5樓。
5樓上,一身黃衣的李黃蓉,正背着玉手,在看遠處的風景,倒是隐隐有大家風範。
聽到文清上樓的腳步聲,李黃蓉沒有轉過嬌軀,問道:
“大哥哥來了……”
“嗯——”文清很自然應了一聲,緩步走到李黃蓉的身側,看着遠處的風景,慨歎道:“果然是欲窮千裏目,更上一層樓啊!”
李黃蓉嬌軀顫了一下,小嘴中輕輕說道:“你說,有什麽詩句,能形容一個人,一離去,就再也見不到了?”
李黃蓉在文清的印象中,一向是機靈活潑俏皮,文清從來沒見過李黃蓉有傷感的時候,看來,這個小丫頭片子,是長大了。
文清擡頭看着那天上悠悠飄過的白雲,不禁感慨萬千,輕歎道:
“昔人已乘黃鶴去,此地空餘黃鶴樓。黃鶴一去不複返,白雲千載空悠悠……”
“唉!”李黃蓉嬌軀一震,喃喃念道:“白雲千載空悠悠,沒想到王公子竟然滿腹經綸,與那不講信用的文清,倒是很像啊……”
“怎麽又拿我和他比……”文清苦笑道。
“誰讓你叫王水月的?本公主不拿你和他比,還和誰比?!”李黃蓉轉過嬌軀,大眼睛直直盯着文清,仿佛要在文清臉上,找尋什麽蛛絲馬迹。
“本公子這名字怎麽了……”文清被盯着發毛,很自然,揉揉鼻子。
李黃蓉的眼中,突然現出異樣的神采,然後,直接闆起俏臉:“你是自己招呢,還是本公主沖樓下喊一嗓子?”
“招什麽啊?”文清又摸摸鼻子,似乎哪裏有些不大對勁,這李黃蓉能被李秋水選作關門弟子,那聰明勁,不會比大老婆玉梅差多少,到底是哪裏露餡了?!
李黃蓉張開小嘴,沖樓下就要喊,文清看她張口的口型,明顯是個“文”字!吓得大驚失色,哪敢讓她喊出聲來?伸大手,趕緊就捂住了李黃蓉的小嘴,低三下四求道:“小妹妹,我招,我招還不成嗎?”
“讓妹妹看看,大哥哥這臉上,到底是安了個什麽寶貝。”見文清承認,李黃蓉水靈靈的大眼睛中,居然淚花閃動,伸玉手,就來摸文清的絡腮胡子。
文清無奈,任由黃蓉,揭下臉上的人皮面具,露出有些蒼白的俊臉。
“你爲何,連妹妹我都騙……”李黃蓉兩滴眼淚,終于落了下來。
“不是,小妹妹,你聽我解釋!”文清見這小丫頭片子哭了,立時慌了手腳,也不知是不是該幫着擦擦,下面還好幾個兄弟呢,别以爲自己在上面,把她怎麽着了似的,這回去,可是百口莫辯,急着解釋道:“這洛陽,現在是龍潭虎穴,我哪敢表明身份啊……”
“那你在皇宮、在桃園,就不會偷偷暗示一下,讓妹妹我知道?!”李黃蓉哭的似乎很傷心,“妹妹我又不會害大哥哥,上次在青草節,妹妹我還幫你隐瞞來着……”
“下次不會了,下次不會了——”文清趕忙安慰,不解道:“哥哥我自認爲化裝的天衣無縫,小妹妹,你是從什麽時候發現的,怎麽發現的?”
“哼!……”李黃蓉止住了眼淚,大眼睛白了文清一眼,“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妹妹我從第一眼見到你,就開始懷疑了!首先就是你這名字,取的就自作聰明,還王水月呢,合起來,不就是一個“清”字嗎?”
“啊……”文清心中一驚,壞了,名字是當初臨時起的,是耍了點小聰明,還沾沾自喜呢,也沒想道會讓人識破,李黃蓉能識破,也許别的聰明之人,早晚也能識破,看來,自己在洛陽不能久留,這樣下去,早晚得出事,辯解道:“一個“清”字,說明不了什麽,還有呢?”
