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過程短暫而又幹淨利落,絲毫不拖泥帶水,這就是陳中藏的做事風格,跟他在林鎮北手下當差的時候一模一樣,所以林鎮北挺喜歡這晚輩,這才當做重點培養,能入林爺的法眼,本身就已經說明不簡單。
正如同陳中藏對呂方的評價,就是太把自己當回事了,總以爲自己坐擁資陽内江兩市,司徒南就不敢把他怎麽樣,其實司徒南從拿下唐家兄弟以後就在布局有一天收拾他,一朝天子一朝臣,卧榻之旁豈容他人鼾睡,司徒南不可能允許這個圈子有能夠威脅到他的存在,這是曆來帝王術的大忌,一旦有這樣的存在,不管官至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還是曾經功勳卓著,都有可能被拿下。
如果當初呂方識時務者爲俊傑,早點拿錢隐退或者讓出位置,或許就沒有今天這下場……
處理完呂方以後,陳中藏讓三個小隊成員收拾現場,然後自己這才上樓去見芙蓉,芙蓉正在二樓的客廳裏坐着,桌子上放着兩杯國窖1573,陳中藏走過去沉聲道“呂方已經死了”
芙蓉聽後默默點頭道“不錯,又立一功,這杯酒我敬你”
芙蓉端起桌上的國窖1573一飲而盡,陳中藏打量着芙蓉,随後也端起酒杯仰頭喝掉,入口的辛辣讓他穩穩皺眉,說道“好酒”
“回自貢”芙蓉起身吩咐道。
幾分鍾後,芙蓉和陳中藏等人就從這裏消失,旁邊的卧室裏,那位礦業大王以及他的手下們被五花大綁着。半小時後,呂方在外面的司機感覺到不對勁,這麽長時間都沒動靜,于是按照約定打了電話,卻沒人接通,兩人頓感事情不對,于是沖進了别墅裏,這才發現裏面的情況,頓時大驚失色,連忙通知司徒南那邊,呂方出事了。
在自貢的司徒南正在等着這個電話,芙蓉那邊完事以後就已經給他打電話告訴任務完成,并沒有出現什麽意外,所以司徒南已經不用再擔心什麽。
接到電話後,司徒南通知陳濤和宋天河富順那邊呂方出事了,小心今晚譚鴻儒那邊再有什麽動靜,随時盯着他們,随後才帶着張幸前往自貢,一個小時多以後就出現在别墅裏,事情依舊被封鎖着,并沒有報警,也沒有通知外人,那位礦業大王何長順被吓壞了,如果這事讓他背黑鍋的話,他也是有口難辯。
所以等到司徒南出現以後,滿頭大汗的何長順着急的解釋道“司徒先生,你要相信我啊,這事真跟我沒有關系,我在這裏等呂哥的時候,突然就有幾個男人拿槍沖了進去,然後就把我們綁了起來,最後還是呂哥的手下救了我們”
“老何,我知道這事跟你沒有關系,你沒這個膽子做掉呂方,既然不是你,那隻能是譚鴻儒了,呂方有點掉以輕心了,這個時候,任何事情都得小心翼翼,這也給我們提了個醒”司徒南緩緩說道。
三十多歲做事極有魄力的何長順聽到這話,終于長舒一口氣,連忙表示忠心道“司徒先生放心,這次我一定和你們站在一起,爲呂哥報這個仇”
“有你這句話,我倍感欣慰了,胡松,老何也受到了驚吓,帶老何回去休息吧,注意保護好老何,如果再出差錯,我拿你試問”司徒南對着旁邊一位心腹說道,這是他挖掘出來的一個後起之秀,今年才二十六歲,但已隐約有大将之風,所以他才把胡松放在自己身邊,讓韓慶和張幸帶着他。
二十六歲,卻已看不出稚嫩的胡松帶着何長順離開,司徒南望着呂方的屍體,若有所思對着旁邊的張幸說道“張幸,你覺得呂方是誰殺的?”
