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東門外。唐家兵器鋪。
唐家在洛陽周圍,開了至少8家兵器鋪,唐14就是這8家店鋪的負責人,唐14身材不高,年齡不到30歲,卻透着幹練,之前爲桃園打造的諸葛弩,安樂公主就是安排給了唐14。
此時,唐14正在店鋪内翻着賬本,清點近期的收入,一邊看,一邊眉頭微皺。
“掌櫃的,幫我打造些配件---”一個其貌不揚的男人行了進來,有意無意看了看周圍的環境。
“歡迎,歡迎!”唐14擡起眼,一臉笑意接待。
“就是這個---”那人從懷裏小心掏出一張圖紙,遞給唐14。
“哦?!”唐14接過來,用眼瞄了一下,面無表情,心中卻微微一動,“要多少?”
“100個吧---”那人思索片刻,回應道。
“您何時要?”唐14又仔細看看那圖紙,接着問道。
“嗯---”那男人遲疑了一下,“半個月成嗎?”
“沒問題!”唐14爽快點頭。
“要最好的材料,質量上一定要保證!”那男人叮囑一句。
“那費用上,恐怕要破費不少---”唐14欲言又止。
“費用上我給你加5成!”那男人毫不猶豫道,“另外,唐家的信譽---”
“這個你放心,爲客戶保密,是我唐家一向的原則!”唐14正色道。
“那就好!”那男人又掏出一張銀票,遞給唐14,“這些夠了吧?”
“夠了,夠了!”唐14眉開眼笑接過來,沖一個小夥計吩咐一聲:“快給這位先生開個收據!”
“諾!”那小夥子趕緊寫好一張收據,遞給那男人。
“那,半個月後,我來取貨!”那男人接過收據,轉身離開。
“情況有些蹊跷啊---”望着那男人離去的背影,唐14一手攥着圖紙,一手攥着銀票,喃喃自語。
“掌櫃的,有什麽不妥嗎?”那小夥計不解問道。
“我剛剛查過帳,這是半個月來,第五個店鋪收到類似訂單,制作的器件各有不同,但組裝起來,似乎,不,應該是個袖箭!”唐14眼前一亮。
“管他的,有銀子賺就成了!”那小夥計喜上眉梢,對方出手可是夠闊綽的!
“有銀子賺是沒錯,但對方别是有什麽企圖!”唐14眉頭緊縮,打造袖箭不算什麽離譜的事,但對方打造的數量稍微有些偏大,實際數量肯定是超過了50副袖箭,相當于足足裝備了50名護衛,這可不是一般人家能用得起的,軍方肯定是不會用這個武器,那就是各郡郡守、八大世家、8大門派一級的勢力,會有這麽強大的護衛力量,試想50副袖箭同時發射,短距離内的殺傷力是巨大的,5級強者都很難全身而退!
“那,要不要通知一下西蜀老家?”那小夥計也意識到事态的嚴重性,提醒道。
“好,你馬上通知唐13飛鴿傳書,通知西蜀老家!”唐14斷然命令道。
“諾!”小夥計躬身應道,又請示:“這些配件,咱們還打造嗎?”
“按時打造,不能壞了咱們唐家的規矩!”唐14沉吟片刻,肯定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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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蜀成都,南王府,南王書房。
“父王,您就讓女兒一起去吧---”安樂公主拽着南王的衣袖,正在撒嬌。自從知道洛陽要舉辦馬球賽,安樂公主就動了回洛陽的念頭---
跟那壞蛋分開的時間其實不長,但可想了!
“這次父王安排你哥哥和你小媽去,你就别去了,在西蜀陪父王吧---”南王慈愛阻止,态度卻沒有絲毫讓步,馬球隊已經組建了,都是西蜀的精英,他一向堅持一個原則,兒子茂慶王子和安樂公主,必須有一個留在西蜀看家,他就這麽一兒一女,不能放在一個籃子裏!
