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沈老爺子的生日,沈承耀天沒亮就去鎮上買雞鴨魚肉等菜回來了,現在天井裏劉氏和李氏正圍着一個大木盆給用開水燙過的雞鴨拔毛,盧氏在殺魚,藍氏在洗青菜。
李氏看了一眼曉兒往後院菜園子走去的身影,發現那丫頭分家後長高又長胖了,皮膚白裏透紅,水嫩光滑,心裏震驚不已,這才分家多久,分開吃食也沒幾天,那臭丫頭就長得這樣好了!再看看劉氏背上的小妹,更是粉嫩粉嫩,圓嘟嘟的煞是可愛!在沈家,就算是以前的沈寶兒也沒這小丫頭長得白胖可愛!心裏更是妒忌得不行,憑什麽比自己還不如的人,過得比自己好!她想起那天王大嬸的話和最近村裏的流言,因爲妒嫉心裏不好受,便想讓人也不好過,“三弟妹,你家曉兒真是越來越妩媚了,難怪能招惹上富家公子。小小年紀真是好手段!”
劉氏聽了這話,将手中拔了一半毛的鴨子用力丢回木盆了,濺了李氏一臉腥臭的雞毛水。
“啊……劉氏你發什麽抽瘋?”
“李氏你再胡說八道的話,我濺你一臉水是輕,你看我撕不撕了你的臭嘴!”劉氏心裏氣得不行,什麽叫曉兒越發妩媚,招惹富家公子!這話傳出去曉兒還有沒有臉做人!
“我可沒胡說,村裏都傳遍了!你家女兒要是沒勾引人家富家公子,人家會請你們坐馬車,哎呦,丫頭丫頭的,叫得可親熱了!還有,最近你女兒不是三天兩頭的坐着馬車出去,之前還過了一晚,第二天才回來,都不知道幹的是什麽事!可别敗壞了名聲,連累了我女兒!”李氏被濺了一身燙毛水,鼻端充滿腥臭的氣味,也火了,嘴巴更是不饒人。
“啪!”劉氏沖上前用力甩了李氏一個耳光!“我們家和那兩位少爺隻是玩具生意上的來往,人家纡尊降貴來和咱家的人交往,是看上曉兒做的布偶有新意又讨喜,就買了曉兒全部的構思去開鋪子,曉兒每次出去都是去看一下玩具鋪子裝修和生産的事!很快那家鋪子就在縣裏開張了,你到時候睜大你的狗眼去看看!曉兒那天是去了府城,一天來回也趕不上,他爹也是陪着去的,什麽不知道幹的是什麽事!你不清楚情況就不要亂說,胡亂敗壞我家曉兒的名聲,你還是她二嬸嗎?”
李氏想上前去拉劉氏的頭發,但盧氏拉着她,不讓她上前,“二嫂有話好好說!”
“盧氏你死開!這不關你的事!”
藍氏:“二嫂,女兒家的名聲可不是随便污蔑的,你沒有證據就别胡說!”
劉氏皺眉,這話聽起來怎麽感覺不對。
“王大嬸親眼看見,親耳聽見那給車上的公子叫曉兒丫頭,可熟念了!”
沈老爺子和沈莊氏聽到動靜從上房裏出來,“都給我住手!”
李氏見狀也不管滿地的雞毛鴨血,直接往地上一坐,亮出她的絕招:雙腳亂踢,雙手拍打大腿嚎哭:“救命啊,殺人啦,劉氏這是要打死我啦,相公你快回來啊,你不在家我都快要被你兄弟家家欺負死了!”
劉氏見李氏這樣也恢複了理性,但她并不後悔這樣做,女兒家的名聲何其重要,曉兒這樣小就被李氏這樣埋汰,若是以後有人拿這事說,她還怎樣立足,哪有什麽好人家敢要她!
曉兒從後院跑了回來,“娘,怎麽了?”
