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英收回心神,看了那元老一眼,笑了笑,然後壓低聲音說道,“實不相瞞,兩位長老,不是我刻意隐瞞,實在是對方太……”
白玉英故意欲言又止。
兩位元老對視一眼,明白了她的意思,之前出聲威脅白玉英的元老又說道,“白老闆放心,有道士協會在,沒人敢對您這兒不利。”
白玉英聽到這話,才露出放心的神情,擡起一個手心朝上,另一手在那翻起的手心裏橫橫豎豎地寫了一個字。
賀。
兩個元老都是一驚,不過随後就露出了然的神情——堂堂驅魔第一世家,私藏古術倒是能讓人想得通。
隻是,道士協會早規定不許各世家私藏這種咒術,賀家居然敢以身涉法。
兩個元老眼中不約而同地閃過一道精光,對白玉英道了聲謝,寒暄了幾句,就匆匆離去了。
白玉英目送兩人離開,然後扭頭看了看電視裏還在微笑接受采訪的賀亦坤,搖了搖頭,走回辦公室内。
不一會兒,小四子就帶進來一個新的委托人。
……
翌日。
淩蓉蓉起床後,方倩早沒影了。
好在這姑娘談戀愛還不忘記自己,照舊在桌上給她準備好了早餐,淩蓉蓉收拾好後,填飽肚子,就拿上昨天準備好的道具,直奔夏蘭希的家裏。
經過一天,夏蘭希的家裏那股并不濃郁的陰氣并沒有多大的變化。
倒是宋華英,坐在沙發上,夏蘭希依偎在她懷裏,正乖順地與她說着話。
老太太顯然很喜歡這樣的夏蘭希,滿臉都是笑。
受傷的夏海波被送去醫院,自然見不到,不過這一回,客廳裏又多了個淩蓉蓉之前沒見過的人,男人,年輕男人。
看到淩蓉蓉跟着保姆走過來,年輕男人立刻站起來,滿臉都是殷勤地朝他笑道,“大師,您好,我是丁爵,蘭蘭的父親。”
哈?!
淩蓉蓉微微瞪大眼,看向面前這個頂多隻比自己大幾歲的年輕男人,心說,父親?
轉眼看向已經坐直的夏蘭希,就見她微微泛藍的眼睛裏,快速地閃過一絲厭惡,不過轉瞬間,就恢複了漠然。
旁邊的宋華英看出淩蓉蓉的納悶,笑着解釋道,“是蘭蘭的繼父,蘭蘭媽出國還沒回來,我就讓他先過來了。大師,今天是要把那個髒東西給驅除掉麽?”
淩蓉蓉點點頭,正要說話,站在旁邊的丁爵突然又湊過來說道,“大師,麻煩您了,隻要能救蘭蘭,我們什麽都願意配合。”
一臉真摯,誠懇動人。
然而,淩蓉蓉卻隻是淡淡地掃了他一眼,語氣更加平淡甚至有些冷漠地說道,“不需要你們幫忙。”
丁爵一愣,随後眉頭輕皺,隐隐露出些不滿,不過很快卻再次笑道,“大師不用客氣,我……”
話沒說完,卻見這個面容嬌甜形态綿軟的女孩子,用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凜凜地看了自己一眼。
目光平靜,卻仿佛瞬間看到了他的内心。
丁爵到了嘴邊的話,卻怎麽也沒法繼續說下去了。
淩蓉蓉平淡地收回視線,對宋華英說道,“給我一個朝北的房間,不要讓任何人來打擾我。”頓了下,“不然做法受到影響,我不保證夏小姐的生命安全。”
聲音很輕,并不能讓人聽出一絲威脅或者警告的意味。
然而卻讓宋華英心頭一緊,立刻點頭,着人将朝北的那間小書房收拾出來,然後一臉關切緊張地将夏蘭希拉進書房。
還一聲聲地叮囑道,“蘭蘭,你千萬别怕,沒事的啊!奶奶就在外面,你要是實在撐不住,就喊,奶奶馬上第一時間就來救你啊,乖啊!”
夏蘭希乖巧地點頭,“嗯,奶奶最好了。”
宋華英一陣點頭,抱住她不舍地拍了拍,然後才看向一旁已經開始準備道具的淩蓉蓉,神情有些警告意味地說道,“大師,我們能配合的都已經做了,接下來就看你的了,如果蘭蘭有個三長兩短,你也别想獨善其身。”
淩蓉蓉聽着她的話,心裏頭有些奇怪,之前見過一次她就察覺到了,這個宋華英,對孫女的愛護之意,似乎比一般人很有不同。
明明眼看着夏蘭希拿刀子差點殺了自己的親生兒子,她卻幾乎無動于衷,甚至隻口口聲聲關心夏蘭希,而對快死掉的兒子不管不問。
這真的是個奶奶對孫女的疼惜麽?
總覺得哪裏不太對勁。
不過現在首要事情是先幫附身在夏蘭希身上的那個魂體恢複記憶,淩蓉蓉壓下心頭的疑惑,繼續從雙肩包裏掏出道具,邊對還站在房間裏的宋華英和門口的丁爵說道,“兩位先回避吧,我要開始做法了。”
宋華英見淩蓉蓉一手拿着香爐,一手拿着一團她也看不出是什麽的黑乎乎的東西,皺了下眉,走到門口,看了眼丁爵,然後走了出去。
丁爵往裏頭掃了一眼,視線在沙發上坐着的夏蘭希身上多停留了兩秒後,往後退了一步,輕輕地将書房門帶上。
房間裏。
淩蓉蓉将香爐放到沙發旁的茶幾上,然後将另一手上的黑乎乎的東西放進香爐裏,然後轉身,又從背包裏拿出幾樣道具。
一束線香,一柄小拂塵,還有一根金針,以及一張符篆。
将線香插在香爐裏的那團黑乎乎的東西上,淩蓉蓉示意夏蘭希躺下,然後把符篆貼在她的額頭上,念了兩句咒語。
再拉過她的右手,對上香爐,用金針戳破她的中指,擠出三滴血,滴入香爐裏的黑乎乎的東西上面。
鮮紅的血液,很快就被那東西吸收了進去。
側臉看着的夏蘭希露出驚訝的神情,此刻沒有外人,她原本的黑眸盡是藍光。
淩蓉蓉掃了她一眼,低聲說道,“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