“這次是去比賽,又不是遊山玩水---”獨孤家四姐,也就是唐元平的夫人---獨孤玉素勸道。
“大家都有比賽任務,到時還要分身照顧你---”安樂公主的大嫂---獨孤玉環也勸道。
“你好容易回來一趟,也得多陪陪你爺爺啊---”唐元平柔聲道。
“那,陪父王過了年,女兒要回去一趟!”安樂公主見家裏人都反對,隻好妥協,但提了一個條件,過了年,離開那壞蛋就3個月了,說不定就把自己給忘了,這分開才1個月,經常夢裏都想他---
“好吧!等過了年,就讓唐元儉陪你回去---”南王無奈答應,這瘋丫頭的心思,他還不知道?
“那好吧---”安樂公主見父王答應,不再強求了。
“父王---”正說着,一個20歲出頭的年輕人,和唐家的二兒子---唐元興行了進來,手中拿着一張字條。
“茂慶,什麽事?”好容易安撫住安樂,南王擡眼問道。
“洛陽那邊,唐14傳來一個消息---”來人正是南王的長子---茂慶王子,遂把唐14反映的情況,和南王簡單介紹了一遍。
“父王,會不會有人想刺殺文清啊!”安樂公主驚叫一聲,文清現在樹大招風,不排除有人找機會想除掉他,至少太子一系就有這個心思!
“不排除這方面的可能---”南王微微沉吟,對唐元興吩咐道:“讓唐14密切關注,随時回報!”
“諾,南王!”唐元興躬身應道。
“有可能的話,是不是跟蹤一下取貨之人?”茂慶王子建議道。
“也好,但不要惹惱了對方---”南王稍一猶豫,吩咐道,本不想有點風吹草動,就小題大做,不管是誰在暗中策劃什麽,至少是針對洛陽方面的各方勢力,他的力量在西蜀,洛陽亂成一鍋粥,跟他又有何關系?退一步講,他巴不得洛陽那邊打成一片呢!
“父王,要設法通知文清---”安樂公主見南王有些心不在焉,急道。
“好吧---”南王隻好點頭,沖茂慶王子吩咐道:“這次你去洛陽,拜訪一下桃園,讓文清多加小心!”
“知道了,父王!”茂慶王子躬身應道。
安樂公主閨房。
回到屋内,安樂公主有些悶悶不樂。
“公主,出什麽事了?”阿師關心問道。
“沒什麽---”安樂公主微微搖小腦袋,今日唐14反映的事,父王明顯不太在意,但她可放心不下。
“想他了?”阿師小心問道。
“哪有---”安樂公主俏臉一紅。
“昨日不是已經讓人帶些小吃的給他了嗎---”阿師吃吃笑道。
“哼,别當本公主不知道,你不是也夾帶了私貨給燕青?---”安樂公主故意闆起俏臉嗔道。
“啊---”阿師沒想到自己的小心思被安樂公主揭穿,立時低下頭去。
“帶了就帶了吧,我也沒說什麽,不過,那燕青一表人才,阿師眼光不錯!”安樂公主鼓勵道。
“謝謝公主成全---”阿師趕忙謝道。
“自家姐妹,有什麽謝不謝的!”安樂公主嘻嘻笑了笑,又輕歎一聲:“不過,你是有主了,阿麗的另一半,還不知在哪裏呢---”
“阿麗人那麽好,總會找到另一半的---”阿師不由看向北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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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15日,洛陽校軍場。
最近幾日,文清通過各種機會,分别偷偷去觀摩了南左隊和北右衛隊的訓練,近距離觀察對方的情況。
這日,校軍場被北右衛隊占據了,文清帶着多睿衮、趙雲、楊延興、王定六、徐士慶、獨孤去震幾個人,也來湊熱鬧,因爲都知道一年一度的馬球賽就要開始了,很多洛陽百姓看好今年的北右衛隊,看熱鬧的人,怕有數千人之衆。
别說,尉遲敬德、夏侯元讓、郭伯濟、劉志夫等人在場上縱馬如飛,配合娴熟,确是一支勁旅!
