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冉冉升起,大街小巷便響起了許多絲竹管弦之聲,黃道吉日,宜嫁娶成親的人非常多,四處熱鬧非凡。
上官婉如回來的這些日子,一直都沒出府,昨天給傅然慧添妝都是拜托杜憶瑾幫她送到的,安親王王妃見女兒總在待在自己的院子裏,也不像成親前那樣,一刻也坐不住,整個人沉悶了不少,便勸她一起去參加傅然慧的婚禮,當是散散心,沾點喜氣也好。
上官婉如搖了搖頭:“母妃忘了嗎?我還在孝期,就不去了。”
上官婉如說這話的時候語氣輕松,倒看不出她心裏是怎麽想的,但是她越這樣,安親王妃越擔心。
不過安親王妃倒是忘了守孝不适宜去參加别人的婚宴了:“那你一個人帶着颛兒到處走走吧,别總是悶在屋子裏。”
今天他們一家人都必須去趙府,留着上官婉如一人在府中,安親王王妃還挺擔心的。
“母妃放心吧!我知道的。”上官婉如爲了安親王妃放心,微笑道。
安親王妃作爲舅娘,是一定要和安親王一起前往趙府的,不然太後知道他們沒去會挑刺兒的。
安親王王妃和安親王一起出去後,上官婉如在屋子裏描丹青,隻是大街上太熱鬧了,時不時有炮竹聲和管樂聲響起,習慣安靜的颛兒總是會被吓哭。
上官婉如決定帶他去花園走走。
“奶娘,将颛兒給我吧!我帶他去花園逛逛。”上官婉如放下手中的筆,從奶娘手中接過孩子。
“颛兒,娘親帶你去花園裏逛逛,咱們不怕哦。”上官婉如對着懷裏的兒子一邊輕聲哄道,一邊往院子外走去。
丫鬟和奶娘均跟在她的身後走去。
上官婉如每天都會帶着颛兒逛花園,小孩子天生愛玩,不愛靜靜的待在屋子裏。
上官婉如帶他走出屋子後,就算聽見炮竹聲,他也不哭了。
奶娘見颛兒聽見炮竹聲也不哭了,便道:“原來小少爺是想到花園裏玩,不是被炮竹聲吓到了。”
這位奶娘是安親王王妃爲颛兒請的,照顧颛兒很盡心,帶孩子也很有經驗,上官婉如頗爲喜歡她。
“這幾天他每天都會出來逛一下,大概習慣了。”上官婉如抱着颛兒随意的四處走着,四月,花園裏有許多鮮花都盛開了,很是賞心悅目。
突然一陣熟悉的笛聲響起,上官婉如臉色微微一變,她下意識的尋找笛聲的來緣。
奶娘和丫鬟也聽見這笛聲了,奇怪道:“這是什麽曲子,真好聽!這附近怎麽有人吹笛子,我以前從來沒有聽過呢!”
上官婉如聽了這話,眸光一閃,她轉過頭對身後的奶娘道:“奶娘,花園裏風大,你回屋了拿張小被子出來吧!”
奶娘聽了這話一愣,風大?樹葉都沒動一下啊!而且四月的天氣,不冷不熱的最是舒适了。
不過主子吩咐的事,她照做便行了!相公說主子說什麽便什麽,自己不能質疑。
于是奶娘福了一福:“是郡主!”
奶娘離開後,花園裏隻剩下了上官婉如和安親王王妃安排給上官婉如的兩個貼身丫鬟。
上官婉如抱着颛兒來到一處涼亭坐下,她對身後的丫鬟道:“黃莺,你去廚房端些水果點心過來吧。黃鹂,你去屋子裏将剛才我描的那幅丹青拿來,這天氣在這涼亭裏坐着很舒服,我就不回屋裏了。”
兩個丫鬟紛紛行禮應是,退了下去。
待上官婉如支開了身邊的人後,笛聲便停止了。
很快一個身穿王府侍衛服的男人便出現在上官婉如跟前,他單膝跪了下來:“屬下參見太子妃!屬下來遲了,還望太子妃恕罪。”
本來在南宮國,他便想方設法的想要和上官婉如取得聯系了,隻是太子出事到太子下葬,這短短的一段時間,王府便迅速被人監視起來了,而且安插了許多眼線,将王府監視得密不透風,仿佛布下了天羅地網,等着他自投羅網,讓他無法接近,隻能暗中着急。
幸好,闵澤國的瑞王和瑞王妃易容的本事太厲害了,簡直以假亂真,将太子妃和小主子救了出來!
“莊苛?你怎麽找過來了?”上官婉如有些意外。
莊苛是宮梓軒身邊的一名下屬,非常忠心,非常能幹,他幫宮梓軒管理着一切暗中的力量,如暗衛,私兵,兵器的打造,還有許多暗中的産業。
宮梓軒在颛兒出生後,偷偷帶自己和颛兒去見過他一次,所以上官婉如有印象。
但是這人在宮梓軒過世後,就仿佛人間蒸發了一樣,一次也沒有聯系自己,上官婉如便以爲,他的忠心耿耿是假的,他早就帶着宮梓軒暗中的力量向宮慶華投誠了!
沒想到他會跟着自己來到了闵澤國!
這是不是代表,她可以爲自己的夫君報仇了!想到這裏,上官婉如眼裏燃起了一線希望!
莊苛沒有時間對上官婉如解釋太多,他從懷裏拿出了一本冊子,呈給上官婉如:“太子妃,請你記好冊子裏的内容,以後屬下有什麽消息想要告訴太子妃,便以笛聲傳信。太子妃想要吩咐屬下辦事,也可以用笛聲告訴屬下!”
上官婉如接了過來打開看了一眼,上面每個音符都代表着一兩個字或詞的意思。
上官婉如聽宮梓軒說過,她一看便明白是什麽了。
她将冊子合上,一隻手緊緊的握着冊子,指關節都泛白了。
“太子妃,闵澤國的瑞王和瑞王妃,本領極高,關鍵時刻能幫我們大忙,太子妃平時有空不妨多和瑞王妃走動走動。”莊苛還想說什麽,隻是他的耳朵動了動,有人走過來了!
“太子妃,有人過來了,屬下告退了,太子妃切記,那冊子記住後便毀了吧!千萬别落入他人手中了!”莊苛匆匆忙忙說完這話又趕緊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