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是冥岚起床的時間,我要把早點趕緊準備好。于是我收拾好一晚上的淩亂思緒,鑽進了廚房。
我還沒有做好早點,冥岚就下了樓,他已經穿戴整齊,打扮的比之前任何一天都得體,就像盛裝的王子。
他的臉上并沒有喜悅,依舊是一片冰冷,甚至比平時還要冷一點。
“我走了,不要出去闖禍。”
不等我反應過來,他就拉門走了出去。
我慌忙追過去:“可是,你還沒吃早餐呢。”
他頭也不回的答:“不吃了。”
“可是……”
我後面的話沒有來及說出來,他突然就從我眼前消失了,就像一滴水溶進大海裏一眼,消失的了無痕迹。
失落感陡然襲上心頭,就這麽走了麽?他還會回來麽?
最後一個問題,吓了我自己一跳。不會的,他怎麽可能不會來,我怎麽變得患得患失起來。他不過是出門三天,到時候一定會回來的,我相信他,他從未食言過。
接下來的兩天我老老實實的呆在家中,嚴格執行冥岚的命令。但到了第三天我隐隐的不安起來,就像越接近黎明,心情越灰暗一樣。我總會不由自主的向不好的方向想。我說的不好方向就是他不回來了,他不要我了。
我抱着《幽冥烈焰》拼命的看,試圖用練習功法轉移注意力,但是效果很不好,每次不到三分鍾我就會不由自主的想到冥岚會什麽時候出現。
我開始嘲笑自己,你已經變成深閨怨婦了麽,可是明明什麽都沒有,連表達喜歡都沒有表達過,你怎麽會直接跳過所有過程進入怨婦階段呢。
這很沒道理,我告訴自己你連婦都不算,哪裏來的怨。
我在焦慮中熬到天黑,不由自主的又闆着手指算了算時間,到明天早上還有十多個小時。我在客廳裏轉圈圈,每轉一圈看一次時間,突然發現分針走的好慢,真想讓它變的像秒針那麽快。
在我轉了不知道多少圈後,突然響起敲門聲,我一下子沖過去,用最快的速度拉開門,但出現在門口的人不是我想的那個。
“怎麽是你,上次在超市門口遇見的時候,你不是恨不得離我遠遠的麽,今天巴巴個過來,幹什麽?”我沒好氣的說,态度多少有些惡劣,因爲誰讓他不是我期望中的人。
天風訝然的打量我,“怎麽回事,開門的時候歡天喜地,見到我就灰心喪氣,難道你以爲敲門的不是我。”
我橫了他一眼:“你管得着麽。有話快說,沒話快走,我們家晚上不招待客人。”
天風呵呵的笑起來,不無嘲諷的說:“你們家,你說這裏是你們家,你和他到底是什麽關系,他的家怎麽就變成你的家了?”
是人都有八卦基因,鬼差也不例外,我知道絕不能讓他瞎猜,否則他還指不定把我們的關系想的多麽糟糕。
“你少來,我住在這裏,随口說個我們家有什麽大驚小怪的。你還是快點說說你來幹什麽吧。”
天風好像是故意來找茬的,就那麽抱着手臂斜眼看我,一直把我看毛爲止。
“我說,你到底想幹什麽,不要逼着我說粗口哦。”
“呵呵,淩語,你變了不少,女人心裏生了什麽我一眼就能看出來。别想瞞我。”
“天風,你一個大男人晚上沒事跑我門前瞎嘚吧什麽。我沒閑工夫跟你胡侃,我關門了。”
說着作勢關門。天門急忙用手抵住門,嘿嘿笑:“不要這個樣子嗎,我不是就想關心關心你麽。我跟你說如果你們兩個真的有什麽發展,你可千萬要把握住哦,一輩子的幸福,不對,永生永世的幸福就在你的手中。做女人要聰明點。”
“你别胡說八道好不好。我是鬼,什麽幸福不幸福的,那是下輩子的事。”
天風突然變嚴肅了,問:“你現在還是鬼麽?”
我不是人,自然是鬼,我是這麽理解的,所以我說:“我是人麽?”
“你不是人,但現在也不完全是鬼,你已經不在我們管轄範圍,你懂不?”
“不懂。”
“就是說不管你積攢多少功德,都沒有機會投胎去了。”
這絕逼是驚雷一記,我什麽時候失去這種資格的,我做什麽壞事了,老天太不講理,我憤憤不平起來:“你騙我,我好好的,什麽壞事都沒做,怎麽就沒有投胎的機會了。當初可是你告訴我的積攢十萬功德我就能再入輪回,難道你在騙我。”
天風見我激動起來,連忙擺手:“沒有,我可沒有騙你,是你自己進入了鬼修行列,所以失去了投胎機會,不關我的事。”
我吃驚的瞪圓了眼睛:“做了鬼修就不能輪回了,你以前怎麽沒告訴我?”
“是他沒告訴你,跟我沒關系哦。”
他,冥岚麽,對啊,是冥岚引我進了鬼修行列,可他卻沒有告訴我,一旦成了鬼修就不能再入輪回。是他故意的,還是他忘記告訴我。
一定是他忘記告訴我,不能入輪回,我該怎麽辦,永遠都是這種不生不死狀态麽。如果能夠永遠和冥岚在一起,這樣也好。我隻擔心他哪一天突然不要我了。我又會恢複到遊魂狀态,沒處可去也沒事可做,那将是多麽可悲的一件事。永遠遊蕩無家可歸,漫長無盡頭的時間最終會摧毀所有的理智,逼瘋正常的人。
我不要那樣,太可怕了。我惶恐起來,整個人像失去靈魂一樣。
天風發現我的異常,伸出一根手指小心翼翼的戳戳我,“嗨,你幹什麽呢,想什麽想的這麽專心?”
“我真的不能入輪回了?”
“是啊,我騙你幹什麽?”
“那我該怎麽辦?”
天風聳聳肩:“不怎麽辦,愛怎樣就怎樣呗。”
“可是你知道一個人沒事可做會無聊,那樣的日子很恐怖,你不知道麽?”
“我就這麽過的,我不覺得恐怖,還覺得不夠清閑。”
“你是鬼差,好歹有事可做,我是什麽,我什麽都不是,沒事做也沒人關心,我這樣的活着有什麽意義。”我情緒失控的叫起來。
天風連忙擺手安慰我:“你可以不停的修煉啊,可以成爲鬼仙,當然鬼神也可以,總之你有的是時間,想成爲什麽隻要有恒心就好。”
“可是那些東西對我有什麽意義?”
“與天地齊壽,與日月同輝,神靈一樣的存在,隻要不違背鬼神法則,你想怎麽樣就怎麽樣。你想行善積德,就可以顯靈解決人解決不了的問題。你想救世濟民,也可以,隻要你願意,看哪個國家不順眼,分分鍾滅了就是。”
說的好簡單,我知道我再激動都沒有,因爲事情已經那樣了。
“說的爽,怎麽沒見你滅了小日本呢。”
“我又不仇恨小日本,我仇恨的是侵略者。那些死在我們國土上的戰犯都在哪裏,你知道麽?”
“什麽,你收了他們的魂麽?”
“我們這一片區的就兩大的,兩個中将山縣業一和田路朝一,這兩個一是兩百年不得入輪回,煉獄一百多種刑法,每天輪一次。刑滿以後進入畜生道永世不得爲人。”
剛才灰暗的心情突然好轉,因爲我的注意力被轉移了。
“帶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