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華琪看到,掃了一眼過來,趕緊讪讪笑着放下。
“把人送回拘留室,今天的事,不許對外透露。”
黃字華點頭,目送華琪和淩蓉蓉離開後,還是望着淩蓉蓉那瘦瘦小小的身影,感歎地搖了搖頭,“啧啧。”轉身,正要去将夏依領走,忽然感覺背後一涼,一股森冷之意,如同毒蛇般,從腳底迅速盤旋而上。
吓得他連動也不敢動彈。
随後,一個一身白衣的男人,慢慢地從他身後,越步過來,走到夏依跟前。
原本該是毫無反應的夏依,緩緩地擡起了頭。
男人那白的幾乎透明的手,撫摸上夏依的側臉,夏依貪婪地閉眼,在男人的手心輕輕地擦蹭着。
過了一會兒,男人收回手,随着他收手的動作,夏依的嘴唇緩緩張開,一縷細如毛線的白色氣體,悠悠地從她的口中被抽了出來,落入男人冰寒的掌心之中。
男人托起手心,看了一會兒那白色的氣體,似是滿意地微笑了起來,随後手腕一翻,按原路,走回到黃字華身側。
那雙冰寒陰冷的眼眸,掃了僵住的黃字華一眼,随即與他擦肩而過。
兩分鍾後,一直僵硬的黃字華忽然動了一下,摸了摸後腦勺,嘀咕了句“怎麽這麽冷。”然後走到依舊毫無意識的夏依身邊,将她拉起來,帶出審訊室。
跟着華琪來到太平間的淩蓉蓉,在快進入太平間時,突然不知爲什麽,猛地打了個寒顫。
華琪注意到,問了一句,“冷麽?”
淩蓉蓉有些莫名,搖了搖頭。
“進來吧。”太平間的看守打開門,招呼兩人,邊将視線落在看上去清清秀秀的淩蓉蓉身上,不過隻是掃了一眼,并沒有多餘地詢問什麽。
一進入太平間,淩蓉蓉就聞到了一股怪味,轉而看華琪和那個看守警員,兩人并沒有什麽異色,就知道這味道隻有自己能聞到了。
心頭泛起疑惑,随着兩人走到停放肖騰屍體的冰箱邊,發現味道愈來愈濃郁,就知道自己猜測得沒錯。
在那名看守警員伸手要打開冰箱時,先伸手小小地畫了一個淨化符。
随後,冰箱門一打開,一股夾雜着腥臭惡心味道的黑氣,頓時噴湧而出,不過,這股黑氣才要肆意地朝站得最近的華琪和那名看守警員襲去的時候,就被那道淨化符瞬間束縛,強行拽進淨化咒釋放的淡金色光芒裏,随後煙消雲散。
見黑氣被除,淩蓉蓉才收回手,一旁華琪已經轉頭招呼道,“蓉蓉,你來看。”
說完,兩人都是一愣。
對視了一眼,淩蓉蓉走過去,低頭看向冰箱裏的肖騰。
印象中還是他那晚站在人前引亢高歌,以及躲在人後行那種龌龊事的樣子,而此時,這人已經就這麽毫無生氣地躺在冰冷的地方,滿臉烏青,渾身雪白。
渾身雪白?
淩蓉蓉皺了下眉,再仔細看了幾眼,終于明白過來,擡起臉,對華琪說道,“他是被陰物攫取了性命。”
“陰物?”華琪皺眉,看了看肖騰的異狀,沉吟片刻後,問道,“鬼怪之類的?”
淩蓉蓉點頭,“魂魄盡失,跟剛剛那個女人是同一個情況。”
這樣一聽,華琪就更加不解了,轉眼看她,“那爲什麽夏依還活着,肖騰卻死了?”
一旁的看守警員隻以爲自己幻聽了,完全不懂這兩人到底在說什麽,驚疑不定地眼神不注地在淩蓉蓉身上打量着。
淩蓉蓉卻沒有在意他眼裏的懷疑與不信任,隻是表情安靜地說道,“肖騰身上附着的怨氣太重,魂魄一旦盡失,怨氣反噬,自然活不了。”
“怨氣?”華琪重複了一聲。
“嗯,”淩蓉蓉點點頭,“别人對他的怨氣,從形态來看,多是來自女子,且怨中含怒,多有懑毒。”
華琪這下明白過來了——他們調查到,肖騰生前就喜歡找處|女發生關系,甚至還強迫過數幾十個少女與他發生|關系,表面是清心寡欲口碑大好的著名音樂家,背地裏做的這些陰暗行徑,簡直令人發指。
點了點頭,示意自己明白了。
這時,旁邊的那個看守警員有些忍不住了,猶猶豫豫地問道,“你們說的這些鬼怪,怨氣,到底是……”
話沒說完,突然太平間的門被大力推開,一個年輕的幹警沖了進來,找了一圈看到華琪,忙喊道,“隊長!不好了,夏依死了!”
“什麽?!”華琪臉色一變,擡腳就朝太平間外跑去。
淩蓉蓉皺了皺眉,連忙跟了上去,在跟着華琪跑到電梯口時,華琪突然攔住她,對她說道,“你不用去了。”
淩蓉蓉一愣,擡眼看她,華琪比她高半個頭,這麽用手攔着她,她根本無法越過去。
“我會處理的,你回去吧。”華琪說完,連眼神都沒投過來一個,就走進了打開的電梯裏。
淩蓉蓉抓着雙肩包的包帶,忽地想起那年的那件事,雙手死死地握緊,張了張嘴,看向電梯裏轉過身的華琪,電梯門緩緩合上,将兩人隔開。
華琪看着合起的電梯門,關上前,淩蓉蓉張口說的那幾個字,眼神閃了閃。
身邊的屬下擔心地說道,“大黃準備帶人回拘留室,誰知道半路上,這人就突然倒了,偏巧不巧,高副局帶着夏依的那個經紀人過來,正好看到夏依倒在地上,結果一檢查,發現人竟然沒氣了!這下好了,那經紀人說人既然已經死了,就希望我們不要再調查下去了,高副局也攙和着,說人死在了局裏,爲了維護局裏的形象,讓隊長您盡快把事情遮掩下去,不要再起……幺蛾子了。”
屬下有些忌憚華琪,邊說着邊偷眼打量了下她的反應。
孰不知,這些後果,華琪在知道夏依死的那一刻,就迅速猜到了,所以才不讓淩蓉蓉跟着,免得将她牽扯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