他們今年增加了兩個新人---司馬士及和王青書,這二人明顯以前就是個馬球高手,加盟北右衛隊,使其實力大增,補足了前兩年這兩個位置上的短闆,今年禁軍隊若想奪冠,恐怕北右隊是個難關!
“你這土包子,也來看打馬球?”文清正眉頭緊縮看着,邊上傳來一個不屑的聲音,文清擡頭看去,真是冤家路窄,正是廣慶王子!身邊還跟着趙銘科、王青棟和5個侍衛,那二人也是一臉嘲諷。
“原來是二王子啊---”文清也不惱,嘻嘻笑道:“多學門手藝,将來失業了,也好混口飯吃嘛---”
“哼!别以爲本王子不知道你的心思---”廣慶王子撇撇嘴,“搜集情報,臨時抱佛腳也沒用,今年,北右衛隊赢定了!”
嗯?!看來這廣慶王子是力挺北右衛隊啊!
也難怪,北右衛隊中,北大營是太子直接統領,右羽林是司馬家的天下,和太子走的近,廣慶王子自然把這支球隊,看作自己的球隊了!
加上司馬士及和王青書出身世家,從小就打球,廣慶王子對他們很有信心。特别是尉遲敬德和劉志夫,在洛陽五軍一衛中是排得上前幾位的馬球高手,通俗的話講,就是馬球球星!
“我們禁軍隊也不是好惹的!”趙雲毫不示弱道。
“那咱們就打個賭?”趙銘科陰陰提議道。
“賭什麽?”多睿衮叫道。
“你們決賽時若輸了,就管我們叫聲爺爺!”王青棟叫嚣道。
“那你們輸了呢?”趙雲怒聲問道。
“我們輸了,”趙銘科想了想,總不能讓廣慶王子叫文清爺爺吧,“就輸你們1萬兩銀子!”
“好!一言爲定!”文清伸出右掌。他觀察過了,禁軍隊楊延興和劉志哙的實力與尉遲敬德、劉志夫在伯仲之間,就看兩隊剩下四個隊員的實力比拼和臨場發揮了,尤其是薛永、王定六和對方的王青書、郭伯濟都各有弱點,雙方都有赢的可能。
“那就一言爲定!”廣慶王子也伸出右掌,狠狠擊在文清右掌上。
他姥姥的,回去還得使勁訓練那幫家夥!一萬兩白花花的銀子呢!文清心裏暗自較勁。
其實他不知道,外面賭坊中,已經開出了盤口,賭北右衛隊奪冠的占了六成,賭禁軍奪冠的,隻有4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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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北右衛隊訓練完了,尉遲敬德、夏侯元讓、郭伯濟、劉志夫因爲有事,就先行離開了,司馬士及和王青書行過來和廣慶王子見禮,見文清也在,于是提議道:“今日閑來無事,要不咱們兩邊組隊打一場吧!”
