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3章公子的痛

書房并不是禁地,山莊的一切事宜,包括生意上的事,月蕭從未瞞過二人,所以梅韻端着一盆熱水,站在關閉的書房門前,隻是柔聲問了句:“公子,奴婢進來了。”

片刻之後,裏面傳來一句淡淡的“嗯”聲,梅韻輕輕以右腿抵開了房門,門一開,便看到了她的公子端坐在書桌後翻看着帳冊,眉宇間一片素雅甯靜,帳冊一堆一堆分門别類,有序地排列在案上,過完年已經近兩個月了,各處生意都在有序地運作着,重要到需要月蕭親自過目的事情并不是很多,所以,一本一本看得也并不是很急。

梅韻端着盛着七分滿熱水的木盆,繞過書桌直接走近他身旁,将水放在腳下,便蹲跪下身子,“公子,泡泡腳吧。”

月蕭放下手裏的帳冊,身子微轉低頭看她,聲音溫柔且隐隐無奈,“韻兒,别總是把你家公子當成個易碎的娃娃,隻是待在屋子裏一天而已,傷不了身子……”

“公子。”梅韻不讓他說完,便輕聲打斷,螓首微擡,嗓音輕婉卻堅定,“韻兒無禮,請公子恕罪。公子沒有食欲不願吃飯,韻兒縱然心裏擔憂,亦不敢強求。隻是,韻兒本是公子的婢子,公子看重愛護是婢子和簾兒的福氣,服侍公子卻是我們份内之事,韻兒隻是想讓公子泡個腳去去寒氣而已,若這一點要求公子都不願答應,那,韻兒願意跪在這冰涼的地闆上,陪着公子一夜。。或者,公子如果覺得婢子無禮,随意公子怎樣責罰,即使趕出山莊,婢子也必無怨尤。”

靜了半晌,月蕭微笑而無奈地歎了口氣:“傻丫頭,哪有你說得那麽嚴重……也罷,不過泡個腳而已,便随你開心了。”

得他應允,梅韻暗暗松了口氣,才放心地服侍他去除靴襪,将雙腳放進熱水裏,“公子,會燙嗎?”

月蕭任她伺候,側過上半身重新拿起桌上帳冊,嘴裏淡淡應上一句:“還好。”

還好,就是還算舒服的意思,于是梅韻很放心地将他雙腳完全浸泡在熱水裏,并輕輕搓揉,其實水的溫度是偏高的,不過練武之人本身對冷熱接受的程度較強,倒也無懼這點熱度,況且溫度低了,也就失去泡腳的意義了。

“公子,空腹喝茶極傷身子,稍候韻兒去廚房炖一碗銀耳蓮子湯給公子解解渴,可好?”

月蕭想起之前叫她泡茶,她卻端來了一盆泡腳的熱水,不由笑笑:“不必麻煩了。”卻也沒有再提要喝茶的事了。

梅韻細心的幫他按摩着腳底的穴位,“公子,帳冊明天再看,不行嗎?”

“明天還有明天的事。”說到此處,卻是頓了一下,“韻兒,風梧明天就回來了是嗎?”

“嗯,風總管請了三天假回家祭祖,眀兒一早應該就會回來了。”

月蕭笑了笑,祭祖?這個理由隻能騙騙小孩子吧,若是有可能,隻怕他恨不得親手将九族滅絕,又哪來的祖可祭?

不過,這種事倒也無須特意解釋給丫頭知道,目光繼續放在帳冊上,卻突然被上面一組數字凝住了視線,眉眼間現出幾分沉吟,幾分凝重。

梅韻敏感地察覺到了異樣,“公子,怎麽了?是帳上出了問題嗎?”

月蕭搖了搖頭,須臾,笑容重新回到唇角,隐隐多了幾分說不出的意味。隻是,接下來翻看的速度明顯快了許多,不大一會兒,帳冊的部分已經閱完,剩下幾份需要他批複的重要文件也一一簽了字蓋了印,沉默中,時間不知不覺流逝。

望了望窗外月色,一夜已過去了大半,再兩個時辰,天就該亮了。

水已涼,腳早已被梅韻細心地拭幹,丫頭單腿跪在地上,将公子的雙腳搭在自己撐起的右膝上,動作輕柔又不失力道地按摩着足底,白皙光澤的額上沁着細密的晶瑩,神色卻格外地專注,“公子,要睡一會兒嗎?”

“丫頭,你的手藝可是愈發精進了,不知以後哪家公子有福氣能娶到你這樣體貼溫柔又心靈手巧的人兒爲妻?”

梅韻一怔,低聲道:“韻兒一輩子服侍公子,不好嗎?”

月蕭笑斥:“又說傻話,女兒家總歸是要嫁人的,哪能待在我身邊一輩子?不過,就算嫁了人,這裏依舊還是你和簾兒的家,丫頭無需擔心。況且,日後若尋到如意郎君,韻兒和簾丫頭可是要以霁月山莊小姐的身份風光出嫁的,可不能叫人欺負了去。”

梅韻手上動作微微一頓,複又繼續,低垂地臉上看不出思緒爲何,隻柔聲道:“公子休息一下吧,天亮了我再叫您。”

“丫頭不累嗎?”

