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裏實在心疼,于是放低了聲音,輕聲說道,“蓉蓉,你先休息,我跟賀先生到外頭說話,待會再來陪……”
“不用了。”淩蓉蓉忽然打斷了白玉英的話,聲音有些幹卻依舊綿~軟黏糯,沒有什麽情緒地說道,“我再休息一會兒,倩倩就該回來了,她照顧我就行了。”
直白的拒絕。終究還是生氣的。
隻是這孩子,就算生氣,也不像别人那樣會大吼大叫,隻是憋悶在心裏,一個人難受。
白玉英臉上露出不忍,默了默,點頭,“那好吧,那我跟賀先生就先走了,你好好休息,我改天再來看你。”
賀亦坤卻沒有說什麽話,隻是掏出了一瓶家傳的極品養魂丹,放在床頭,然後跟着白玉英走出了房間。
聽到門外傳來公寓大門被帶上的聲音後,淩蓉蓉才慢慢地睜開了眼。
下意識地摸了摸脖子,沒有觸碰到任何疼痛與不适,澄亮的眼睛頓了頓,正要收回手時,腦中忽然閃過一個畫面——一塊白得有些刺眼的手帕。
H市。
郊外某棟掩映在樹林中的别墅裏。
白衣男子平穩地躺在床~上,莫天悅跪在床邊,割破了自己的手指,滴了幾滴血在男子張開的手心裏,等男子幾乎見骨的手心重新慢慢長出皮肉後,才拿起繃帶,細緻地開始包紮。
莫天賜站在莫天悅身後不遠處,看着她的動作,賠笑說道,“主子,屍體和現場已經處理幹淨了。”
邀功的話語,并沒有讓男子有什麽反應。
莫天賜笑了笑,接着說道,“不過,現在看來,主子您單靠那一點點精血和精氣,還不足以能夠接近淩小姐啊,不如我們另想法子?”
男子閉着眼,還是沒出聲。
莫天賜小心地看了他一眼,眼珠子轉了轉,又笑着說道,“主子,我現在手上的東西,差不多都要被我二叔爺收走了,他這回是動了真怒,我實在沒想到那個莫沉居然命這麽大!實在是……主子,您看……我這邊,您能不能給想個法子?”
說話間,見男子睜開了眼,忙趕緊繼續說道,“您看,莫氏集團隻要在我手裏,主子您也方便很多,是不是?單從資金方面來,莫氏集團那麽大的……”
“幫忙的人,我不是已經給你們送去了麽。”白衣男子忽地冷冷開口。
莫天賜一愣,“幫忙的人?”
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來是誰,不确定地瞄了眼莫天悅,發現這妹妹壓根沒有搭理他的意思,簡直是過河拆橋,氣的他腦袋直冒煙,卻也不敢在白衣男子面前發怒。
“今晚他會去找你。”白衣男子說完,再次閉上了眼。
莫天賜一喜,連連點頭,“謝謝,謝謝主子!我莫天賜今生最大的幸運就是碰到主子您,以後我一定唯您馬首是瞻,願意聽從您一切……”
“出去吧。”
馬||pi沒拍完,再次被打斷。
莫天賜喜滋滋地點頭,又奉承了幾句,這才高高興興地走出房間。
一想到白衣男子現在已經被莫天悅的血控制住,而莫氏集團對他來說還有希望,他興奮得都快飄了起來,正要離開别墅時,懷裏的手機忽然震動起來。
掏出一看,是羅愛惜的電話。
莫天賜轉了轉眼睛,臉上浮起一抹邪佞笑意——再生一計。
而房間内。
莫天賜離開後不久,莫天悅将繃帶綁好,輕柔地将男子的手放回床~上,正要站起來時,男子突然擡手,朝她用力一揮。
莫天悅一下朝後連連倒退好幾步,心頭一陣血氣翻湧,一張嘴,吐出一口血來。
不過,她卻沒有來得及痛苦難受,緊跟着就跪在了地上,柔順可憐地說道,“對不起,主人,我做錯了。”
男子睜眼,一雙鎏金波動的眼眸裏閃着寒光,冷冷地反問道,“你做錯了?”
莫天悅低着眉眼,一字一句慢慢地說道,“我不該在主人魂體不穩意識不清時,試圖用自己的血來救主人,讓主人一直以來爲了和淩小姐在一起的努力都化作烏有,我做錯了。”
男子的臉色猶如霜凍,尤其是聽到最後一句時,左眸中的雙瞳竟已乍現。
眯眼凝視了莫天悅許久,手心的刺痛感幾乎将他的心智徹底吞噬,原本可以今天直接将淩蓉蓉帶回來,可是卻發現竟然身體排斥與她接觸,這樣一來,他就算接了淩蓉蓉,也無法與她相處,隻能強行将她記憶抹除,以防有心人察覺。
一想到強行抹除淩蓉蓉的記憶後,會讓她起碼精魂受損許久,他就心疼得恨不得這些痛楚都由自己來受。
“滾!”
白衣男子很少這麽暴怒,再次閉了眼,另一手攥緊了一直抓在手心裏的那塊白色手帕,手帕上有一抹豔紅的血漬。
莫天悅沒有再爲自己争辯什麽,将地上被她吐了鮮血的地毯裹起來,然後起身,輕步走出了房間。
帶上房門的那一刻,原本柔順可憐的神情倏然一變,看了眼眼前的房門,嘴角輕勾。
……
方倩下班回到公寓的時候,天已經擦黑了,一整天沒有收到男神的電話和短信,讓她的心情有點沮喪。
進了客廳才發現淩蓉蓉卧室的燈是亮着的。
走過去,推開門一看,先入眼的是一個黑色的小旅行包,而淩蓉蓉,則蹲在床頭的一堆書前,認真地挑着書。
旅行包裏有收拾好的衣服,還有幾本書。
“蓉蓉。”方倩叫了她一聲。
淩蓉蓉擡起頭來,朝她笑了笑,“倩倩,你回來了?”
方倩點頭,走近了才發現,淩蓉蓉的臉色真是出奇地難看,皺眉問道,“你這是在幹嗎?”
“收拾點東西。”淩蓉蓉将手邊收拾好的書疊起來,邊往旅行包裏塞,邊說道,“我要出去幾天。”
“又是做委托麽?”方倩看着她的動作,有些擔心,“你别太辛苦了,看你瘦的,都快皮包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