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念有些意外,看了眼那符篆,更加意外,雖然她不懂道術,但是也能看出,這是一張術法上乘的護身符。
淩蓉蓉将符篆遞到蔣念跟前,又小心地瞄了她一眼,說道,“這個送給你。”
蔣念沒接,隻是問道,“我有危險?”
淩蓉蓉一愣,也沒反應過來蔣念怎麽知道自己有危險的,就下意識點了點頭,說道,“你印堂微微泛青,這兩天最好不要吃陌生人給你準備的吃食或者飲料。”
蔣念眉頭一皺。
明明是眼神冰冷,可是這樣皺眉的表情出現在她的臉上,又生出許多柔弱又讓人心疼的感覺。
淩蓉蓉到了嘴邊的“色劫”沒有說出來,看着蔣念似乎生氣的樣子,心說,美女也很危險啊,觊觎她的人,肯定很多!
想了想,又在那符篆上加了一道咒法。
蔣念有些吃驚,一直冷冰冰的臉上,終于有了一絲較爲明顯的情緒。
淩蓉蓉施展完咒法後,就直接将符篆塞進了蔣念的手裏,還小臉嚴肅鎮重其事地叮囑道,“這是一張護身符,姐姐,你記得一定要貼身帶,本來隻有一次效果的,我剛剛将效果延長一個星期了,你記住,最近一定一定,千萬千萬,不能碰陌生人給你的入口的東西啊!”
蔣念拿着符篆,看着淩蓉蓉漂亮又清澈的眼睛,終是輕笑了下,點了點頭,“好的,謝謝。”
淩蓉蓉一下被這個笑容晃暈了,直等蔣念離開之後,才迷迷糊糊地回過神來,心說,雖然又白白貼出去一張符篆,不過,能換來大美女的一個笑容,似乎還不錯哦!
心情不錯地朝自己屋裏走去的時候,忽然又想起來,剛剛那個美女的笑,似乎并不是她見過的最好看的笑容,最好看的……還是那個叫莫,莫什麽的大個子哦。
想到那張絕美出塵的臉,以及就算輕笑,也絲毫不入眼底的神情,還有他沉默抽煙的側臉。
将洗漱用品放在桌上,淩蓉蓉呆呆地在桌邊站了一會兒,忽然擡起雙手,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臉。
“啪!”
聽着就覺得痛。
果然,小丫頭拍完,又“嘶”了一聲,趕緊揉臉,郁悶地撅嘴,走到床邊,翻出背包,準備再出去,繼續尋找爸爸。
陳村外圍連綿大山的入口小路前,一早就有人不斷出現,三三倆倆不斷往山裏進發,當然也有些人徘徊在入口處不停觀望。
這些人都是來自各個道教世家的子弟。
天丹,對于各道教派别來說,那可是非同一般的誘惑。
賀亦坤帶着宋飛白,兩人一前一後走在慢慢模糊的山間小路上,還看到了不少世家的長老級人物。
賀家雖然名聲在外,在道家驅魔家族裏更是首屈一指,不過賀老太爺出于保護賀亦坤的心理,一直将他隐藏的很好,能認識他的同行,最多隻有一個手掌那麽多。
越深入山内的陰森氣息越發厚重,有不少人已經打了退堂鼓,也有不少人依舊在堅持。
宋飛白的臉上明顯帶着嘲弄笑意,朝四周看了看,然後毫無顧忌地對賀亦坤說道,“果然還是天丹的誘惑大,這些人,啧啧,爲了天丹,連命都不要了哦。”
說着,還意有所指地看了眼旁邊,離他們最近的幾個人。
這幾人顯然已經到達極限,就算不停用符篆護住心肺,可是愈發濃郁的陰氣,還是讓他們面色漸漸泛青,已隐隐有黑氣繞頂。
賀亦坤沒有說話,依舊如閑庭散步似地繼續往上走着。
然而,那幾個人,原本内心已經極爲不甘,突然又聽到宋飛白的話,更加地火冒三丈,其中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就停下腳步,怒瞪宋飛白,“你說什麽!找死是不是?”跟他一起的同班,也都站住,同樣威脅地看向宋飛白。
宋飛白卻絲毫不懼,撇撇嘴,反諷道,“誰找死不是一目了然麽,還用得着我再說一遍麽?”
那人登時惱羞成怒,正又要發火,後面又傳來一人的朗聲大笑。
聽這聲音,就知道這人歲數已經不小了,且中氣十足,強健有力,連一聲喘氣都不帶的。
宋飛白有些意外,扭頭看過去,就見一個衣衫發舊,頭發也有點亂,整個人看上去有些邋邋遢遢的五十多歲老者,背着手緩步走了過來,臉上笑意未減,同時看了宋飛白一眼。
宋飛白一驚,不由後退了一步。
剛剛還對宋飛白發火的男子,一見這老者,立刻将怒火轉移到他身上,“笑什麽!”說着,還要上前去推搡他。
顯然是覺得這個老者更好欺負。
站定的宋飛白,稍稍穩了心神,再次擡眼看過去。
就見那男子在即将碰到老者的時候,卻突然往前一個踉跄,差點摔倒在地時,又被老者反手,一把拽住。
宋飛白及男子的同伴都微微皺了眉——剛剛周圍的陰氣突然莫名波動了幾秒,帶起的氣流撞擊到了男子的後背。
男子被老者拉起來,又惱又羞,卻看着這老者,愣是沒法再發火。
老者輕笑着點點頭,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再往前,你們就沒命了,下山去吧。”
男子忽然覺得一股異樣的暖流從肩膀滲透下來,原本心中的那股煩躁和暴戾,竟随着這股暖流,悄然消失了。
男子大驚,看向老者,就見他收回的手心裏,似乎隐隐約約出現了一抹朱砂印。
看來是遇到高人了。
平心靜氣地點了點頭,又對同伴點點頭,然後幾人相互攙扶着,匆匆就下了山。
宋飛白的眉頭再次皺了起來——難道這老頭也是來搶奪天丹的?以這個身手,恐怕隻有少當家能跟他……
“嘿嘿。”
宋飛白還沒想完,忽然又見剛剛還一副道骨仙風的老者,突然一臉不正經地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