“還有,你在保和殿壽宴上,唱的歌,那聲音,根本就不沙啞……”李黃蓉扳着玉指,一一分析道,“再有,壽宴第二天,你迫不及待就跑到桃園,一路沒有人指引,輕車熟路一般就到了易水涼亭。”
“嗯!有些道理,幸虧那日桃園裏,沒有别人——”文清暗自後怕。
“第四,剛才你上樓,妹妹我喚了一句你什麽?”李黃蓉歪着小腦袋問道。
“大哥哥啊,這有什麽不妥嗎?”文清撓頭想了想,不解道。
“唉!你這傻哥哥,妹妹我這一生,就喊過你一個人大哥哥的……”李黃蓉幽幽說道。
“啊……這原來就是個陷阱啊……”文清歎道,這小丫頭片子的聰明勁,果然不是蓋的,挖坑騙人這種事,恐怕是信手拈來,李秋水的徒弟,看來都不白給啊!
得!跟青草節一樣,第一個識破自己的,依然是李黃蓉!
“還不止這些呢。”李黃蓉恢複了俏皮,“大哥哥你揉鼻子的動作,是你的習慣性動作,而且,你揉鼻子時,隻有特别細心的人,才能發現你臉上,帶着人皮面具……”
“原來這麽多破綻啊……”文清這次,真有些洩氣了,難怪自己剛才揉鼻子時,這小丫頭片子的神情有些古怪。
“嘻嘻——大哥哥放心,這世上,比妹妹我聰明的人不多,别人很難發現的!”李黃蓉打擊完了,嘻嘻笑道,算是安慰安慰文清那顆受傷的心。
“唉!還是帶上吧,能騙一時,是一時吧——”文清苦笑一聲,又把面具帶上。
“我來幫你吧——”李黃蓉幫文清自己把人皮面具戴好,玉手不經意間觸碰文清的臉頰,文清立時紅了臉。
“還是我自己來吧。”文清尴尬道。
“這裏又沒有鏡子,别再露出破綻讓人發現。”李黃蓉倒是落落大方,沒覺得有何不妥,幫文清小心戴好面具,仔細端量,感覺沒有破綻,這才放心,随口問道:“當時在青草節,你戴着的黃布條是誰的?”
“啊——這個——”文清被問了個措手不及,這女人跟男人就是不同啊,若是男人,恐怕會首先問文清當時是如何偷到解藥的,而女人關心的,卻是些不着邊際的事情,對她們來說,這比那些正事還重要,聰明伶俐的李黃蓉也不例外。
“蓉兒知道,肯定哲别絲和那個飛虎22号。”李黃蓉美目盯着文清言道:“而且,也不是一個随便什麽女人給的。”
“是一個對我有恩的人,當時幫我拿到了解藥。”文清隻好含糊其辭解釋道。
“那你和她——”李黃蓉美目垂下,幽幽問道。
“我和她之間什麽都沒發生,她也不知道我的真實身份,分開後也沒有再聯系。”文清趕緊解釋道,和貂蟬确實什麽都沒發生嘛,而且也沒聯系過,隻不過他不知道,貂蟬後來還是知道了他的身份,現在已經把他恨到了骨子裏。
“真的?!”李黃蓉大眼睛中一下子現出神采,沒來由心中一暢,後來文清确實沒有聽說帶什麽女人回東北,也沒有增加什麽老婆。
“真的,真的!”文清怕她不相信,頭點的跟撥浪鼓一般,轉念一想,她怎麽這麽關心自己是不是有跟别的女人發生關系啊,要關心,也是她師姐關心啊?
“那,哲别絲後來沒把你怎麽着吧?”李黃蓉又想起一事問道。
“我們之間,仇恐怕結的更深了——”文清輕輕歎口氣,避而不談這哲别絲之間的**接觸,自己和哲别絲之間的仇恨,确實無法緩解了,将來恐怕還會越結越深。
“這樣啊——”李黃蓉徹底放心了,至少目前爲止,除了大哥哥已經娶的三個老婆外,還沒有增加新的女人,不過,這次陪文清來洛陽的長今,肯定已經是他的囊中之物了,哎!大哥哥如此英雄人物,身邊怎麽能少了女人?自己還是别再問了,問多了,反倒讓大哥哥對自己的印象減分,這事玉梅師姐自然會一一把關,何用自己操心?
想到這,李黃蓉又關心問道:“大哥哥,玉梅師姐在東北,還好吧?”
