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都是都,非皇是皇
八方鬼魅,日月無光
道長讀罷打了個冷顫,大驚失色道:“觀此圖象,我朝似有傾覆之禍,貧道必須火速禀報陛下,嚴加防範,以爲完全之策。”他即刻動身,趕赴華清宮進谏李隆基,可是到了宮門那裏,卻被高力士攔下,說:“真人如此匆忙,到底爲何事啊。”
道長氣喘籲籲地說:“貧道要面見聖上,有緊要事呈奏,望公公通禀。”
高力士有些爲難地說:“陛下早有聖谕,現在正與貴妃娘娘沐浴,任何人不得驚擾,如有要事,可報與楊國忠楊大人。”
道長還要說話,卻被侍衛推阻到台階下,無奈隻好去找楊國忠。此時宰相李林甫剛剛病逝,李隆基就命楊國忠擔任右相,兼文部尚書,判使照舊,身兼四十餘職,獨攬朝綱大權,可謂人生得意時,他怎麽可能理會平虛道長的呈報,就找了個小官吏草草理論了一番,打發道長走了。
其實,道長久居三清殿,潛心修行,對朝廷的事所知甚少,玄宗終日寵愛楊貴妃,沉迷酒色,朝綱廢弛,導緻奸臣當道,黨派林立,争權奪利愈演愈烈,大唐已經突顯頹敗之勢,江河日下,社會矛盾激化,可謂一觸即發。
平虛道長仰天長歎,時也命也,可是既然鬼使神差,将這鬼圖送到貧道手上,就要完成自己的使命,挽救李氏一脈。于是他又返回三清殿,從錦囊内取出七十二顆棗核釘,命道童按八卦陣法,排布在大明宮的各個方位。又在殿内架起一口大鼎,按照鬼魅的圖形做出八道符箓,貼在大鼎的四周,把一隻雄鹿的頭放在鼎裏蒸煮,曆時多天,久煮不爛,鹿頭反而更見鮮活,張開雙目,時時鳴叫,聲如洪鍾。又過七天,道長取來從地府得來的金絲拂塵,手拿鵝毛羽扇,身披鬼圖道袍,施念法咒,叫聲“開”,隻見鹿頭浮出沸水,環視四周,長出須髯;再施咒法,成人身,踏白氣于鼎之上,目似瞑,盤膝而坐,莊嚴威武。
道長揮動拂塵,那八道符箓就燃燒起來,産生的陰氣,形成八個幻象,分别是虎、蠅、貓、鷹、鼠、豬、鲨、蝗;叫聲“着”,隻見鹿大人手裏凝結成一把長刀,揮舞起來,直接砍向鼠形幻象,道長看罷,心知肚明,已破解其中暗門。
于是就終日守着鹿大人,開始閉關修煉,直到一天夜晚,電閃雷鳴,狂風大作,黑鼠大軍圍攻大明宮,危急時刻,他抽身前往護駕,擋在敵軍面前,大喝一聲:“咄,大膽孽畜,竟敢如此猖狂,天理不容!”
胖和尚聽到有一股洪亮的聲音傳來,不由得心驚膽戰,但仔細一瞧,原來是個幹癟老頭兒,其貌不揚,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就立刻趾高氣揚起來,斜着眼罵道:“我說你這個牛鼻子老道,是不是活膩歪了,敢攪擾本大爺的場子,做出頭鳥是吧,嘿嘿,今天就讓你求死不能求生不得,小的們,給我把他啃喽!”
說完,一群小老鼠,嗚嗚呀呀,似潮水一般,撲面而來,道長見狀,氣不長出,面不更色,手撚金絲拂塵,彈出一縷絲線,遇風變成一條火龍,将那沖來的鼠兵們,吞食殆盡,結果是燒得片甲不留。
胖和尚有點發怵了,心說來者不善,善者不來,看灑家的手段,就念動法咒,叫聲“去”,隻見鬼刀太郎已經完全魔化,蛻去外皮,****腥紅,正與鏡水娃娃激戰之時,逐漸占據上風,忽然聽到和尚傳來的驅使鬼令,心頭發熱,虛晃一招,跳出圈外,直接殺奔平虛道長。
道長呵呵一笑,說:“藤原太郎,别來無恙乎?”說完,從錦囊裏,掏出一枚黑石子,向着太郎的面門彈出去,啪的一聲,正中目标,破口處不斷流出鮮紅的血液,霎時流滿整個身軀,然後就凝結起來,像個雕塑一樣,矗立在那裏,一動不動。
兩個鏡水娃娃看見強敵被制伏了,一個個高興地亂碰亂跳,嘻嘻哈哈玩鬧不止。這時,胖和尚見折了一員大将,一股無名業火,從腳底闆直沖到頂梁門,抖一抖雙手,從袖子裏射出兩段血紅的絲綢,将兩個娃娃死死纏住,往懷裏拉扯;娃娃們也不甘示弱,拼命反抗。正在僵持的時候,和尚嘴裏發出古怪的貓叫聲,兩個娃娃被吓着了,化成一縷光,鑽進高仙芝胸口的銅鏡裏面。高仙芝迷迷瞪瞪,正欲起身看個究竟,卻被飛來的和尚一腳踏在地上,奪過他手裏的銅鏡,又從嘴裏呼出一股股陰火,将鏡子黑化。然後沖着平虛道長,橫眉冷目,說:“牛鼻子老道,别老是炸毛,爺爺今天就陪你玩玩!”
此時烏雲飄散,月朗星稀,胖和尚将鏡面朝向月亮,反射的光芒,照射在那些黑鼠兵上,隻見一個個扭曲着膨脹起來,身高丈餘,背生鱗甲,頭長利角,張開血盆大口,仰天嘶吼,如排山倒海一般,又似洪水猛獸,殺奔平虛道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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