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1第371章當局者迷

“是。”謝長亭站起身,腳步略顯遲緩地走到一旁,提起桌上的茶壺,以手背試了一下水溫,茶水已經涼了,他轉過頭,朝蒼昊道:“長亭去給主人泡壺熱茶。”

蒼昊沒應聲,隻淡淡喚了一聲:“來人。”

一名黑衣年輕男子自門外走了進來,蒼昊漫不經心道:“去泡壺茶,然後叫碧月過來。”

“遵命。”

蒼昊長身立起,眸光從他腿上淡淡掃過:“一炷香時間,打理一下自己。”

說罷,迳自舉步出了房門。

門外站在不遠處的鸾梓陽,手裏端着一盆清水,也不知在那裏站了多久,見到蒼昊出來,面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便端着水從他左側擦身而過,招呼也沒打一個,迳自走進了兄長的房間。

蒼昊嘴角微勾,斂着眸子泛起無聲的笑。

“難得見着有人對着你毫不掩飾敵意,你就這般開心?”

懶洋洋的嗓音帶着些許調侃,蒼昊順着聲音看過去,一身紫色薄紗長裙款款生姿的蘇末,風情萬種地自紫藤花架下走了過來,嘴角噙着慵懶妖娆的笑意,走到蒼昊身前,很自然地靠在他身上,懶若無骨。

身後的碧月,卻是低眉順眼,眼神都不敢随意亂瞟一下。

蒼昊看着倚在胸前的這個小女子,滿目柔情,淡淡笑道:“不開心,難道本王還要因此開殺戒不成?”

開殺戒……蘇末嘴角抽了一下,他什麽時候懲治人需要開殺戒了?

不過那個鸾梓陽,也不知是被長亭下了命令,還是心裏清楚蒼昊是個怎樣的人,除了神色總是冷漠,這兩天下來居然一句冒犯無禮的話都沒說過,這份忍耐的功力,也算得到謝長亭的真傳了。

蘇末道:“你們倆談得怎麽樣了?”

“沒怎樣。”蒼昊淡淡一笑,朝碧月道:“去看一下,長亭腿上有傷。”

腿上有傷?碧月愣了一下,随即反應過來,恭敬道:“是,屬下這就回去拿藥箱。”

蒼昊攜着蘇末緩步走到涼亭裏,邁步走上台階時,淡淡開口,語氣裏帶些微無奈與氣惱,“本王真想敲開他的腦子,看看他究竟都在想些什麽?”

蘇末覺得好笑,永遠如谪仙一般雍容淡然的蒼昊,何時有過這麽無奈的時候?若是因爲她而起,還說得過去,畢竟難得情動,即便情緒失控也在常理之中。

偏偏,她目前還沒做過什麽讓他情緒失控的事情,而謝長亭,已經三番兩次惹他動怒,卻又讓他無可奈何。

莫說是蒼昊,即使是她蘇末,面對這樣一個骨子裏固執得無法變通并且對死也無所畏懼的人,也照樣會無可奈何。

不怕死,不畏懼任何懲罰,忍受疼痛的本事高過任何人,一身引以爲傲的武功也是說廢就廢……

謝長亭這樣性子的人,不管是在古代,還是在普遍養尊處優的現代人之中,都絕對很難找出第二個。

“蒼昊,我有沒有說過,若你與謝長亭其中有一人身爲女子,或許你的身邊,根本沒有蘇末的容身之處?”

“又在胡言。”上了涼亭,蒼昊負着手憑欄而立,清清淺淺睨了她一眼,“長亭不是那種心思。”

“自然。”蘇末淡淡一笑,“若他是那種心思,本姑娘怎會容得下他?”

蒼昊淡笑:“你對他不僅是容得下,而是格外偏寵。”

“格外偏寵又怎樣?說不定他根本不稀罕。”蘇末撇了撇嘴角。

“不會。”蒼昊嗓音清淺,眸光沉靜地眺望遠方天際,“一點一滴他都記在了心裏,終其一生,不會忘記。”

若不是蘇末時常耐着性子解釋,蒼昊怎麽會有心思去聽他心裏的想法?謝長亭心底比任何人都明白這一點,隻是嘴上從來不說而已。

偏寵,不是對他态度好些,或者寵愛縱容,這些謝長亭并不稀罕。

而是給他他所需要的,比如在蒼昊面前淡淡的維護與解釋,即便隻是三言兩語,卻比任何榮寵加身更讓他覺得感恩。

“蒼昊。”

“嗯?”

蘇末微微凝眉,若有所思,“上次梧桐鎮長亭客棧裏的那個青年夥計,是叫青衍,來自湘北?”

“沒錯。”蒼昊點頭,“湘北青家現任的家主,一年前被兄長算計幾乎丢掉性命,後被長亭所救……末兒怎會突然提到他?”

