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0第380章同病相憐

謝長亭視線鎖住眼前地面上的匕首,沉默不語,也并沒有任何動作。

蘇末話說雖得狠絕,但倘若他真有了動作,隻怕與主人好不容易緩和的關系,将瞬間在他手裏毀于一旦。

見他垂着眼不言不語,蘇末道:“怎麽不說話了?剛才不是挺有骨氣的麽?”

謝長亭淡然道:“長亭知道錯了。”

“知道錯了?”蘇末冷笑,“你謝長亭做事,哪一件事分不清對和錯?又有哪一次不是明知道錯了,卻仍然任性妄爲?你是不是覺得,爲了蒼昊付出任何代價都是值得的?哪怕自廢武功,哪怕自斷手腳筋脈從此成爲廢人?”

謝長亭眉目清淡,視線始終凝視着眼前不遠處的門檻,嗓音沉靜中帶着點點歎息的意味:“長亭沒有作如是想。”

“沒有作如是想,偏偏你卻如是做了。”蘇末冷冷地瞪着他,“可是你又如何敢斷定,成了武功盡失的廢人之後,你還有資格繼續待在蒼昊身邊——就因今日這番無私的恩情麽?”

“長亭不敢這麽以爲。”

齊朗躺在床上,耳朵裏聽着蘇末一陣冷過一陣的聲音,心下直打寒顫,此時再也不敢躺下去,掀開被子騰的下了床,三步并作兩步走到門邊,一眼對上蘇末森冷的眼神,渾身一個激靈,不由自主地地低下頭,心虛地叫道:“少主!”

叫完了一聲,齊朗才看到站在門外一身雪衣清冷的蒼昊,心下一凜,對方一直沒有說話,他便以爲隻有少主一個人來的……

怪不得姓謝的态度如此溫順卑微,從九羅到這裏,一路來可沒見他在少主面前這麽卑微過。

蘇末沒有看他,視線隻是鎖在謝長亭身上,沉默地注視着他良久,才淡淡道:“腿上有傷自己愛惜些,起來吧。”

“是,謝末主子。”謝長亭站起身,順道撿起了匕首,躬身退到一旁。

“齊朗?”蘇末視線轉到他身上,淡淡一笑,“你身體好些了?這藥還沒吃呢,怎麽就起來了?”

說着,淡淡道:“碧月,把藥端給他喝了。”

“是。”碧月端着藥繞過蘇末身側,走上前,看了齊朗一眼,那一眼幾乎看不出什麽情緒,卻瞬間教齊朗從頭涼到腳。

碧月的眼神極淡,淡到可以清楚看到眼底隐含的怒意與淡淡的憐憫——

齊朗自然知道他的怒意是爲哪般,碧月是鳳衣樓樓主,齊朗是蘇末身邊的人,在此處莫名其妙中了毒,别院裏的所有人都難逃嫌疑。

縱然碧月願意相信他們,卻也勢必要爲此查個水落石出,以給蘇末一個交代。并且,想辦法解了他的毒。

然而,忙活了半天,忐忑不安了半天,很尋常的毒素,服了解藥不起作用反而加重了症狀,碧月爲此不解,也憂心彷徨。結果卻發現,這不過是一場自編自演的拙劣戲碼,原因居然隻是爲了報複之前在九羅受過的那一次小小的教訓?

碧月也不說話,沉默着把自己費心煎熬了一個時辰的藥送到齊朗面前,齊朗看了他一眼,伸手從托盤上拿過藥碗,指尖觸及到瓷碗的熱度,垂下眼盯着黑漆漆的湯藥,須臾,舉到嘴邊,沒有任何猶豫,仰頭咕噜咕噜幾口,一飲而盡。

碧月見狀,微微蹙了眉,眼底的怒意無聲消逝。

那藥剛剛端過來不久,滾燙的溫度他自是知道,夏日的溫度高,湯湯水水降溫很慢,那樣一碗藥喝下去,嘴巴裏到喉嚨口此刻隻怕已經起泡了。

齊朗把空碗放回托盤上,面色微微有些發白,忍着從口腔到胃裏灼燙的疼痛,微微垂下了視線,面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從碧月與蘇末的神情中,以及剛才蘇末質問謝長亭的一番冷言冷語中,他已然知道了一個事實,一個已經不容他再心存任何僥幸的事實——

謝長亭與他的對話,他們三人從頭到尾,一字不漏地全部聽了個完。

若不是在這短短一個多月時間的相處中,他了解了謝長亭的性子,他會以爲這是謝長亭事先設計好的一出戲,但正因爲了解了,所以,他知道他與謝長亭兩人,接下來會死得很慘。

這便是爲什麽碧月會露出憐憫的眼神的原因了。

嘴裏疼得厲害,齊朗甚至不敢開口說話,隻是沉默着站在那裏,等待宣判。

反正,既然他們的對話已經全部被聽了個完,那麽此時再做任何的狡辯,都已經沒有了意義。

“大夫說了三副藥便能藥到病除,但我覺得少了些,既然藥效好,不妨先吃上三五日,有病去病,沒病防身。”蘇末擡腳走進屋裏,淡淡環視了一周,瞥見還放在牆角的兩個火盆,嘴角微微勾了一下,笑容冰涼懾人:“既然覺得屋子裏舒适,碧月,這兩個火盆不用撤下去了,留着給齊朗取暖。”

