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命運之子,什麽位面興衰,他高興時,他願意時,可以幫你,讓他不爽了,管你是死是活?
牧風從來不認爲自己是什麽好人,更不會有一顆聖母心,就如同當初得到萬界聖師系統之時,初聽名字他就準備拒絕綁定。
直到系統進行了長達半小時的解釋,充分的說明了萬界聖師系統,沒有強制性任務,一切随宿主意願之後,他才接受了這項任務。
對于方韻,一開始牧風是沒有什麽成見的,畢竟之前的世界收的弟子都是命運之子,因爲大氣運加身,培養起來也比較容易。
但并不意味着,他的弟子就一定要是每個世界預定的主角,即便不是,他就不能給培養成主角嗎?
這方韻,一開始在查詢了自己傳到她腦中的信息之後,自願的喊着拜師,結果柳原一番話之後,她卻又猶豫不決。
牧風兩次詢問,都是在給她機會,她卻連表态都沒有,所持的态度顯然很明确。
雙方人,誰對她更加有利,她選擇哪一方。
這本無可厚非,畢竟趨利避害是人之常情。
但是,先不說在此之前她自己喊着要拜師,單說如果沒有牧風的出現,稷下學宮是準備将她趕出學宮的。
因爲牧風的出現讓柳原感覺到了危機,才有了在拜師和留在學宮之間的選擇。
即便如此,方韻依然沉默不作表态,其意已經異常明顯了。
也正是因此,牧風才會在證明了自己有那個實力之後,轉身就走,連背影都沒有留下一個。
如此心機,想要利用他的弟子,無論資質多好,他也不屑于去收下。
從一開始,牧風對自己的定位就很明确。
何爲萬界聖師?不是什麽萬聖之師,不是什麽言傳身教身體力行,而是将遍布諸天萬界的每個弟子都培養的成聖做祖。
諸天萬界,聖人之師,這才是他萬界聖師的由來。
這樣的他,無論到了哪裏,都代表着莫大的機緣,都應是弟子求着拜師,也隻應是弟子求着拜師,而不是他反過來去求着收徒。
所謂的命運之子,不過是比别人更先得到選擇的機會,而如果你把握不住,抱歉,這個機會有的是人想要。
稷下學宮,随着牧風的離開,整座學宮陷入了詭異的甯靜。
學宮之中,無論是學員還是教員,都已經知道了事情的始末,也見證了一個半聖的誕生。
按理說,在他們稷下學宮誕生了一個半聖,本應是一件值得慶賀的事情。
但想到那半聖的誕生,是被他們學宮的代祭酒生生逼迫出來的,學宮衆人就一陣心驚肉跳。
望着牧風消失的地方,衆人默契的沒有說話,隻是将滿是複雜的目光投向了柳原和方韻。
相比于稷下學宮中的甯靜,整個神州大陸卻已經陷入了瘋狂。
諸多大勢力都在讨論關于新聖的話題。
神州大陸,已經有三百年沒有新聖誕生餓了,如今,時隔三百年後,終于再次有新的半聖誕生。
這,很可能會改變曆史的進程,也很可能改變當前大陸的格局。
一時間,諸多勢力紛紛拍出代表前往稷下學宮,送禮的、打探的、拉攏的,盡皆有之。
就在諸多大勢力紛紛派出代表前往稷下學宮求見新聖的時候。
作爲事件的主角,我們的新晉半聖牧風老師,已經出現在了中州齊國都城臨淄的街道上。
神州大陸,劃分五域。
分别是面積最大的中州和圍繞着中州的東荒、西域、南疆、北原。
其中,中州與東荒、西域皆爲人類生存之地,五千年前,在孔聖的帶領下,妖獸一族被驅趕進了北原,至于南疆,則是十萬大山,其中危險重重,即便是半聖入内,也不一定能夠活着走出來。
唯有孔聖在證道文聖之後深入南疆腹地之後活着走出,但出來之後,孔聖對其中見聞避而不談,隻言其中存在着不祥。
出去南疆、北原不說,單說人類生存的三域,東荒有唯一的帝國,是大魏國的天下,西域同樣建立了這個與大魏不相上下的帝國,名爲西晉。
除了這兩個帝國之外,中州之地,被齊、楚、秦三個王國瓜分。
這齊楚秦三國,單獨拿出任意一個國家都不如大魏和西晉強大,但三國共分中州,相互掣肘的同時又互相扶持,内中偶有摩擦,但一旦魏晉稍有移動,三國又能夠快速抱團共抗外敵。
如此,五個國家竟也堪堪維持了平衡。
在這齊國都城的繁華街道上,牧風一身白袍,長發以一條玉帶随意的束在腦後,給人以一種貴氣的感覺。
漫無目的的走在繁華的街道上,牧風心裏在做着思量。
方韻,是肯定不會收了,不收這個徒弟的話,還要不要收别人?
或者說,是否就此放棄這個世界?
