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吧,乖,自己走過來。”男人張開雙臂,如此溫柔地誘哄着,“到我懷裏來吧……”
少年面無血色地不斷搖頭,瘦弱的身子緊緊貼着牆壁。
月蕭遠遠看見,那男人嘴唇再次開啓道:“不乖的孩子,是要受到懲罰的哦。”
月蕭擔憂地皺眉,少年的身子,似乎被下了藥,否則不可能一絲反抗都沒有,隻是緊貼着牆壁站在那裏,除了身子一直在顫抖,腳步居然一動沒動。
男人繼續朝着窗邊靠近,伸出右手,握住男孩纖細的手臂,微微使力,将他帶往自己懷裏,少年一個哆嗦,不知哪來的力氣,猛然掙開男人有力的大手,轉身朝房門的方向沖了出去,隻是他的腳步踉跄,速度實在說不上快,甚至隻跑了幾步,便“撲通”一聲摔在了地上!
月蕭看得心頭一緊,暗自叫糟。
男人轉過身來,看着狼狽趴在地上的男孩,淡笑着搖了搖頭,似乎是在心疼,然而,他接下來的動作,卻叫月蕭的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上。
鞭子握在手裏,男人依舊是以緩慢的步伐一步步走近,他走路的姿勢可謂優雅,走到男孩身前,蹲下了身子,以鞭柄挑開男孩的衣服,淡淡道:“我剛才已說過,不乖的孩子是要受到懲罰的哦……”
男孩頓時劇烈掙紮起來,然而,早已沒有了力氣的身體卻讓他的動作徒勞無功,男人輕松簡單地以鞭子解開了少年身上唯一的一件貼身衣物,少年白皙的肌膚頓時暴露于眼前,男人滿意的眼神像是在欣賞一件美麗的畫作,下一秒,鞭子卻毫不留情地揮到了少年的胸膛上,一條血痕霎時鮮明呈現眼前,觸目驚心。
少年因疼痛而悶哼一聲,使盡全力挪動了身子,月蕭臉色一白,懇求的目光不由又轉回到蒼昊身上,可是,蒼昊卻似乎根本沒有看到那一幕,眼神依舊冷漠。
男人揮了一鞭之後,一手拿着鞭子繼續挑下少年薄薄的褲子,一邊俯下身子,溫熱的唇吻上男孩胸前的血痕,深深的恥辱和恐懼,教少年再也控制不住,失聲大叫:“不要!不要!救命!救我----”
窗外鐵塔般的護衛隊們,對此類痛苦的撕喊早已聽到麻木,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如同一尊尊沒有感情的石頭。
月蕭卻再也忍不住,在蒼昊身前猛地跪下,急聲道:“主子,他受的教訓已經夠了,求主子救救他,否則,他真的要被毀了!”
男孩不斷搖着頭,嗓音嘶啞而絕望:“放開我!不要不要!我錯了!救救我!救救我----”
男人因他的抗拒而神情微怒,一把扯下了男孩的褲子,舉起鞭子對着他裸露的位置無情揮下----
隻是,這一次男人卻沒能成功,鞭子停在中途再也落不下去,白皙纖長的五根手指穩穩抓住了急速下落的鞭子末梢。
男人憤怒地擡頭看去,一個白衣絕色的少年站在眼前,脫俗的容顔,清冷的眉目,一雙仿佛能看透人心的鳳眸,眸底絲絲縷縷冰芒掠過,仿佛北域天山上終年不化的冰雪,俨然不似這人間該有的絕塵之姿。男人的憤怒瞬間消逝,眉眼處掩藏不住驚豔之色,卻瞬間化作一股莫名的冷意襲遍全身。
“你、你是誰?”男人的嗓音有些抖,目光卻根本無法從眼前的少年臉上移開,心裏同時浮現淡淡疑惑,這個少年是如何避過重重高手護衛到了這裏的?
猛然意識到不對,男人欲張口喊人,聲音卻就此卡在了喉嚨裏----
“你不配知道。”少年清冷的嗓音落地,持鞭的五指微微一動,手裏的鞭子仿佛霎時有了靈性一般,在男人頸項上靈動地飛舞一圈,男人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軟軟倒向床榻的方向。
地上的少年身體還在微微發抖,怔怔地看着這一幕,慘白的小臉還殘留着幾屢驚恐和絕望,看着倒在地上已經氣絕身亡的中年男人,愣了良久,才意識到自己居然真的逃過一劫了,頓時心神一松,身子整個軟下,再也提不起一絲力氣。
“懦弱無能落到此般境地的墨家男兒,此刻,你還認爲本王在羞辱你嗎?”
扔下手裏的鞭子,蒼昊居高臨下地俯視着少年,冷冷的語氣沒有一絲感情。
少年一呆,臉色再度慘白,怔怔地低着頭,動了動唇,卻終是不敢言語。
經曆了剛才那樣懲罰式的教訓,他已深刻體會到了這個白衣少年的無情手段,若再一次惹怒他,他不敢想象會不會還有下一次得救的機會。
生平第一次,真真切切體會到了“娈童”這兩個字代表的涵義,也才真正意識到,以往在宰相府,他被保護得有多嚴密,而那個哥哥般的少年,就是在這樣的地獄中,熬過了漫長的兩年嗎?
蒼昊将手裏一套全新的衣物丟到他面前,冷冷負手道:“告訴本王,這個教訓,你能記住多久?”
能記住多久?
如此刻骨銘心的教訓,隻怕此生都忘不了。少年閉了閉眼,手裏抓着衣服,努力揮去心底的懼意,和在這個少年面前赤果着身體的羞恥,低聲道:“墨離,必終生銘記。”
謝長亭站在高處巨石上,遠遠觀望着衆人操練,即使隻是例行的訓練,那森冷無情的氣息,冷厲肅殺的氣勢,竟也絲毫不比戰場上幾十萬大軍的厮殺來得遜色。
一支箭矢迎面飛來,謝長亭眉眼未動,另外一支箭以流星之速追上,利落地将第一支箭從尾端劈成兩半,若不出意外,這一支完好兩支殘廢的箭矢該是借力再飛出一段最終跌落地面的,然而,謝長亭卻站在了這裏。
三支箭的方向一緻,帶着一股強勁的力道,直擊謝長亭溫文平和的眉眼之間。
峽谷裏的風聲似乎頓時停止了,那邊操練的三千紫衣騎,亦仿佛同時意識到了什麽,齊齊安靜了下來,轉頭看向突然而至的陌生男子,以及等着他即将莫名死于箭下的慘烈命運。
站在山頂至高處的蒼昊,蘇末,峽谷中的所有騎兵齊齊注視下,謝長亭表情未變,眼神未變,隻是輕輕地舉起右手,千鈞一發之際,穩穩抓住了離眼眉隻有不到半寸距離的箭矢。
一隻手,三支箭,齊齊握在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