“我們這邊隻有四個人會打啊---”文清看看楊延興,有些遲疑道。
“本王子兩個侍衛也不怎麽會打,咱們就各湊6個人,玩玩嘛---”廣慶王子頗有興緻說道。
楊延興知道廣慶王子恐怕憋着壞水,想讓文清當衆出口,低聲對文清說道:“兄弟,你不用擔心,這又不是一對一的挑戰,我們四個加上你,五人上場,你雖不擅長打馬球,多你一個也不礙事,你隻管騎在馬上做做樣子就好,輸赢全與你沒有幹系!咱們以5對6,輸了也不算丢人---”
“那好吧!”文清也不好推辭,幾個人下去準備馬匹、球仗。
周圍剛才來看北右衛隊訓練的百姓,本來要散去,聽說有球賽看,就又都坐下來看熱鬧。
對面,廣慶王子帶着5個人首先下了場,司馬士及、王青書是當仁不讓的主力,他和趙銘科本身也從小打馬球,水平雖然不及兩個主力,但也算是專業選手,同時又安排了自己2個會打馬球的4級侍衛參加,王青棟則在場邊帶着一群洛陽本地的一些世家子弟負責呐喊助威。
這邊,文清和楊延興、王定六、徐士慶、獨孤去震四個人也下了場。
“你們怎麽就5個人啊?”廣慶王子斜着眼問道。
“我們這邊有3個兄弟是正式比賽的主力,5個人就夠了,你們自管打馬過來!”楊延興毫無懼色道。
“好,那你們要是輸了,可别怨天尤人!”廣慶王子叫嚣道。文清他們雖然說有隻有4個會打球,但都是水平不弱的專業選手,楊延興更是一流的明星球員,廣慶王子也不敢托大自減一人,不過,自從長街刺殺後,他這段時間一直被太子逼着在府内反省修煉,内力倒是突破了4級初階,打馬球的水平自然也是水漲船高。
馬球比賽開始了。
文清拿了一根球杖,翻身上了自己的戰馬,廣慶王子持球站在中線,手中抛起紅球---
文清到了場上,便基本當起了擺設,勒馬一停,一動不動,看起了熱鬧。
文清這邊的主力是楊延興、王定六、徐士慶、獨孤去震四個兄弟,但是廣慶王子、司馬士及他們也看出文清是最弱的一環,同時本就有心讓他出醜,因此對其他人看得甚緊,隻在文清一個方向露出一個空檔,逼着他們把球傳給文清。
楊延興等人知道文清剛學會打球,哪肯傳球給他,以緻連連失球,每失一球,雙方便重新抛球再戰,可無論怎麽打,文清都不用動,因爲他根本就是騎着馬站在中線附近,那戰馬也很聽話,隻偶爾噴噴鼻息。
如此幾個回合下來,雙方比分已經變成了3:1,楊延興這一隊畢竟是以4人對6人,大比分落後。弄得楊延興也急躁起來,當他再次得球,拍馬直沖對方球門,卻被司馬士及、王青書、趙銘科三名對手聯手截住去路的時候,迫于無奈,他隻好抱着試一試的态度,把球傳給了文清---
楊延興把球傳來,文清見球到了面前,不能不出杖,不想一杖擊出,那球就飛了,一直飛到場外,險些打中圍觀的王青棟,引得場上的廣慶王子、場下的王青棟等人一陣讪笑。
但是當文清一方的獨孤去震第二次被圍追堵截,迫于無奈把球傳給他時,文清又是一杖擊出,這一次卻球化流光,攸然穿過敵我雙方幾名隊員,準确地落在了楊延興的馬前。
這個球傳位非常準确,更難得的是,他選擇的人恰恰是正急急回返,以緻遙遙落在敵後的楊延興,楊延興接球在手,趁着敵隊後方空虛,球應聲入門,比分變成了3:2---
幾乎每個人都以爲文清是瞎貓碰到了死耗子,因此當第三個球再次從徐士慶那裏被迫傳到他腳下時,沒有人會想到他能再度打出一個好球,然而他一杖揮出,這個球又一次選準了空檔、傳給了獨孤去震,比分由此變成了3:3!
這一下,廣慶王子、趙銘科、王青棟等每一個人都相信他是扮豬吃虎,所謂的不會打馬球是故意作态!
“這家夥,還說不會打馬球!”廣慶王子面上無光,恨恨罵道,好在今日的比賽沒有設彩頭,否則自己又該丢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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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文清之前真的不會打馬球,但是,他在阿爾濱小山村,練過藤球啊!
自從十幾天前第一次接觸馬球,文清還不了解馬球的重量和硬度,打過一次後,他心裏就有譜了,能迅速調整好自己的力度和擊球的角度。所以秦叔寶說,他有打馬球的天賦!
馬球也是一種運動,是運動就離不了身體的靈活性、柔韌性、協調性的運用和對力量的支配、對反應速度的要求以及對分析判斷能力的要求。這些方面,文清不管是作爲一個藤球高手,還是一個4級中階高手,都已達到了一個馬球手的最高标準!
