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小不點眨巴了兩下眼睛,擡起雙手,低頭看了看自己手上沾染的油漬。
轉過頭,又看了看身邊的火堆,以及火堆上那還殘留着餘香,卻已經空空如也失去了烤肉蹤影的烤架。
“我這是......被打劫了嗎?”
再次眨巴了兩下眼睛,小不點奶聲奶氣的自言自語着。
原地轉了一圈,入目之處,沒有發現第二個人類的蹤影,甚至于,因爲他剛剛的捕獵,方圓數千米之内連一隻野獸的影子都沒有。
那麽,問題來了!
沒有人,他的烤肉是怎麽不見了的?
難道,剛剛的烤肉,隻是我的一場夢?
還是說,我剛剛烤了假肉?
心裏納悶着,确實沒有發現可疑蹤迹的小不點在搜尋無果之後,隻能悶悶不樂的滅了身邊的火堆,背上自己大大的行李包,繼續向前走去。
嗯,你要問他不餓了嗎?
答案自然是......餓啊!
隻是,方圓數裏之内除了他沒有第二個喘氣兒的,不往前走,他上哪找食物去?
被這自己的包裹走了十多裏之後,小不點輕輕的放下了身後的包裹,雙眼放光的盯着自己前方不遠處......幾頭龐大的野豬!
“吃掉!統統吃掉!”
嘴裏嘟囔着,肚子早已經餓的咕咕叫的小不點一個猛沖,已經到了一頭野豬身邊。
擡手一張拍下,外表沒有受到絲毫傷害的野豬,雙眼一翻已經倒在了地上。
在其他野豬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小不點連連出手,一連收獲了四頭野豬。
“吃掉!統統吃掉!”
一手抓着兩條比自己的身體還要大的野豬腿,小不點眼睛放光,嘴角留着口水,走回了自己的大包裹前。
生火支起燒烤架,小不點依次處理了四頭野豬,将四頭野豬一同放上了燒烤架。
翻烤,抹油,孜然辣椒粉依次灑下,醬料一抹,噴香金黃的烤全豬在燒烤架上慢慢的散發出濃香。
“咕咚!”
聞着烤野豬散發出的香味,小不點下意識的吞了吞口水。
“差不多可以吃了吧?”
雖然距離他家師父教給他的最美味的燒烤還差些火候,但他真的很餓了,而且,有四頭野豬呢,他先吃一個,等吃完一頭,剩下的也就都烤的很美味了!
這麽想着,小不點擦了擦嘴角的口水,生出白嫩嫩還有些嬰兒肥的小手,想着離自己最近的一頭野豬抓去。
這一次,他要先撕下這頭野豬的後腿。
肥瘦适中,因爲經常跑動肉質很香嫩的野豬腿,在燒烤架上被烤的金黃流油,看上去就很美味的樣子,他已經迫不及待了!
小手伸向野豬後腿,嘴裏不斷的吞咽着口水,小不點迫不及待想要吃到自己第一次親手做出的食物。
眼看着他胖乎乎的小手即将抓到野豬後腿把它撕下來,們然一陣不好的預感傳來,讓小不點下意識的收回了自己伸出的右手。
下一瞬,隻聽咻的一聲,一件暗器貼着野豬的後腿飛過,如果不是小不點及時收手,絕對會被這暗器砸中。
“呀!是誰?誰在偷襲我!”
突然被人偷襲,如果不是自己反應快很可能就受傷了,小不點也顧不得吃烤肉的事了,口中呼喊着,一雙大眼睛不斷警惕的瞄向四周。
“你這臭小子,這麽美味的食物,還沒烤好呢,怎麽能這麽糟踐了!”
就在小不點四處打量的時候,一個猥瑣中帶着正氣,正氣中帶着憤憤,憤憤中透露着不知羞恥的中年聲音響起。
聽到這個聲音,小不點一下子鎖定了聲音的來源。
猛地擡頭望去,就見一個金色的身影,正站立在自己頭頂的虛空之中。
之所以看到的是金色的身影,是因爲來人整個人被包裹在一團金光之中。
随着小不點視線的關注,金光漸漸内斂,露出一個一身華麗的宮裝身影。
這身影一頭烏黑的長發,頭戴鳳冠,身穿金紅雙色的尊貴風炮。
原本應當給人一種貴不可言的感覺,但小不點第一眼望去,不僅沒有什麽貴不可言的感覺,反而油然而生一股惡心感。
隻因,或許是因爲站在來人下方的原因,擡頭仰望的小不點,正看到了這頭戴鳳冠,身披鳳袍之人,鳳袍下那長滿腿毛的大長腿。
同時,實現繞過大長腿向上,鳳袍之上,鳳冠之下,是一個......留着唏噓胡茬的中年帥大叔的臉!
試想一下,留着唏噓胡茬給人一種頹廢之感的中年帥大叔,腿上滿是烏黑的腿毛,卻頭戴鳳冠,身披鳳袍,一身女裝打扮!
這畫面,是多麽的辣眼睛!
反正,看着來人的裝扮,小不點的第一反應就是.......簡直,不忍直視啊!
