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愛惜被罵,居然沒有了之前的怨毒,反而紅了眼眶,喏喏地低下了頭。
羅雅琴忽地注意到周圍情況不對,回頭一看,就見羅培聰竟站在不遠處,面色陰晴不定地看着她。
心下一沉——上了這個小jian人的當了!
見羅培聰過來,原本圍觀的賓客紛紛散去不少,羅培聰對周圍人點頭緻歉,“讓諸位看笑話了,抱歉抱歉。”
随後走到兩人跟前,看了眼低頭委屈的羅愛惜,歎了口氣,然後又轉臉看向羅雅琴,“好好的宴會,你來耍什麽大小姐脾氣?”
羅雅琴盛怒過後,見到自己爸爸不問青紅皂白上來就指責自己,冷笑起來。
羅培聰見她不知道悔過竟然還笑,更加生氣,剛要張口,偏偏羅愛惜在一旁悄悄地拽了他一下,低聲含泣地說道,“爸……羅董,都是我的錯,您,您不要怪姐姐了,我,我這就走……”
“你不許走!”羅培聰好不容易找回來這個虧欠了二十多年的孩子,心疼都還來不及,哪裏允許她受欺負,立刻說道,“哪兒都不許走!你是我羅培聰名正言順的女兒!而且雅琴是你妹妹,不許喊她姐姐!雅琴,叫姐姐!”
這就是要爲羅愛惜正名了!
羅雅琴本就怒極,聽到這話,心裏頓時又涼了大半,失望與暴怒讓她反而更加毫無形象地笑了起來,引得半場的人都投過來注視的目光。
羅培聰幾乎要被這個任性的女兒氣死了,低聲喝道,“像什麽樣子!你看看你,還不如愛惜一半懂事!”
“哈哈!爸爸,你現在眼裏除了這個野||種,還有我跟媽媽麽?”羅雅琴的聲音很高。
羅培聰登時面上挂不住,偏又聽到羅愛惜低聲在一旁柔聲勸他,“爸爸,不要在這裏跟姐姐吵架,我現在就走。”
羅雅琴瞪她,“說了好一會的要走了,怎麽還沒見你走啊?不要臉的東西……”
“啪!”
話沒說完,臉上挨了不算重的一記耳光。
這是她出生以來,第一次被羅培聰打,竟然還因爲一個妄圖來搶奪她所有的私生女!
周圍的賓客一陣鴉雀無聲。
羅培聰這才知道自己剛剛居然失控了,他慣常秉性良好,也很有修養,但是今晚卻不知怎麽了,羅愛惜的委曲求全,仿佛讓他看到了當年默默爲他付出一切的可憐的女人。
羅雅琴緩緩轉過臉來,沒有說話,也沒有再大笑。
“雅琴,你先回……”
羅培聰還是決定先讓羅雅琴回去後,再好好跟她說說,還想着要不要再給她買輛車之類的,忽然見羅雅琴一把舉起手上的紅酒杯,快步走過來,對着羅愛惜的頭,直接淋了下去。
“啊!”
原本内心滿足又得意的羅愛惜,忽然被一杯紅酒淋透,吓得驚叫起來。
濺起的紅酒汁落到了震愣的羅培聰臉上,羅培聰登時大怒。
“誇嚓。”
羅雅琴将紅酒杯扔到地上,看着兩人,一字一句地說道,“你們不要想拿走我的一絲一毫!羅愛惜,我告訴你,我羅家的門,你,休,想,踏,進,來!”
說完,一甩手,扭頭揚長而去!
周圍的賓客們都傻眼了,羅培聰反應過來,立刻招呼人先把羅愛惜帶下去洗漱,然後強堆着小臉再次招呼衆人。
不遠處,莫沉依舊淡定地喝着酒,旁邊有人低笑道,“真是好一場奪親大戲。”
莫沉笑了笑。
而羅愛惜被服務員帶到單獨空出來的包廂,拿着毛巾擦拭頭發等人給她拿換的衣服時,終是忍耐不住,揚手就摔了桌上的水杯。
急促地喘了好幾口氣之後,從手拿包裏掏出手機,撥通了莫天悅的電話。
“我要你幫我弄死一個人!”羅愛惜的眼裏閃現出猙獰又惡毒的光澤,聲音尖利。
莫天悅沉默了數秒後,問道,“什麽人?”
“羅雅琴!”羅愛惜幾乎是用吼出來的,“我要她死!不得好死!死無全屍!被千||人||枕||萬||人||睡||的死!我要她死!”
莫天悅笑了起來,“這個簡單,正好,我這邊也有個人,我不方便下手,還要你幫忙了。”
羅愛惜吼完之後,情緒終于得到了一絲緩解,問道,“你要我做什麽?”
“讓那個人消失。”莫天悅說的幹脆,“方法你随便,隻要讓她徹底消失,再也不要出現就可以了,具體我會再通知你的。”
“好。”羅愛惜知道,想要跟莫天悅這樣的人合作,自己也必須有把柄送到她手裏。
反正互相牽制,她也不怕莫天悅會怎麽樣。
剛放下手機,就聽到門上傳來敲門聲,整理了下表情後,說道,“請進。”
酒店經理手上拿着一套衣服,含笑說道,“羅小姐,不好意思,隻能暫時找到這件适合您的衣服,您看……”說着,視線落在了地上被砸碎的玻璃杯碎片上。
羅愛惜注意到他的視線,笑了笑,“不好意思,剛剛被我不小心碰摔了,衣服拿來吧。”
酒店經理忙笑着送過去,然後快步離開,帶****的時候,又看了眼地上的碎片,眼裏閃過一絲嘲弄。
……
黑車平緩無聲地前行,直到在梁新鷗口中的那棟堪比皇家宮阙的大宅門前停下。
白色的紙燈籠,門口所立的一男一女,身上穿着的,赫然正是亡者下葬時常穿的壽衣款型。
淩蓉蓉下了車,站在宅門外的樓梯下,閉上雙眼,心中默念了一遍清心咒。
再睜眼時,眼前的豪宅大院,已變得破敗荒蕪搖搖欲墜,白色的紙燈籠隻剩下了一副空架子,門前的貔貅,一隻沒有了頭顱,一隻剩下前蹄,滿是青苔灰塵。
原本站在台階上迎下來的兩人,變成了兩具會移動的骷髅。
左邊那具啞着嗓子恭敬地說道,“恭候淩大師大駕,我家公主已經備好茶水,請随我入内吧!”這個應該就是艾德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