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函?百官你看我我看你,什麽密函?
皇上身邊的太監将一大捆密函傳了下去。
大家打開一看,表情都亮了。
“如何?衆愛卿是否還認爲狄大人等人貪墨?”
“臣愚昧,竟不知三位大人高風亮節至厮。”
“對,高風亮節,出淤污泥而不染!”
“微臣現在才知道行賄的銀子還可以這樣用的,真是佩服!”
“三位大人當真是令人敬佩,微臣以爲他們是以權謀私,誰知道他們是假私濟公啊!”
……
右丞相看着手中的密函,腦中翁翁作響!
三皇子捏着密函的手指指關節發白。
怎麽會這樣?明明是布局了多年可以斷了嫡系那邊的左膀右臂的一場戰役,怎麽最後反而會更加襯托出忠勇侯府忠心護國!
一封一封密函就像揚起的手掌,一巴掌一巴掌,打得他臉上啪啪作響。
每一封密函上面的内容大體是一緻的,隻有人名和幾個數字不同。
都是某年某月某日某人給自己送了多少銀兩或田地,莊子,府第等等,微臣想用這些銀子如何如何!
而皇上都準奏了,而且還每筆銀子視數目而定,賞他們一百到幾百兩不等!
反正他們是貪銀子了,還是奏明了皇上,得到皇上的批準之下“貪”的!
這法子實在是高明啊!某些正直無私的官員,心裏懊惱自己之前爲什麽想不到這麽好的法子!
做到他們這個層次的官,送銀子上門的人不少,但也有人不願意拿的,不是不需要,而是惜權惜命!大家看着這些奏折心裏活泛起來了,以後都要這樣做!
這樣兩個衣袖就不用裝清風了,既有銀子可以拿,又能拿這些銀子爲百姓幹一些實事,還能在皇上面前留有一個不貪污受賄,忠心耿耿,高風亮節的印象,他們以前怎麽就想不到這麽好的法子呢!
三皇子臉色蒼白,他苦心安排了這麽多年,花了這麽多銀兩和人力物力,本來是想讓支持嫡系一派的倒台的,卻沒想到,到頭來都是爲他人做嫁衣!
難怪父皇不将他們下大牢,隻命人徹查,證據确鑿才算,原來他們之前遞交上去的證據根本不算是證據,害他還以爲那些證據的份量不夠。
左丞相大人被人恭維夠了才開口:“皇上臣有事啓奏。”
“準奏!”
“皇上月峽谷前段時間發生重大雪崩事故,其中伴随着山體滑坡,造成過百人員傷亡,經查實……”
三皇子聽了這話臉色變了變,很快便恢複如常,難道那件事查到自己頭上了。
不,不會的,他派出去的全是死士!不會查出來的!
“……經查實,是因爲當初修建月峽谷路段的山路時,有人貪贓枉法,沒下大部分修路的銀子,沒有按照設計要求做好預防山體滑坡處理,緻使道路修好第一年便出現如此重大的雪崩事故。臣認爲這等貪贓枉法,中飽私囊,置百姓的生命财産于不顧的行爲,得嚴懲不怠!”
三皇子聽了這話不知該哭還是該笑,沒有證據證明那些死士是自己派出去的又如何,别人隻要認定是你,又何需要證據,照樣可以找個借口可以反咬一口!
那段路的修建自然是真材實料的,雪崩是人爲事故,是他派人去埋伏的,想着借一個天災,消滅一個勁敵!
現在他卻不得不咬牙認下,因爲之前他就在父皇面前提起過,那裏出現雪崩事故,是天災。
言官們本來都焉了,左丞相,狄志遠等人貪贓枉法被他們鬧得沸沸揚揚,甚至要廢後,真相卻是如此打臉!
現在原來還真有貪贓枉法,還出人命事故的,他們抖擻抖擻精神開始舌戰群儒。
皇上一看見這幾個人就頭痛,這幾天他被吵得晚上睡覺耳朵都嗡嗡作響,他擡起手,阻止蠢蠢欲動的他們:“那段路的修建是誰負責的?”
“回父皇,是兒臣負責的。兒臣監管不力,被底下的人欺上瞞下,求父皇責罰。”
這話說得真好!隻是監管不力,不是中飽私囊。
上官玄逸輕輕扯了一下嘴角,眼中不屑一閃而過。
弄不死你,也得讓你掉層皮!
大臣們的表情都微妙了。
……
最後三皇子以監督不力之責,禁足一年,被免職,并出銀子将那山體修好,傷亡者的撫恤金也由他全權負責!看來又一個庶出的皇子退出政治舞台了!
一個早上就這樣過去了,皇上看向底下的文武百官:“衆愛卿還有沒有事要啓奏的?”
“父皇,兒臣有一事啓奏,兒臣在路過月峽谷時,差點被埋,好不容易逃出天災後,又出現人禍,當時出現了幾十個殺手來追殺兒臣,兒臣差點沒命回來。後來活捉到兩個殺手,我從其中一個人身上搜到了一隻鞋。”上官玄逸示意守在宮門外的小福子将鞋呈上來。
文武百官紛紛打量着托盤上的鞋:這一隻鞋有什麽特别的,就是普通的鞋一隻啊!滿大街的人都穿這種鞋,能算證據嗎?
“這鞋能證明什麽?”皇上問出了衆人心中的疑問。
“小福子!”上官玄逸示意小福子将鞋子的特别之處呈現出來給大家看。
小福子屏住呼吸,将臭氣熏天的鞋墊拿了出來。
原本白色的鞋墊上面已經發黑了,臭氣飄散開來,百官們見紛紛捂着鼻,後退了幾步。
“六皇子,這是金銮殿,你怎麽可以拿出如此肮髒之物來辱了皇上的眼鼻!”右丞相捂着鼻子,滿臉嫌棄。
“肮髒之人,穿的自然是肮髒之物,要是不将這肮髒呈現在光明之下,今次害的是我六皇弟,下次是不是連我父皇都敢害!即便此物再肮髒,也得搬出來,讓他無所遁形!還是右丞相覺得不應該将這肮髒之人繩之以法?”上官玄昊看着右丞相,意有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