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開精神力四下搜尋了一下,在以他爲中心的方圓萬裏之内沒有任何強大的生靈,這讓他微微皺起了眉頭。
看着眼前強大的禁制封印,孔聖面上露出猶豫。
上一次,他沒有走進去,隻是在這封印的外圍看到了遠古的遺留畫面,讓他知道了這其中隐藏着的危險與不詳。
同時,他也知道這封印足以将危險阻攔在禁地之内,讓裏面的生靈無法出來人間爲禍。
但是,就在剛剛,從這封印的禁地之内,竟然有一個強大的生靈創出,這,讓他懷疑,裏面可能發生了某些會對神州大陸不利的事情。
此時的他很是猶豫,作爲神州大陸唯一的聖人,作爲這個世界最強大的存在,他自認爲自己有義務守護這個世界。
但現在,無論是那從禁制中闖出來的存在,還是這禁制之内的變動,都足以另神州大陸傾覆。
是闖入禁制,探查裏面的變動,想辦法組織危機的降臨,還是就此離去,回到神州大陸,尋找那創出者的去向。
一時間,孔聖竟然有種進退兩難的感覺。
良久,孔丘睜開了眼睛,面色平靜的望着眼前的禁制,他的心裏已經有了決斷。
今天,繼他之後,一個新的聖人已經誕生,雖然從天道中他沒有找到任何那位新聖人的信息,但他相信,能在神州大陸成聖的人,自然也會守護這個世界的安甯。
那麽,有那位新聖人的存在,守護神州大陸,找出那位從禁止中走出的恐怖存在,就留給那位新聖人了!
至于他,這闖入禁制,深入絕地的事情,就讓他這個壽元已經消耗過半的老聖人去做吧!
打定主意,孔丘再不猶豫,直接向着那重禁制封印走去。
這最外圍的封印,他是有所了解的,次封印,乃是遠古人族至強者所留,意在封印裏面的黑暗之源。
二對于從外面走進去的人,尤其是人族之後,是沒有任何殺傷力的。
所以,踏入這一重禁制,孔丘沒有絲毫的擔憂。
就在孔丘踏入這重禁制封印,走上這條前途未蔔的道路的同時,距離封禁之地九萬裏外的一處虛空之中,突兀的掉出一道殘破的身影。
這身影,正是那之前從禁止中闖出來的骷髅劉六長老,在孔聖感受到他創出禁制而前來探查的同時,他同樣感應到了一股危機的降臨。
他感覺到,在遙遠的地帶,一股強大的氣勢鎖定了這處空間,一個氣勢強大的生靈正穿梭空間向着他的位置趕來。
這個強大的存在,對于全盛時期的他,屬于那種一巴掌可以拍死一打的弱者,但如今的他,先是百萬年的封印将一身力量削弱的百不存一,又在創出禁制的時候身受重傷險死還生。
如今的他,面對着那急速前來的身影已經沒有了戰勝的能力,感受到那未知的存在距離自己這裏越來越近之後,他果斷施展出了當年獲取的鲲鵬遁法逃離。
鲲鵬展翅九萬裏,鲲鵬遁法,由此而來,乃是穿梭虛空,轉瞬九萬裏的精妙遁法。
遁法一出,将所有氣息隐藏在虛空之中,轉瞬即至九萬裏外。
也正是有這麽一手保命的手段,讓的骷髅六長老避免了與孔丘的遭遇。
“咳咳!”從虛空中掉落出來,感受到那股鎖定自己的氣息已經消失,骷髅六長老忍不住劇烈的咳嗽起來。
他的身體本就殘破了近半,如今又拖着油盡燈枯的身軀施展鲲鵬遁法這種秘術,到了現在,已經是傷上加傷。
隻是,萬幸,他成功的逃了出來,隻要暗中潛伏一段時間,恢複一身傷勢,再徐徐圖之,相信用不了多久,他就可以重回自己的巅峰。
甚至經過這百萬年的積累,他覺得自己很可能還能再進一步。
在此地稍作休息,恢複了一些力氣之後,骷髅六長老隐秘了身形,向着之前探查到了有人類居住的地方飛去。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骷髅六長老此一去引發了多少的亂子先不去提,卻說那人族聖人孔丘,在踏入禁制封印之後,又是另一番遭遇。
一步踏入禁制之中,孔丘感覺自己似乎來到了另一個世界。
一個戰火紛飛,大地被鮮血染成黑色的世界。
這,是一個黑暗的年代,戰亂随處可見,每時每刻,都有人受傷倒地,丢掉性命,每時每刻,地上的屍骨堆中都有人爬起來以手中的屠刀揮向敵方之人,在拖着重傷之軀拉上一個敵人墊背之後大笑着死去。
轉過頭,孔丘看到一個人族的戰士,他的身上撒發出遠勝聖人境界的他的氣息,隻是,此時此刻,他的全身被鮮血染成黑色,已經看不出他身上戰甲本來的顔色。
他手中的闊刀向着身邊的一個敵人揮去,那是一個全身彌漫着黑氣,眼睛閃着嗜血紅芒的人形生物。
他的刀,劃過了那黑暗生物的咽喉,将對方的頭顱斬下,沒有絲毫的猶豫,他收刀,向着身側砍去,不出所料的,那裏又有一個黑暗生靈對着他殺來。
當他得闊刀與第二個黑暗生靈交擊在一起的時候,先前被砍下頭顱的屍體才堪堪倒地,隻是,沒有人回去在意一個死去的人,無論是友軍,還是敵人。
他們的世界,唯有殺戮,他們的眼中,唯有眼前的敵人。
就在那名浴血的人族戰士一刀将有一個黑暗聖靈砍成兩半的時候,突然,一抹亮光一閃而過,對着那名剛準備收刀的戰士略去。
“小心!”這句話孔丘幾乎是脫口而出,可惜,他的提醒并沒有引起那名全身浴血的人族戰士的注意。
他不屬于這個時代,他隻是後世的一個見證者,透過陣法,穿過時間長河,見證了這令人絕望的一戰。
這個時代發生的一切,他都無力去改變。
那名戰士的命運沒有因爲孔丘的提醒二改變,他依舊保持着收刀的姿勢,直到那抹亮光接近他的後心。
也直到此時,孔丘才看清楚,那亮光,是一道刀光,一刀快到超出了他的肉眼所能辨識的刀光。
眼看着,那道刀光即将穿透人族戰士的後心,孔丘不忍的閉上了雙眼,他不忍心看着這樣一個勇猛殺敵的人族戰士就此倒在他的面前。
噗嗤!
