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岚将我輕輕的放在床上,被褥又軟又柔,正正規規的躺在床上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成爲鬼之後沒有固定地點,經常遊蕩來遊蕩去,沒事的時候就在随便什麽地方閉一會眼睛。反正我是鬼睡不睡覺都一樣,但是我依然懷念躺在床上的日子。
跟冥岚在一起的這段日子,冥岚不許我進他的卧室,我也沒有興趣進另一間卧室,因爲我懶得收拾。這段日子一直窩在沙發上覺得很不錯,但是當後背和溫暖的被褥相遇時幾乎是立即就戀上了這種感覺。
我舒服的表情肯定被冥岚看到了,他不客氣的拍拍我的臉,“沒死就睜開眼看看。”
“不要,我沒勁。”
“你再說沒勁試試。”冥岚威脅。
我隻好聽話的睜開眼睛,呲牙谄媚的笑:“讓我多躺會。”
冥岚看着我,眼底波濤洶湧,我看不出洶湧的是什麽情緒,不過我可以确定沒有危險。
“明知道不是對手還不跑,你笨的令人心碎。”
“我,我不是沒想到跑。”我辯解,誰也不會主動承認自己笨,對吧,“我要是跑了,她把咱們家砸的稀巴爛,咱兩就得睡大街上。”
冥岚很大力的歎口氣,“還說自己不蠢,嘁,砸了誰說我們一定會睡大街。”
“難道你還有其他宅子?”這家夥難道有很多宅子,這麽說他真的很有錢,這些錢到底是他自己賺的呢,還是他爸媽給的呢。這個問題有空的時候一定要問問。
冥岚沒好氣回:“這不是你關心的。”
“哦,你沒有告訴過我,所以我要保護好這個窩啊,不能随便誰想砸就砸。”
冥岚沒有說話,就那麽看着我,他目光越來越深,就好像浩瀚的星空深邃的讓我迷失了自己。
後來他幽幽的歎口氣,第一次用極爲溫柔的聲音說:“傻丫頭,智商是硬傷。”
他擡手在我眼前晃了一下,我就睡了過去。像一個活人一樣的睡了過去,還做了個很好的夢,但是醒來的時候就把那個夢忘的幹幹淨淨了。
我很不願意下床,冥岚的床好舒服,上面有我喜歡的清幽香味,能讓我安心,讓我忘記我是一隻鬼的現實。
看了一眼床頭的鬧鍾,天呀,我整整睡了一天麽,都是晚上九點了。這一天我都沒給冥岚做飯。他有沒有餓到,會不會生我的氣。
我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慌裏慌張的出門跑下樓。讓我驚訝到死的是被巨型蜥蜴損壞的家具居然完好無損的擺放在原處,牆上的洞也沒有了。所有的一切都好的不能再好,難道巨型蜥蜴的事是我夢中見到的。可是我又是怎麽躺在冥岚床上的?
我不相信冥岚能在短短的十幾個小時内将所有的東西恢複如初。
“哥哥,這些家具都沒事麽?”
冥岚從書上擡起頭,沒有直接回答我的問題,而是說:“睡醒了,做飯。我餓了一天了,你想餓死我。”
什麽?他已經餓了一天麽,真是的,爲什麽不叫醒我,或者自己出去吃點啊。
“你就不能……”我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冥岚打斷了:“不要啰嗦,做飯。”
我嘟着嘴巴去廚房,早知道會這樣,我就在床上多賴一會兒。
一件事做長了就能變得精通,不用半個小時我就準備好了冥岚的晚餐,爲了答謝他及時趕到救場,我特意加了一道甜點。
到現在爲止我依然不能确定冥岚是個男孩子還是個男人,我甚至不确定他幾歲了。看他嫩的能掐出水的皮膚,我覺得他肯定未滿十八歲。所以我一直懷疑他還是個地道的男孩子。隻是他發火的時候不受控制釋放出來的威壓力,給我感覺他應該是個王霸天下的君王,絕不是一個小男孩那麽簡單。
但不管他是男孩子還是男人,他跟别的男人不同,他喜歡吃甜食。餐後甜點是他的最愛,我就奇了怪了,爲毛他怎麽吃都吃不胖,就這體質不知道嫉妒死多少女人。所有愛美的女孩子都喜歡自己既能像豬一樣能吃,又能像猴子一樣精瘦。
冥岚依然吃的優雅,完全不像餓了一天的樣子。
“有一件事想問你,可以麽?”我小心的問,因爲不确定那個問題他願不願意回答。
冥岚滿足的咬着甜甜圈,“說。”
“那個蜥蜴是什麽時候盯上你的?”
出乎我的意料,冥岚連眼皮都沒擡,就爽快的回:“很久以前。”
“很久有多久?”
“久到你還不知道在哪次輪回裏。”
我突然笑起來,這丫的說笑話的時候自己一點兒都不笑,這才叫會說笑話。
“很久哦,這麽說你們豈不是幾世情緣喽。”
冥岚突然擡起眼簾,認真的說:“我隻有一世。”
我故意上下打量了他兩遍:“你在跟我說你是幾百歲的老妖怪?”
“你說呢。”
我才不信,活了幾百歲的鬼差司空見慣,但能活過百歲的人可不多見,更别說他這副才剝了蛋殼的模樣。
“行了,不想說就不說,我又不是一定要知道。蜥蜴美女還會再來纏你麽?”
冥岚餍足的拿餐巾紙擦擦手:“她敢來你就逃。”
“切,我還以爲你已經将她趕的遠遠的了,感情還是沒擺脫糾纏。話說她雖然是個蜥蜴,不過變成美女的樣子還是挺有看頭的。不如你就忘了她的本相,跟人家談談戀愛。說不定處的時間長了,她對你的興趣就淡了。就我個人的經驗而言,每個走進愛情的人都會從火熱變爲冷淡。等她冷了淡了,就不纏你了。”
冥岚從背後抓出一本書砸到我懷裏:“我不跟一隻蜥蜴談戀愛,背書去。”
“這又是什麽呀?”
“幽冥烈火,攻擊技能,修到三層一般妖物都能燒死。你的目标是六層。六層可以對付蜥蜴女綽綽有餘。”
哇咔咔,這麽厲害啊。這家夥手上到底有多少秘技,怎麽随便拽出一本就能大殺四方。
“冥岚哥哥,我能向你打聽件事麽?”
“說。”
“你到底是什麽身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