悶的呗。
若不是身子不允許,蘇末鐵定三天兩頭找十四出宮去馬場賽馬。
說到賽馬……
蘇末道:“十四最近都在幹什麽?似乎,許多天沒有看到他了。”
蒼昊道:“孟氏兄弟前幾日來看了那個瀾國來的那個丫頭,似乎要接她回家居住,十四正在準備護送事宜。”
“護送?”蘇末揚眉,“孟家沒有自己的護衛隊嗎?”
“帝都前幾天來的人太多,天下各地的三教九流都有,魚龍混雜,孟氏兄弟曾經一個在朝爲官,一個下海經商,現在瀾國滅亡,孟家不複以往榮耀,難免有得罪過的人想借機報複。”
蘇末淡淡一笑,“難得十四有心。”
微頓了下,笑道:“雲陽這趟跟着舒河出去,大概也沒什麽可玩的,不知她有沒有後悔?”
蒼昊沒說話,漫不經心地撫着她的頭發,半晌,淡淡笑道:“末兒的頭發似乎長長了許多。”
“是嗎?”蘇末撩起一縷發絲看了看,比劃了下長短,“長是長了點,不過,離長發及腰似乎還有點距離。”
說到這裏,蘇末蹙眉,“長發實在麻煩得緊,可惜這裏又沒有手藝好的師傅可以剪出讓我滿意的發型……”
對于剪出滿意的發型一說,蒼昊不予置評,畢竟除了剃度出家的尼姑,從未聽說過哪家女子對自己的頭發不滿意想要剪掉的,更談何找到手藝好的師傅?
“蒼昊。”蘇末突然擡頭,嘴角一勾,沖着他笑得無比魅惑而妖娆。
蒼昊眯眼,“嗯?”
“幫本宮美發這工作,若是交給你,你覺得自己能否勝任?”
美發,這個詞蒼昊從未聽說過,不過,從字面上理解,他也知道是什麽意思。
于是,他微微一笑,淡定搖頭,“末兒可不要爲難本王。”
“爲難你?”蘇末輕哼一聲,撇唇,“本宮這是給你獻殷勤的機會,你居然都不知道要珍惜。”
蒼昊略作思索,“難得今日末兒心情不錯,這天氣也不錯,本王給末兒彈首曲子如何?”
蘇末愣了愣,“你上次說要給本姑娘彈首曲子時,那幾個家夥可是受了好大一番苦楚,這次又是存着什麽心思?”
“本王什麽心思也沒存。”蒼昊敲了敲她腦門,“隻是單純的想給你彈首曲子,你的腦子裏亂七八糟的想法倒是蠻多。”
蘇末沒說話,心裏卻在反駁,這可不是她亂七八糟的想法多,而是上次的記憶太過深刻了,想忘都難,害得她現在一聽他要彈曲子,第一個反應就是不妙。
南雲離開去取琴了,蘇末想到方才自己問的問題蒼昊還沒有作答,淡淡道:“蒼昊,你還沒說要怎樣安置蒼鳳栖呢。如果不出所料,按着舒河的做事風格,他爲了雲陽的安危着想,大概會去找蒼鳳栖,這兄妹二人一見面,也不知道……各自心裏是個怎生複雜的感受?”
舒河和雲陽皆不了解内情,不知道蒼鳳栖心裏的痛處,所以去找蒼鳳栖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即便雲陽曾受盡冷落,想必依她善良的性子,也不會對鳳王抱以敵視的态度。
但那位一夕之間從雲端跌入地獄的鳳王殿下,親人與皇位盡失,卻不知道會是怎樣的态度對待雲陽。
“滄州十萬将士,可以讓他們卸甲歸田了。”蒼昊緩緩站起身,負手憑欄,眸光落在西面遙遠的天際,那裏便是滄州的方向,“至于鳳王……好歹也做了二十多年的儲君,心中不缺治國安邦之策,加之際遇特殊,想必有許多想法憋在心裏無處傾訴。”
蘇末挑眉,轉頭看着他風華無雙的身姿,“你的意思……?”
“太傅一職,由他來擔任,末兒覺得如何?”
蘇末沉默了須臾,倒不是質疑他這番大膽的決策,隻是,“你之前不是已經決定了由長亭來擔任太傅一職?”
“是本王當初估計錯誤。”蒼昊悠悠道,毫不在意地自我反省,“長亭可沒有三頭六臂,既要處理國政,又要負責教導皇子,什麽時候把他累趴下了,末兒,你覺得損失最大的人,會是誰?”
長亭一旦倒下了,損失最大的……自然是蒼昊與她兩個,從此以後就别想有悠閑日子可過了。
不過,有本事把身體與性子皆堅如磐石的謝長亭累趴下了,可得需要十足的本事才行。
素手向外一伸,一朵含苞待放的粉白色花蕾已落入魔掌,放在鼻尖輕嗅着淡淡的香氣,蘇末懶懶道:“你要誰當太傅,我都沒什麽意見,即便是有些冒險,爲了我們的幸福着想,我也隻好認了。”
這話說的……有沒有一點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感覺?
“本王從來不喜歡做冒險的事。”蒼昊轉頭,眸光凝視着她清麗的面容,“有長亭和蒼鳳栖在,本王與末兒至少可享二十年悠閑歲月。”
“二十年?”蘇末似乎有些疑惑,“二十年之後呢?”
難不成,待皇子長大成人了,他們反而不得空暇了?
“二十年之後……”蒼昊微微一笑,“我們自然是遊山玩水去,玩累了就享受一下隐居山林的自在生活。”
“蒼昊。”蘇末面容嚴肅地看着他,“你這話似乎很不地道。”
“嗯?”蒼昊挑眉。
蘇末深深吸了口氣,頗有些大義凜然地道:“這江山是你的,責任也是你的,你卻一天朝政都沒有處理過,早朝也沒有去過一次,所有大小事務均有長亭與頤修代爲決策,并且,你還非常不道義地打算往後二十年皆是如此,二十年之後,再由咱們的兒子接手……你知道這種行爲意味着什麽嗎?”
蒼昊很感興趣地道:“意味着什麽?”
“這種行爲,意味着你将是開天辟地以來,最最懶惰的一位皇帝,足以載入史書,讓後世皇帝觀摩。”蘇末深深歎了口氣,很悲哀地道:“而我,将會非常不幸地成爲導緻你懶惰無雙的罪魁禍首,紅顔禍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