“還好,已然生了一個兒子,現在又懷孕了。”文清見她不再追問青草節的事,心中一輕介紹道,又把去東北以後的事,跟李黃蓉簡單介紹了一下,上次在青草節上匆匆而别,都沒有具體聊這些。
“這麽多有趣的事啊?”雖說很多事李黃蓉都打聽到了,但還是面露向往之色,突然,羞澀道:“大哥哥,這次來洛陽,我王兄有言,讓妹妹我見機行事,我西夏,想與東北結盟,之前不知道你會來,李丞相本來是想去找劉成溫的。”
“是嗎?那好啊……”文清興奮點頭,“求之不得啊!”東北若是能與西夏結盟,就可以東西夾擊契丹了,至少能牽制契丹西部草原的蕭氏不落,那可是天大的好事。
“不是那麽簡單……”李黃蓉玉手揉搓衣角,低頭羞澀道:“東北和我西夏結盟,總要有個誠意啊。”
“什麽誠意啊?”文清詫異道:“提供銀兩?還是提供糧食?”
“都不是,我王兄說,是聯姻……”李黃蓉鼓起勇氣說道,小腦袋垂的更低了。
“聯姻啊,這好辦,我樓下就有三個兄弟是單身……”文清正要把武松、趙雲、虛竹介紹一下,突然覺得哪裏不對,李黃蓉根本就沒有反應,“小妹妹,你王兄不會是指,你和……我吧?!”
“嗯……”李黃蓉聲弱蚊蠅,卻重重點點頭。
“啊……”文清一腳跳出老遠,“我一直……”他本來想說,我一直都把你當小妹妹看待,哪有哥哥娶妹妹的道理啊?又怕傷了她的心,趕緊改口:“我一直覺得你就是那個沒長大的小女孩。”
“誰說我小了,到下個月16日,人家都17了!”李黃蓉擡起俏臉,羞澀道,見文清一臉驚恐,李黃蓉急道:“大哥哥,妹妹我,是不是很醜啊?”
“不不不,你很漂亮,很漂亮……”文清已然語無倫次了,這小丫頭片子,确是長大了,哪哪兒都好看,“可我都有三個老婆了啊……”
“你上次花燈節,在這黃鶴樓上,不是暗示說,男人可以三妻四妾的嗎?”李黃蓉不依道,你都娶三個老婆了,又不多本公主一個,這還不算長今呢。
“上次啊……”小丫頭片子原來在這裏等着我哪,文清不知該如何拒絕了。
正在這時,救星來了,夢姑從下面,匆匆沖了上來,惶急對李黃蓉禀報道:“公主,家裏出事了!”
“出什麽事了?!”李黃蓉心中一沉,她讓夢姑守在下面,知道她沒有重要的事,不會上來打擾自己。
“剛才,李丞相安排人過來說,大王他,突然不行了……”夢姑眼中含淚說道。
“啊!……”李黃蓉嬌軀一晃,文清趕緊過去扶住她的纖腰。
“李丞相已然收拾物品,一會兒就走!”夢姑接着說道。
“好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我和公子說說話,馬上就下去——”李黃蓉穩了穩情緒,這時候,遠水解不了近渴,估計自己再怎麽趕回去,也無濟于事了,可憐,自己那侄兒承道,今年剛剛6歲。
“是!”夢姑忙不疊下去。
“大哥哥,”李黃蓉慘然一笑,“你先轉過身去……”
“好——”文清不知她要幹嘛,依言轉過身形。
就聽後面,悉悉索索,似乎是李黃蓉在脫衣服的聲音,文清心中大駭,這小丫頭片子,不會在這上面,就要強占自己吧,也不敢轉身,嘴中低呼道:“小妹妹,不可……”
“大哥哥,不是你想的那樣——”李黃蓉知道文清想歪了,在身後羞道。
不多時,李黃蓉伸出白皙玉臂,從文清後面,遞給文清一件金色的半身衣服:“這個,給你……”
文清轉過身來,見李黃蓉已然穿好衣服,不解接過來那半身衣服,上面,還有李黃蓉的體溫,和淡淡的菊花香味,遲疑問道:“這是……”
“這衣服,是一種天蠶絲做的軟甲,叫天蠶寶甲,世上隻有一件,隻要不是遇到象軒轅刀那樣的神兵利器,是劃不破的,就當是妹妹我,給大哥哥的信物。”李黃蓉俏臉一紅,說道。
“這寶甲,還是妹妹你穿吧。”文清趕緊推辭,這麽貴重的寶物,他可不敢收。
“大哥哥若是看得起西夏,就收下!”李黃蓉眼含熱淚,急道,“妹妹我要盡快趕回去了——”
說罷,李黃蓉不顧文清推辭,匆匆就往樓梯口走,到了樓梯口,還不忘回頭苦笑:“剛才說的聯姻,若是大哥去世,恐怕……”其實,李黃蓉擔心的還不止這些,大哥剛30出頭,身體好好的,怎麽就突然就不行了?正好又是李丞相和自己都不在西夏國内的時機,她擔心,是二哥秦王那裏在搗鬼……二哥若是登位,他一向和契丹交好,互有來往,那和東北結盟的事,恐怕就要徹底黃了……
“沒什麽,你去吧,若需要東北幫忙,随時說……”文清有些心痛,也不知如何安慰才好,這個小丫頭片子,若是大哥沒了,恐怕就要獨立面對很多男人應該面對的事情了,可她,才16歲啊!
