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少女明顯與其他女孩子都非常不同,她的臉上,甚至眼睛裏,沒有這個年紀該有的純真和爛漫,也沒有她們對于名利以及未來的渴望以及幻想,甚至沒有她們表現得那麽活潑靓麗。
雖然她化着淺淺粉~嫩的妝容,可是眼神裏的空洞與淡漠,卻好不掩蓋地全部釋放在了鏡頭前,偏偏她又生得比其他少女妩媚動人,這樣青稚的年紀配上這樣美豔的面容與神情,怪異的極度違和感,卻給了人非常強烈的視覺沖擊。
難怪會有這麽高的人氣了!
淩蓉蓉注意到,電視屏幕下方的觀衆席裏,有人尖叫着揮動亮亮的熒光牌,熒光牌上有三個字——言佳韻。
“嘶!”淩悅突然摸了摸後脖頸。
淩蓉蓉扭頭看她,就見她皺着半邊臉,扯着嘴角陰陽怪氣地說道,“白狐啊!啧!”
“……”淩蓉蓉眨了眨眼,等了半天沒聽到她的下一句話,于是張口,“白狐怎麽……”
“蓉蓉,我忽然想起小白那兒還有個事要我去辦!”說完,騰一下蹿起來,徑直沖到玄關處,一把拉開房門,正要沖出去時,忽然又回頭,彎腰,迅速提起自己的鞋子,将腳上的拖鞋往裏一甩,然後就縮了出去。
淩蓉蓉站在原地,愣。
還沒回過神來,本來已經消失的淩悅突然又鑽了半個腦袋進來,快速地說了句,“蓉蓉你要當心哦,白狐可是會變身哦!而且最狡猾!”說完,哐一下帶上房門,這回算是徹底遁了。
淩蓉蓉好像感覺身後卷過一陣小風,還夾雜着幾片飄零的樹葉,嗖嗖的。
好一會兒,才輕歎了口氣,将手裏搶過的淩悅的早餐奶放到茶幾上,又瞅了會屏幕上那個正在進行個人表演的叫言佳韻的少女,轉回卧室,拿起手機,想了想,直接撥通了莫沉的号碼。
莫沉正在去公司的路上,坐在副駕駛的周凡跟他彙報昨晚臨時收回的莫林山手裏最後一家在米蘭的事務所情況後,正在順便彙報一下最近備受關注的“青春美少女”活動的比賽近況,忽然見莫沉掏出手機看了一眼,然後擡手示意他不用繼續說下去。
周凡扶了下眼鏡,根本不用想,都知道是誰打來的電話。
果然,莫沉接通電話後,臉上原本的冷清瞬間溫和,微微含笑地對着手機低聲說道,“起的這麽早?”
電話那頭的淩蓉蓉似乎說了什麽,莫沉臉上的笑意微微淡去,點了點頭,依舊是溫聲寵溺的語氣,“知道了,你别難過,叔叔真是十分疼你。”
手機這頭的淩蓉蓉被莫沉這一句話說得鼻頭一酸,抿了抿嘴才壓下情緒,緩緩地吸了一口氣,才回到正題上,“嗯,大個子,我今天能去你公司找你麽?”
莫沉明顯意外,卻更加驚喜,點頭微笑,“當然可以,怎麽,是想我了麽?”
副駕駛的周凡再次扶了下眼鏡,掃了眼開車的老司機,心說,啧啧,果然人活久了真是什麽都能看到,瞧瞧這萬年冰山調||戲起姑娘來,還真是随手拈來。
淩蓉蓉抿嘴,臉上有些熱熱地點頭,“是啊!想你了嘛。”
莫沉最喜歡淩蓉蓉這樣害羞卻并不扭捏的性格,笑了起來,連聲音裏都是愉悅地答應道,“嗯,我也想你,今天我都在公司,你直接來辦公室找我就好。”
淩蓉蓉也被他大大方方的那句“想你”給鬧了個臉紅,眼角彎彎地應下,挂斷電話。
才一放下手機,準備去洗漱換衣服時,忽然手機又震動起來,回頭一看,竟然是白玉英的電話,拿起來接通,還沒說話呢,就聽白玉英壓低聲音問道,“蓉蓉,你爸是不是昨晚走了?淩悅呢?”
“她說她去你那兒,剛剛才走的。”淩蓉蓉有些納悶,英姨怎麽神神秘秘的樣子?
還沒想完,就聽那頭白玉英明顯松了一口氣,随即笑道,“我還以爲她在你屋裏呢!是這樣的,你還記得之前你在我店裏提過的那個桃花煞麽?”
“桃花煞?嗯,記得。”淩蓉蓉立刻點頭。
白玉英說道,“那個委托人叫彭越,原本我已經給談下來把委托交給我店裏做,還給他安排了法術不錯的法師,隻是對方昨天要求換人,堅持要那天看出他情況不對的女道士去幫她解決問題,嗯,昨天下午你剛剛回來的時候他又打電話來了,還是十分堅持,我找過之前給他安排的那個法師,說問題并不算大,隻要做個淨身術,你看有沒有時間?如果身體還是不舒服,我再推他幾天?”
淩蓉蓉看了眼電視,猶豫了下,點頭,“嗯,我等會去一下吧。”
“可以麽?身體要緊些。”
“嗯,本來就沒什麽大事,休息一晚已經好多了。”
白玉英聽她這麽說,才放下心來,畢竟淩蓉蓉現在天劫已現,雖然淩志特意跟她說了不用特别表現得不同,可還是主要要以這孩子的身體爲重,随後跟她約好時間,挂斷電話。
而淩蓉蓉答應下來,洗漱完收拾好,就背着雙肩包就出門了。
在她離開後不久,一臉疲色的方倩回到了公寓内,見屋裏沒人,揉了揉肩膀,轉身進了卧室。
沒想到,一進屋就發現窗台上她寶貝的那束花十分不對勁,一下撲過去,睜大了眼看了好一會,忽地眼中紅光乍現。
緊接着眼前一片漆黑,仰頭直接栽倒在地。
随着她倒下後大約十分鍾,公寓的房門忽地“咔嗒”一聲響。
一身青花瓷淡雅色彩的莫天悅走了近來。
她的身後跟着面色白到幾乎病态的莫天賜,探頭探腦地往裏瞅了瞅,壓着聲音說道,“沒錯,種在花裏的母蠱被滅了。”邊說邊不解地自言自語道,“難道是淩蓉蓉發現了?不可能啊!我明明用姓木的氣息将花裏蠱蟲的氣息徹底掩蓋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