狡兔還有三窟,作爲厮混在這個複雜社會中的老狐狸,六叔從年輕時就開始過着刀口舔血的日子,那會可不像現在功成名就以後就怡然自得,他不敢相信任何人,周圍環境皆是勾心鬥角爾虞我詐,誰都有可能背叛他,誰都有可能從後面捅刀子,他睡覺都要将刀握在手裏,生怕一覺再也睡不醒。
地盤越來越大,實力與日俱增,這種賣命的日子才有所好過,後來開始逐漸洗白走向正常的商業化運作,可六叔發現情況不比以前好,有些看不見的刀子才是最可怕的,他不得不謹小慎微,生怕走錯一步以緻滿盤皆輸,就算是到今天六叔也不敢覺得自己已經沒有危險,隻要手中有利益有敵人在,危險就随時在自己身邊,正因爲這樣的性格,六叔才能走到今天,才能有如今的地位。
周斌是他已經内定的接班人,可如果遇到威脅他這輩子所有成就的情況出現,什麽都有可能發生,接班人沒了可以換,這些東西沒了,想要再打拼起來,那難于登天,畢竟現在早已不是那個靠着人頭就能搶地盤的時代。
吳上善小心翼翼的走進六叔的卧室,除過躺在床上的六叔,卧室裏再沒有其他人,都被六叔打發出去,吳上善走到六叔身邊道“六叔,您找我?”
“坐吧”六叔揮揮手道,對于吳上善的能力六叔比較認可,可他唯一的不足之處就是沒有周斌心狠手辣,相比于方鶴和李建業這種沒有腦子的莽夫,自然要上一個台階。
吳上善大概猜到六叔爲什麽找他,不過并不确定,所以小聲問道“叔找我有事?”
“上善啊,那個趙爺的事情你知道多少?”六叔開門見山的問道,對于這些晚輩他很直接,知道他們都聽自己的話,他在權衡之術上還是有些本事,縱然周斌現在成爲接班人,他也不會讓周斌真把其他人徹底打壓死,至少在自己死之前,不會那麽做。
吳上善皺眉問道“叔問以前還是現在?”
“都問”六叔低聲說道。
吳上善想了想該怎麽說,過會才到“以前和現在,基本都清楚,至于現在的事情,叔也肯定知道不少,畢竟我們以前和簡姨有不少合作,後來這些合作也一直進行,直到去年開始那邊主動斷了很多生意,據說就是這位趙爺的意思。趙爺在川渝現在的地位,可以說沒有任何人能撼動,以前川渝是三足鼎立,簡姨、紅爺、唐家兄弟,後來唐家兄弟出事被一位司徒先生代替,這位司徒先生跟趙出息走得近,聯手逼死了譚鴻儒和五爺,所以說現在川渝就他說了算,隻是我沒想到這個趙爺會是他”
“說說以前”六叔繼續問道。
吳上善繼續道“以前的事情不并不複雜,很簡單。趙出息跟着周斌前,是在給徐少卿的現任未婚妻當司機兼助理,兩人的關系很暧昧,徐少卿對此還大打出手過幾次,後來趙出息才跟着周斌,其中的幾件事情叔應該知道,隻是趙出息跟着周斌後還和徐少卿的未婚妻保持着暧昧關系,徐少卿這才聯手周斌想要做了趙出息,不過運氣不好的是,趙出息命大逃離了閑,兩年來沒有任何消息,而周斌則因爲這件事,跟徐少卿關系越來越近”
“嗯,原來是這麽回事,那看來他這次回來是真報仇的”六叔若有所思的說道,似乎在想什麽。
吳上善緊跟着說道“叔,他的目标不是我們,是徐少卿和周斌,趙出息除過是趙爺,也是西蜀集團董事局主席,就是簡影以前那家公司,最近他們在西安風頭很勁,據說要投資上百億,對于我們來說得罪這樣的對手似乎不靠譜,何況他還有吳坤和老馬幫着”
“這也是我找你來的原因”六叔這才說到自己的目的,壽宴被砸倒不是什麽大事,他可以想辦法找回面子,他必須弄清楚想幹什麽,不然他們就得和有吳坤、老馬幫忙的趙出息全面交惡,面對如此強勢的敵人,他們可以說沒有任何勝算。
吳上善壓低聲音道“叔,您說”
“你替我去見見趙出息,問清楚他想幹什麽,回來告訴我,這事誰也别告訴,包括建業他們,避開周斌的耳目”六叔眼神淩厲的盯着吳上善叮囑道。
吳上善心頭一喜,似乎感覺到自己要抓住什麽了,點頭道“叔,我知道該怎麽做,您等我消息”
周斌離開六叔家裏以後,直接前往徐少卿開的那家私人會所,這段時間他經常去那裏,徐少卿那裏一個陝師大的女大學生讓她很感興趣,不過今天他有更重要的事情。
知道趙出息在西安以後,周斌這段時間對自己的安全比較注意,随行除過蔣譚以及以前方鶴手下的素察,還跟着一輛車,上面有四個保镖。
周斌是徐少卿這私人會所的貴賓,所以直接被帶到徐少卿所在的包廂,這是徐少卿的私人領地,裏面藏着不少美酒和雪茄等等,徐少卿知道周斌要來,所以已經在這裏等着,會所的負責人是他的情婦,一位氣質出衆的禦姐,這會也在裏面陪他喝酒,除此之外還有周斌感興趣的那位女大學生,徐少卿在周斌感興趣後已經說服這位女大學生給周斌當情人。