“嗯!我走了……”李黃蓉眼中含淚,狠了狠心,扭頭下樓。她本來是想把懷中的黃布條給他,但二人現在還不能算定親,隻能以後再說了,況且她給出了黃布條,文清也不見得能有紫布條給她——
唉!昔人已乘黃鶴去,此地空餘黃鶴樓。黃鶴一去不複返,白雲千載空悠悠……當真讓自己不幸言中了……
文清是後來才知道,創正三年9月15日那天,西夏銀川城發生了大事,要命的大事——
這一日夜裏,西夏王李元成吃完晚飯,和自己兩個王妃和兒子承道,正在花園中聊天賞月,二弟李元吉匆匆趕來,“大哥,我有件重要的事,想和您商量一下——”後面,還跟着四弟李元霸、五弟李元景。
“哦?!”李元成微微有些詫異,這麽晚了,這哥三,還能有什麽重要的事,“二弟說吧——”
“咱們還是到您書房說吧——”李元吉看看兩位大嫂,欲言又止。
“什麽事神神秘秘的——”李元成見他很認真的樣子,笑罵一句,這才站起身形,慈愛摸摸承道的小腦袋,沖兩個王妃吩咐道:“你們跟承道先在這裏玩,我去去就回。”說罷,帶着李元吉、李元霸和李元景前往自己的書房。
到了李元成書房,李元吉一個人跟了進去,李元霸和李元景就留在外面。
“說吧,到底有什麽要緊的事?”李元成進入書房,回身問道。
“聽說大哥要和東北結盟?”李元吉盯着李元成的眼睛鄭重問道,這件事雖然知道的人不多,但李元吉還是多多少少得到了消息,這次李輔國出使洛陽,和小妹李黃蓉參加大漢帝國皇太後的壽宴,本身還攜帶了一個秘密任務,就是與東北方面接觸,談判結盟!
“不錯!二弟既然知道了,大哥也不瞞你——”李元成遲疑了一下,點點頭,這才把自己的想法和李元吉分析了一遍。
“大哥不可啊!”李元吉聽罷惶急進言:“我西夏是胡人國家,一向和契丹、蒙古、西域等胡人國家親近。并且和契丹、西域接壤,與東北之間,卻隔着契丹數千裏草原,如果與東北結盟,将勢必得罪契丹,一旦與契丹反目,我西夏将成爲契丹和西域東西夾擊的對象,東北之前雖然偷襲了契丹汗庭,但整體實力尚不足與契丹相抗衡,屆時能否遵守盟約出兵牽制契丹,尚在五五之間,就是出兵,恐怕遠水也解不了近渴!”
“二弟,你的擔心,這方面大哥不是沒有考慮過——”李元成肅然解釋道:
“大哥和李丞相之前讨論過,咱們西夏南面的吐蕃,這幾年因爲你兩位嫂子的願因,關系處的還不錯,使咱們不但沒有後顧之憂,而且,一旦契丹和西域挑釁,吐蕃肯定會出兵增援咱們,就是西面的柔然部落,也會出面牽制一下西域的東進,何況咱們和西域之間,還橫着一個騰格裏沙漠的天險!
咱們東面的大漢帝國,這兩年一直在進攻西蜀,無暇顧及西夏這邊,西北軍主力連着兩年被抽走,老兵陣亡了不少,補充了不少新兵,戰力大幅下降,短時間内不會對咱們造成威脅,況且,咱們和大漢帝國這幾年關系一直處理的很融洽。
而東北方面,文清回歸東北後,東北3年多來,實力大增,八旗軍之所以能偷襲汗庭得手,并不是偶然的,其中肯定有東北八旗卧薪嘗膽的結果!東北目前的實力,确實還無法與契丹抗衡,但東北的實力在日益增強,而契丹卻因連年窮兵黩武用兵,實力迅速下降,至少短時間内無法恢複到雁門關大戰前的水平,東北整體實力超過契丹,隻是時間問題!
