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小艾怔怔地看着司堯，她從小無父無母，是奶奶和無淚姐把她養大的，她确實沒有父母教，真當被人這麽說，這種打擊卻如同巨石砸在最柔軟的心口，痛的無以複加，然而司堯的話，卻驅散了她心底的陰霾，似有細水流過，清清涼涼中帶着絲絲縷縷的暖意，明明她想保護他，沒想到反而又是他在保護她了。
蘇涼也是詫異地看着司堯和宋小艾，似乎一時無法消化司堯話中的意思，他的女人？宋小艾什麽時候成了他的女人？直到懷中傳來顧清影委屈地叫喚聲，蘇涼這才從震驚中回神。
“蘇涼哥哥，他是……”
“清影，住嘴。”蘇涼看了顧清影一眼，顧清影心裏委屈，但見蘇涼口氣不太好，便隻好乖乖閉嘴，眼睛卻是狠狠瞪着宋小艾。
長這麽大，她頭一回受這樣的氣，居然還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天師，還是因爲一個僵屍！
蘇涼轉而看向司堯，說道：“抱歉，清影年紀小不懂事。”
宋小艾抿了抿嘴，她拉了拉司堯的袖子，司堯回頭看了眼宋小艾，斂去了周身的寒意，“你來處理。”
那言下之意分明就是原不原諒你來決定，他什麽都會支持。
蘇涼感受着司堯的改變，眉頭不由得微微皺了起來，如果真如他所想，那宋小艾與他，難道真的在一起了？可是，宋小艾難道不清楚自己是什麽身份嗎？還是有什麽難言之隐？
宋小艾看向蘇涼，她雖然氣憤，但是顧清影現在是特别顧問，擡頭不見低頭見，她也不好和她鬧掰，于是，宋小艾開口道：“一場誤會，沒事了。”
顧清影輕哼一聲，剛想開口就被蘇涼的一個眼神給瞪了回去。
“那就好，我們先走了。”蘇涼溫言道，随即拉起顧清影就徑直朝着外面的車走去。
車上，顧清影一臉憤恨，眼底又滿是委屈，她不滿道：“蘇哥哥，你還怕那僵屍不成，我們兩聯手，他肯定不是我們的對手，還有那宋小艾，怎麽可以和僵屍同流合污，太丢天師的臉了。”
“小艾這麽做一定有原因的。”蘇涼說道，又像是在說服自己一般。
顧清影見蘇涼這麽幫着宋小艾，心裏十分不舒服，她不屑道：“能有什麽原因，肯定是喜歡上這僵屍了。”
蘇涼渾身一僵，眼底流露出幾分複雜，真的是喜歡嗎？他得到的消息，宋小艾和司堯相識的時間也不過短短幾個月罷了，會嗎？這樣未知的答案讓蘇涼的心像被誰狠狠揪住了，悶悶地不舒服，時間從來都不是問題不是嗎？就如他……
“清影，司堯的僵屍身份我看不穿，但我知道你一定不是他的對手，所以不要像今天這樣冒失了，知道嗎？”蘇涼斂了斂心神，扯開話題道。
顧清影聽蘇涼這麽說，權當是他在擔心自己，臉色這才稍稍緩和了，不過要她當作沒看見這個僵屍，無動于衷她才做不到。
——
華燈初上，暖光之下，細碎的雪花在車窗外旋轉着拂過。
汽車平穩地朝着北城廣場駛去，宋小艾坐在坐在副駕駛上呆呆出神。
司堯餘光瞥了宋小艾一眼，淡淡道：“還在想那個女人？”
嗳？
宋小艾側過頭看向司堯，“啊？哦，她叫顧清影，是上頭派下來調查趙大海案子的特别顧問，我怕我得罪了她，她那脾氣萬一遷怒了隊長，那重案組就都不好過了。”
說着，宋小艾的臉上露出幾分忐忑，她更擔心的是以她對和顧清影接觸下來的了解，顧清影怕是會對司堯糾纏不休，在臨海分局裏，如果司堯的身份被拆穿，即便别人不信，但是總歸會惹人非議，身爲警務人員，這樣的流言蜚語對于工作來說，将會影響很大。
“她脾氣再差，這分局也不是她開的，秦凡不是軟柿子，她還不至于令秦凡難做。”司堯寬慰道。
“我是怕她會糾纏你。”宋小艾想也沒想脫口而出。
司堯心下一愣，随即眉間舒展，眼底閃過一絲笑意，他側眸看向宋小艾，“你在擔心我？”
宋小艾懵了，她連忙别過頭，回避司堯的目光，她好像真的在擔心他……
司堯見宋小艾局促閃躲的眼神，她還真的不擅長撒謊。
“放心吧。”司堯淡淡說道。
不知爲何，見司堯如此淡然，宋小艾緊張的心也漸漸安定下來，好像什麽事情都沒辦法對司堯産生什麽影響，她想了想，開口道：“那，我們去哪？”
“沈士說廣場有好看的，你一定會喜歡。”司堯淡淡回道。
宋小艾微微一愣，随即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笑什麽？”司堯側眸，曾經他一度自信笃定自己可以看穿宋小艾的脾氣秉性，可是當自己對她動心之後，那份理智的揣測頃刻間消失的無影無蹤，眼下實在有些弄不懂她的心思了，這句話如此正常，有什麽好笑的？
宋小艾歪着腦袋，眯了眯眼睛問道：“之前該不會也是沈士在給你出主意吧？”
司堯一怔，沒理會宋小艾的問題。
宋小艾見司堯這般，看來自己的想法是正确的了，她好奇道：“司堯，你追過多少個女生？”
“沒有。”司堯如實說道。
“真的？”宋小艾心裏頓時美滋滋的。
宋小艾很好奇爲什麽司堯會要追她，但是單純如她，一旦喜歡上一個人，便一門心思喜歡了，僵屍又如何呢，她喜歡這樣的感覺，從一開始對司堯的畏懼，到逐漸對他産生的依賴，和在他身上感受到的莫名安全感，這都讓宋小艾打定主意既然已經喜歡了，就不要錯過，不管之後會發生什麽樣的事情，于司堯，她不想放棄。
感受着宋小艾的變化，司堯那冷漠的臉上也露出了柔和之色，他所擔心宋小艾會因爲他的沖動而逃離，如今取而代之的卻是對他态度的改變，從畏懼到如今對他的袒護，一點一滴如同一雙柔嫩的小手緩緩剝開了他的心，他活了這麽久，不管是在盤古之地，還是踏進人間，他也從未想過有朝一日會動情，然而從遇到宋小艾之後，他明白了，喜歡一個人，真的會情難自控，隻是沒想到宋小艾會走的這麽快，這麽快地走進了他的心。
汽車停在北城廣場的停車庫内，宋小艾跟在司堯的身後下了車。
漫天的飛雪洋洋灑灑，爲夜裏的北城增添了幾分浪漫之感。
直到來到北城廣場，宋小艾這才發現原來今天居然是聖誕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