碧月垂着頭,嘴角微微抽了一下,卻恭聲道:“是。”

三五日藥喝下來,大夏天的在屋子裏放兩個火盆,接下來的日子足夠他煎熬的了。

“别院裏的這些屋子雖然不夠富貴奢華,但勝在夠大。”蘇末面無表情地看着外間幾乎沒有人用到的軟榻,回頭看向謝長亭,“長亭既然喜歡與齊朗待在一起,料想是同病相憐的緣故,這幾天便也住在這裏吧,命鸾梓陽移步過來這裏伺候,身子虛弱,不能着涼了。碧月,稍候命人去德仁堂的大夫那兒抓些補身子的藥材,讓長亭好好補補身子,記住了,身體寒涼,需要溫熱性的補藥。”

碧月嘴角再度劇烈一抽,依舊低眉順眼,恭敬地應了聲:“是。”

他當真沒有想到,蘇末會給這兩人如此刁鑽的懲罰,火爐取暖,補藥補身,光想着,碧月就覺得渾身冒汗,炙熱難當。

而且,兩人住在同一間房内,在這熱得要死的高溫天氣下,沐浴都成了一件難以忍受的事情——雖然兩個都是大男人,但還是會尴尬的吧?

齊朗心裏叫苦,卻一聲不敢吭。

謝長亭表情淡然,低垂着眉眼,神色不見絲毫變化。

“齊朗。”蘇末淡淡開口,視線鎖住齊朗沉默的面容,所有的情緒在這瞬間已經收拾了妥當,隻餘下教人不安的漠然,“隻要你有本事,這世上任何一個人盡管去羞辱,我不會多說一句,但是對于長亭,即便隻是有了一丁點這樣的想法,都不可原諒。”

嗓音雖是清淡無緒,齊朗聞言卻是身子一震,瞬間擡起頭,直視着蘇末漠然的星眸——

他想知道,這是爲什麽。

當初在九羅,謝長亭羞辱他時,少主甚至沒有站在他這一邊,爲何如今,他想爲自己讨個公道也不可以?

蘇末卻似乎有些乏了,閉了閉眼,眉宇間浮現淺淺的疲憊之色,須臾,再度睜開眼,卻不再看那謝長亭與齊朗一眼,隻淡淡道:“蒼昊,我累了。”

因爲那表情,齊朗心裏一緊,所有不平瞬間消逝,隻餘些許不安與愧疚,他似乎……讓少主失望了?

蒼昊歎了口氣,溫聲道:“本王陪你回去休息。”

蘇末輕輕嗯了一聲,轉身便走。

蒼昊的眸光掃過謝長亭,轉到齊朗身上時,眸底閃過一道薄涼的幽光,唇角淡勾:“既然身子虛弱,便安心調養。碧月,半個月之内,本王不希望在這間屋子以外的地方看到他們。”

說罷,迳自轉身,負着手與蘇末一道離去。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卻瞬間在本就難熬的懲罰上又澆上了一桶油,碧月陡感肩上責任重大,心裏壓力更大,卻隻能低着頭恭敬地應了聲:“是。”

炎炎夏日,半個月待在燒着火盆的屋子裏……齊朗眉頭皺得能夾死幾隻蒼蠅了,瞪着蒼昊一身雪衣飄逸的背影,半晌無語。

心裏卻忍不住憂心,半個月之後,不知道這屋子裏會不會隻剩下兩具幹屍?

面對這樣的結果,碧月顯然也不知自己該說些什麽,又能說些什麽,他瞅了瞅面無表情的謝長亭,又看了看滿臉糾結無語還帶着幾分不安的齊朗,同樣面無表情地道:“兩位主子親自下了令,你們二位自己看着辦吧,别叫我爲難就好,我若爲難,倒黴的絕對還是你們兩個。”

說罷默默無語地轉身,離開之際,又忍不住小聲嘀咕:“天作孽,猶可爲;自作孽,不可活……”

齊朗聽到了,謝長亭也聽到了,兩人一時之間卻什麽反應也沒有,默默地站在門檻左右兩旁,良久,齊朗冷冷道:“姓謝的,都是你惹下的禍端,連累了我。”

謝長亭淡淡看了他一眼,沒什麽表情地轉身,緩緩走到軟榻上半躺了下來,把受傷的腿平放在榻上,才語氣淡然地道:“這樣不是很好?方便你十倍百倍地報仇,半個月時間也足夠謝某履行完三個條件了。”

齊朗霎時嘴角劇烈抽動,如在看神經病一樣看着他:“我家少主和你家主人都知道了,我要是還敢對你如何,不是自己找死麽?你想死也别拖我陪葬!”

謝長亭奇怪地擡眼:“所有的條件不都是你提出來的?謝某的初衷不變,你已經答應的事情也不會任你反悔,隻是要不要執行你的條件,就看你自己的意思了。”

聞言,齊朗瞪着他半晌說不出話來,這個人,不但不怕死,簡直可以稱之爲水火不容刀槍不入了,與他交鋒,誰是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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