至于你擔心與東北結盟後,東北的信譽問題,大哥見過那文清兩面,那人絕對個英主,世間少有的豪傑,大哥絕對相信他!”
“大哥的想法,小弟不敢苟同!”李元吉極力反駁道:“東北将來也許會崛起,但那是10年,還是20年?而我西夏卻有可能等不到那一天了,文清已經成爲胡人國家的公敵,甚至大漢帝國皇帝也希望盡早除之而後快,東北有大清關、青雲關、白城、黑城天險,契丹和蒙古鐵騎也許顧及傷亡,一時拿其沒有辦法,但我西夏周圍,無險要關隘可守,大哥一念之間,西夏短時間内,就可能至少遭到契丹和西域的圍攻,而東北八旗屆時羽翼未豐,屆時很有可能遭到蒙古鐵騎的牽制,動彈不得,到時,吐蕃的增援隻能是杯水車薪,西夏恐将萬劫不複啊!”
雖然之前在青草節上,李元吉與文清接觸過,而且在青草節後,參與了4國精英劫殺飛虎隊的行動,但實實在在,是沒有見過文清的本來面目,隻是感覺這個家夥有點運氣好罷了,不是一般的好,而是真他娘的好!
不但如此,李元吉受耶律喇嘛、歐陽克敵、慕容康複等人耳熏目染,撺掇調撥,對文清并沒有太多好感,見大哥似乎把西夏的未來都壓在文清所在的東北身上,而且對文清推崇備至,心中不是個滋味,抵觸在所難免——
“二弟,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咱們要把眼光放遠一點,不能光顧着眼前這點利益和危險。大哥相信,少則5年,多則10年,契丹與東北的實力杠杆,就會傾斜到東北一方——”李元成心意已決,耐心解釋道:“屆時東北擊敗契丹、蒙古,大軍西進,我西夏再想結盟已經沒有話語權了,到時說不定隻有臣服一條路可走,甚至是亡族滅種!”
“大哥不要長東北的氣勢,滅我胡人國家的威風,隻要我胡人四國團結一心,定會消滅東北,瓜分大漢帝國!”李元吉振聲道,這些戰略規劃,他之前參加青草節,已經和耶律楚材讨論過了。
“二弟說的是沒錯,胡人國家若團結,東北和大漢帝國若想滅我任何一個胡人國家,都是癡心妄想,但大哥擔心的恰恰是這“團結”二字!”李元成負手歎道:“契丹、蒙古、西域和咱們西夏4國,表面上是盟友關系,實則各懷鬼胎,大漢帝國進攻其中任何一個國家時,這4國在危險面前,很容易團結起來,但一旦沒有了大漢帝國的威脅,這四個胡人國家就開始勾心鬥角,相互拆台,甚至是争奪地盤、相互傾紮,大哥剛登基時,西域在嘉峪關外,不就擺了咱們西夏一道?大哥心意已決,二弟就不要再勸了!”說罷,背過身去。
“大哥既然一意孤行,就别怪小弟無情!”李元吉在李元成背後咬咬牙,右手緩緩從寬大的袖口中伸出——
“你——”李元成聞言大吃一驚,霍然轉身,臉上的表情僵住了——
他感到一道疾風掃來,接着是一道白芒閃過,胸口如遭閃電擊中,要躲閃已經開不及了,口中鮮血随之狂湧而出!
“咱們是親兄弟啊!——”李元成低頭看看胸口正在迅速擴大的血迹,又看看二弟李元吉手中一把利斧,自己胸口的傷口自然是那利斧造成的,隻是他不知道,這個自己視爲手足的兄弟,爲何會幹出這種殺兄的事情來——他盯着李元吉心虛閃爍的眼睛,痛苦問道。
“大哥,你不該違背胡人國家的盟約!契丹大汗跟我說了,他會全力支持我取代你,然後共謀消滅東北的戰略,老四和老五都支持我!”李元吉被李元成盯得有些發毛,下意識後退了一步,梗着脖子道。他本不想出手,但李元成态度堅決,迫使他不得不出手,但剛才出手時,心中還有些膽怯,畢竟那是自己的親大哥,平日裏對自己很好,如果不是李元成背對着他,他還不一定下得去手,而現在事情已經發生了,他反倒放開了——
李元成本身的内力修爲并不高,隻将将4級中階,李元吉的内力修爲則達到了5級初階,本身就是西夏僅有的幾個5級強者之一,而且是猝不及防之下的突然襲擊,李元成自然是防不勝防!
