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賀朗見兩人都還算老實,于是揮了揮手,說道,“趕緊去準備吧。”才說完,又是一陣咳嗽。
傭人聞聲,進去端水端藥,賀亦坤和宋飛白則走了出來。
“老爺子似乎知道你在背後的那些小動作了,别不會察覺出什麽了吧?”走出老宅,宋飛白臉上的戲谑笑意依然不減。
賀亦坤淡淡地說道,“察覺出又怎樣,他現在能停下來麽?”
宋飛白看了他一眼,默了數秒,笑了起來,“确實,就算知道現在有人拿了大槍在前面等他,他也不得不往那槍口上撞啊,之前倒沒看出來,天書對他的誘~惑原來這麽大。”
賀亦坤沒說話,垂了垂眼眸。
宋飛白卻回頭看了眼身後這古老卻富麗堂皇的建築物,輕笑了一聲,“呵,我倒要看看,他費盡心機,到底爲的是什麽。”
賀亦坤擡眼,朝前走去。
兩人走到車邊時,宋飛白忽然想起個事來,說道,“對了,上回你讓我調查的那個屍魃,有點問題啊。”
賀亦坤雙眉微蹙,“什麽問題?”
宋飛白打開車門,邊往車上坐邊說道,“他除去跟莫家那幾個心懷叵測的有接觸之外,背後應該還有個人在操控這些,爲了調查這個人,我已經搭進去好幾個使靈了。”宋飛白慣用陰魂做事,所以手上養了不少這樣的魂魄靈體。
賀亦坤也坐上車,聞言神态也凝沉了幾分,略一沉吟後,說道,“那邊先緩一緩,讓蔣念把莫林山祖孫三人的全部資料給我查清楚,看能不能找到突破口。”
宋飛白點了點頭,發動車子後,又說了一句,“說起來,其實那個屍魃如果不針對咱們其實也沒什麽事,你這麽去招惹他,會不會……”
宋飛白的擔心賀亦坤明白,既然對方隐藏頗深又深不可測,那最好不要招惹得好,免得引火上身,但是他直覺這個屍魃的出現沒有這麽簡單,看向窗外,說道,“損了的使靈我給你補上。”
宋飛白嘴巴一撇,露出不爽——明明不是這個意思。
“另外,讓蔣念把行李送到公司,下午直接從公司出發去關村。”賀亦坤又說道。
宋飛白從後視鏡看了他一眼,不爽又變成無奈了——這人,天生勞累命!偏偏還得拖着自己!就不能歇一天再去?急個什麽嘛。
同一時間。
莫天悅的那座别墅裏,白衣男子靠在落地窗邊陽光曬進來的角落裏,看着外頭炙熱的光亮,神色寡淡,似在出神。
莫天悅輕步走進來,将手上的水杯遞到男子手邊,低聲說道,“主人,都收拾幹淨了。”
男子接過水杯,沒出聲,也沒反應。
莫天悅看了看他。
男子察覺出莫天悅的異樣,回頭,看了她一眼。
眼神冰冷,仿佛來自深寒。
莫天悅卻像早已習慣了似的,快速低下頭,說道,“宋先生送來消息,說天陰出現,但是已經有人捷足先登,是強行搶奪還是置之不理,等着主人的示下。”
男子收回視線,繼續看向窗外院中,聲音如寒冰般地問道,“又是賀家?”
莫天悅頓了頓,垂在身側的手指快速抽~動了一下,說道,“是。”
聽到她的回答,男子并沒有做出回應,而是低下頭,看了眼手中的杯子。
莫天悅悄悄擡眼,再次看向男子,還沒待看清楚他的神色,就聽他忽然說道,“讓他自己處理。”
莫天悅微微意外,不過卻并沒有現在臉上,而是乖順地應下,就轉身離開了房間。
腳步聲漸遠之後,男子才将水杯放下,對身旁說道,“盯緊她。”
“喵嗚~”
男子腳邊,一隻通體漆黑的大貓,擡起綠幽幽的眼睛,陰森森地叫喚了一聲。
陽光落下,沒有照出這一人一貓的影子。
……
淩蓉蓉才一說完,莫沉就皺了眉,再次看向随風~波動的花海。
“怎麽回事?”莫沉沉聲問道,淩蓉蓉的臉色不太好看,顯然是發現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
淩蓉蓉抿了下嘴,看向身邊這個高高大大的男人,眼裏已經含上了一絲歉色,“本來想帶你出來好好休息一下的,沒想到……居然把你帶到了這麽危險的地方來。”
危險?
莫沉沒說話,上前,拉住了淩蓉蓉的手。
淩蓉蓉的手比之前還涼。
“我爸媽當年應該都沒發現,原來這大陰之劫,根本就不是什麽天象地理所緻,雖然用人爲轉移了一時的表面功夫,可是真正的禍因,卻讓小石頭昨天無意中吞了一塊壓陰石而現了出來,要不是因爲這陣法一直沒被破壞,恐怕我這一趟,也不能發現這棺材村存在的真正原因了。”淩蓉蓉的話說得很慢,聲音很軟,卻讓莫沉聽出了事态的嚴峻。
淩蓉蓉往他跟前走近了一步,聲音有些冷地說道,“整個棺材村的村民們,原來都是被當做食物而養起來的。”
莫沉一驚。
“這陣法底下壓着一個滿是陰煞之氣的死物,”淩蓉蓉反握住莫沉,手指上有些顫抖,緩緩地說道,“有人想用生魂爲祭,将這死物複活。”
“複活死物?”莫沉的眉頭皺了起來,難以置信又驚又愕地第三次看向那美如畫中的花海風景。
淩蓉蓉沒有回答,而是忽然想起什麽,連忙轉身拽着莫沉就往山外走去。
莫沉被她拽的一個踉跄,“怎麽了?蓉蓉。”
淩蓉蓉頭也不回地說道,“去找村長!”
老村長叫王道,今年都已經七十多歲了,這關村他是眼看着人由多變少,越來越多的孩子們都跑到了村外頭的大城市裏長見識去了,他雖然覺得寂寞,可是也知道,這關村啊,風水不好,早晚都是要消失的。
坐在大門口邊抽着旱煙,邊看自家那小孫子杵在門口不停朝外張望,搖搖頭,吐出幾口嗆人的煙霧。
這孩子,一聽說淩蓉蓉要來,早早地就提出要回來陪他過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