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的心魔幻境,你經曆了什麽?”終于沒有外人在了,凝淵有些迫不及待地問九歌。
他其實并不想主動提起心魔幻境,因爲九歌很有可能追問上一次心魔幻境裏發生的事,但是之前九歌從幻境之中脫離之後提到了九天,再結合他被幻境拒之門外的狀況,凝淵實在很好奇九歌在幻境之中經曆了什麽!
“你不是也可以進入我的幻境之中嗎?還會不知道?!”九歌反問。
她的心魔劫每次都被他們幹涉,感覺不像是心魔在考驗她,而是九天和凝淵在玩心魔!
“我要是知道的話,還問你做什麽?!”凝淵沒好氣的說。
“是因爲九天動手腳,所以你這次沒能進去?”九歌表情古怪的問。
“你的心魔幻境和九天有關?”凝淵笃定的說。
“爲什麽這麽說?”九歌不解,雖然九天确實進入了她的心魔幻境,但要說心魔幻境和九天有關——
她仔細回想了一下,直到九天出現之前,幻境之中發生的事情似乎都跟九天沒有任何關系。
“九天固然神通廣大,卻并非無所不能!心魔幻境由心而生,隻是一個虛無的幻境,九天遠在鏡城,若非你的心魔幻境與他有關,他絕對不可能憑空進入其中!”凝淵解釋道。
“如果真要說那個幻境與九天有什麽關系的話——我以前在鏡城的時候經常會做一個噩夢,每次都夢到一模一樣的畫面,就算我被吓醒,隻要一閉上眼睛,還是會繼續夢到那個場景!但是神奇的是隻要我呆在九天身邊,就不會再做噩夢!”九歌若有所思。
“噩夢?是什麽樣的噩夢?”凝淵問。
“一座古老的祭壇,一群古怪的老頭,一場血腥的殺戮!”
凝淵眼睛瞳孔猛地一縮,雖然九歌說的很簡單,但是他卻已經猜到九歌夢到了什麽!
當年蒼瀾爲了報複他,找到了隐居在十萬大山深處的巫族,逼迫巫族對他下詛咒,之後卻又出爾反爾,将巫族滅族。
巫族爲了保全最後的血脈,不惜與妖神九天締結契約,以破除巫族世代看管的妖神封印爲代價,換取九天對最純粹血脈的保護。
而那個巫族最純粹也是最後的血脈,就是九歌。
九天因契約的緣故,不得不保護九歌,最初肯定是很不甘心,所以對九歌不聞不問,任其在鏡城荒渡歲月,但後來不知爲何卻又改變主意,竟然主動教九歌修行!
可惜那時候的九歌已經被他養殘了,而他不可能徹底屏棄與巫族之間的恩怨全心全意待九歌,所以九歌仍然什麽也不會!
當他從鏡城将九歌帶走的那一刻起,可以說九天與巫族之間的契約已經算完成了,九天完全可以不必再管九歌的生死,任其自生自滅!
一開始,九天确實是這麽做的,明知道九歌在外面會有多危險,明知道以九歌的身份去到天族等于是羊入虎口,但他卻一直對九歌不聞不問,直到九歌被少曦害死他都不曾出面!
凝淵帶着九歌的殘魂去求九天的時候,其實不抱什麽希望,然而他剛到極西之地,鏡城的路就在他面前敞開,九天就好像知道他會來一樣!
他走進鏡城,沒有遇到任何阻礙,就見到了九天,三界唯一的神明。
九天甚至沒有讓他說明來意,就答應了他會救九歌,隻是提出了一個很奇怪的條件。
與九歌能夠重新活過來相比,那個條件對他來說無足輕重,所以他答應了。
然後就是數百年的等待,因爲九歌當時的魂魄太弱了,需要溫養。
九天将九歌的魂魄放在鏡城溫養,因爲鏡城的環境很适合溫養魂魄,從那一城的妖魂就可以看出來!
然後某一天,九天突然告訴他,九歌已經重生了,并且已經不在鏡城,卻又拒絕告訴他九歌究竟在何處!
他找了好幾年,幾乎找遍了整個下界,才在十萬大山感應到九歌魂魄的氣息!
隻是接近九歌之後,他才發現蒼瀾已經先他一步出現在九歌身邊,并且已經得到了九歌的認可!
他不知道蒼瀾遇到九歌是陰謀還是巧合,總之,他花費了比蒼瀾多數倍的時間才讓九歌認可他,習慣他的存在!
九歌當初雖然還在沉睡中,并沒有親眼見到那場殺戮以及巫族與九天的契約,但也許是巫族的長老動了什麽手腳,也許是她體内的巫族血脈作祟,九歌在夢中反複‘看’到巫族被滅的那一幕!
至于九歌這一次的心魔劫,或許也是因爲這樣的原因,九歌雖然不再有巫族的血脈,但是她的靈魂卻未曾改變過,于是讓心魔有機可趁,布下這樣一個心魔劫!
而關于九天對九歌的态度,凝淵自問從來都沒有看懂過!
“祭壇之上有一個嬰孩,我想要看看那個嬰孩的樣子,但是九天突然出現,搶走了那個嬰孩,還把我趕出了心魔幻境。”
就在凝淵回憶過往之時,九歌接着說,表情很困惑。
凝淵聽九歌這麽說,在心裏松了口氣,不過烏鴉臉上卻是什麽都看不出來。
“凝淵,那個嬰孩是誰?”九歌突然問。
她說話的時候一直都在看着凝淵,試圖從他臉上看出些什麽,可惜對着那樣一張臉,能看到的隻有凝淵平靜無波的眼神,所以她幹脆問了出來。
“九天都不想讓你知道,我自然也不會告訴你!那個孩子确實與你有關,等你魂魄完整,就什麽都會記起來了!”凝淵語氣平靜的說。
凝淵越是這麽說,九歌便越是好奇,“我馬上就有六尾了,現在告訴我又有什麽關系?!”
“你也說你馬上就是六尾了,又何必急在這一時呢?!”凝淵拿九歌才說過的話堵她。
反正有些事情,在九歌自己回想起來之前,他是不會多說一個字的!
九歌沒有再追問,一百多年的朝夕相處讓她對凝淵的性格非常了解,隻要是凝淵不想說的東西,不管她再怎麽逼問也沒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