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子上面什麽圖案都沒有,隻是一條純白色的帕子,但這帕子的質地很好,不是普通人能用得起的,而且這帕子鎖邊的方式很特别,傅然慧記得曉兒平常用的帕子都是用這種針法鎖邊的。
帕子下面還壓着一張紙,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拿了起來,打開一看,紙上畫的是一個巧笑嫣然的姑娘,這大概是傅然慧剛認識曉兒時她的模樣,臉還沒有完全長開,有點嬰兒肥,但是已經美得動人心魄了。
能将一個人畫得如此傳神,一定是将她的樣子深深的刻在腦海裏了!
傅然慧的眼淚一下子便流了下來了,她想起以前的一些畫面,她打算給趙佑威買布料做衣服的時候,她記得他一直都是穿黑色和灰色的衣服的,可是那一次曉兒建議自己買竹青色和寶藍色的布料,說他穿鮮豔一點顔色的衣服更好看。
當時趙敏華說趙佑威喜歡穿黑色和灰色的衣服,除黑色很少穿其它顔色的衣服,可是曉兒問他喜歡哪個顔色,讓他挑一個時,他選了竹青色,那時他應該是聽到了曉兒的話了吧!
所以一直不喜歡穿其他顔色衣服的人,從那次以後,他的衣服多數都是竹青色和寶藍色的?傅然慧想到一句話女兒悅己者容,“呵呵,原來這話不僅僅是對女子來說的。”
傅然慧又想到趙佑威幫曉兒擋住了潑過來的餃子湯,趙佑威接過了曉兒遞給她的帕子擦拭身上的餃子湯,卻拒絕了她遞出去的帕子。想來這條帕子便是當時曉兒遞給他的帕子吧!
一條小小的帕子,他用一個精緻的梨花木盒子裝着,一直珍藏到現在,而自己做給他的衣服,她記得她嫁過來後還在衣櫃裏看見了,兩套衣服就像新的一樣,顯然是沒有怎麽穿過,或者說一次都沒有穿過。
爲什麽?爲什麽自己喜歡的男子的都不喜歡自己?傅然慧傷心的想,上官瑞浠是這樣,趙佑威也是這樣!想到這裏傅然慧的眼淚一滴一滴的往下掉,落在畫中那個女子巧笑嫣然的臉上,染開了上面的顔色,模糊了上面的笑臉。
半晌,她抹去眼淚将那副畫撕碎,将帕子點燃,連同那個精美的盒子也一起丢進火盆裏。
......
日子悄無聲息地就這樣過了數日,一件震驚朝野的事情發生了!
鎮國公和鎮國公世子的靈柩被送回來了,送他們回來的是前鎮國公世子,那個風華絕代,消失了十年有餘,大家都以爲他早已經英年早逝的鎮國公世子!那個讓闵澤皇朝唯一的公主苦苦爲他守身如玉,十餘年說什麽也不嫁的五公主的未婚夫,真的回來了!
上官玄逸和五公主站在城牆上看着歸來的隊伍,五公主早就淚流滿面了,曉兒本來也想來看看的,隻是上官玄逸以她是雙身子的人,畢竟是送靈柩回來,擔心她被穢氣沖撞了,不許她過來。
“六皇弟,這一次他可以光明正大的站在人前,拿回屬于他的一切了吧?”
上官玄逸背手而立,他看着下面的人,點了點頭:“非他莫屬。”
五公主貪戀的看着下面的人兒,沒有再說話。
城門外圍滿了看熱鬧的人,百勝看着騎着一匹黑色駿馬,一身白衣,不改當年風采的男子,紛紛議論道:
“鎮國公前世子回來了!原來他沒有死!”
“這真的是以前那個鎮國公世子嗎?”
“珍珠都沒有這麽真,當年他出征的樣子我還記得,就是長着個樣子的,隻不過現在稚氣全脫,更加威武罷了!果然是少年将軍,虎父無犬子,十年啦,世子依然威風凜凜的!”
“也不知道他這十年究竟去了哪裏了,怎麽現在才回來?”
“不知道,可能是被西月國的人抓了去,然後這次世子去消滅西月國的餘孽的時候順便救了他吧!”百勝的想象力是很豐富的,很快便有人爲姜玉恒的消失找了一個借口。
“我想也是。不然他怎麽十多年不回家呢!”
“咱們的公主可算是守得雲開見月明了!”
“可不是,我誰也不佩服,就佩服五公主,她的忠貞簡直的天下女子的表率!”
......
老國公帶着一家老弱婦孺等在城門處,看着自己的兒孫歸來,差點站不穩,他的心中滿是苦澀。死了兩個,回來了一個,他這算是賺了還是什麽了呢?
姜玉恒看見了等着城門外,頭發斑白,年邁了許多的老國公,他迅速跳下馬,跪在老國過面前:“祖父,孫兒不孝,孫兒回來了,祖父還記得孫兒嗎?”
老國公看着這個自己以前最疼愛的孫子,有些不敢相信他真的回來了,半晌,他又看向後面隊伍中的那兩個靈柩,眼睛一紅,心口發酸的道:“你真的是玉恒?你真的回來了啊,回來就好。”
鎮國公夫人恨恨的看着姜玉恒,她一下子撲到他的身上,開始拳打腳踢:“是你!一定是你殺了我的相公和兒子的!你還我命來!”
姜玉恒深受重傷的,被她這一打,身上白色的衣服很快便被血染紅了,他看見對自己拳打腳踢的國公夫人心中不是不恨的!隻是不能在這裏和她撕破臉了,他聲音略冷的開口道:“不知道二嬸這是什麽意思,我怎麽會殺了自己的親二叔和親堂弟呢,我和他們無冤無仇!他們又不是我的殺父仇人!我救他們還來不及呢!看看我爲了救二叔甚至被山賊打成重傷呢!”
說完這話,他忍不住咳了咳,然後便吐了一口血出來,這傷當然不是山賊打的,是鎮國公打的,招招狠絕,想置他于死地!
這兩父子殺起自己來都是毫不手軟的!如果不是有瑞王妃給自己的藥丸,他這次絕對殺不了他們兩個人,恐怕也回不來了,因爲在和姜維恩決鬥時,他就已經身受重傷了,他一定不能在那麽短的時間便養好傷勢,面對趕過來的鎮國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