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河在筱月宮和月蕭、舒桐用完午膳,狀似無聊一般去了鳳陽宮逛了一圈,沒看到雲陽的人影,問了鳳陽宮的宮女,結果是公主還沒有回來。
舒河心裏哼了一聲,淑太妃再好,那也是人家十四的母妃,又不是她的,她那麽勤快地天天往太妃宮跑是什麽意思?
郁悶的舒河,壓根沒發現自己是在無意識地遷怒。
鳳陽宮到淑太妃的永壽宮之間距離不算很近,以尋常宮女的腳程大概得走上小半個時辰。而舒河輕功好,從這邊到那邊,最多不過須臾功夫即到。
然而,爲了不引起别人注意,他很含蓄地用兩條腿代替了輕功,晃晃悠悠就似飯後百步走一般悠哉地散步到了永壽宮。
可是,花了小半個時辰,他卻隻得到了一個讓他氣得想磨牙的消息。
雲陽和十四殿下出宮去了。
這是他側面從永壽宮的侍女那裏打探到的消息。
雲王殿下與雲陽公主,剛剛離開永壽宮盞茶功夫。
舒河轉身就走,也顧不得飯後百步走的益處了,足尖一點,瞬間飛身離去。
與雲王殿下一道出宮,舒河倒是不會太擔心,雲王一個人出去的時候或許總是有不羁的行爲,但有雲陽在身邊,他知道分寸。
隻是,即便如此,他心裏還是覺得郁悶。第一次産生了一種被自己在乎的人隔絕在外的失落。
尤其時,每每想到方才雲陽是惱怒之下負氣離去,這種郁悶之心便愈發濃烈,心裏一直纏繞着不知名的情緒,流連着不肯離去。
早知道她一用完午膳就迫不及待地往宮外跑,他方才就不應該想着先回筱月宮。
“這個丫頭,真是一點規矩也沒有了……”自言自語地咕哝着,渾然忘記了十六公主一向就是個我行我素的丫頭,眼裏何曾有過規矩?
于是,隻少問了一句話的舒河,抵達奉天門時,得到的消息讓他再度讓他無語了。
雲王殿下與十六公主根本沒有出宮。
或者該說,他們二人沒有從奉天門出去。
舒河頓時氣怒,忿忿地走了原路回去,直接回了永壽宮,也顧不得什麽含蓄什麽掩飾了,直接捉了個婢女來問,那種質問的語氣,把淑太妃身邊的侍女吓得惶惶不安,可小小的侍女,哪裏知道雲王殿下和公主的去向?
不得已,回内殿把這事跟太妃娘娘禀告了。
淑太妃訝異,思索了一會兒,嘴角緩緩揚起一抹深意的笑容,吩咐侍女出去告知舒河,他們二人從玄武門出去了,去了北郊馬場。
“馬場?”舒河愣了一下,随即嘴角高高揚起,一個飛身,瞬間又消失不見了。
看得侍女一愣一愣的,隻以爲眼前出現了幻覺。
舒河當然沒有直接就去了馬場,他知道不管是屬于皇家所有,還是私人管制,馬場的戒備都很森嚴,一般人沒有令牌大概不可能進得去。
所以,他先出宮去城外軍營找了子聿,就算禁軍統領的令牌在馬場不起作用,最起碼他也可以就此知道,怎樣才能暢通無阻地進入馬場——在無需驚動主子的前提下。
所有戰事已經結束,這幾天除了練兵和維持皇城内外的秩序,墨離、子聿二人并沒有太多的事情要做。
舒河抵達軍營時,除了毫無意外地看到蘇澈也在,自己哥哥和月蕭居然也來了。
舒河愣了一愣,軍營什麽時候也變得如此熱鬧非凡了?
初來帝都,蘇澈顯然不若舒河一般如魚得水,沒有什麽事要做,他便是每天來此觀察新兵訓練的情況。
子聿主要負責帝都事宜,偶爾會來軍營,但自家哥哥和月蕭來這裏卻是所爲何事?
“舒河。”月蕭首先看到顔色鮮明的紅衣,笑眯眯地打了聲招呼,“今天真是好巧,你怎麽也來了?雲陽呢?”
舒河愣了一下,怎麽覺得對方的問話語調隐隐有些不對呢?
好像他跟雲陽有什麽親密的關系似的。
“雲陽中午去了淑太妃的宮裏用午膳了。”舒河道,沒有提及十四與雲陽現在在馬場。
舒桐也轉頭看過來,淡淡道:“你也來看新兵對決?”
新兵對決?
舒河表情疑惑,“今天有新兵演練?”
怪不得個個都跑到這裏來了。
舒桐淡淡看了他一眼,卻什麽也沒說,隻是心裏隐隐覺得,這個弟弟這兩天似乎有些不在狀态……
“那個,月大哥……”舒河故作鎮定地開口道,“北郊馬場現在戒備森嚴嗎?如果我想去馬場,需要跟誰拿令牌?”
月蕭訝異地挑眉,“你要去馬場?”
舒河淡定地點頭。
月蕭微微一笑,“北郊馬場現在的主人是十四。”
“咦?”舒河愣了一下,“十四?”
“是。”月蕭點頭,“主子上次去了馬場,親口說了,北郊馬場以後歸十四打理。”
說到這裏,月蕭轉頭喚了一聲,“澈。”
與墨離、子聿站在另一邊的蘇澈,聽到月蕭的聲音,回頭看了一眼,舉步朝這邊走來。
“公子叫我有事?”
月蕭笑道:“主子有意北郊馬場成爲戰馬的飼養地,正好舒河要去馬場,你不妨與他一道去看看,若遇到十四,與他商量一下下一步事如何把從黔州馬場把馬種運來帝都。”
蘇澈聞言,略做思索之後,點頭道:“澈明白。”
月蕭淺淺一笑,“澈,你如今也是一方王爺,身份權力可在蕭之上呢,以後就别喊我公子了,蕭聽着别扭,直接叫名字會更好一些。”
蘇澈聽此言沉默了須臾,月蕭笑道:“澈,你該知道,對琅州對蘇家的一切恩典,不是來自于蕭,一切皆是主子的意思。”
這一點就算月蕭不說,蘇澈心裏也是隐隐明白,稱呼公子隻是出自于心裏的一種尊重……沉默了會兒,蘇澈淡淡道:“澈明白了,以後改口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