“不累,公子明天不還有事要忙嗎?婢子無事,随時都可以休息,今夜就伺候公子了。”

月蕭點點頭,也不再勉強她,身子放松地向後靠了靠,阖上雙目,韻丫頭按得舒服,困意襲來,不大一會兒,竟就真的睡着了。

椅子寬大,且鋪了昂貴的白虎皮,可畢竟不比柔軟的床榻睡得舒适,梅韻欲勸他去榻上躺着,可見他好不容易睡着,且又隻能睡上不到兩個時辰,不忍心把他再吵醒,索性由着他去了,隻從書桌一旁取來他稍早脫下的狐裘披風蓋回在他身上,便再次蹲下身子,不厭其煩,一遍又一邊地按着他腳底和小腿部的各處助眠穴位,隻求她的公子能睡得安穩一點。

靜谧的氣氛,美好到教人想歎息,若時間能就此停留在這一刻,該有多好?可明知是奢望,心底仍止不住偷偷幻想,梅韻思緒有些朦胧,帶着些微自嘲,想起那句“以霁月山莊小姐的身份出嫁”,不由怔忡。

兩個時辰的時間一晃而逝,窗外的天空不知不覺泛起魚肚白,些微飄遠的思緒,被悄悄拉了回來,一直保持蹲跪着的兩腿已麻木得沒有知覺,梅韻看着她家公子安靜的睡顔,不忍心叫醒,又怕誤了他重要的事,正猶豫,卻見她的公子已靜靜睜開眼,笑意盈盈地看着她:“丫頭,累了吧?”

“公子。”梅韻柔婉一笑,試着動了動僵硬的腿,“還好,不會很累……”

月蕭了然一笑,也沒說什麽,隻是單手貼上她膝蓋,柔和的真氣順着膝穴上遊,漸漸軟化了腿部的僵硬,“下次别再這麽折騰自己了。”

梅韻沒接話,隻問道:“公子,叫人進來伺候洗漱嗎?”

月蕭收回手,淡淡颔首,“簾兒在門外。”

梅韻起身,走過去拉開房門,果然迎上雪簾嬌俏動人的笑顔,“梅姐姐早。”

梅韻笑着應了一聲:“早。“看到她身後端着洗漱用具的兩侍女,淡淡道:“進來伺候吧。”

“是。”

“梅姐姐,公子這裏交給我了,你去休息吧。”

梅韻點頭,回身看着自家公子,福了個身,道:“公子,韻兒先退下了。”

月蕭含笑點頭:“别忘了吃點東西。”

雪簾領着兩個侍女進門,先行了禮,才道:“公子,風總管已經回來了,正候在西花廳,公子洗漱過後是先用膳,還是先見風總管?”

答案毋庸置疑,自然先見見請了三天假回家祭祖的大總管了。

剛過而立之年的風梧,容貌看起來并不十分出衆,卻是個足夠成熟穩重的男子,就似他手中的劍給人的感覺一樣,樸素内斂,不到必要時候,絕對不會讓人看到他隐藏的鋒銳。

西花廳離暖風苑書房并不十分遠,是霁月山莊一處風景最爲優美的所在,四面朝陽,沒有任何遮擋風景的屏蔽,南北連接九曲回廊,西側是一座假山流水連着美麗的人工湖,東側則是悉心照料過的大片垂柳,沉睡了一個冬天,經過前幾日一場春雨的滋潤,又恣意冒出了嫩綠的枝葉。

風悟,顯然是風塵仆仆趕回來,還未來得及洗去一身疲憊,便早早候在了這裏,雖風景幽靜雅緻,卻絲毫看不出他有欣賞的情趣。獨自沿着回廊一路行來,月蕭看到的,便是這個從霁月山莊初建時便跟随着他的男子,正望着眼前的假山怔怔出神,神色間有着幾乎不可能在他身上見着的幾絲茫然,直到他走近身側與他并肩站定,還尚未察覺。

“若此時這裏進來一個敵人,即使是一個三流高手,都能輕易在瞬間取了你的性命。”月蕭的嗓音從來是溫潤悅耳的,此時仍是,隻是溫潤中卻透着淡淡的冷意。

風悟一驚,這才回過神,轉身看着不知何時來到身側的月蕭,慌忙後退兩步,單膝跪地,垂首道:“見過公子。”

月蕭淡淡看他一眼,“你剛才在想什麽?”

風悟垂眼望着地面,沒有回答,隻道:“屬下知錯。”

月蕭沉默片刻,微歎,随即笑道:“也罷,你不願說,我也不勉強……下不爲例,起來吧。”

“謝公子。”

“事情忙完了?”

風悟這回卻沒有隐瞞,“并沒有真正忙什麽,隻是去确定一件事,路途遠,來回路上耽誤的時間比較多一些。”

月蕭點點頭,也不再問,“今日我要出門一趟,莊裏的事暫交你負責。”

風悟擡頭,“公子是要去……”

月蕭點頭:“剛才那一幕,若是讓主子看到,隻怕誰也救不了你。”

風悟臉色微微一變,不禁再次垂首:“屬下明白,這樣緻命的錯誤,不會再犯第二次。”

月蕭淡淡笑開,溫潤如玉的容顔沐浴在早晨的微光下,更顯風姿華貴,豐神俊朗,隻是,淡淡的笑顔裏,卻掩藏不住幾分自嘲:“說起來,我自己都做不到的事,又有什麽資格要求你呢……”

微弱到幾不可察的的歎息,最終,随風消散在微涼的空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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