“碧月說,一年前青家開始暗助西域的皇後,以雄厚的财力與馬匹控制住西域的皇子與兵馬,條件是事成之後得到黔國馬場。”

蒼昊聞言,稍稍沉默了片刻,須臾,淡淡道:“暗助西域皇後,以軍饷糧饷控制皇子麾下的兵馬,青家還沒如此大的财力。”

蘇末有些意外,“若是再加上滄州的韓家呢?”

“也沒有。”蒼昊搖頭,淡淡一笑,“末兒,你需得知道一個事實,除了霁月山莊,這天下九國絕不會有任何一個門庭能富到足以支持一個國家的地步,這種幼稚的錯誤,本王不會犯。”

蘇末眉頭微蹙,蒼昊又道:“當初慕容清之所以恨不得殺安王卻一直沒敢輕易動手,就是顧忌着韓家對鳳王大軍的糧饷支出,滄州僅十萬人,對韓家來說已經構成了一定的壓力,若不是要保住韓貴妃與安王,你以爲他們會這麽傻?而現在,即便兩家聯手,也絕無一絲可能做到控制一國近百萬兵馬糧饷的程度。”

蘇末擡眼看他:“如此說來,是西域的皇後在蒙在鼓裏,還是這其中另有隐情?”

“若本王所料不差,青家現在内部必然還有争鬥,短短兩三個月的時間,青衍大概還沒有完全站穩腳跟。”蒼昊漫不經心地笑了笑,“在家族不穩的狀态之下,他們也不可能還有足夠的精力去謀劃别的事情。況且,既是一年前的事情,應該與青衍的哥哥青涯脫不了關系。至于西域的皇後是不是被蒙在鼓裏,這種事情,也不可能瞞得住,大軍的糧饷固定發放,若沒錢,西域如狼似虎的那些皇子們也不會同意。”

“這樣說來,難不成還是穆國皇帝在其中摻了一腳?”

“末兒倒是不必如此糾結于這個問題。”蒼昊摸了摸她的頭,修長的手指撩起她一縷發絲,垂着眼看着其上罕見的顔色與光澤,嘴裏淡淡道:“這一點其實并不重要,你想如何做,按着你自己的計劃走好。”

“你就不好奇?”蘇末揚眉,“青家既然能提出得到黔國馬場這麽獅子大開口的條件,必然是有些底氣的,你就一點也不想知道他們爲什麽能這麽嚣張?”

“本王不必好奇。”蒼昊清淺一笑,似乎心裏早已看透了一切,隻是嘴上卻偏偏不說,突然換了個話題,“末兒,齊朗呢?”

“回自己的屋裏午休了。”蘇末道,“你找他做什麽?”

蒼昊心不在焉地以手指蜷起她的頭發,“末兒知道長亭爲何會自廢武功?”

蘇末輕哼一聲,對此自然了然于心:“不就是爲了試探你?如果你當真無情,放他自生自滅,此刻他大概真就絕望了。”

蒼昊淡淡挑眉,“……原來你知道?”

“他的心思就快直接寫在臉上了,想裝作不知道都難。”蘇末沒好氣地道,“自始至終沒搞明白的,大概也就隻有你一個人而已。”

謝長亭對蒼昊的态度,隻怕此時身在帝都的那幾人,如頤修、子聿、墨離幾人,沒有誰不明白的。

隻是大概他們也沒曾料到,謝長亭的這種執念居然已經深到了這種地步。

蒼昊輕輕一歎:“這麽說來,卻是本王愚鈍了。”

“也不是。”蘇末想了想,“該說是當局者迷吧,況且,你已經習慣了與身邊的手下那般強勢的相處模式,不喜别人猜測你的心思,自然也更不會去琢磨别人的心思——雖然說,大多時候他們心裏的想法壓根瞞不過你,但總有一些更深沉的東西,是從來沒有接觸過的,也是你一般不會去思考的,然後遇到了便下意識地以爲是你所想的那種。”

說完,蘇末卻蹙了蹙眉,覺得似乎解釋得有點模棱兩可,而且聽起來似乎有點不對勁,尤其是最後一句,顯然像是在說蒼昊想法簡單,自以爲是?

她其實是想說,蒼昊在情感上還太過内斂,理性多于感性……

嘴角一抽,蘇末突然之間有一種自己要成爲情感專家的錯覺——天知道,她天生的性子清冷,與感性二字也絲毫沾不到半點關系。

蒼昊靜了兩秒,勾了勾唇角:“末兒,你知道得東西挺多,分析得似乎也沒錯,本王有一種一瞬間茅塞頓開的感覺。嗯,挺末兒一席話,勝讀十年書。”

蘇末嘴角劇烈一抽,望着他愉悅的笑顔,一時竟無語凝噎。

蒼昊放開她的頭發,靜靜看了一會兒,笑道:“待末兒長發及腰,時間太過漫長,不如九國之事一了,本王與末兒把成親之事辦了如何?”

蘇末顯然頗爲訝異,“爲什麽突然之間有這個想法?本姑娘以爲,你并不在乎那些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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