他所欠缺的,隻是經驗!
這就像逍遙子掉過頭來去學少林的伏虎拳一般,以他對武學的領悟力和已經達到的身體素質,現學現賣打出一拳,一個已經學了十幾年伏虎拳的學徒照樣望塵莫及---
文清隻消稍稍掌握一些這方面的知識,就遠遠超越了很多非專業球員,況且,他還是一個馬術高手,内力修爲距離4級高階也是一步之遙!
隻是他參與實戰少,怕給楊延興他們添亂罷了,但是以他的眼力,隻要飛快地掃一眼,就能準确地判斷出全場形勢,找出對方的薄弱點,球到了他的杖下,就一定能又準又穩又快地傳給他想傳的人。
楊延興立刻改變了打法,他們以騎馬伫立中場,活動範圍比較小的文清爲核心展開了反撲,進攻途中,徐士慶、獨孤去震他們受到攔截,都會立即傳球給文清,文清隻要得球,球就能準确地越過對手,傳到最應該控球的球員馬前,卻不管那人是遠是近,在什麽位置!
一時間,整個賽場形勢陡轉,比分被迅速追上,緊跟着開始拉開,廣慶王子、司馬士及、王青書那邊六個人被楊延興一方的四個人壓着打,似乎連還手之力都沒有。
文清立馬中場,隻在小範圍内跑幾步,馬鞍上橫一球杖,球不傳到他面前,任你殺得天翻地覆他也一動不動,但是那枚紅球隻要傳到他的馬前,甚至從他頭頂飛過,他都隻是把球杖一揮---
隻要他一揮杖,你想斷他的球、裁他的球,搶他的球,那都不太可能了,因爲他不會讓球在手中多停一瞬間,就會立即傳到應該控球的隊員手中!
到後來,對方趙銘科、王青書他們隻要看見他一揮杖,就會立即條件反射般地往己方球門跑,以便及時進行攔截。
而文清,一杖揮出,便又跟沒事人兒一般,橫杖于馬鞍橋上,冷眼旁觀地看熱鬧。
文清雖然不争不搶,完全沒有融入到馬球激烈的競賽氛圍當中去,卻已搶盡了全場的風頭,每個人都希望看到他那神乎其神的傳球技術,以至于他一方的徐士慶等人得了球,周圍觀衆立馬就放聲高呼:“傳給他!傳給他!”
文清得了球,往往一杖揮出,便是一陣狂熱的歡呼,所有觀衆都被他這種神乎其神的傳球技術給征服了。
漢人酷愛馬球運動,文清現在幾乎變成了觀衆心中的球神,這場比賽發展到後來,雙方争搶的一切努力,都隻是爲他彗星一閃般的神技做輔墊,狂熱的人們隻爲文清一人喝彩!
“圍住他,圍住他,逼他帶球!”王青棟站在賽場邊上,雙手攏成喇叭,急三火四向場上的司馬士及等人大喊,場上的廣慶王子更是氣極敗壞地大吼大叫,又是一個球傳到了文清腳下,對方王青書、趙銘科、司馬士及三名球員在球傳出的刹那,就已撥馬趕來,“呼啦---”一下将文清圍在中央。
對方廣慶王子等三個成員正緊盯着楊延興四人,由于這三名對方球員的嚴密包圍,文清視線受阻,很難準确地把球傳到己方隊員腳下,他不帶球突圍,就隻能揮杖将球從對方球員頭頂打出去,這樣的話,很難保證這個球到底傳到誰的腳下。
觀衆們的呐喊聲瞬間停下了,所有的人都想看看,他們心目中的球神準備如何應對這個場面,他的“奇迹之杖”是否會再度誕生奇迹。
衆目睽睽之下,文清動了!
