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悅憋屈地抹着腦袋,可憐兮兮地看了眼盛怒的白玉英,撇了撇嘴。
賀亦坤走過去,“白老闆。”
白玉英看到他,稍微收斂了些怒氣,點點頭,問道,“現在怎麽樣?有蓉蓉的消息了麽?”問話的時候,旁邊的淩悅也挺了挺腰杆,做出一副剛剛那個挨揍的不是她整個一個若無其事的樣子。
宋飛白雖然知道現在這個場合實在不适合偷笑,可見到淩悅那副裝模作樣一本正經的樣子,實在好想笑。
賀亦坤溫雅的臉上露出歉意,“那三個人被消除了記憶,以我的能力暫時隻能查到其中一人隐約的身影,具體當時的情形,還沒法再現,實在抱歉。”
白玉英皺起了眉,然後扭頭看淩悅,問道,“這種情況你有辦法麽?”
淩悅一見到自己表現的機會了,立刻裝出一副很不屑的樣子,瞥了眼賀亦坤,輕蔑地說道,“所以說菜鳥就是菜鳥……”
“好好說話!”白玉英眼睛一瞪。
淩悅鄙夷的話說了一半卡在了嗓子裏,憋得她吐也不是咽也不是,愣了好一會兒,才憤憤地扭頭,做傲嬌狀,“要不是爲了蓉蓉,我才不會做這種低級的法術!哼!”
搜尋識海是非常複雜且接近禁忌的法術,居然被她說成是低級的。宋飛白的心裏更加興奮了。
“白老闆,這位是?”賀亦坤笑着問道,看淩悅的樣子,顯然是不記得他們是誰了,明明給了對方救命之恩,卻像是随手扶起了一個路邊摔倒的路人一樣,這樣不放在心上。
白老闆這才想起來,自己情急之下都忘記給他們介紹了,于是說道,“嗯,我來介紹下,淩悅,這位是賀亦坤先生。”
“賀?”淩悅挑眉,看白玉英,“不會是我以爲的那個賀吧?”
白玉英沒理她,接着又對賀亦坤說道,“這是淩悅,蓉蓉的……姑姑。”
聞言,在場的幾人,包括蔣念都微微露出詫色,仔細一瞧,這才發現,這兩人雖然氣質簡直天差地别,可是長相,确實……有那麽一點相似。
賀亦坤斂下情緒,正要打招呼,站在一旁一直沒有出過聲的莫沉突然上前,鄭重其事地站到淩悅面前。
淩悅從剛剛就注意到這個天煞孤星面相的男人了,偏偏這人命格如此蕭戾,卻氣體正朗氣場非常強大,強行将這戾氣壓住,甚至還引來了一股外來助力,隻是這助力似乎也有些錯綜複雜,從他的面紋來看,這天煞孤星與那股助力生死相交,生世糾纏。
正暗自琢磨着,就見這體格挺拔器宇軒昂的男人,忽地走到自己面前,然後非常恭敬地彎了彎腰,嚴肅又略含謙遜地說道,“姑姑您好,我叫莫沉,是蓉蓉的未婚夫。”
周圍霎時一片安靜。
良久,淩悅轉身戳了戳身邊的白玉英,一臉鎮定地說道,“小白,我剛剛好像産生幻聽了。”
白玉英這才回過神來,氣惱一巴掌拍開她的手,“少瞎胡說!”邊上下打量了好幾圈莫沉,遲疑地問道,“莫,莫先生是吧?您說您是蓉蓉的男朋友?可是……蓉蓉從來沒有對我們提及此事啊!”
莫沉再次微微側身,以正面面對白玉英,鄭重說道,“正确地來說,我是蓉蓉的未婚夫,我們今晚才訂的婚。”見白玉英臉上還有疑色,也并不過多解釋,隻是繼續說道,“英姨您好,蓉蓉一直以來承蒙您照顧了。道術上的事情我不太了解,所以這次還希望您和姑姑多幫忙,隻要蓉蓉能平安無事就好,另外,我手上有一些不錯的弟兄,我已經讓他們随時聽候調遣了,有什麽吩咐盡管跟我說。”态度謙遜卻又強勢,然而這樣的違和在莫沉身上,卻越發顯得他沉穩内斂氣質不凡。
莫沉一番話說完,一直愣神的淩悅才慢慢張大了嘴,指了指白玉英,又指莫沉,然後指自己,連續重複了好幾回,才忽然喊出一聲,“你是黑社會老大啊?!”
“……”白玉英擡起腳,對準她的腳背,狠狠踩過去。
淩悅痛得登時就蹲到了地上,莫沉掏出名片,遞過去,沉聲說道,“莫氏集團總裁,莫沉。”然後看向還龇牙咧嘴的淩悅,“姑姑,還請您盡快想法子找到蓉蓉的下落吧。”
淩悅前頭還抱着腳恨不得在地上打滾,後頭一聽莫沉自我介紹的身份,一下從地上彈起來,搶過白玉英手裏的名片,瞄了一眼,然後看向莫沉,清了清嗓子,說道,“嗯,外表不錯家世也挺好,就是這命格……算了,我先進去看看那些敢綁架我家蓉蓉的小兔崽子們,哼!”說完,還作勢撸了撸袖子,推開病房的門就沖了進去。
宋飛白想跟進去,卻被賀亦坤攔住,低聲說道,“這是人家的家傳秘術,不得允許,還是不要私自效學。”
宋飛白一腔熱情被頓時澆滅,但是也知道是自己心急了,郁悶地收回腳。
莫沉不會禁術,知道進去也沒用,隻好在一旁安靜地等着,等待的時候,羅浩那邊來了電話,于是走到一旁接聽。
白玉英看着他的側影,想了下,問向賀亦坤,“賀先生,蓉蓉和他……”
賀亦坤的眼神黯淡了些許,點了點頭,溫聲說道,“确實是今晚訂的婚。”
白玉英輕吸了一口氣,再次看向莫沉。
一旁,蔣念看着賀亦坤嘴角那抹若有若無的苦意,垂下眼簾,遮住她妩媚動人的眼睛。
……
莫天悅的别墅裏。
木軒臉色慘白地被莫天悅扶着躺在床|上後,不久就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大黑貓蜷縮在他的手邊,一動不動。
莫天悅給木軒壓好被角,用眼神無聲地臨摹了一圈木軒絕世的眉眼後,才緩緩起身,悄悄地走出房間。
才一到外頭,就見莫天賜一臉谄笑地站在一樓朝她招手。
冷冷地掃了他一眼,下到一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