琢玉費力的叫:“阻止她,快點阻止她——”
月華狂笑不止,此刻她執着于毀滅,毀滅一切,包括自己。
天帝第一個抵達,看到場中罪魁禍首之後,氣不打一處來,“又是你,先是毀了我的寶物,現在又直接想毀掉這個世界。我跟你有仇還是所有人都跟你有仇?”
發狂的人沒功夫睬他的牢騷,天帝怒從心頭起,眨眼間,一柄利劍出現在他的手中,“臭丫頭,當我這個天帝是白當的。”
長劍脫手而出,直刺月華眉心。
冥岚雙目中閃過一道犀利的電光,屈指一彈,一團紫光爆出,将飛劍擊飛出去。
“不許動我的女人。”
天帝氣的臉色鐵青:“你的女人要把這裏毀了,你就這麽袖手旁觀?”
“那又怎樣。”氣死人的輕松語氣,完全置身事外的樣子。
天帝淡定不了,“她瘋了,你也瘋了,這裏毀了,你也跑不掉。”
“你很怕死?”
冥岚依舊是無所謂的語氣,氣了的天帝要暴走。
“岚,再不阻止我們都得玩完。”
“把受刑柱上的人放了,我會考慮。”其實冥岚并非不想阻止,隻是他就想看看天帝被吓到尿褲子的衰樣。剛才看到琢玉悲慘的樣子,不免動了恻隐之心,琢玉淪落到這個地步多半是淩語的責任,念在琢玉照顧淩語的份上,救他就當還人情。
天帝恨的直磨後槽牙,在這種危急關頭,什麽懲罰不懲罰的,保命重要。
“司法将聽令,把人放了。”
琢玉腳步虛浮的從受刑台上,艱難的走下來,狂風将他淩亂的頭發揚起,那張慘白無色的臉寫滿悲傷。
“月華,收手吧。”
月華的怒氣怨氣交織在一起,雙目閃着瘋狂的電光,“收手?哈哈哈……我什麽都沒有,無限期的活下去還有意義,不如消散,不如滅亡,讓所有的一切都不存在,重頭來過,豈不公平。”
“很多人都是無辜的,何必讓自己的雙手染上無辜者的鮮血。”
“所有人都幸福的時候,我卻沒有,難道他們不該欠我的麽?”
跟發狂的人沒有道理可講,琢玉幽幽歎口氣,“說到底,你最怨的人是我最恨的人也是我,讓我一個人陪你,可好?”
“你說什麽?”月華的一愣,目光凝固在琢玉身上,怒号的風稍有減弱。
琢玉一步步靠近,雖然每一步走都很困難,他卻還是在努力靠近。
“終究是我傷的你,跟别人沒有關系,放了所有人,放了小語,我陪你,一起滅亡,如何?”
“你讓我放了所有人,放了你心愛的女人,陪我一起死?”
琢玉點頭。
“哈哈哈……”一長串狂笑從月華口中爆出。
“說來說去你還是爲了她,不是爲了我。真可笑,你爲了她甯願死,我爲什麽要你陪葬。讓我連死也隻能得到你的拒絕麽?”
琢玉無奈的歎口氣:“那你究竟要怎樣?”
“我要你真心實意的爲我。我隻要你的心,不要你爲了别人而退步。”
這個要求好難做到,世界上有形的東西都可以通過努力得到,偏偏感情是最難琢磨,最難獲得的。所以很多女人在絕望之前,會說,哪怕你騙我也好。那是因爲她們心裏知道得不到,才想通過自欺欺人的方法給自己一個不用絕望的理由。而月華偏偏不是那一類女人,她不喜歡自欺欺人。
天帝瞪圓眼睛,問:“琢玉傻了麽?他叫這個女人爲月華。你們誰看出這女人像月華了?”
連他都看不出來,其他仙神更看不出來,太上摸出一面鏡子,橫照一下豎照一下,照了半天失望的搖頭。
“不知道。”
天帝一把搶過鏡子,“照妖鏡也看不出來?”
太上搖頭:“不是妖,怎麽照?”
瞟一眼鏡子的天帝生氣的把鏡子扔還太上:“砸了吧,一無是處的東西。”
太上立馬将照妖鏡揣進懷中,心疼的說:“好歹是件法寶,不能浪費。”
天帝沒好氣的瞪他一眼:“你這小氣的性子什麽時候能改一改。”
太上嘟起嘴巴向後縮了縮,笑聲嘀咕:“天生的,改不了。”
琢玉走近月華還剩下一丈距離的時候,再也靠近不了,“月華,你我相識多年,你的爲人我很清楚。爲什麽今天你會突然發狂?既然爲仙就應該耐得住寂寞,求仙得長生的時候你心裏不是應該早就知道,一旦爲仙,便是永久孤寂。爲什麽你會失去甯靜,陷入執着的誤區?”
“你有什麽資格說我?你呢?你不也動了情了麽?之前我以爲是我不該動情,不該打攪你的甯靜。可是我錯了,你有情,你把你的情給了一個才上界不久的毛頭丫頭。
我不甘心,爲了你不打攪你的修行,我壓制着自己的感情一萬年了。我以爲你永遠都是那樣清清冷冷的樣子,所以我想,我隻要看着你就行了。爲什麽你會爲别的女人動情,而不是爲我?我恨你——”
天帝很想一巴掌拍死誰,“女人,真是不可理喻。岚,我已經答應放了琢玉,你怎麽還不動手?”
冥岚像是還沒看夠戲一樣,斜了他一眼:“天界還沒覆亡,急個毛線啊。”
“我……我說你還能淡定到什麽時候?”
“等覆亡的時候再說吧。”
天帝差點氣的爆粗口,正要覆亡了,還說個球球啊。
“岚,你還有什麽條件一并說來,不要再耗時間了。你再不動手,我可要不客氣了。”
“哦,你要怎麽不客氣?”
“我……”
威脅說出去了,卻突然發現根本沒有可以威脅的資本,莫名的覺得臉好疼。
冥岚好笑的看着他,心裏别提多爽了。
一道閃電劃破天際,嘭的砸在距離天帝不遠的地方,地面出現一個圓形的大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