這些,都需要他經過思慮去決定。
腦中各種思量,一時間,走在街上的牧風竟然有些出神。
在牧風出神的走在街道上的時候,街道的另一面,一個三四歲的小乞丐,同樣向着牧風的方向走來。
小乞丐渾身髒兮兮的,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臉上滿是污迹,唯有一雙大眼睛很是清亮。
她的一雙小腳上,穿着兩隻破舊的布鞋,其中的一隻鞋,還破了一個洞,露出了嫩白的腳趾。
小乞丐走在街道上,整個人髒兮兮的,見到人都是唯唯諾諾,一副連乞讨都不敢的樣子。
就這樣,她默默的走着,每當看到一個衣着華麗的人路過之時,小乞丐都會張張嘴,一副想要開口說話的樣子。
隻是,知道他們從她身邊走過,消失在她的視線之中,她依然沒敢說出乞讨的話語。
不是她不懂乞讨,不是她放不下臉面。
實際上,别看她年齡幼小,但這樣的生活,她已經過了半年多了。
這半年多來,每日,她都在過着乞讨的生活,每日,都要受到那些看上去衣着華麗的富人的謾罵與斥責。
時間久了,對于那些人,她竟然有了天然的恐懼。
這半年多以來,她數百上千次的向這些富人們乞讨,但得到的無不是謾罵與斥責,倒是那些衣着普通,家境一般的平民,卻經常能夠給她一口吃食。
也正是依靠着那些人的善心,她才能夠活到現在。
但是,她也知道,那些人都并不富裕,養活自己和家人就很費勁了,又哪裏來的閑糧去養活她?
所以,即便每天都是靠着那些好心人的接濟才能活到現在,但是每天,她都會上街乞讨。
每天她都希望能遇到一個好心的富人,能夠給她一頓飽飯。
不,不用一頓飽飯,哪怕能讓她吃上一......兩口,隻要兩口,她就可以度過這一天,在這個世界上艱難的活到下一次太陽的升起。
隻是......一次沒有!
半年多的時間裏,每天她都遊蕩在這條繁華的街道上,每天她都要向數十上百個看上去衣着華麗,面貌和善的人開口乞讨。
隻是,結果得來的,幾乎都是毫不留情的謾罵。
走在街上,小乞丐感覺好餓,好餓。
昨天,她同樣沒有讨到任何的吃食,回到自己那破舊的小窩之後,好心的鄰居給了她一塊美味可口的黍米面饽饽。
那饽饽可好吃了,隻是,雖然美味,那饽饽卻有些小,隻有她小小的手掌三分之一的大小。
即便她人比較小,吃不多東西,但是那即便小口的吃,兩口就被她吃完的饽饽,也不可能支撐着一天沒吃東西的她到現在還感覺不到饑餓。
腹中的饑餓她可以忍受,畢竟這半年來都是這麽過來的。
可是,不知道是爲什麽,她感覺自己的身體好累,她好想休息。
躺在這裏,閉上眼,好好的休息。
隻是,她知道,她不能睡,即便再累,她也不能睡下。
她記得,三個月前,和她一樣乞讨爲生的一個小哥哥,就是兩天沒有讨到東西,在乞讨的路上累壞了,就躺下閉上眼休息。
那一次,他再沒能睜開眼睛。
她餓的實在受不了了,正好看到迎面走來一個一身白袍,頭發以一條晶瑩好看的玉帶束在身後的大哥哥。
那個大哥哥,他長得很好看,是她見過的長得最好看的人了哩。
隻是,不知道這個好看的大哥哥,會不會有着和他好看的外表一樣好的心靈呢?
她知道,如果再吃不到東西,她也要和那個小哥哥一樣睡過去了。
她還知道,一旦睡過去,就永遠都醒不過來了。
她響起了自己的母......母親,印象中,母親是那麽的雍容華貴,那麽的溫柔善良,母親笑起來時嘴角總是有兩個淺淺的酒窩,父......父親很愛她。
可是,那一天,她不知道怎麽了,她去找母親的時候,發現父親站在床邊,臉色很是冰冷。
而母親,閉着眼睛躺在床上,沉沉的睡着。
母親太困了,睡的很沉,任她如何去叫,卻都叫不醒她。
後來,父親發了脾氣,讓人把自己帶了出去,那,是她最後一次見到父親和母親。
之後,那些好心的叔叔阿姨們告訴過她,母親和小哥哥一樣,他們閉上眼睛睡着之後,她怎麽叫都叫不醒了,那不叫睡,那是死了。
她不懂,她問他們,死了是什麽哩?
那些好心的叔叔阿姨說,死了啊,就是閉上眼睛,什麽都看不到,什麽都聽不到,什麽都不會想了。
她害怕,她不想死,她不想自己連在記憶中去想一想母親懷抱的溫暖的能力都沒有了。
那......是她在這個世界上最後的溫暖了啊!
看着那個向自己走進的好看的大哥哥,小乞丐,她伸出了自己髒兮兮的小手。
她知道,如果再吃不到東西,她真的會死了。
所以,哪怕會被打,她也要嘗試一下了。
她的手,距離那白衣大哥哥的衣擺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馬上,她就要抓住他了,像是一個溺水者抓住最後的救命稻草。
隻是,就在她的手即将抓住那個好看的大哥哥時,在她的身後,卻突然傳來一個兇狠的罵聲。
“滾開!”
那一聲,吓得她的小手一縮。
下一刻,她感覺到一股大力傳來,她不由自主的向一邊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