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長急忙上前問道:“先生,這頭顱爲何出現在此處,而且看上去還是活着一般?”
話音剛落,還未等老白作答,小女孩把那顆腦袋扛在自己的左肩上,從嘴裏吐出一粒紅丸,放進頭顱的口中。左邊的腦袋馬上閉了眼睛,面色逐漸由烏黑變成猩紅。
正在膠着之際,上峰來電,要求立刻出兵,前去阻攔潰退的敵軍。可是莫名出現的城堡正好位于峽谷中間,攔住了唯一的去路,突然出現的小女孩也不知什麽來頭。此時,連長使了個眼色,其中一個戰友上前幾步,喊了幾句話,小女孩依然低着頭,沉默不語。于是他又上前走了幾步,打算看個究竟,就在這時小女孩左肩上的頭顱睜開眼,吐出細長的舌頭,在這名戰友的脖頸上輕輕舔過。隻見戰友的身子立刻僵住,然後跪倒在地,小女孩伸出手抓住他的頭發,向上一提,馬上身首異處,下半身撲通栽在地上。她把這具頭顱,扛在自己的右肩上,吐出一粒黃丸放進其嘴裏,腦袋的面色由慘白逐漸變成烏黑。
突如其來的異動,令大家猝不及防,轉眼間一名戰士已命喪黃泉。有人情緒激動,沒等連長下命令,就朝那小女孩開始掃射,有的子彈擊中到地面,塵土飛揚,急促的槍聲打破了沉寂,在山谷中回響。
煙塵散去,小女孩身上出現很多血窟窿,滲出猩紅的漬迹。她掀開自己額前的長發,擡起頭來,衆人終于看清楚,那根本不是一張臉,而是一張血盆大口,沒有鼻子和眼睛。此時小女孩的身體已經發生明顯變化,腳尖點地,肩上三個頭顱,身形越發纖細,身子來回搖擺。
忽然,她左肩的腦袋睜開眼,開始呼喚老白的名字,老白無意中應了一聲,隻見小女孩躍起,張着嘴,直撲老白而來,老白躲閃不及,大叫不好。此時,身邊負責照顧他的衛生員,一把推開老白,霎間小女孩已經落在衛生員的雙肩上,銜去其頭顱,死屍栽倒在地。老白看在眼中,頓足捶胸,仰天哀嚎,又順手從口袋裏拿出一個布娃娃,抓起黃土撒在上面,朝小女孩擲去。
小女孩抓住布娃娃,疑惑了一陣兒,竟把玩起來,開始用手擊打,每打一次,布娃娃就長大一圈,很快就和這小女孩一般大小。突然布娃娃緊緊抱住小女孩,如萬條絲縷迅速将其包裹住。小女孩惱怒不已,開始拼力掙紮,這時連長下令全力開火,萬千火舌都射向同一點。隻見血肉橫飛,黃沙揚起,小女孩開始嘶叫起來,聲音凄厲,她拼力撕咬布娃娃的腦袋,掙紮成一團,但這布娃娃依然堅韌,絲毫沒有松動的迹象。
小女孩忽然朝布娃娃臉上噴出一口黑血,布娃娃便松開手,化作成塵土散落在地面上。衆人停止了射擊,待塵埃落定,小女孩右邊的肩膀又開始呼喚某人的名字,老白疾聲說道:“誰也别出聲!”,可是還是有人莫名答應了一聲,話音剛落,早已有死屍栽倒在地。小女孩和衆人糾纏在一起,而且速度越來越快,衆人根本來不及鎖定目标。
轉眼間,小女孩已不見了蹤影,衆人四處搜尋,其他人趕緊打掃戰場,一會的功夫,就搭了幾條人命,大家都很哀痛。
此時,上鋒又來急電,催促部隊迅速出動,可這城堡阻住去路,又有莫名的小女孩前來做怪,害人性命,耽擱了不少時間。此時,有人提議用炮火炸掉這座堡壘,連長說道:“即使炸掉它,清理障礙物也需要很多時間,到那時也許已經延誤了行軍計劃,我等也是軍法處置。”連長和老白商量了一會兒,排除衆議,決定組成偵察組,由連長帶隊,老白和我随行,到城堡裏一探究竟,爲部隊前進打通出路。
連長部署了崗哨,防止那小女孩再來突襲。我們帶足了彈藥,整裝出發。進入城堡的大門,裏面晦暗不明,大家打起火把。原來正中央有座雕塑,肩上三個腦袋,六隻臂膀,都閉着眼睛,猶如《封神演義》裏的哪吒三太子,身形和剛才的小女孩如出一轍,隻是每隻手裏都拎着一具頭顱,這些頭顱表情各異,男老少皆有,老白觀望片刻,面色凝重。
我看出了異樣,便問道:“先生識得此物?”老白說道:“《滇蠱秘術》中,将天地分爲六重,即陽、陰、癡、濁、惘、蛻。人世間的兇煞,罪孽太重,不上天堂,不堕地獄,不入沉淪,在幽冥空間永世徘徊。但是如果能經曆這六道輪回,渡過災劫,逃脫自然束縛,可獲重生。這輪回蠱便是接引法門,負責引那渡劫之煞回到人世。看來,我那孽徒,财迷心竅,擅自啓用禁術,賠了自己性命不算,還喚醒了沉睡在這裏的主人。這墓主活着的時候必是屠戮一方的惡煞……”
連長問道:“先生,您是說‘墓主’?難道……”
老白說道:“沒錯,這不是一座城堡,而是一座古墓。前者我們逃脫之時,與那章魚打鬥,破了輪回蠱藏匿的洞府,動了山水氣脈,水湧而墓出,阻住我軍的去路,想這地面之下,必是暗潮洶湧,我等多加提防才是。”
聽完老白的講述,衆人直冒冷汗,此去更是兇多吉少,進退爲難。正在衆人猶豫之時,大門忽然關上,一股寒風襲來,吹滅了火把。黑暗之際,隻聽到數聲慘叫,耳邊呼呼作響,仿佛有很多老鼠來回亂竄,發出吱吱的叫聲。連長和老白我們三人本能地背靠背站在一起,當重新燃起火把時,發現地面全是死屍,橫七豎八,都沒有腦袋。擡頭望去,那座雕塑的六隻手裏,各提着一顆血淋淋的頭顱,每顆頭顱都面露驚恐的表情,正是那些死去的戰友,雖身首異處,但依然栩栩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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