“原來小妹之前的擔心是對的!”李元成手捂胸口,回想李黃蓉之前的警告,後悔不疊,但現在早就于事無補了,他身體中的生命,正在加速流逝,言辭懇切道:“元吉,能答應大哥最後一個請求嗎?”
“大哥說吧——”李元吉默默點點頭,他也不希望見到兄弟相殘的人間悲劇,但自古爲了王位,爲了帝位,爲了手中的權力、金錢、美女,父子相殘、兄弟相殘、骨肉相殘的事情多了去了——
“大哥走後,希望你能看在咱們兄弟一場的份上,善待你兩個嫂子和承道,承道還小,對你構不成什麽威脅,還有,善待小妹,給她找個好婆家——”李元成強忍劇痛,虎目圓睜看着李元吉。
“好,大哥放心,我不會爲難她們!”李元吉重重點點頭。
“希望你言而有信——”李元成眼神逐漸暗淡下來:“那,西夏,就交給你了,大哥還是提醒你,即使不與東北結盟,也不要與其爲敵,切記,切記——”話音越來越弱,最後沒了氣息,卻死不瞑目!
他至死也不相信,和自己關系一向很好的二弟,會下此毒手!
“大王——”
“元成——”
“父王——”
李元成的兩個王妃帶着承道正好從後花園回來,在屋外忽然聽到李元成在裏面的聲音,似是痛苦萬分,悲叫一聲就想沖進去,被守衛在門口的李元霸、李元景死死攔住!
李元霸本身就是西夏第一主力羌騎兵的師長,有他站到李元吉一邊,銀川城自然兵不血刃落在李元吉手中。
“二位嫂夫人,就别讓承道看到裏面的場面了——”李元吉聽到外面三人的叫喊聲,一臉凝重行了出來,“大哥突然得了疾病,已然去世了,臨終把西夏托付給我——”
“老二,你怎麽下得了這種狠手!”大王妃滿眼是淚,怒聲質問。沒想到剛才後花園一别,竟然成了永别!
“大嫂,我也是形勢所迫,情不得以——”李元吉微微歎口氣,“承道他——”
“你要幹什麽?!”二王妃一把将承道死死抱入懷中,驚叫一聲。承道是她的親骨肉,斬草除根,是曆來統治者上台後的宗旨——“老二,你若敢動他,我做了厲鬼也不放過你!”
“兩位嫂夫人放心,我答應過大哥,會照顧好嫂子和承道,”李元吉盯着兩個王妃,鄭重威脅:“但如果二位嫂子還有别的不切實際的想法,就别怪二弟無情!”
“好,隻要你放過承道,我們一定做個本份的普通人——”大王妃含淚點點頭。
“元景,安排可靠的人,把他們三個,先軟禁到小妹的公主府去。”李元吉沖李元景吩咐一聲。
“是!”李元景招呼過來兩個羌騎兵将領,低聲吩咐幾句,率領那兩個羌騎兵将領帶着兩個王妃和承道而去。
“二哥,大哥突然去世,咱們對外如何說?”李元景他們幾個走後,李元霸請示道。
“就說今夜暴病而亡吧——”李元吉思索片刻,吩咐道。
“好!”李元霸點點頭,又想起一事,“小妹和李丞相還在洛陽,二哥您看——”
“先不要驚動他們,趕緊把國内的局勢穩定下來,再召回他們——”李元吉遲疑了一下,命令道:“李輔國是肯定不能用了,至于小妹,唉,回來後暫時也軟禁起來吧——”
“要不,一不做,二不休,咱們把李輔國也殺了吧——”李元霸建議道。
“看情況再說吧,”李元吉搖搖頭,“李輔國算是兩朝重臣,在西夏威望很高,又沒有什麽大錯,咱們對外隻是說大哥暴病而亡,國中大臣、西夏百姓肯定會有所懷疑,如果再殺李輔國,隻會讓更多人懷疑大哥的死因——”
“明白,我聽二哥的!”李元霸贊同應道。
西夏變天了——
創正三年9月15日夜,西夏發生宮廷政變,西夏二王子——秦王李元吉,攜利斧,在王宮中,擊殺毫無防備的大哥——西夏王李元成。
李元成臨死前,李元吉承諾,不會爲難承道王子和李黃蓉。
随後,李元吉登位成爲新的西夏王,同時,将李元成6歲的長子承道軟禁。
消息封鎖了幾日,才有一名忠于李元成的西夏勇士,趕到帝都洛陽報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