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蓉蓉怔了怔,看了眼莫輕,倒是沒想掩飾地再次點了下頭。
莫輕原本純真欣喜的小臉上露出一絲不可置信,過了一會兒,才松開淩蓉蓉的手,笑着在她面前拍了拍手,說道,“好吧,我知道了,那我走了。”
說完,頭也不回地按照原路線又跑了。
淩蓉蓉看着那粉色的肉球,像滾動一樣的離遠視線,也不知道她風一樣的來去一趟是在幹嘛,不過見到她現在氣色恢複,心裏還是挺開心的,笑了笑,端起牛奶杯,繼續喝了一大口……
“噗!”
白色的液體全部噴在了面前的桌子上,吓得端着早餐過來的保姆差點扔了手裏的餐盤,忙過來詢問情況,卻見淩蓉蓉一臉痛苦地邊拿白開水漱口,邊指着桌上還剩餘一點點的牛奶杯。
保姆疑惑地拿起來,猶豫了下,拿手指蘸了一點,然後擰起了眉——這什麽味啊?又辣又苦又鹹。
……
因爲還有夏蘭希和海洋館的事情都還沒處理完,淩蓉蓉吃了早飯,就離開了莫宅。
司機開車出大門口的時候,正好旁邊有輛車開了進來。
淩蓉蓉無意中朝那邊一掃,就是一愣,起身想要再看一眼時,那車子卻已經開了過去。
淩蓉蓉想了想,靠回座椅上,心說,可能看錯了吧。
過了一會兒,之前與淩蓉蓉相擦而過的那輛車,緩緩地在主宅前停了下來。
一身西裝筆挺的莫天賜率先從車上下來,整了整衣襟後,又笑着繞到一旁,拉開副駕駛的車門,伸手,邀請另一人下車。
特意裝扮過的羅愛惜,在車旁站定後,先是擡眼朝四周看了一圈,然後看向眼底泛青一夜未睡的莫天賜。
莫天賜拉起她的手,笑道,“待會見到我二叔爺和我爺爺,不用緊張,他們都是很和善的人。”
羅愛惜勉強笑了笑,點頭。
跟着他一起往裏走的時候,心裏原本那一絲絲的疑惑,更是濃郁了好幾倍——莫天賜昨晚三更半夜敲開自己的門,一臉戾氣,面目陰沉,問他發生什麽事卻也不說,後來在客房裏打電話,吼了好一會兒,還把手機都給摔了。
她本來是要給他端水進去的,卻在推開房門的時候,看到他打開了拎來的一個行李箱,箱子裏全是透明的瓶子,結果,還沒等她看清,眼前突然一黑,整個人就莫名其妙暈了過去。
今天早上再醒過來時,就聽他說要帶自己見家長,然後被半強迫地拉了過來。
他在做什麽?他到底要利用自己做什麽?
看着這個明明前一段時間還讓她愛的如癡如醉的男人,羅愛惜的心越來越疼,這股疼痛開始一點點的侵蝕掉她原本滿腔的愛意。
再說淩蓉蓉回到公寓,看到方倩上班時經常穿的鞋還放在鞋架上,這才想起來,今天似乎是周末。
擡頭朝裏看了看,沒有見到她的身影。
難道又是約會去了?
換了鞋走進客廳,想了想,翻出手機,想給她打個電話,卻在剛剛找到方倩号碼的時候,被白玉英先打進來的電話給搶先。
“英姨?”淩蓉蓉接通電話,轉去餐廳倒水喝。
白玉英身邊似乎還有什麽人,正在說話,周圍有點吵,說道,“那個初二女生被附身的委托人,重新打電話來了。”
淩蓉蓉放下杯子,點了點頭,“嗯。”
“我重新跟她說好了報酬,你看這兩天有時間就過去一趟,老太太說了,隻要能盡快幫她孫女恢複正常,她多加點錢都可以的。”
淩蓉蓉想起之前宋華英那張動不動就說“不給錢,别想拿錢”的嘴臉,撇了下嘴,說道,“好,我知道了,道具做好我就過去。”
“嗯。”白玉英答應,正要挂斷電話時,猶豫了下,還是問道,“蓉蓉。”
“嗯?”
淩蓉蓉已經回到桌邊,将莫沉幫她拿回來的雙肩包拉開,從裏掏出那個漂亮的海螺。
“你昨晚……有沒有去過城北?”
淩蓉蓉放下海螺的動作一頓,抿了下嘴,說道,“沒有,怎麽了?”
白玉英默了半秒,又笑道,“沒事,昨晚城北出了點亂子,我還擔心你有危險,沒去過就好,這兩天盡量不要随便使用你爸教你的那些術法,那個初中生的委托完事後,就到我這來一趟,我有個東西要給你。”
淩蓉蓉也沒想着問什麽東西,點了點小小的下巴,答應下來。
将手機放到茶幾上,又翻出朱砂和符印,再轉到電視機旁邊的儲物櫃裏,翻出自己需要的道具,重新坐回茶幾邊。
将東西都放下後,拿着那海螺,雙指并攏,正想施下一個小小的咒法,卻在粉唇輕噏的時候,驟然停了下來。
看着那海螺,思緒再次飛回昨晚。
滂沱的大雨,她咬破舌尖血,施展了最古老的招魂咒。
如惡鬼般撲向自己的男人。
她吓得手腳冰冷,陣陣發寒,幾乎就想讓自己迷失在那會奪人性命的咒法裏。
假如……假如大個子不出現,假如沒有他溫暖的懷抱,假如就任由自己繼續釋放咒法的術力,會變成什麽樣?
表情呆愣綿軟的淩蓉蓉出了好一會神,才咬了咬嘴唇,将海螺放下,再次拿起手機。
翻出短信頁面,找到那個人,然後按了幾個字,猶豫了下,發送出去。
莫氏集團的一号會議室内。
除去站在講台上戰戰兢兢彙報工作的度假村項目經理外,燈光調暗的整個室内沒有一絲的聲響。
所有人都屏氣凝神,盡量不讓自己做出任何意外的動作,防止那個坐在最首位的總裁大人盯上自己。
明明會議室的空調開得很足,那名項目經理卻還是不時地擦汗。
室内昏暗,卻還能看清容顔逼人面無表情眉眼冷冽的莫沉,以及他周身過分低壓的氣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