文清沒有踹镫策馬帶球前沖,他依舊是一揮杖,居然依舊是隻一揮杖。騎馬和騎馬帶球前沖截然不同,文清現在站立情況下擊球和傳球的能力已經登峰造極了,但策馬帶球前沖的能力還需要練,他不想出醜!
文清一杖揮出,馬球便從包圍他的王青書、司馬士及頭頂掠過,化成了一道虹光,劃着一道弧線,仿佛一顆彗星般橫亘于長空之中---
所有人都仰起頭,向空中看去,目光追随着那道紅光移動着,從這顆球一飛出去,人們從角度上就能判斷出,它不是傳給任何一人的!
難道是文清自知這一球無法準确地傳出,所以存心破壞,想要讓球出界?
随即,他們就目瞪口呆地發現,那團化作紅色流光的虛影,竟然徑直飛向了---
對方的球門!!
站在中場,直接射門?!
這個打法,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不錯,他們剛才劃定的區域,其實比标準球場小了一些,可也不是站在中場,就能直接擲球入門的啊!
須知,這時的馬球用球都是實心堅木制成的,彈性有限,又比較重,站在中線位置揮杖,根本不可能把球打進對方球門,哪怕你是大力士也不可能,因爲你的力道太大的話,隻能使球杖的弦月形頂端折斷,或者那實心木球受力不住,一擊粉碎,之前文清一開始學馬球時,就出現過這種尴尬。
但是,文清卻做到了!
他一杖揮出,球化流光,在所有人的目瞪口呆中,直接射進了對方的大門!
這不是力大無窮就能辦到的!臂力要大,更要使得一手巧力,那球不是被擊出去的,是被球杖抄起來旋到一個最易發力的角度時抛射出去的,唯有如此,才能解釋爲什麽球杖好端端的,球也沒有碎,卻能打出這麽遠的距離。
可是抄球時要柔,抛球時要剛,力道運用之妙存乎一心,這可不是懂得它的道理就一定能辦得到的,這需要練習,更需要天賦!
“好!---”圍觀的人群瘋狂地歡呼起來,文清揮杖擊球,球化流光,球杖定格于空的刹那英姿,深深地印在了他們的腦海之中。
在場的人都沒注意到,不遠處,太平公主眉頭緊鎖看向場内,今日她正好下班路過,見這邊熱鬧,才好奇過來看看,本想看一眼就走,沒想到那小冤家居然在。
不但在,還居然下去打球了---
不但下去打球了,還展現了神乎其神的球技!
這小冤家,估計隻要是玩的東西,沒有他不會的!!
太平公主的眼神被文清的身影深深吸引,久久未能離開---
“公主,正式比賽,讓文清公子上場吧!”身邊的小青掩飾不住興奮。
“他現在恐怕很難融入球隊,等明年吧……”太平公主被小青的話驚醒,微微搖頭:“勝負已分,咱們回去吧---”說罷,當先打馬而去,小青本想再看看,隻好一步一回頭,跟着太平公主離開校軍場。
賽場邊緣,兩方每進一球,便會插上一面紅旗,負責記分的趙雲正在楊延興他們這一側插下一面新的紅旗,楊延興他們已經比對方多出了兩面。
對方球員繼續比賽的勇氣被文清這一杖徹底擊潰了,在山呼海嘯的歡呼聲中,司馬士及無奈地承認:“我們輸了!”
