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劉福雲說話的檔口,劉老半點不松懈地盯着劉福雲說話時的眼神,在他說到生意往來的時候,劉福雲的眼睛不自然地連續眨了兩下,就連眼神不由自主往左下方瞟。
一個人在撒謊的時候總是會有些小動作,比如眨眼,比如往左下方看。
劉老從嘴裏吐了個大大的煙霧,而且還是故意朝着劉福雲走了幾步,沖着他的臉吹了幾口氣,可惜後者是個魂,倒沒有意料中被嗆到。
劉老無趣地挑了挑眉,手指靈活地掐斷了煙蒂扔進煙灰缸,他刻意沒當場去指出劉福雲的晃眼,好半天,他凝神看着他,“劉先生,你确定生前沒有什麽過節的人嗎?”
他說話的時候,有意無意朝另一側躺在床上小憩的張心幽身上瞟。劉老明顯是在警告劉福雲,他如果撒謊,他絕對會讓張天師滅了他們。
張心幽敏銳地察覺到幾個人的視線落在她身上,回想起剛才劉老的話,聰明如她,極爲配合地睜開眼,雙目發出精銳的暗芒危險地掃向劉福雲和他身後的顔玉玲。
“劉福雲,顔玉玲,撒謊的鬼可不是個好鬼,我不介意替閻王提前收拾掉你們。”張心幽帶着威脅地口吻,雙手若有似無地展露出她放在腰上自動縮小的寶葫蘆。
“收了你們,易如反掌!呵~”
張心幽的本事,劉福雲和顔玉玲也是有目共睹,劉福雲的雙目慢慢出現掙紮與遲疑。
“啊~老公,救我!”劉福雲掙紮的檔口,顔玉玲的驚叫聲從他神身後響起,他心悸地轉過身,卻是看到一道綠光照在顔玉玲身上,順着綠光看向拿着寶葫蘆準備收鬼的張心幽。
劉福雲心裏害怕之餘,直接咯噔地跪倒在地上。
“張天師,我說,我什麽都說,你不要傷害我妻子顔玉玲。”劉福雲與妻子顔玉玲生前就是極爲相愛的,即使死後他對于妻子還是很愛的,愛到足以放棄自己生命。
劉福雲這一生什麽的好,辦了公司娶了賢妻。可聖人也有做錯事情的時候,而他劉福雲不是聖人,更不是什麽大善的人,這一輩子他卻做了唯一的錯事,不該爲了一己私欲奪了别人的專業技術,間接害死了對方。
“……當年爲了讓嶽父嶽母答應讓玉玲嫁給我,我一時昏了頭便在那個雨夜,我和我的兩個朋友一起攔截了持有價值幾個億電腦程序代碼的梁傑,但那晚我隻是想要程序而已并沒有想過他死,可惜的是事與願違,我另一個朋友爲了堵口還是殺人了……我這輩子幹幹淨淨唯一一件錯事便是這件。”
劉福雲神情痛苦地說完這段往事,悲痛的模樣似乎真的不像是在說謊。
聽完整個故事,劉老沉着張臉,半天不語。
張心幽抓住了劉福雲話裏的幾個關鍵人物,脫口而出,“你的那兩個朋友是不是一個叫葉振偉,另一個叫齊娜?”
張心幽不由想到了同樣收到電台‘FM174。8PMz’死亡召喚的葉振偉和齊娜,不過按理來說,齊娜那樣的弱女子沒道理會敢做這種事情。
果然,劉福雲接下來的話解答了她的疑惑。
“張天師,那樣的事情我怎麽可能會叫上個女人去?葉振偉的确是其中一個,而另一個是齊娜的丈夫楊志豪。我們三個原本是跨過集團的程序員,不過後期因爲得到程序代碼後我離開了那裏,便開始創業,而楊志豪也另辟謀财之路,隻有葉振偉繼續坐鎮集團。”
張心幽來回摸着下颚,腦海裏不停分析着劉福雲的話,如果齊娜不是那晚的幫兇,那爲什麽兇手會殺掉她呢?而且殺人的時間都是晚上12:14:44。
這時候,劉老問出了張心幽心底的疑惑。
“那晚雨夜,你還記不記得你們殺人的對象是在何時點死亡的?”
“這個我記不清了,我隻知道我們出門那會是半夜11:00,開車到目的地也該是11:40左右,具體時間不清楚,畢竟那個時候哪裏還有空看這個?”劉福雲努力地回想着,但還是沒有半點想起來。
“12:14:44。”張心幽突然聲音低啞地對着劉福雲和顔玉玲說道。
劉福雲的魂魄在張心幽說完時間的那一刻,附在布人身上的魂靈不由地抽離了半刻,再次回魂,他的臉色明顯更加青黑。
“果然是12:14:44。”張心幽發現劉浮雲靈魂體的異樣,一拍手心,笃定地開口,“劉老,看來這電台真的有問題,劉福雲和葉振偉他們的死亡多半是多年前那場蓄意謀殺導緻的複仇後果。”
“劉福雲,如果你想讓你其他的親人不受到傷害,告訴我,你們當年謀害的人是誰?姓誰名誰家住哪裏?”張心幽心切地逼問着劉福雲。
可就在這時,正要開口說出那人姓名的劉浮雲還沒來得及說出,他與妻子的魂魄突然像是遭到了重大的雷擊,被強行帶離了布人的身體,眨眼的功夫,兩人的魂魄消失在了茫茫天地中。
沒有了魂魄的支撐,兩個布人再次恢複成巴掌大,啪地一聲就墜落在地。
劉老傻愣愣地望着突然從足人高變成巴掌大的布娃娃,不敢置信地瞪大老眼。
“張,張丫頭,這是怎麽回事?怎麽說變小就變小了?人呢!”劉老語無倫次地指着突然變小掉在地上的布人,一雙長滿褶皺的臂膀揮舞在同樣意外的張心幽眼前。
張心幽睨了眼不敢置信的劉老,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應該是召喚的時間到了,還是被鬼差帶回去了。唉……”
這話還沒說完就走了,這次招魂也算是無果而會。也不對,至少他們知道了葉振偉、齊娜以及劉家夫婦的死亡源頭。
“不是吧?丫頭,他們走了,可我們最關鍵的問題他們還沒回答,這不是把折騰了那麽久!丫頭,丫頭?你去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