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兒他們幾人回到家後,劉氏見兩父子精神沒有平常好,心疼地道:“熱水備好了,快去洗澡,然後吃點東西便去休息,這幾天累壞了吧。”
兩人都點了點頭,考試本來就是很費神的事,一出考場又遇上這麽一件糟心事,兩個人都覺得有些累了,隻想好好睡上一覺。
景灏也看出兩人沒什麽精神,不敢開口問他們考成怎麽樣,待他們都去洗澡後,景灏立刻便按奈不住了:“姐姐,爹和大哥考成怎麽樣了?你們怎麽這麽晚回府?”
“爹說那些題他都會做,應該能通過。娘親,你不關心爹和大哥考得怎麽樣嗎?怎麽都不問問的?”正常來說,多數人都會第一時間關心考試情況的。
“是考試結果重要還是你爹和你哥重要?考都考完了,那結果放在那裏又不會因爲我立馬問上一句而改變的,遲點再問不也一樣嗎?我看他們都有沒精神,當然得讓他們先去休息啊!”劉氏理所當然地道。
曉兒對劉氏豎起了大拇指:“娘親,你果然是賢妻良母的典範!我爹娶了你真是三生有幸!”
“瞎說個啥!我去廚房看看炖湯好了沒!”劉氏聽曉兒的話有些不好意思,臉紅了,然後随便找個理由便逃開了。
“姐,你将娘親吓得落荒而逃了,對了你還沒說怎麽這麽晚回府?”
“遇到一對奇葩母子……”曉兒将剛才的事一字不漏的說給了景灏聽。
“被人收買了才故意出言諷刺?”他們家這次惹上誰了?
“嗯,得仔細查一查,總覺得這隻是一個開始。”曉兒對自己的直覺,向來是很相信的。
聽了這話,景灏的臉色也凝重起來了。
吃過晚飯,劉氏聽說了這事,氣得不行!
“那些人就是嫌日子過得太安逸了,總是想搞點事出來!一個兩個若是都讓他們嘗嘗咱家以前過的日子,就知道安生了!不過當衆諷刺你爹他們幾句,他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麽?”
“敗壞咱們的名聲啊!那人大概是覺得咱們曾是市井小民,發生這種口角之事,絕對不能忍,隻要爹和哥或者姐他們其中一人受不了和那婦人吵起來,說不定咱們家便有了一個欺壓百姓,侍強淩弱的名聲。”
“那現在怎麽辦?”劉氏聽了擔心地問道。
“娘親不用擔心,當時我們都沒有和那婦人起争執,而楊柳那樣做隻是護主,那是一個丫鬟的本分!再說凡事都有兩面的,我們欺壓百姓,她不也是辱罵朝廷命官,這事翻不起大浪。”曉兒安慰道。
劉氏聽了這話也覺得有道理,自古民便怕官,辱罵朝廷命官那可是有罪的,想到這裏她便放寬心了。
曉兒回到自己的房間,然後拿出紙筆,閉着眼睛,慢慢回憶腦海中的畫面,試圖從記憶的畫面中,找到那個人出來。
完了,曉兒拿起碳筆,快速素描起來。
第二日,曉兒将一幅畫交給楊柳,讓她去找出這個人。
“姑娘這人是?”楊柳看着畫中有一對招風耳,面相平凡,融入人群中會讓人轉眼便忘的人,心裏有了猜測。
“昨日給五兩銀子那婦人的人。”
“姑娘當時就留意到他了?”隻有當場留意到,特意将那人的長相記下了,才能将人畫得如此傳神吧,連眼睛裏那一抹算計得逞的精光都畫了出來。
姑娘的畫技真好!可惜畫的是一個壞蛋,不然她都想裱起來了。
“嗯,盡可能快的找到他。”曉兒忍不住交待道。
城中流言開始四起,說升平侯欺和睿安縣主壓百姓,那婦人隻不過不知道他是升平侯和睿安縣主,說了幾句不好聽的話,正所謂不知者不罪,睿安縣主卻命她将頭都磕破了,臉都打腫了!睿安縣主還要人負荊請罪,賠禮道歉。
不過也有人幫忙說好話的,隻是這事明顯是有人在背後挑撥和扇風點火的。
至于當日在場的多是學子及其家人,緊接着還有府試和院試要考,都忙着備考,哪有時間關心這些流言。
景睿聽說此事後,氣得一拍桌子:“簡直颠倒是非黑白!”
“哥,别生氣,不值當!咱們靜觀其變吧。”兵來将擋,水來土掩,事情都會有解決的辦法的。
謠言傳了幾天都沒有停止,言官都開始彈駭沈承耀和曉兒了。
皇上親自過問了一下。
沈承耀一五一十地将當日的事情說了出來。
皇上聽後便明白了,這是有人在背後扇風點火啊!
他下令順天府府尹,一定要将那個人繩之以法,這樣誣蔑朝廷命官,簡直罪無可恕!
順天府府尹聽了這話,心裏卻發苦!
人長成什麽樣子都不知道,怎麽去抓?
難道當街抓一個身穿灰色長袍,長了一雙招風耳的人嗎?
爲什麽升平侯一家和自己這麽有緣,總是要給他判官司的。
這事完了,他得勸升平侯回家時順便買幾份小人衣,打小人去!
這老犯小人,麻煩的還不是他!
事情到了第七天,那位婦人死了。
婦人的兒子來到官府擊鼓,狀告升平侯一家逼死他親娘。
出了人命,這下全城都沸騰了!
一些原本相住升平侯和睿安縣主的人都不敢再說什麽了。
而那些當時在場的學子緘默了,官逼民這種事情,他們又不是沒有見過,他們又沒有親見所見,還是保持沉默,明哲保身的好。
順天府府尹頭都痛,當日六皇子如何不顧性命都要護着升平侯一家,他還曆曆在目!
現在又有人狀告升平侯了!
他可不可以現在辭官,告老還鄉啊?!
這當然是不可能的,換好官服,順天府府尹大八坐到堂前,威嚴地一擊桌面:“堂下何人,擊鼓所爲何事?”
“草民邢濤,狀告升平侯和睿安縣主逼死我娘。”邢台跪在地上,将一張長長的狀紙舉過頭頂。
“呈上來。”
師爺走下去,将狀紙接過,呈給順天府府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