“今日不是正式比賽,咱們到時候人員齊整了,再見真章!”廣慶王子扔下一句話,帶着司馬士及、趙銘科、王青棟、王青書等人悻悻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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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清兄弟,真是好樣的!”楊延興大笑着向文清挑起了大指。
“湊巧而已,湊巧而已---”文清嘻嘻笑道。
“這哪裏是湊巧?!”王定六、徐士慶、獨孤去震跟看神一樣看着文清。
“要不我和老彭說說,讓你當作爲主力隊員參賽吧---”回去路上,楊延興建議道。
“算了,兄弟們都磨合很長時間了,别因爲我的加入,打亂了你們之間的配合,輸了又來怪我!”文清趕緊推辭。
“那好吧---”楊延興不再勉強。
“今年北右衛隊因爲司馬士及和王青書的加入,實力大增,我估計到時候會是一場龍争虎鬥!”文清微微有些擔心。
“你可能還不知道,北右衛隊三年前可是當仁不讓的冠軍,就是因爲他們隊中有一位尖刀主力!”王定六有些感概。
“誰啊?”文清好奇問道。
“還能有誰?北大營主将張須果貝---”徐士慶介紹道。
“張須果因爲年齡大了,最近兩年都沒有參賽,所以咱們連拿了兩年冠軍---”獨孤去震補充道:“右羽林主将司馬智及内力修爲雖然過了5級,但卻不是太喜歡打馬球,所以北右衛隊這兩年主要靠尉遲敬德和劉志夫撐着!”
“其實咱們禁軍隊還有一個高手沒有加盟,如果她參戰,冠軍那是十拿九穩!”楊延興突然冒出一句。
“是嗎?”文清瞪着眼睛,腦子飛轉想了半天,也沒想到還會有誰。
“笨啊!肯定是太平公主!”趙雲提醒道。
“正是!”王定六眼露崇敬之色,“太平公主創元15年那次馬球賽,是北方軍第二軍團隊的絕對主力,淘汰了我們禁軍隊殺入決賽,是第二軍團隊的靈魂人物,最後因爲整體實力不如北右衛隊,這才以一分憾負,那一戰,太平公主獲得了馬球女神的稱号!”
“不止如此呢,第二年花燈節時,太平公主從邊關威遠堡返回洛陽,因廣慶王子帶着王青棟、趙銘科等人在大街上與安樂公主、獨孤玉環起了沖突,廣慶王子挑釁,說打馬球女子不如男,他、司馬化及、司馬士及、司馬赳及、王青書、趙銘科組成一隊,絕對沒有一個女隊能打赢!
安樂公主回去找太平公主,太平公主一怒之下,發出公開挑戰書,聯合獨孤家五姐妹,與廣慶王子隊在校軍場打了一場馬球,當時轟動整個洛陽城,萬人空巷前去觀戰。
最後太平公主率隊與廣慶王子隊打成了5:5平局,最後點球決戰,太平公主最後一個出場,一舉鎖定勝局!
文清兄弟你是沒看到,當時太平公主真是帥呆了,全場8萬百姓,一齊呼喊“太平公主---馬球女神!”的聲音,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徐士慶眼前,似乎又閃現當時的情景。
“那公主将軍後來爲何不打球了?”文清詫異問道,好像從來也沒聽說過太平公主會打球,更從來也沒有看過她打球啊?
“唉!”獨孤去震重重歎口氣:
“還不是因爲元慶王子的去世---
創元15年到創元16年9月這段日子,是太平公主最意氣風發的時間,因爲她參了軍,内力修爲突飛猛進,短短一年半,就由4級初階躍升到5級初階,在邊關屢立戰功,皇上又将她指婚給元慶王子,那時的她沒有現在這般孤傲,渾身散發着朝氣和熱情---
那次馬球賽,元慶王子已然生病,卻帶病前去觀看比賽,太平公主與其說是爲了擊敗廣慶王子他們隊,爲女子争口氣,不如說是爲了元慶王子而戰!
創元16年9月底,元慶王子去世,太平公主傷心欲絕,從此再未碰過馬球仗---
我們在她面前,也很少提馬球方面的事---”
“原來是這樣---”文清這才恍然大悟,不知爲何,心中莫名心痛,公主将軍是将傷痛深深埋在了心裏啊!難怪禁軍隊内部的選拔賽時,她有些漫不經心,不冷不熱---
另外,公主将軍之所以内力修爲進步神速,恐怕不止是劉家武功能夠速成的原因,也是玄奘大師所說的,她同樣是體質特殊之人,體内穴道應該有不少是處于半封閉狀态,否則不會那麽快從4級初階躍升到5級初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