從凱賓斯基酒店出來後,徐少卿先是将蘇西洛送回到龍湖曲江盛景的家中,本來還想陪陪蘇西洛,誰知道蘇西洛回家以後就閉門謝客,再次恢複到以前對他的那種脾氣和态度,說自己想要靜靜,徐少卿氣的沒有辦法,所以才過來借酒消愁,剛進包廂就不知道砸碎了多少東西,今天的經曆讓他十分惱怒,什麽時候被人如此羞辱過,哪輪到趙出息這個土鼈。
最後在那位禦姐的安慰下才平息怒火,他在禦姐的身上狠狠的發洩了三次,讓那位禦姐叫苦不疊,卻也隻能配合着徐少卿,完事後洗完澡徐少卿這才冷靜下來。
見到周斌的時候,徐少卿隻穿着睡衣,懷裏摟着穿着黑色緊身蕾絲裙的情婦闫菲,這美女天生媚骨,又是比較特别的狐狸眼,難怪能将徐少卿迷的死去活來,周斌倒是對這闫菲有很大興趣和性趣,可惜卻是徐少卿的女人,也隻能想想而已。
“美女紅酒,都這個時候了,你還這麽有情調,少卿啊少卿,我是該誇你啊還是該罵你?”周斌進來後陰陽怪氣的說道,随後坐在那位女大學生姜悅的旁邊,姜悅長的很漂亮,可惜不是每個漂亮女人都有足夠好的出身,在這個物欲橫流的社會裏,也不是每個漂亮的女人都能不迷失自我。
姜悅給周斌倒酒,周斌點燃根煙,西安比較喜歡抽的紅好貓,他對雪茄這種東西不感興趣,抽慣了這種煙也就隻抽這種。
徐少卿冷哼道“難道我現在哭爹喊娘向趙出息求饒,這才是你該見到的?”
“那倒不是,我隻是想說你沒有一點緊張感?趙出息這都殺回西安報仇了,我們要是再不做點什麽,難道得等到他刀駕到脖子上,我們再動手?”周斌接過姜悅手中的紅酒,陰森森的說道。
徐少卿沒有着急着表态,而是問道“今天趙出息砸了六叔的壽宴,六叔那邊什麽意思?”
“六叔的意思讓我看着辦,不過吳坤和老馬這兩個狗東西已經和趙出息狼狽爲奸,如果不是吳坤和老馬,趙出息今天也不會這麽肆無忌憚,畢竟西安不是他們成都,六叔的意思是先收拾吳坤和老馬”周斌摟着姜悅喝着紅酒冷哼道,先收拾吳坤和馬爺,也算是挽回今天的他們是去的面子。
徐少卿最關注的自然是趙出息,所以直接問道“趙出息這邊怎麽辦?”
“趙出息已經不是那個趙出息,現在他的身份太特殊,所以六叔并沒有表态”周斌有些惱火道,趙出息這次有恃無恐,他們還真很難拿他怎麽辦。
徐少卿冷笑道“那你的意思就這麽算了?”
“算了,怎麽能算了?”周斌将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随後将被子直接砸在地上,咬牙道,徐少卿的情婦闫菲和周斌懷裏的姜悅下了一跳。
徐少卿跟周斌合作這麽久,知道周斌有話要說,所以拍拍闫菲的屁股說道“你帶姜悅先出去,我跟周哥說點事”
闫菲識趣帶着姜悅離開,男人之間的事情,他們自然插不上話,而且留在這裏會是顧忌。
徐少卿等兩個女人離開後,皺眉詢問道“你想怎麽做?”
“怎麽做,要不做就不做,要做就做狠點,你我都明白,我們當年讓他差點沒命,狼狽離開西安,還殺了他的兄弟韓三強,他肯定不會輕易放過我們”周斌眼神裏充滿殺氣,緩緩說道“以他現在的姿态來看,隻有我們死了,他才能甘心。既然這樣,那我們就先下手爲強,要了他的命”
說到最後這句話的時候,周斌一拳砸在茶幾上,将上面的果盤酒杯等等震的當當作響,徐少卿在聽到這句話時也是吓了一跳,周斌可真夠狠的,難怪被稱爲西安城裏最心狠手辣的角色,誰要是得罪他,後果都很慘。
可是還是那個問題,趙出息不是以前的趙出息,他現在身份特殊,在這個節骨眼上要是出事,他們也會跟着倒黴,所以徐少卿謹慎道“這麽做,會不會讓我們跟着出事?”
周斌惡狠狠的瞪着徐少卿道“你在想什麽,他想讓我們死,你難道還不明白,比起死有什麽可怕的,再說了他是什麽人,你我都清楚,在川渝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想要他命的人不知道有多少。他要是死了,有人可能懷疑到我們,但隻要我們做的幹淨利落,誰又知道是我們做的?”
徐少卿依舊還在猶豫,周斌這實在太狠了……
周斌不喜歡猶豫不決優柔寡斷的人,步步緊逼道“做還是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