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衆人驚魂未定的時候,那池中之物竟然顯露出本體,原來是一頭多嘴怪,身上插滿刀槍和箭矢,張開血噴大嘴,直撲李隆基。此時大批禦林軍前來護駕,本打算抵擋住怪物的攻擊,哪知如以卵擊石,那怪物的臂膀隻是向岸上一掃,上面長着的大大小小的嘴巴,已經将禦林軍啃食掉大半,一時間血流成河,殘肢滿天飛,哀嚎遍地,其狀慘不忍睹。
群臣們見控制不住局勢,都亂了陣腳,東躲xc宮女們也花容失色,混亂中相互踩踏,尖叫聲不絕于耳。這時候大将高仙芝,護在皇帝前面,當天一吼,聲如洪鍾,那鬼怪被震得愣了一會兒。就在這個空當,太郎跑上前,縱身躍起,手起刀落,将多嘴怪劈爲兩半,隻見它身體裏湧出來的,全是衣衫褴褛的将士的枯骨,散落一地,其中有一面護心鏡夾雜在骨堆中,借着月光,反射出陰冷的光芒。高仙芝攙起李隆基和貴妃楊玉環,此時大家都恢複了心神,卻被那護心鏡吸引住,仔細觀瞧,仿佛是前朝的遺物,上面刻着幾個鎏金大字“天寶大将宇文成都”。
這事引起了皇帝的警覺,尋思這長安城内,是否有反叛勢力暗流湧動,從中作梗?李隆基見太郎刀法高強,護駕有功,就赦免他的死罪,專在刑部任職,上斬奸臣,下斬賊子;同時差遣大理寺徹查華清池妖物一案,由高仙芝協同辦案。
不覺過了半個月的時間,案情仍無進展。一天夜晚,太郎在街邊的酒店獨飲,忽然一陣狂風乍起,吹滅了燈火,塵土飛揚,路人都掩面避塵;太郎伏下身,隐約看見許多車馬疾馳而過,車上裝的全是士兵的人頭,還都保留着死時痛苦的慘狀,趕車的是一個枯瘦的老頭兒,挑着一盞白色的招魂燈,一霎間便呼嘯而過,随後街道又恢複了往常的模樣。
太郎覺得其中有蹊跷,扛起太刀鬼流,一個筋鬥跳到街上,運起内功,加快腳力,緊跟着那一股陰風。轉過了幾條巷子,已是深夜,繁星點點,秋風蕭瑟,也一無所獲,也許剛才是眼花了,就往回走。還沒走出兩步,就聽到有人在背後搭話:“跟了我這麽久,來也來了,不進來坐坐嗎?”
太郎猛地回頭,什麽人也沒看見,隻有一輪殘月,隐隐的月光,映襯着一座荒宅。可能是追得太急,之前也是沒仔細看,這才走近一步,定睛觀瞧,隻見大門已經榻了半邊,斑駁的牆壁,破洞百出,左右兩邊有一對雄壯的石獅鎮守,足見其主人的顯赫身份。在這繁華的長安成内,居然還有這等荒蕪的宅子,究竟是什麽人曾經在此居住?
他信步走進庭院,滿滿的全是雜草,有半人那麽高,又走進正堂,有一支紅燭,搖搖曳曳,忽明忽暗。一縷月光,透過屋頂塌漏的地方,斜射進來,原來屋子裏是一派結婚歡慶的擺設,隻是時間久了,有些破敗不堪。正面有一副斑駁的畫像,是一位慈祥的老者,左右是新郎和新娘侍立兩旁,兩人手裏牽着一根紅線,滿面堆笑。
此時隐約有聲樂入耳,他又往裏走來到後花園,這裏卻是張燈結彩,大紅的燈籠高高挂,有兩隻直立行走的黃狗,擡着一定花轎,從側門進來,後面跟着一群紙糊的人偶,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都面帶笑容。轎子停下,黃狗掀開轎簾,一個披紅挂彩的新娘走下來,婷婷袅袅。紙新郎走上前,牽着新娘走到大紅燈籠的地方,有兩隻大鍋咕嘟咕嘟地冒着熱氣,上面還扣着大鐵蓋子。然後新人開始拜天地,其他紙人都來作慶賀,新郎掀開其中一個鐵鍋,裏面全是人頭,像饅頭一樣壘在一起,已經蒸得皮開肉綻,就将這些人頭饅頭,分發給紙人吃,一個個都是狼吞虎咽,連骨頭渣都不剩。隻有新娘不吃,她在一旁守着這些紙人啃食,蓋頭裏傳出咯咯的笑聲。
太郎将刀一揮,呼呼風響,那些賀喜的紙人受到了驚吓,四散奔逃,跑着跑着身體被樹枝刮破了,有碩大的老鼠從身體裏竄出來,滿地亂跑,迅速鑽進洞裏,隻剩下破爛的紙的肢體挂在枝頭上,随風呼啦啦飄擺。
見有人攪了好事,新娘氣急敗壞,扯開自己的蓋頭,原來也是紙糊的模樣,惡狠狠地說:“不知好歹的東西,老娘見你陰氣繞身,想必是我族類,才放你進來,你卻吓走我的客人,壞了老娘的好事,你拿命來!”
太郎說:“朗朗京都,豈容妖邪在此作祟。上爲皇命,下爲黎民,今天必将爾等斬盡殺絕,以除後患。”
新娘瘋狂地撲來,太郎隻是揮起一刀,寒光過處,她的臉被劃開一道口子,整個紙做的面皮,開始沿着這道口子不斷地裂開,最後被完全撐破,仔細瞧,原來是一個肥胖的和尚。擦脂抹粉,唇紅齒白,頸部挂着一串人頭骨做成的佛珠,臃腫不堪,還有些氣喘籲籲。
太郎說:“看你這身打扮,想是佛門弟子,辱沒清規,更該殺!”
胖和尚說:“呸,我在這快活,關你屁事!”
太郎說:“你在天子腳下作祟,我豈能容你!”
說完猛砍下去,卻被一塊硬物給彈了回去,定睛觀瞧,胖和尚胸前還挂着一面護心鏡,有幾個鎏金大字在月光下閃着光芒,正是“天寶大将宇文成都”幾個字。
太郎疑惑不解,就問:“這護心鏡乃是華清池妖案的贓物,你從哪裏弄來的。”
胖和尚呵呵笑起來,說:“别說這面破鏡子,整個皇城,已在我的掌中。”說完,用腳跺地,轟隆隆,那些剛才被吓跑的大老鼠又鑽出地面,這次已是身披甲胄,手持刀槍,威風凜凜,排兵布陣,将太郎圍在垓心。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