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後來,就毫無音訊。
沒想到,這一位曾經在賀家赫赫有名的天才,竟然是淩蓉蓉的生母!這麽說,他跟淩蓉蓉竟然是空頭名義上的不沾親隻帶故的表兄妹了?!
真是冥冥注定,讓人好笑。
賀亦坤再次低頭看向手裏的文件,目光落在賀然那兩個字上時,想起宋飛白之前告訴自己——這位天才相師,是因爲蔔算出賀家将來會有一場人禍,并且還算出了禍患的起頭人,這才觸怒了家族那些長老掌權者,被打得半生不死,扔到了荒郊野外。
賀亦坤難以想象,賀然被趕出去的時候,才十七歲,這樣年輕的小女孩,身受重傷,如果沒人相救,恐怕是不能活到後來,甚至生下那個小土豆吧?
想起小土豆,賀亦坤原本陰郁的臉上,又柔和了幾分,覺得有趣,明明母親那麽聰明,怎麽生個女兒,笨笨傻傻的?
蔣念偷眼看到賀亦坤的表情,再看他的視線,落在資料裏淩蓉蓉的照片上,心頭猛然針紮般疼痛,強自忍住,卻紅了低垂的眼眶。
“幫我安排下,一小時後,我要見見兩世齋的店主。”賀亦坤将資料合上,語氣溫和卻疏離萬分地說道。
蔣念垂了眼簾,應了一聲“是”,就轉身出去安排了。
第二天。
淩蓉蓉因爲心緒不定,前一夜輾轉反側折騰到大半夜,好容易睡着了還在跟周公吵架說莫沉到底是不是喜歡自己呢,就被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給|震|醒了。
迷迷糊糊地拿過來,努力睜眼一看,發現是白玉英的電話,于是接通,哼哼唧唧地應了一聲,“英姨。”
“嗯,打擾你睡覺了麽?”白玉英的聲音有些啞。
“沒,又有委托了麽?”淩蓉蓉睜開眼,看了看窗外,天空陰沉,淅淅瀝瀝的雨滴砸在窗戶上,下雨了。
“嗯,方便來我這兒一趟麽?”白玉英問道。
淩蓉蓉坐了起來,心說,最近來做委托的人真是蠻多的。
點了點頭,“嗯,我等會就過去。”
“好。”白玉英應了,挂斷電話,轉臉,看了看縮在沙發裏睡着的小四子,又低下頭,看了看手裏那份賀亦坤昨晚給自己的兩份材料。
一份,是賀然的全部資料。
一份,是一件捉鬼的委托。
賀亦坤這回卻沒有像上次那樣用小孩子來威脅她,隻是告訴了她,如果合作,那麽彼此得利,如果無法合作,那麽自己知道這麽多秘密,他背後的賀家,就不會那麽好說話了。
而這個合作的第一條就是,讓白玉英主動地把賀亦坤交待給她的第一個委托,轉給淩蓉蓉去做。
白玉英看了賀然的那份資料許久,終是重重地歎了口氣,将資料用打火機點燃,看着赤紅的火舌将那一張張紙侵吞燃滅,然後拿起桌上擺着的相框,對裏頭笑得燦爛的賀然說道,“然姐,放心,我不會讓蓉蓉出事的。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爲了你,也爲了我自己,我一定要讓賀家那個天殺的老東西,遭到該有的報應。”
相框裏的賀然依舊一臉笑容,白玉英透過玻璃的反射看到自己怨恨的雙眼,咬緊牙關,放下相框,轉到一旁,給小四子蓋好身上的毯子,随即走了出去。
腳步聲漸行漸遠,沙發上,原本一直熟睡的小四子,突然睜開了雙眼,扭頭,看了看辦公桌上的那個相冊。
淩蓉蓉是一個多小時後出現的。
見着在店裏頭忙碌的白玉英,發現她眼下有黑影,臉有疲态,走過去輕聲問道,“英姨,昨晚沒休息好麽?”
白玉英轉過頭來,朝她笑了笑,“嗯,有點事在忙,你先去辦公室,我一會過來。”說着繼續教夥計怎麽擺放茶具,煮茶水。
淩蓉蓉看了她眉眼間驟然出現的青色怨氣,默了默,調轉方向,朝白玉英的辦公室走去。
辦公室裏頭沒有人,隻有那張有些陳舊也并不寬敞的小沙發上散開着一條卡其色的毛巾毯,淩蓉蓉隻當白玉英昨晚是在這裏休息的,暗自覺得她辛苦,邊伸手,把那條毛巾毯拎起來,整整齊齊地折好,放在沙發上。
剛剛弄好,白玉英的聲音就從門外傳來,“小四子出去了?嗯,知道了,等他回來,讓他去前頭幫忙。”
有個店夥計應了一聲。
淩蓉蓉收回手,朝門口看去,白玉英揉了下太陽穴的動作落入眼中,抿了抿嘴,到了嘴邊想要詢問的話,還是沒有說出來。
白玉英的偏頭痛又犯了,掐了掐太陽穴後,走進辦公室,也沒跟淩蓉蓉多說什麽,直接把資料遞給了淩蓉蓉,說道,“這個委托有點棘手,你先看看。”
淩蓉蓉有些意外,接過資料,翻開看了看。
白玉英拿着茶杯喝濃茶水,還給淩蓉蓉倒了一杯,在辦公桌後坐下,有些疲倦地說道,“除去委托人給的資料外,後頭我也讓人查了些,不過時間有限,能查到的東西不對,你怎麽看?”
淩蓉蓉将資料翻到後幾頁,又看了幾眼白玉英後來加進去的東西,過了一會兒,才說道,“的确不好做,委托人的要求是什麽?”
資料上隻寫了委托的事宜,并沒有寫明委托内容。
白玉英放下杯子,說道,“委托人希望接了委托的人能親自過去一趟,等完全弄清楚經過後,再說明委托的内容。”
淩蓉蓉皺眉,泛起疑惑——似乎這委托後頭還另有隐情?
“報酬是這個數。”白玉英做了個六的手勢。
淩蓉蓉抿了下嘴,說道,“我先去看看吧。”
“嗯。”白玉英點了點頭,張口剛想說句“要是危險就别管了,交給我處理”,但是話到嘴邊卻停了下來,看了看将資料認真收好的淩蓉蓉,拿起茶杯,頓了頓,才貌似不經意地說道,“報酬不低,不是很麻煩的話,就盡量解決掉,真不行就找個幫手,幫手的報酬,我也會幫你支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