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老怎麽了?是不是發現了什麽?”馬晉德随着張心幽身後趕至,疑惑地詢問着劉老。
劉老神神叨叨地瞅了眼三個人,最後還是對着被剖開腹部的屍體身上某一處指了指,“你們看腹部的十二指腸位置,外膜壁較之正常人鮮紅十倍,我即使不取材用顯微鏡觀察,也能推測出他的毛細血管壁也染上了鮮紅色,但普通人的内腸卻偏向粉潤色,這人生前怕是遇到什麽可怕食物導緻的。
這邊的膽囊破碎,你們看他的這裏,膽汁都出來了,說明他在死前吓破了膽。你們再看他未燒盡的手臂,依稀間能看出筋脈暴凸的痕迹可以看出死者生前與某物、某人進行了激烈搏鬥,最後無果被人用電纜線捆綁直至電死。還有他這裏……”
張心幽和馬文蒂三人順着劉老的手指看向死者左胸,居然隻剩下黑漆漆陰森可怖的洞洞,而他本該存在的心卻沒了。
“就像你們所看到的,死者的心髒被人移走,但像這種心髒被移位的案件并不少見,可真正少見的是死者心髒部位的血管居然沒緒亂的切口,照常理推斷,一個人如果想要取走另一個人的心髒,必定要用刀類剖開,明顯的是這裏沒有被切開痕迹,就連血管都沒有絲毫痕迹透露半點切口。就剛才的屍骨事件而言我懷疑……”劉老的目光慢慢轉向張心幽和馬文蒂的身上,後面的話不用說,那兩人也明白了劉老的意思。
“你是懷疑死者的死亡原因不是人爲,而是惡靈纏殺?”張心幽環抱起雙臂,目光深邃地眯起後又突然綻放,一抹晶亮的光芒帶着狡黠的意味流轉在她的眸底。
劉老專心着自己手頭屍檢工作,沒有注意到張心幽的語氣不對勁。
“是,這樣的殺人手法,正常人無法執行。小馬,你覺得人類行嗎?”
被劉老突然問到的馬晉德警官怔了怔,下意識地想到剛才屍骨事件,臉色一白,忙不列跌地點頭,“普通人很難做到。”
“這樣啊。”張心幽要的就是他們确認是鬼犯了事,腦海中飛來一把把帶着翅膀的毛爺爺頭像,她狡黠地勾了勾唇,“既然這樣,劉老,你還真是一時半會兒都缺不了我的幫助了,老規矩,先交定金五萬,處理完惡靈、屍骨查出案子,随後給我打尾款。這次的事件可是有點小棘手,友情價八十萬人民币,不得讨價還價。”
“什麽?八十萬?”聽到這數字,新來的馬文蒂不懂這個錢的概念,可是劉老和馬晉德可是懂得,一聽到八十萬劉老的嘴都圓了。
“張丫頭,我可是窮人啊!”
在張心幽堅定不移的眼神中,劉老想到适才的可怖屍骨和後來而來的惡鬼靈魂,心有餘悸地心底發顫,帶着不甘的心思應下張心幽的八十萬人民币。
然後劉老拉過一旁還在發呆的馬晉德,說道:“聽見沒有,八十萬,你好好的打個申請,讓上面将這錢給批下來。”
馬晉德聽了之後臉色也不太好看,這問上面要錢可不容易,這緣由要寫什麽?驅鬼費用?
“你就實話實說的打報告,上面也不是第一次遇見這樣的事件。”劉老似乎經常做這事駕輕就熟了,總不能由他來付這八十萬,他一個小小的法醫,一輩子的工資都沒有那麽多錢。
聽了這話,馬晉德隻好點頭,劉老說了沒問題,應該就沒有問題,這樣的安子他們普通人根本沒有辦法插手。
張心幽心滿意足地望着那兩人商量好的樣子,快意十足地拉起身旁的馬文蒂,頭也不回地給劉老抛下赤條條的話。
“劉老,這可是你答應的哦,我回去琢磨琢磨捉鬼的計劃,等你給我彙了訂單我們再行聯系,别說我不給你面子,八十萬可是咱的友情價格,其他人可都是不下一百五十萬的單子。”
張心幽奸佞地勾了勾唇,反正錢也不是劉老出,上面的錢還是很容易掙的,如果不及時破案,那就死的不止一兩個人,到時候肯定會人心惶惶,造成很大的負面影響。
張心幽一走,徒留屍檢房内的劉老露出欲哭無淚的表情,以及刑警馬晉德若有所思地盯着張心幽的背影,久久不語。
離開屍檢房的張心幽并沒有離開法醫所,反倒慶幸這次遇到了馬文蒂,因爲她這次來法醫所不僅僅是爲了找劉老切磋感情而來的,而是爲了她新接的單子。
臨近法醫所大堂,張心幽遠遠地便看見她的雇主和妻子正焦急十分地等着。
“楊先生,楊太太,十分抱歉,剛才遇到了件棘手的事情讓你們久等了。”張心幽面露愧疚地對着堂内兩身黑衣打扮的雇主和楊太太點了點頭,不動神色間卻是打量着他們的着裝和神情。
兩位雇主黑衣黑褲,素面朝天,印堂之上青黑顯著,怕是家中有人過世,但是除此之外楊先生的眉宇間卻透露着陰黑煞氣,煞氣之中隐隐透着血光。
張心幽發現楊先生身上的陽氣明顯薄弱于陰氣,陰盛陽衰,長此以往性命恐是不保。
同是天師的馬文蒂也發現了楊先生身上的不對勁,暗暗地在心中做好打算。
楊志豪看到遠遠走來的張心幽和馬文蒂,欣喜地拉着楊太太小跑了迎了上去。
“張師傅你可算回來了,快,快和我回别墅。老爺子電話裏說小傑出事了,以前隻撕咬别人,還會認識人我們的,這回連我媽都不認了一口就撲上來,我媽可是年過八旬了,若是出了事,真走了,我、我該怎麽和我爸交代……”
楊先生是個孝順兒子,從農村一路走向城鎮,從白衣變成淩駕一方的富豪,他從未忘記過農村家的父母嫡親。這次好不容易将父母接來,還特意在郊區買了一棟别墅,結果卻出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