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妨。”蒼昊道,“本王住在末兒的房裏即可。”
碧月愣了一下,随即應道:“是。”
蘇末眉頭一挑,唇邊勾起慵懶而愉悅的弧度。
“這是要光明正大占便宜的節奏?”齊朗挑眉,“你與我家少主成親了麽?”
蒼昊淡淡睨他一眼,淺淺一笑,“你有什麽意見?”
那笑容,簡直是絕代風華,絕世無雙……齊朗眼睛差點都被閃花,在心裏低咒了一聲,真是活見鬼了!
一個男人生了這樣一副容顔,根本就是上天專門派來收拾他家少主的。
恨恨地想了一通,又想起少主的警告,齊朗不由更加郁悶,沒好氣地道:“我哪敢有什麽意見?”
少主看起來那麽期待着被占便宜,他還能說什麽?
蒼昊低低笑了一聲,似乎很是愉悅,“看在末兒的面子上,隻要不是很過分的行爲,本王倒是可以對你容忍些。但聰明人需得有自知之明,即便本王容忍,你覺得本王的手下愛将能不能容忍?”
這是在吓唬他——難到他看起來就那麽像是被吓大的?
齊朗撇了撇嘴,瞬間就露出了睥睨不屑的神情,幾乎下意識就要脫口而出:“他們算什麽東西?難不成我還怕他們不成?”
不過,沖動的話到了舌尖又及時被咽了回去,他面無表情地掃了一眼光芒四射的紅衣舒河,舒河回他恣意一笑,眉目一閃而逝的是說不出的冷意。
轉眼再掃過謝長亭,齊朗幾不可察地抽了抽嘴角,得了,他承認自從上次被揍了一頓之後,他如今是不敢動真格地得罪這個看起來十足無害的男人了。
齊朗左右看看,才蓦然發覺自己現在已經是孤立無援,若真到了自己惹事的時候,隻怕陷入愛情泥沼裏的少主都不一定會站在他這邊……混到這種境地,當真是欲哭無淚了。
形勢比人強,好漢不吃眼前虧,識時務者爲俊傑……他忍還不行麽?
在心裏給自己找了幾個理所當然的借口聊以安慰,齊朗最後還不忘睇一個哀怨的眼神給蘇末,蘇末慵懶地挑眉一笑,不以爲意。
蒼昊負手凝視着蘇末眉宇間絲毫不願掩飾的開懷,唇角的笑意柔軟,鳳眸深處,情意濃濃。
“累了沒有?”素手輕輕摸了一下蒼昊的面容,蘇末眸底閃過一絲擔憂,拉着他的手便往大廳走去,“先去裏面坐下來歇一會兒,先喝杯暖心茶解解疲渴,再吃點點心墊墊肚子,然後在本姑娘陪同下去洗個鴛鴦浴……本姑娘很樂意做一回侍婢,伺候美男陛下沐浴更衣兼侍寝,有什麽天大地大的事都等睡足覺了再來談。”
蒼昊眉梢一挑,笑道:“末兒,本王沒那麽嬌弱。”
“管你嬌弱不嬌弱。”蘇末淡淡道,“就算你是修煉了一副仙骨靈根,該休息的時候還是得休息,否則本姑娘可不依。”
蒼昊淡笑不語,任由她拉着進了廳裏坐下。
舒河顯然有些搞不清狀況,猶記得當初離開月城時,還聽說是自家主子威脅兼利誘,才讓末主子不得不妥協,怎麽如今看來蘇末不但一顆心全貼在主子身上了,連身體也迫不及待地要貢獻出去了?
彼時,蘇末清冷如霜的眉目還殘留在腦海中沒有完全褪去,此時呢,卻已是柔情似水了?
望着兩人的背影,舒河挑眉道:“主子與末主子二人,究竟是誰在占誰的便宜?”
“誰占誰的便宜,兩人都是樂在其中的。”碧月微微一笑,風情萬種,“你不妨把這當做是主人與末主子二人之間的閨房樂趣。”
舒河聞言,轉頭看了他一眼,“敢拿主子說笑,你也活得不耐煩了?”
碧月笑道:“無傷大雅的玩笑,主子不會介意的。”
即墨蓮之事,他嚴重失職,本來以爲定然逃不過一頓重責,卻不成想居然如此輕松就揭過去了。
碧月放下壓在心頭的一塊大石,頓覺渾身的神經霎時放松了許多,說話便也不由輕快了些。
舒河輕哼了一聲,撇了撇嘴角,臉色頓時顯得郁悶許多。
“怎麽?”碧月奇怪地瞅着他,“發生什麽事了?”
“擅自離開南越,被主子罰了。”舒河悶悶道,“爲什麽我就沒這麽好運,犯了錯卻恰巧能遇到主子心情好的時候?”
呃……這個問題,碧月委實是不知該怎麽回答,運氣好又不是他的錯,應該說是托了末主子鴻福……不過,這個問題顯然也不是很重要,重要的是,擅自離開兵營之事可大可小,若主子動真格要治罪,隻怕這後果舒河一人承擔不起。
稍稍沉默了片刻,他才緩緩道:“很嚴重?”
“沒。”舒河看他表情就知道他心裏在想什麽,“主子隻是當我任性欠揍,并沒有真的動怒。”
任性欠揍?碧月靜了一下,點頭道:“确實是夠任性的。”
萬裏迢迢的路程,雖不知他究竟是爲了什麽,但作爲主将,一句話沒通知就私自跑了回來,把幾十萬大軍說扔下就扔下,若是在戰場上,能不能當做逃兵直接就軍法處置了?
“犯下這樣的錯,你還指望主子心情好饒了你?”碧月淡淡看他一眼,“若是公子在,少不了也要訓你一頓。”
舒河自知理虧,也不生氣,反而沖着碧月一笑,“主子雖沒怒,教訓我卻也絲毫沒有手軟的,最堅硬柔韌的藤條都打到斷了,全身上下傷痕累累,連吃飯都不敢坐下,連續幾天痛苦不堪,還爲此被蒼十四那小子狠狠取笑了一番。”
碧月聞言,卻是似笑非笑瞅了他一眼,“那是主子有心饒了你,否則即便把你打到爬不起來,藤條也絕不會斷。”
“那是當然。”舒河傲嬌地揚了下頭,“主子疼我嘛。”
碧月嘴角一抽,懶得再搭理他,轉身往正廳走去。
主子與末主子在大廳,他身爲這裏身份最低的一個“自己人”,自然是要貼身伺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