“不管是誰殺的,他都該死”張幸這條老狐狸用低沉的聲音說道,似乎已經猜到什麽,但自然不能說出來。
司徒南十分滿意,淺笑道“張幸,你是聰明人啊,既然呂方已經死了,資陽内江那邊可不能再出亂子了,你今晚就離開自貢,去那邊主持大局,該重用誰,我想你比我清楚”
呂方的死讓張幸清楚到一點,任何時候都不要威脅到司徒南的地位,司徒南之所以說他很聰明,就是因爲他從來不會威脅到司徒南,他從來不提任何過分的要求,不需要任何過多利益,司徒南安排的事情,都會認真去做,知道自己的位置,所以他才能被司徒南留下,更是得到司徒南的信任。
資陽内江那邊的事情,張幸一直都在參與,誰是司徒南的人,誰司徒南不喜歡,這些張幸都清楚,所以司徒南才會讓張幸去主持大局。
處理完這裏的瑣事後,司徒南和張幸帶着呂方的遺體離開富順縣,司徒南回自貢,張幸直接前往資陽。
當晚,司徒南對外宣稱,呂方遭譚鴻儒設計死于非命,就這樣譚鴻儒躺槍又背鍋,當第二天遠在德陽的譚鴻儒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氣的差點跳起來罵娘。
“你确定不是左福他們做的?”臉色極其難看的譚鴻儒大清早聽到這樣的消息,實在是高興不起來。
由于泸州的事情沒有處理好,徐守望最近心情很差,在譚鴻儒面前也很沒有底氣,極其忐忑的說道“我已經詢問過左福,這件事不是他們做的,現在自貢那邊,他們沒有時間和機會去策劃這麽大的事情,再說這種事情,事前也肯定會通知你,所以這顯然不是他們做的”
“不是他們,司徒南爲何要說是我做的,那這次我替人背了黑鍋?”譚鴻儒眉頭緊皺的說道,最近還真特麽是各種不順,什麽都能跟自己扯上關系。
徐守望沉思數秒後說道“呂方死的有點蹊跷啊,又嫁禍給我們,不是我們做的,也自然不是趙出息那邊做的,那最後隻有一個可能”
“你說是司徒南自己殺的呂方?”譚鴻儒猛然驚醒道,不是沒有這個可能,司徒南的行事風格總是如此出人意料。
徐守望點頭說道“我覺得應該就是司徒南,除過他找不到别人了,呂方在那個圈子地位僅次于他,雖然對外呂方以司徒南爲中心,可在資陽和内江,還是呂方說了算,司徒南沒有完全控制呂方,既然呂方無法控制,又權利那麽大,所以最好的選擇就是殺了呂方,這樣他就能堂而皇之的全面接手資陽和内江”
“仔細想想,這種可能性不是沒有,這個司徒南的手腕,還真不簡單啊,隻是嫁禍給我們,有些不地道啊”譚鴻儒冷哼道,但确實佩服司徒南的手段,如果是他,他也會這麽做。
徐守望苦笑道“這個替罪羔羊,我們不能白當,不管是不是他做的,不管别人信不信,我們都要給他找點麻煩,就說不是我們幹的,是司徒南自己做的,爲的就是除掉呂方,掌控資陽内江”
“現在也隻能這樣了,這事你去做吧”譚鴻儒随口說道,顯然有些心不在焉。
徐守望這時候小心翼翼的說道“鴻儒,那件事你考慮的怎麽樣?”
譚鴻儒臉色微變,知道徐守望在問什麽,沉聲說道“現在說這些還太早,我知道屈家那邊在看我們的笑話,那就讓他們看吧,這圈子也是他們的,最壞的結果,就是一起死”
“鴻儒,沒必要這樣,你知道自貢我們也保不住了,遲早都會被趙出息和司徒南攻破,我們在自貢的勢力還沒有泸州大,泸州失守,自貢獨處川南,顯然自身難保。正因爲這圈子也是五爺的,所以你才要這麽做,我想五爺他看到泸州出事,也會難受,這都是他打下來的,你以前可不是這樣啊,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有什麽是你做不到的”徐守望有些着急的喊道,他一直在勸譚鴻儒和五爺和解,這樣才能将這個圈子的勢力擰成一股繩,齊心協力對抗趙出息和司徒南。
譚鴻儒依舊不打算低頭,說道“就算自貢沒了,我們還有德陽和綿陽,在這裏他們根本折騰不出任何事,有什麽要擔心的”
“鴻儒啊,你怎麽這麽糊塗,德陽和綿陽我們是一家獨大,可如果現在内部有矛盾,容易出亂子,隻有彼此沒有成見,相互信任,團結對外,才不會給他們機會”徐守望繼續說道。
譚鴻儒不打算再繼續在這件事情上糾結,不耐煩的說道“這件事再說吧,你去忙吧”
徐守望沒有辦法,誰讓譚鴻儒不聽他的意見,隻得垂頭喪氣的離開,沒有辦法的他隻能選擇第二個辦法,那就是自己去找五爺談,既然譚鴻儒不願意低頭,那就讓五爺低頭。
在他眼裏,現在的譚鴻儒已經不是當年的譚鴻儒,當年的譚鴻儒做事根本不會這麽瞻前顧後顧頭顧尾的,如果當初他聽自己的建議心狠點殺了五爺,也就不會現在這些麻煩,既然不敢殺五爺,這個時候你也隻能選擇低頭,這都是你自找的。
事情沒有向着譚鴻儒所想的那麽順利發展,左福他們在自貢真的沒有折騰出任何事情,幾天後趙出息忙完泸州的事情,順利帶着他的後援團前往自貢,自貢的形勢也基本差不多定性了。<