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英雄?
等真的扛到了最後再說吧。
“其他人,大概也都是一個意思了?”蒼昊悠悠笑道,興味的眸光微微一斂,“扛到最後的,才是真英雄……這句話說得不錯,很有氣勢。”
“呃,主子……”楚寒猶豫糾結了半晌,終究是沒敢挑戰自家主子無所不能的本事,“屬下也願意放棄。”
蒼昊挑眉,“你也放棄?”
“是。”
蒼昊淡淡道:“既然如此,準備些解酒丸吧,待會兒用得着。”
楚寒聞言,雖然心頭不解,卻是恭敬應下了,“是。”
蒼昊環顧四周,将衆人面上神情皆收入眼底,鳳眸微眯,眼底隐含些許意味深長的笑意,“長亭,把酒壇打開。”
即便此刻的狀況似乎對他極爲不利,可謝長亭面上依舊尋不見半點異樣之色,淡淡一笑,恭敬而從容地領命,親自走上前,不疾不徐地打開了第一個酒壇。
随着密封的酒壇被打開,濃烈醇厚的酒香瞬間彌漫整座大殿,仿佛發酵了百年卻沒有洩露出絲毫而濃縮成的精華,衆人那一瞬間,仿佛置身于霧氣缭繞的雲端,飄飄欲仙,冉冉迷醉。
鼻端吸入那股濃烈酒香,雲陽、月蕭、楚寒和大部分文官,臉上很快浮現一層潮紅,強勁的酒氣幾乎讓人有些承受不住。
功力深厚些的,忙運功壓下那股從鼻端侵入心脾的酒香烈性。
謝長亭手上動作頓了片刻,待衆人慢慢适應了這突如其來的濃烈之氣,才慢慢打開了第二壇酒。
“剩下的最後一壇,先不用開。”蒼昊淡淡負手,嘴角的弧度帶着與生俱來的從容與自負,點滴傲然流露于眼角眉梢,“能把這兩壇酒飲下了,本王就得佩服各位的好本事了。”
這句話出口,沒有人應聲,所有人都在極力與這強烈的酒氣對抗,不敢分神。
可即便是這樣——
謝長亭站直身子,慢慢地掃視了殿上一圈,僅僅兩壇酒散發的酒香,已經讓其中一半之多的人流露出醉意了。
尚能保持清醒的,謝長亭粗略數了一下,隻剩下自己、舒河、舒桐、碧月,和他手下的大公子玄裳,三公子赫連戰,五公子楚非和六公子清揚,對面坐席上的一個内閣大學士頤修,湘北青家夫婦,還有自始至終吊兒郎當的九羅大祭司齊朗……僅僅也就這幾個人了。
便是經常出入青樓喝花酒的十四殿下,居然也沒能扛住這強勁的酒氣,而有些眼神迷離了。
“頭好暈……”
七十多個人,第三輪還沒開始,居然就已經夭折了一大半。
謝長亭無語地沉默。
蒼昊輕輕歎了口氣,語帶悲憫地道:“長亭,你今天注定又要失望了。隻是希望,你不要輸得太慘才好。”
謝長亭何曾聽到過自家主人用這種語氣說過話?霎時嘴角一抽,無言以對。
“本王也不要你們一個個敬酒了,”蒼昊悠然勾起唇角,嗓音淡淡清雅,沉靜無害,似乎還隐隐帶着幾分和藹可親的意味,“把各自的杯子都斟滿,大家一起喝吧,你們剩下多少人,本王就喝多少杯,直到喝得一個不剩爲止,各位覺得如何?”
僅剩下的幾個真漢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盡皆沉默。
良久,一個聲音弱弱響起,“那個……主子,屬下可否先知道,待會兒您安排的娛樂是什麽……?”
能以這種語氣問出這種話的,除了舒河,沒有别人。
不過這個問題,不止是舒河好奇,蘇末也同樣想知道。
甚至,在場還有理智的所有人,幾乎都想聽聽答案。
蒼昊擡首,左右看了看已經趴在桌上已經醉死或者半醉半醒的衆人,漫不經心地笑道:“你真想知道?”
舒河肯定地點頭,“很想。”
“既然如此,本王告訴你也無妨。”蒼昊一字一句,慢慢道,“待會兒,本王親自伴奏,給清醒的人表演一段醉舞……”
主子親自伴奏?
舒河眨眨眼,“主子是說,彈琴?”
蒼昊點頭。,“彈琴,或者吹箫亦無不可。”
“那表演醉舞的人……”舒河腦袋一懵,随即像表演慢動作的鏡頭一般,緩緩轉頭看向已經醉得不省人事的殿上各位武林豪傑,語氣艱難地吐出幾個字,“……是他們?”
“你還不笨。”蒼昊淡淡一笑,“是殿上所有喝醉了的人。”
“……啊?”舒河一驚,随即指向自己,“也包括我?”
蒼昊淡淡道:“如果你的酒量能勝過本王,自然也就不需要。”
舒河一滞,酒量勝過主子?
如果是一個時辰之前,他自然自信滿滿,半個時辰之前,他也依然可以孤注一擲,可是現在,顯然是半點勝算也沒有了。
舒河頓時後悔了,方才應該學着墨離和子聿及時退出的,怪不得主子問墨離會不會跳舞呢。
舒河皺着眉,俊臉快皺成了一團,以些期待的口吻道:“屬下現在……可以宣布放棄嗎?”
蒼昊微微一笑,态度和藹得很,卻是無情的拒絕,“已經來不及了——本王方才給過你機會。”
墨離、子聿同時在心裏籲了口氣,暗忖,幸好他們不是沖動逞強之人,也幸好,他們知道,自家主子一向在任何一個領域的戰場上,都從未輸過。。
醉舞?
想想都覺得脊背發寒。
“南風。”蒼昊轉頭,淡淡笑道,“去取件樂器過來。”
取件樂器?
蘇末緊了緊身上白色貂毛大領,站起身走下石階,淡淡笑道:“難道是随便一件樂器都可以嗎?”
蒼昊道:“不影響伴奏的效果即可。”
“話雖這麽說,但今日這個場景,本姑娘還是比較喜歡看你彈琴。”蘇末這般說着,懶洋洋地朝南風道:“你與南雲一道,去把他的七弦白玉琴擡過來,本姑娘有些迫不及待地想欣賞一下,究竟是江湖大俠們的醉舞好看些,還是雲陽與帝都裏幾個貴女的群魔亂舞更精彩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