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的相處我發現冥岚很好對付,他不是挑三揀四的人,也從來不無緣無故發火。他也不挑我做的菜好不好。我沒有味覺剛開始的時候菜不是鹹了就是淡了。他從來都沒有抱怨過,隻會默默的加鹽或者加水。
如果他對我橫挑鼻子豎挑眼,我可能會破罐子破摔,但他這樣隐忍,我就不好意思起來,人家還在發育怎麽能用自己爛到家的廚藝傷害人家嬌弱的胃。所以我用心的改進,半個月後終于看到他不用加鹽或加水了,而且飯量也上來了許多。
看到他滿意的沖我笑了一下,我突然覺得所有的不情願都變成了情願。我撓着頭想,我已經變成标準的女傭了麽?
到目前爲止我對冥岚的了解,隻限于他的名字,他是個男的,他是獵手,至于其他的我一概不知。我曾經想過聊天的時候跟他她談談,可是我沉默慣了,不知道如何開口。
所以直到我跟他說《控制術》已經背完的時候,他就擡起眼簾,用那雙閃着溪水清波的眸子看着我,淡淡的問:“我以爲你已經忘記了說話。”
“呃?”他在暗示我說話太少了麽,“我不會說話怕惹你生氣。”
“哦。”他貌似認真的點點頭,“好,從現在開始你每天必須跟我說至少十句話,即便我不在家也要對着空氣說,聽見沒有?”
嘛?這算怎麽回事?
“哥哥,這是任務麽?”
“對,是任務之一。”
我來不及抗議,他就指着《控制術》說,“背吧。”
我乖乖的照做,然後想今天的十句話任務背完書就完成了。他很認真的聽,确定我一字不差後,有點滿意的點頭:“過關,但背書不在十句話任務之内。”
我沮喪的垂下頭:“我知道了。哥哥,今天想吃什麽?”
“你定。”
“哥哥就沒有喜歡的麽?”
“自己發現。”
我要哭了,這人怎麽這樣啊,非要人家揣度他的心思。
“哥哥,家裏的雞蛋沒有了。”
“自己出去買。”
“可是,錢罐裏的錢沒有了。”
冥岚愣了一下,好看的眉頭皺了起來,“已經沒錢了麽,你怎麽不早點說?”
我怎麽知道沒錢要提前打招呼,“我以爲你自己會看。”
冥岚心煩的敲敲腦門,發出這樣的感歎:“煩死了,又要出去賺錢。”
他每天出去難道都不賺錢麽,那他出去幹什麽。獵手也是職業,也能賺到錢的吧。我不明白怎麽會有這麽窮的獵手。
“哥哥,我們下頓吃什麽?”
“泡面。”
我絕對擁護吃泡面,吃泡面省心,開水一沖就得。沒有錢好啊,沒有錢可以省去很多麻煩。我開心的想着,目光瞟到冥岚那太過纖細的腰,好歹也是個大男人啊,腰比女人還細,頓時憐香惜玉之情泛濫起來,“要不,我幫你賺錢吧。”
我絕對是該抽了,怎麽會嘴賤的說出這樣的話。
冥岚的眼睛亮了起來:“你要怎麽賺錢?”
“超市早上需要卸貨員,我剛學了控制術正好可以練習。”
有誰能告訴我,我爲什麽這麽賤居然自告奮勇的去當苦力。
冥岚的臉上綻放出一個比玫瑰還要豔麗的笑容,一瞬間晃了我的眼,讓我忘記了自己的賤,還暈暈乎乎的真的一早上就跑到超市後門當起了臨時卸貨員。當然我幻化成男人的模樣,不然人家不要我幹,一早上工錢一百,我很滿意。
一開始扛袋大米就感到十分吃力,我的控制術還不精純,力量也不夠。每天都累的半死,回到家後會像死狗一樣躺半天。但一個月後,所有的活便輕松起來,一次能扛三袋大米輕松自如。如果不是怕吓到别人,淩空運送十袋八袋不成問題。
我的力量無形中提升了許多,我很開心竟然喜歡上了扛包。
冥岚這個月不知道做了什麽,反正有一天他突然說:“淩語,不用再出去扛包了,我們有錢了。”
他指指錢罐。我跑過去看了一眼,吃了一驚,滿滿一錢罐塞的都是最大面值的錢。不要小看冥岚的錢罐,他的錢罐跟四十厘米高的水桶一樣一樣的。塞滿一桶要多少萬我估量不出來。總之這丫的太能賺錢了。我自卑,我扛了一個月的包也不過三千塊。
他也很開心,從身後拽出一本書丢給我,“背了。”
《修魂訣》
這是什麽我是到後來才知道這是鬼修入門要訣。不知道冥岚到底出于什麽考慮,他就是這樣引導我走上鬼修之路的。當時的我隻當是任務,一心想着早點完成,早點脫離冥岚。
我背了半個月就背完了,不知道是不是我的記憶力變好了,背到下半部的時候我已經能做到一遍就可以牢記。
當我默念口訣的時候能感覺到天地之間的元力會不停的向我湧來,我的形體不再那麽不堪一擊,它居然開始實化。魂體幻化出來的軀體很容易被打散,可是現在我的實體居然真實到如活人一般。本來沒有的五感也在重新構建。我能嘗到酸甜苦辣,也能感覺多風吹過皮膚的輕柔。
這太讓我吃驚了,難道我活過來了,又成了一個實實在在的人?我嘗試着走到陽光下,本來能讓我燃燒的日光不在那麽灼人,我居然可以就那麽站着直視陽光。太不可思議了,我覺得像在做夢。
在冥岚口中,我是一隻很笨很笨的鬼,二十年才能凝聚成形,居然短短的幾個月時間内迅速提升,我現在的力量堪比鬼王,直接跳過了鬼将級别。鬼王級的力量再也不用害怕惡鬼,因爲我殺他們不用一個呼吸。
我開始認真的思考冥岚用意,難道這一切都是爲我好。
天風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我的身後,冷不丁的給了我一巴掌,吓得我差點散了形。
天風鄙夷的說:“練了這麽久還是不堪一擊,尤其是膽子。真不知道當初你怎麽會有勇氣跳進水裏救人的。一定是被鬼迷了心竅才做出沖動的傻事吧。”
我氣惱的瞪了他一眼,開始跟他算舊賬:“你終于敢露面了,是不是做了虧心事,幾個月都在躲我?”
天風嗤的笑了:“奇怪,我幹嘛躲你,我又沒做虧心事。”
“你沒有麽?你沒有麽?是誰讓我去救一個獵手的?”
天風裂開嘴露出一口整齊的小白牙:“我爲你好,難道你不知道麽?”
“爲我好,是麽?說出理由。”
天風謹慎的四下張望了一會,然後神秘的說:“你還不知道他的身份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