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蓉蓉抿嘴,想了想,點頭,“那好吧,我繼續回去做道具,晚上天黑過後你就到村外頭小湖旁的木屋來,我們商量一下,再上山,你看行麽?”
賀亦坤自然無異議,微笑着點頭,松開淩蓉蓉的胳膊。
看淩蓉蓉走到王道跟前說話時,轉而朝莫沉看去,正好與莫沉冷的幾乎結成冰渣的眼神對上,絲毫不在意地淡淡一笑。
莫沉見到那笑容,心裏早已氣炸,可面上卻隻是更陰沉了幾分,默不作聲,待淩蓉蓉跟王道說完話,上前,一把握住她的手,将人拉走。
宋飛白目送兩人離去,走到賀亦坤跟前,“啧啧”了兩聲,含笑意義不明地朝他瞄了瞄。
見到他眉宇間一直郁郁不歡的神色已然消失,眼神清明隐帶笑意,搖了搖頭,轉身,推開院門,走了進去。
而淩蓉蓉,被莫沉拽着幾乎成了小跑,再第三次踉跄差點摔倒的時候,終于讓莫沉察覺,慢慢地放下了腳步。
淩蓉蓉卻也不惱,快走兩步,挨到他身旁,擡眼,看了看他。
莫沉沉默,隻是擡起她的胳膊,另一手覆蓋住她手臂上剛剛被賀亦坤觸碰過的地方,來回擦拭起來。
淩蓉蓉有些好笑,抿了抿嘴,拍了下他還在擦拭的手背,莫沉也不理,繼續忙活。
“脫皮了,醋壇子。”輕軟的聲音帶着揶揄。
莫沉動作一頓,手上越發用力。
“……痛!”淩蓉蓉無語,軟||軟||求||饒。
莫沉終于擡眼,無奈地看了她一眼,再看向她的手臂——果然被自己擦紅了。
又開始心疼,偏偏那顆被泡的酸酸的心,還郁結不爽,于是闆着個臉,将淩蓉蓉松開,轉眼看别處,悶悶地往前走。
居然還鬧起脾氣來了。
淩蓉蓉又是忍笑又是好笑,追在他身後,小聲問道,“請問一下前面的帥哥,因何事如此憂煩?可告訴本小道,本小道幫你排解排解啊!”
這不倫不類的話一說出來,登時讓莫沉也有些忍俊不禁。
動了動喉嚨,忍住!
淩蓉蓉見他居然無動于衷,幹脆跑到他身前,雙臂一伸,将他攔住。
莫沉低眼,看這丫頭清亮的眼睛裏帶着了然的淺笑,偏偏還要做出一副不知情的樣子,一臉壞兮兮的小模樣,簡直恨死,又恨又愛,百爪撓心。
“說說嘛,小道别的不行,給人算命看相的本事還是有的,算不準不要錢,怎麽樣?”淩蓉蓉見他不走了,收回手臂,豎起一根手指,戳了戳他。
莫沉看那細白的小手指,戳到自己身上幾乎沒有感覺,卻讓他整個人整顆心都不安分起來,一把抓~住這作亂的小手,恨道,“壞丫頭!”
淩蓉蓉笑了起來,撲過去用另一手抱住他的腰,擡起大眼睛看他,“幹嘛吃醋?不許吃醋!”
莫沉捏她的鼻子,“吃醋還不許了,霸道。”埋怨的寵溺語氣。
淩蓉蓉笑着往他懷裏擠了擠,“我又不喜歡他,你有什麽好吃醋的嘛!”頓了頓,又說道,“蘭香死了,我心裏其實不好受,你偏偏還要吃醋,又要我哄你,你一點也不心疼我。”
莫沉一頓,不是因爲淩蓉蓉的話,而是因爲他說話的語氣,居然帶着濃濃的撒嬌味道!
淩蓉蓉可從來沒有在他面前這樣小女人,咳,不對,小女孩模樣過。
一顆心登時就軟成了一團棉花糖,濃濃的滿足感和甜蜜感瞬間将這個剛剛還在置氣的男人給淹沒了,擡手一把将這小小的人兒按進懷裏,用他生平最溫柔的聲音,低低地哄道,“是我錯了,你别難過,我不吃醋了,以後也不吃醋了。”
話音才落,懷裏的淩蓉蓉卻突然擡起頭來,一臉認真地說道,“那不行,還是要偶爾吃一下的。”
莫沉一愣,然後聽這丫頭繼續說道,“不吃醋,怎麽能證明你是在乎我的呢?還是需要吃醋的,不過要以我的心情爲主。”還戳了戳他的胸口,“不許忘了。”
“……”這丫頭!
莫沉低頭,笑了起來,點頭,“好,我記在心裏。”
淩蓉蓉這才心滿意足地靠回去,聽着他胸膛傳來強勁有力的心跳聲,漸漸斂去臉上的笑意。
莫沉抱着她,之前那股子酸味,早不知道飄散到哪兒去了,重新拉着她往小木屋走了一會兒,突然發現——嗯?不對啊,剛剛明明是這丫頭在哄自己,怎麽到後來變成自己在哄她了?
瞄了這腹黑丫頭一眼,本想還說幾句逗趣的話,卻見她柔美帶着一絲稚~嫩的小~臉上,隐隐帶着一抹沉色,雙眼看着後山的上半空,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還是故意爲了逗自己開心才那樣笑的啊!
既心疼,也開心,握着她手的手指,緊了幾分。
……
村子的另一頭,趙大慶靠在院子裏頭的破爛太師椅上,邊罵邊拿藥酒往身上擦。
正哼哼唧唧着,大門口突然蹿進來一個人,吓了他一跳,差點把旁邊的藥酒打翻。
扭頭一看,居然是王耿強,立馬雙眼一瞪,破口大罵,“誰讓你進來的,特娘的,找死是不是!老子的地方也是你……你你要幹嘛?”
本來罵的正痛快,卻見王耿強三兩步就來到了自己跟前,一臉兇惡,神情就跟要吃人似的,吓得他忙往太師椅裏縮了縮。
王耿強也不說話,一伸手,拎着他的衣領子,就将他從太師椅裏拽了出來。
“你幹嘛?小兔崽子,松手!”趙大慶看着王耿強的臉色,心裏直發憷,偏偏身上才被莫沉揍得渾身上下沒一處好的,痛苦難忍,沒多少力氣反抗。
所以就這麽被王耿強拖拽着摔到了地上。
“你特娘的是不是有病啊!ma的!”趙大慶惱火之極,心裏又害怕,爬起來就想跑,卻沒看到王耿強已經從旁邊抄起了一根木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