“小子!你知不知道糟踐美食就是暴殄天物啊!烤肉沒烤好呢就開吃,你這是在犯罪!”
似乎沒有注意到小不點那不斷抽搐的眼角和強忍住嘔吐的表情,女裝中年帥大叔低頭看着下方的小不點,一臉的義正言辭。
嗯,如果不是說話的時候他眼角的餘光不時的瞥向小不點身邊那四個燒烤架的話,小不點還真有可能被他義正言辭的話語給忽悠的忽略了他一身女裝的扭曲感。
聽着女裝中年帥大叔的話,注意到他眼角的餘光不時看向自己的烤肉,機智的小不點一瞬間就想明白了很多。
無視了中年帥大叔的話,轉過頭看向自己燒烤架的一邊。
當見到那先前偷襲自己的“暗器”的時候,小不點心道一聲果然。
那所謂的“暗器”,竟然是一塊獸骨,一塊剛剛被啃完上面的肉,還帶着烤肉香味的豬骨!
見到這個,即便是一個傻子也知道自己剛剛烤的野豬就是被這個女裝癖的中年大叔給偷走了。
這貨偷了自己一頭烤好的野豬不算完,自己想吃自己烤的野豬肉,他還跳出來橫插豎檔的,真當沒斷奶的小孩就好欺負了?
“喂,你這個小偷,擺出這麽一臉義正言辭的樣子,不覺得羞恥嗎?”
明明自己才是受害者,這個女裝癖中年帥大叔卻還仿佛受害者一般對自己控訴,小不點才不會慣他這個毛病。
說實話,如果不是感覺自己應該打不過這個會飛的家夥,小不點早在發現是這個混蛋偷了自己的烤肉之後就沖上去把他打的他媽都認不出他來了。
現在隻是言語上揭穿他不要臉的行徑,小不點覺得自己已經很隐忍了。
隻是,讓他沒想到的時候,在自己揭穿對方小偷的身份之後,天空中那個女裝中年帥大叔臉上卻沒有絲毫的尴尬。
“你這奶娃子,怎麽說話呢?出家人的事情,怎麽能叫偷呢?貧道這是化緣!”
自稱貧道的女裝癖中年一臉的正義凜然,仿佛剛剛做賊的真不是他一般。
小不點:“......”除了他家師父,他就沒見過第二個如此厚顔無恥之人!
“阿嚏!”正在大柳樹下曬太陽,整個人慵懶的如同一個脖子下面已經埋進棺材裏了的老人一般的牧風,猛地打了個噴嚏。
“咦?誰在想我呢啊?”
修行者都不會感冒,更何況已經正道混元的牧風呢?
因此,一個噴嚏之後,牧風忍不住掐指推算了起來。
在牧風推算的同時,小不點那裏的對話還在繼續。
“你才奶娃子呢,你全家都是奶娃子,我四歲就斷奶了!”
聽到上面那個女裝癖叫自己奶娃子,小不點一雙大眼睛狠狠的等着女裝癖中年帥大叔。
“哈哈!你不是奶娃子?那你嘴角那是什麽?”被小不點詛咒,中年也不生氣,指了指小不點嘴角上的奶漬嘲笑道。
“哎呀!”聞言,小不點下意識的伸手擦了擦嘴角的奶漬,出門帶了很多的獸奶,路上的時候,他忍不住偷偷喝了一杯,竟然又忘了擦掉嘴角的奶漬了。
“切,小屁孩這麽小就學人說瞎話!”
見小不點快速的擦掉嘴角的奶漬,中年搖着頭直撇嘴,一臉世風日下人心不古的表情。
“誰說謊了!你才說謊呢!”
“沒說謊?沒說謊,明明嘴角帶着奶漬,你還說你四歲就斷奶了?
不過,說起來四歲才斷奶,也很丢人的了吧?”
中年繼續嘲諷。
“哼!我今年三歲半了,四歲斷奶,現在喝奶,有問題嗎?”小不點小臉微微揚起,一臉“你有脾氣嗎”的傲嬌表情。
中年:“......”這尼瑪誰家的熊孩子,我可不可以拍死他?
不對,拍死了,誰給貧道烤這麽美味的燒烤啊?
“咳咳!”想到這裏,女裝癖中年伸手揉了揉自己唏噓的胡茬,念了一聲道号,“無量天尊,貧道不跟你一個奶娃子計較!”
“你才奶娃子,你全家都奶娃子!”
聽到奶娃子三個字小不點立刻反擊,同時,他也注意到了中年的自稱。
“貧道?穿女裝的......中年男道士?”
“咳咳!”聽出了小不點話裏的潛台詞,中年輕咳兩聲,擺出一副故作嚴肅的表情。
“自我介紹一下,貧道新葉,江湖人稱新葉道君!
今日路過此地,見你這小娃子與我有緣,貧道特來送你一場大造化,小子,你可要把握住機會哦!”
叫做新葉的女裝癖中年道士,一臉你撿了大便宜了的樣子。
怎麽看,都像是在騙小紅帽開門的狼外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