劉氏一見曉兒就抱緊她,雙眼通紅,搖了搖頭。
孩子就是劉氏的逆鱗,誰敢傷害她的孩子,她就會爆發母親保護孩子的本能天性!像老母雞一樣,豎起渾身羽毛來對抗老鷹!
沈老爺子見李氏頭發淩亂,衣裳也東濕一塊,西濕一塊,一邊臉腫得高高的,皺起了眉頭,真是不省心!
“老二家的,有什麽起來再說!像什麽樣子!”
“爹,你得爲我做主,劉氏欺負我,我不就說了兩句話,她就動手打我,欺負我男人不在家……”
“你起來再……”
“我讓你欺負我娘!”這時誰也沒注意到沈景志從廚房的大鍋裏勺了半桶滾燙的開水潑向抱在一起的兩母女。
“啊!”幾聲尖叫同時響起。
門口一個紫色的身影快如閃電般撲向曉兒将熱水擋下。暗處一道黑影幾乎同時也閃身而出,爲紫衣男子擋去了一大半熱水!
“主子!”小福子大叫出聲,跑了過去。
院子裏的人都被這幕吓傻了。
“表哥!丫頭!”
曉兒剛好回過頭,臉上隻是被幾滴水珠濺到,卻也感覺痛得厲害,她見上官玄逸半個手臂都濕了,而一身黑衣的人更是整個後背都濕了。
“快,快把手泡到凍水裏,你!你快把衣服脫掉,捂着傷勢會更重的!”曉兒拉過上官玄逸将他半隻手臂放在水桶裏。
黑衣人動都沒動,看着上官玄逸的泡在水桶裏的手,對自己身上的還冒着熱氣的衣裳似乎一無所覺。
沈承祖将一桶凍水潑在他身上他才回過神,冷冷地看了一眼沈承祖,吓得沈承祖忙丢掉桶:“我,我隻是想幫你降溫!”
上官玄逸看見曉兒臉上幾個被燙紅的地方,眉頭皺得死緊,心中翻騰的怒火宛如随時噴發的火山,欲将一切都燒毀,聲音因爲刻意壓抑的怒火冰冷得仿如從地獄深處傳來。“拖進死牢!”
黑衣人提起沈景志的衣領就出去!
沈景志吓得大哭,不停地揮動雙手雙腳!“娘,救命啊,娘……”
黑衣人一個手刀劈落,他便軟下去了。
“志兒,志兒……”李氏這次是真的吓哭了,她爬到黑衣人身邊:“大俠饒命,大俠……他隻是小孩,不懂事……不是故意的!”
黑衣人踢開李氏,繼續往外走。
李氏跪着走到上官玄逸面前磕頭,“這位少爺求求你,放過我兒子吧!他不是有心的,他知錯了,以後都不敢了!”
劉氏沒想到事情會搞成這樣,聽見上官玄逸要将沈景志關進死牢,這讓她心裏覺得愧疚,“上官公子,志兒他小孩子不懂事……”
“夫人他燙傷我主子,就是死一萬次也難辭其咎。”小福子簡直恨不得拆他皮,剝他骨,傷了主子,這全部人都以死謝罪也是不夠的。
曉兒覺得沈景志罪不緻死,但小小年紀,心腸歹毒,需要受點教訓,不然以後更是不得了。
“上官大哥,如果我能幫你治好你和你護衛的傷,你能不能……”
“丫頭這種人不值得你求情!”
上官玄逸看了曉兒一眼,打斷她,“他用開水潑你!”
他不在乎自己的手,但如果讓這開水潑在她身上,她整個人肯定都被燙傷,毀容是小,若是傷口潰爛,丢命是大!
“我知道,可是他怎麽說也是我堂哥,如果我幫你找藥治好你的傷,你能不能饒他不死?”
上官玄逸看着曉兒,他明白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聽到這,李氏仍在磕頭,“公子,你饒了他吧,他真不是有心的!”
“再求情,你也一起去受罪好了!”狄紹維看了一眼這蠢貨!
聽了這話,李氏不敢出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