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以後，牧風再次回到這片土地，隻是，與上次離去是，無論是這個世界，還是他本人，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老師？”
牧風站在星空深處，一時間有些恍惚，水夢瑤一身黑衣，猶豫了下，輕聲的呼喚了一聲。
“嗯。”
回過神來，牧風點了點頭，“我先送......”
話爲說完，牧風的聲音停了下來，李耳與水夢瑤下意識的轉過頭，見到一白衣女子踏着星河而來，整片壯闊星空，在這一刻似乎淪爲了其背景一般，風華絕代。
一時間，兩人竟忍不住有種自慚形穢之感。
即便是牧風，臉上都忍不住露出一絲錯愕，一步邁出，走到女子身邊。
下意識的擡起手，如同小時候那般揉了揉女孩的頭發，“一轉眼，竟然追上我們這些老家夥了，這些年，沒少吃苦吧。”
女孩搖搖頭，嘴角帶着笑，眼中也是笑，仿佛除了笑，沒有什麽能表達她的心情。
一瞬間，牧風的眼中露出一陣恍惚。
轉過身，看了眼還愣在那裏的李耳與水夢瑤，“我先送你們回去，自有師兄們給你們安排。”
一揮手，兩人的身影消失在星空之中，唯留兩道白衣偏偏的身影彼此對視。
看着眼前追随着自己的腳步，已經一步不差的跟上來的女孩，牧風輕聲說，“小離兒，跟師父去一趟封印之地吧。”
女孩點頭，“好！”
牧風伸手，如同當年一般，自然而然的抓起女孩的小手，兩人并肩，邁步向着星空的盡頭而去。
黑暗氣息翻騰，時空交錯不休，不斷衍生泯滅，即便是一方尊者，被丢入這地界，也難逃瞬間身隕的命運。
就在這樣一處時空之中，一男一女兩人踏步而來，每一步邁出，混亂的時空都瞬息靜止，沒一步踏過，無論是初生還是即将泯滅的時空都瞬間定格。
一路走過，直到星空的盡頭。
那裏，一道裂痕已經隐約可見。
“時間......不多了。”
牧風皺眉，四下望去，當初自己布置下的封禁陣法已經破裂，九塊陣基已經碎了八塊，最後的一塊也已經不滿了裂痕。
猶豫了下，牧風沒有重新布陣，即便重新布置，也不過是徒勞而爲。
想了想，牧風的眼中露出一絲決絕，伸手一劃，聖界整片星空被分割爲兩半，一半在盡頭，一半在彼岸。
自分割的星空之外，一道又一道星路連接而來，在牧風的引導下勾連向封禁之地的那片裂痕。
聖界之外，一瞬間，數百荒蕪、新生、即将走向滅亡的世界自諸天萬界中除名，一道道本源的世界之力順着星路而來，填補到封禁之地的裂縫之中。
随着這些力量的填補而來，裂痕開始變淡，直至肉眼難辨，但無論是牧風還是秦離都知道，這裂縫并沒有消失。
以數百世界之力獻祭，也不過是将封禁破碎延緩一些時間。
“時間不多了！”
轉過身，沒有再回頭看一眼，牽起自家小徒弟的手，牧風心念一動，兩人自星空中消失，回到了聖界之中。
回歸之後，牧風沒有去見任何人，直接閉關，沖擊道境。
靜室之中，牧風盤膝而坐。
“系統，現在的我，可以沖擊無缺道境了吧？”
“可以......”
系統的回應有些猶豫，猶豫之中，似乎有什麽話想要而不曾說出口。
牧風沒有去追問它想說什麽，點點頭，“好，現在，助我沖擊道境！”
牧風閉目，意念勾動自己的道，教化諸天，布道天下，兩種無缺的道，一瞬間清晰的呈現在牧風的眼前。
仿佛隻要他一個念頭，隻要他一伸手，就能将這兩條道握在手中，借此成道，淩駕于萬道之上。
“宿主。”
就在牧風準備抓住這兩條道，将兩條道融合一體的時候，系統的聲音在牧風耳邊響起。
沒錯，第一次，系統與牧風的交流不再是冰冷的文字，而是一道聲音。
“嗯？”
牧風停下即将邁出的一步，等待着系統還未出口的話，而對于系統能夠發出聲音，卻并沒有表現出一點點的意外。
“宿主，你不意外，我能夠這樣與你交流嗎？”
牧風搖搖頭，“仙器都有靈，能夠與主人交流，何況是你，雖然不知道你爲什麽要表現出一副沒有靈智隻本能的輔導我的樣子，但到了如今，我還有必要懷疑什麽嗎？”
系統短暫沉默，“對不起，宿主，在你真正超脫天地那日起，系統已經誕生了智慧，我怕.....”
“我明白。”牧風點頭，“不怪你。”
“宿主......”系統的聲音依然帶着猶豫。
“有什麽話就說吧。”牧風早感覺到了，此刻見系統一直猶豫，牧風問道。
“宿主，其實......你還有更好的選擇。”
“什麽選擇？”
系統又是短暫的沉默，而後聲音再次響起。
“融合，在成道的一瞬間将我融合，成爲你的助力，借此，你能達到更高的境界。”
沉默，牧風同樣一陣沉默。
而後，他笑了，笑得很真誠。
真誠的笑着，牧風搖了搖頭。
“爲什麽？”
系統不解，追尋更高的境界，不是每一個修行者的共性嗎？
“有所爲，有所不爲。”牧風搖搖頭，“好啦，現在，可以乖乖的助我将這兩條道融合突破了吧。”
“好！”系統冰冷的聲音，似乎都多了幾分暖意。
下一瞬，兩道摧殘到映照諸天萬界的光束升起，牧風的虛影投影在諸天萬界。
諸天萬界之中，無論哪一個世界，無論身處何處，所有的生靈，都能看到其與兩道讓人無法直視的神光融合爲一體。
那一瞬間，牧風的投影在萬界衆生的眼中開始變得虛幻起來。
似有、似無，似近在眼前，又如同遠在天邊，飄忽，介于虛實之間，讓人不知其是否真實存在。
獨立于萬界之外，置身于萬界之中，又淩駕于萬界之上。
一股靡靡道音響徹諸天萬界，一瞬間，老樹開花，枯木逢春，天降甘露，疾苦盡去，諸天萬界，所有生靈，盡數得到驚天造化。
道，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