利刃穿過肉體的聲音響起。
終究,還是死了嗎?
孔丘的心中響起一聲歎息,隻是,下一刻......
“不!”
孔丘的耳邊,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那道聲音是如此的撕心裂肺,是如此的令人肝腸寸斷。
這個聲音他聽過很多次,在此前,他聽着這個聲音一次次的以一往無前的氣勢喊出一個“殺”字。
在此之前,他看到他手中的闊刀收割一個個異族的性命。
隻是,那時,他從未想過,那樣一個鐵骨铮铮的漢子,竟然會發出如此撕心裂肺的不甘的聲音。
他以爲,即便是死,即便是被利刃穿心而過,他也不會發出一聲悶哼,而是會在死前,揮動手中的闊刀,換去那刺穿他心髒之人的性命。
實際上,如果真的是心髒被利刃穿透,那位人族戰士,他也确實會如同孔丘想的那樣,在死之前,拉上一個異族墊背。
可是,沒有......
他沒有死,被利刃穿透身體的,不是他!
看着那嘴角溢血,嚴重帶着凄然的面孔,他甯可被刺穿身體死亡的人,是他!
口中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悲鳴,他手中的闊刀一往無前的揮出,收割掉一條異族的性命。
隻是,即便他的刀再快,也依然無法挽救她的性命。
那把利刃,在他揮刀之前,已經穿透了他的身體。
“不!不要!小雅,你.....你爲什麽這麽傻,爲什麽?我......我甯可死去的人,是我啊!”
孔丘睜開眼睛,看到的是這樣的一副畫面。
那位殺異族如屠狗,手中闊刀鐵血無情的人族戰士,那位鐵骨铮铮的大漢,此時手中的闊刀被丢在地上。
他半跪在地,雙手抱着一個胸口被鮮血浸染,嘴角溢血,臉上帶着凄然的女子。
她不漂亮,不驚豔,不出衆,隻是萬千女性中平凡的一個,但,這一刻,這一切的平凡,卻映襯出了她的偉大。
在那把利刃即将穿透他的後心的那一刻,她沒有絲毫的猶豫,沒有經過任何的思考,本能的,擋在了他的身後,用自己的身體,爲他擋住了這必殺的一擊,用自己的死亡,爲他挽回了性命。
看着抱着自己,露出眼中流出血淚的男子,女孩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個凄美的笑容。
她顫抖的伸出手,抓住那被他丢在地上的刀,掰開他的雙手,将闊刀放到了他的手中。
“答應我,無論什麽時候,都不能放下你手中的武器。隻要還有一口氣在,都不要......都不要忘記殺敵!”
一口氣說出這句話,她劇烈的咳嗽,大口的突出鮮血。
“不......不要!小雅,你不要死,我還沒有娶你,還沒有給你一個溫暖的家,還沒有......我們說好的,等跟着大人,平息了黑暗動亂,我們就回到我們出生的地方,成親,生子,像一對平凡人那樣......我們,我們還沒有......”
他一手握着刀,一手抱着她。
他的眼中沒有淚水,血淚都已經流幹,但他心中的悲痛,卻在整個身心之中彌漫。
“咳咳!覆巢之下,焉有完卵?青哥,你比我強,你活着,才能殺更多的敵人,才能跟早的平息這黑暗的動亂......才能......才能,讓跟多的人,有個家......”
說完,女孩帶着凄美的笑容,緩緩的擡起了手。
她的手,觸摸到了他的面龐,一如百萬年前,他們小的時候,在溫暖的陽光下,他們躺在綠茵茵的草地上的那一天。
他伸出手,爲他拂掉了臉上沾染的一塊碎肉。
做完這一切,她臉上露出一個凄然的笑容。
“青哥......那一天,我看不到了,答應我,如果你能看到那一天,記得,在我的墳前,給我,好好的.......講一下!”
語畢,她緩緩的閉上了雙目。
“不!”
一聲撕心裂肺如同野獸般的悲嚎,在這名被叫做青哥的男子口中發出。
他小心翼翼的将她抱起,将她的屍體收到自己的儲物空間之中。
下一刻,握緊手中的闊刀,再次向着周圍的敵人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